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辣妈复仇:宝宝要坑爹 带着猫旅行 被骗不可怕,悲催的是挨骗还帮骗子数钱!她明明是青春美少女,初吻初夜俱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孩子他娘?! 失恋不可怕,郁闷的是根本没拿你当过菜!他明明是多金有型一帅哥,引无数萝莉尽尖叫,偏偏却被她玩弄在指间。 当超2靓妈遭遇痴情美男,当坑爹复仇变成亲情救赎,注定了一场无解孽缘。 默认卷 靓妈来者不善1   七月的烈日火辣辣烘烤着大地,尽管卡纳庄园到处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繁茂的枝叶为地面投下团团阴影,空气却依然热得让人不想呼吸。   盛夏的午后,窗外只有燥人的蝉鸣。   卡纳四号别墅二楼,在这栋千万级别的豪宅里,滕大雄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听着舒缓的音乐,无聊翻着一本杂志。   突然,他听到楼下好像来了人,传来嘈杂的声响,不一会,有人敲他房门,是家里的小保姆,细声问道:“大雄哥,冷饮做好了,你还要不要?”   “拿进来吧!”滕大雄躺在床上答。   门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稚气未消的小姑娘,端着一杯西瓜汁走进来。   小保姆名叫小燕,今年刚好十八,已经做了两年保姆,上个月才刚到他们家。   “俺在别的有钱人家做保姆,都是太太少爷的叫,可是在这不一样,太太让我管她叫梅姨,管你叫大雄哥,好像把俺当家人似的,弄得俺都不好意思了!”某一次,小燕操着家乡话,羞涩地对滕大雄说。   滕大雄没拿她当家人,也没拿她当佣人,他对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就连对他老妈梅美晴也不例外。   “小燕,谁在楼下吵,有人来了么?”他吸一口西瓜汁漫不经心问道。   “你还不知道呀,秦姨的儿媳妇带着儿子找上门啦!”小燕眨着眼睛神秘地说。   “谁?!”秦大雄一口果汁差点喷出去。   “就是那个我没见过面的小来哥呀,他女朋友带着孩子来了,那小孩叫元宝,长得可好看了,他妈妈也好看,秦姨激动的在那哭呢!”   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滕大雄惊呆片刻后,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淡定。他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甚至很讨厌那些爱八卦的讨厌家伙,但这是秦小来的女朋友,秦小来的女朋友呀,让他如何不好奇?他决定下楼去看看!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围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小不点还没有沙发靠背高,看到滕大雄下楼,紧张地往他妈妈身边靠了靠。   紧靠小孩的那个女孩,瓜子脸,长刘海,及肩的直发,一双翻卷着长睫毛的眼睛看得滕大雄眼前一亮,好久没见这么正的姑娘了!   可惜,名花总是有主,这朵的主人还是那个让他无比、极其、万分不爽的秦小来!   “大雄,你来的正好,过来认识一下。”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也就是他的老妈微笑招呼说。   滕大雄漫不经心走过去,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挨着沙发一角坐下。   “我给你介绍,这是欢心,小来的女朋友,这是元宝,小来的儿子——”   “我已经听说了!”他不耐烦地打断老妈。   梅美晴脸色一沉,忍住没发火,但态度却变了样,警告他说:“知道了以后就注意点,家里来了年轻女孩,别整天还一副邋遢随便的样子!”   滕大雄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反驳道:“怎样,难道我还要整天在家穿正装?”   “你少跟我抬杠,不爱呆在家里你可以出去!”   “好啦好啦,别吵嘛!大雄在自己家随便点也没什么,倒是我们不好意思,住进来添麻烦了!”在滕家做了十几年保姆的秦姨不好意思地护着小主人。    靓妈来者不善2   “秦姐你少替他说话,我管着那么大的公司都明明白白,却管不好自己一个儿子,你看看他那副样子——”她简直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造就的“残次品”。   滕大雄不耐烦老妈唠叨,不等她说完就转身上楼,惹得梅美晴更加喷火。   ……   这就是欢心与滕大雄相见的第一面,那时默不作声的欢心想:这小子,真是个混蛋!   ……   欢心带着元宝在滕家住下来,梅美晴很照顾他们俩,特意让人腾了南向的大房间,秦姨却执意要让孙子跟自己睡,可是第一晚元宝就大哭要妈妈,折腾了半宿,终于还是还给了同样红着眼睛的欢心。   秦姨不喜欢欢心,就像天底下的婆婆都不喜欢自己儿媳妇一样,尽管和欢心还没说过几句话,就断定她们两个相处不来。   她背地里向小燕嚼舌头,“你发现没有,欢心看人的眼神总是发虚,心里有鬼的人眼神才虚呢!而且她连笑都不会,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欠她钱一样!”   “我看欢心姐挺好的,长得那么漂亮!”小燕艳羡地说。   “漂亮有什么用,我还指望她能让小来回家呢,她不也搞不清我儿子在哪?好在她给我带回来个孙子,元宝真乖,跟我们家小来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来哥长得那么帅呀!”   “我们家小来,虽然没有大雄长得标致,但也是拿得出手的模样!小来成绩好着呢,总跟我说要做一番大事业,要赚大钱让我享清福,他要是有大雄那么一个妈妈在背后帮帮他,早就有了大作为!唉,也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被没被人欺负,你看元宝妈妈这样的女人,除了有脸蛋还有什么?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我看就是小来回来,她也得拖累他!”   ……   滕大雄虽然和老妈抬杠,但欢心来了以后,他的行为到底收敛了许多。   比如以前,他洗完澡常常围条浴巾就满屋乱晃,现在至少肯穿浴袍了。   但是,行为收敛不代表心里接受,相反,全家就他对欢心最不信任。   某天,梅美晴和秦姨都不在家,滕大雄在客厅拦住欢心,找茬地问:“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我没有啊。”   “从来都不会跟我走照面,还说没有?”   “那是因为,你总在房间不出来嘛。”欢心敷衍道。   “是么,那我现在出来了,陪我聊聊天怎么样?”   这小子想干吗?欢心警惕地盯着他,推辞道:“我还要去厨房干活,有空再聊吧。”   滕大雄不肯,一路尾随进厨房,像膏药似地粘着她。   “听说元宝四岁,那你至少五年前就跟秦小来在一起了?”   欢心不看他,对着池子里的盘碗说:“是。”   “五年前你多大?”   “十九。”   “你现在有二十四岁?”   她拿起刷碗布,拧开水龙头,鼻子里“嗯”了一声。   滕大雄上前关掉水,逼近一步道:“你知道吗,我很怀疑你。”   欢心终于把视线转到他身上,镇定地问:“怀疑我什么?”    靓妈来者不善3   “我不相信你有二十四岁,而且,五年前秦小来整天和我混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女朋友?”   欢心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也想装十七八,可我确确实实二十四!五年前我跟小来好,他也没跟我提过你,至于为什么,有机会你还是问他吧!”   “你真是秦小来的女朋友?”   “滕公子,我是不是小来女朋友好像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虽然你是这家的少爷,但你妈妈既然同意我住下来,就请你不要找我麻烦好吗?”   可恶,居然拿他妈妈来压他,滕大雄讪讪地点头,“好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心关心你一下而已。”   他怏怏地出了厨房,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她,欢心已经转过身去专心刷碗了,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给他。   他很不甘心,暗自说着:“我早晚会抓住你把柄的!”   ……   滕大雄有收集仿真模型的嗜好,不论是卡通人物还是汽车飞机,只要是模型他都喜欢。   在他的房间里,有满满一面墙柜的模型,其中有买的也有他自己做的,很多限量版价格十分昂贵。   他极其宝贝这些玩具,甚至连擦拭都不用佣人动手,非得亲自来才放心。   可是有一天,一场灾难从天而降,让他的这些宝贝几乎毁于一旦。   这场灾难是元宝造成的。小孩子嘛,总是好奇,欢心一个没留神,他就溜进了滕大雄的房间。然后,他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好多的玩具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玩具,简直比商店里的还多!   元宝一定是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才决定拿一个出来玩玩,可是一不小心——他也吓得忘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一架子的模型全都掀翻到地板上。   可怜的模型摔得支离破碎,滕大雄闻讯赶来后,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惨象,气得差点把元宝从窗户丢出去!   “你在搞什么鬼!”他冲着发抖的元宝大吼。   “对不起对不起!”欢心搂住吓坏的儿子,不住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这些东西还原吗!”气头上的滕大雄却不打算原谅他们。   欢心当然没这本事,她又不会魔法,望着满地狼藉,她只好咬咬牙说:“坏掉的我赔给吧!”能被滕公子当做宝贝的东西,也不知道得有多昂贵,欢心根本没多少钱,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没想到,她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后滕大雄火气更大。   “你很有钱吗?你比我还有钱吗?我给你钱,只要你把损坏的模型连同它对我的意义全都买给我!”   他说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蹲下身在废墟里慌乱地找着,乱翻一气后,终于找到一个木制的手工小马车玩具。   那辆小马车只是车身微微有些变形,看来还有修复的可能,可车上的两个小人,有一个脑袋却不知去向。   欢心看到滕大雄托着无头马车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猜想这件玩具一定对他意义非凡。   “对不起。”可她除了道歉,也没有其他挽救的办法。    靓妈来者不善4   “滚!”滕大雄低声骂道,脸上阴云密布,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梅美晴晚上从公司回到家,冲一杯咖啡刚想要放松一下神经,却见秦姨情绪低落地走过来,开口便说:“大雄妈妈,这个月的薪水你就别给我了。”   “什么意思?”她诧异地问。   “都是我们家元宝不懂事,把大雄那么珍贵的模型全都弄坏了,小孩子淘气没办法,也不知道他妈妈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家务活做不好,连个小孩子也看不住!”她越说火越大,声调自然也越来越高。   梅美晴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说:“别生气了,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几个玩具,坏就坏了,哪里买不到?”   “哎呀,一定是买不到的,不然大雄怎么能那么生气呢!”   “放心吧,他买不到的我买给他!”   安慰住了秦姨,她又偷偷把小燕叫到房间,仔细地问了问经过。   “大雄哥生气了,让欢心带着元宝滚出去,秦姨就把欢心姐骂得好惨!”小燕如实回答。   “不过我也能理解大雄哥啦,他真的很喜欢那些玩具,平时都不许我们动,结果让小元宝全给弄坏了!他气得一天都没出屋,午饭都没有吃——”   “好了小燕,我知道了,你去陪欢心说说话,让她别伤心了。”梅美晴咖啡也喝不下,转身上楼去了儿子的房间。   滕大雄确实一天没出屋,倒不是气得,而是在忙着做修复工作。梅美晴进屋时,他正坐在一堆零件里忙得聚精会神。   “瞅你那点出息!”也不知为何,梅美晴一看到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滕大雄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你最好别今天教训我,我心情烂着呢!”   “你心情不好,所以全家人都得陪你倒霉是不是?”   他愤愤地抬头,“有没有搞错,是那个小鬼来惹我,你看不到我被他害惨成什么样吗!”   “元宝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你房门柜门都有锁,自己不小心还怪别人?”   滕大雄发现他老妈真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女人,欢心还知道说对不起呢,听听她都说些什么!   “自从他们两个来了以后,我不但行为受限制,现在房门柜门都要上锁,我还是不是住在自己家里?!”   “你给我小点声!”梅美晴不满地呵斥他,“上个锁怎么了?你小时候整天拿把剪刀残害我的衣服,气得我恨不能把你捆起来,我有对你说过狠话吗?!”   “妈,我是你儿子,他们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一件破玩具你都能产生感情,我问你,秦姨在咱家做事多少年了?她为了照顾你付出多少心血?你小时候还跟小来吃醋,不许他跟妈妈睡,非要秦姨搂着你睡,后来呢?跟秦小来大打出手害他有家难回我都懒得说你,现在她的家人在你眼里倒成了陌生人?滕大雄,我真是失败,居然把自己儿子教育的越长大越冷漠!”   滕大雄露出理亏的表情,嘟囔道:“好啦,至于生这么大气么,我只不过东西坏掉不爽而已,又没把他们怎样!”    靓妈来者不善5   “可是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你居然让欢心和元宝滚出去?假如是你寄人篱下生活在别人家里,那家人却让你滚,想想你是什么心情!”   滕大雄觉得自己很冤枉,他那句滚根本不是赶他们走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从眼前消失而已!结果却为自己招来这一通教训, 真是太憋气了,到底是谁犯错啦!   梅美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教终于还是起了点作用,滕大雄在他走了以后,仔细琢磨了琢磨她的话,好像自己是有点过分。如果他住在别人家,人家让他滚蛋的话,他肯定头也不回永不登门!   可是欢心还留在这里,应该真的无处可去吧。   已经是下半夜了,滕大雄翻来覆去睡不着,发现后悔的念头一旦涌起来,居然压不住。   明明今天的事他是受害者,搞到最后倒成他犯错了!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跟个女孩较什么劲,干脆明天说几句好话算了,全当看在秦姨的面子上!”他一咬牙下定决心。   放下心里的这个包袱,睡意才慢慢袭来,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才睁开眼,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了。   滕家人都知道他作息没规律,又最讨厌别人把他吵醒,所以绝对不会跑来敲门,那么敲门的人是——“请进”滕大雄一改往常“烦不烦人”的回答,猜到外面站着的人可能是欢心。   他很聪明,一猜就对了,门推开,欢心皱着小眉头溜进来,一看滕大雄睡眼惺忪躺在床上,吃惊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没醒。”   “没关系,现在醒了。”他的态度真是出奇地好。   “那个,我……”   “随便坐吧,顺便帮我把窗户推开!”滕大雄从床上坐起身,慵懒地抻了抻胳膊,只扣了两个扣子的睡衣露出半截紧实的胸膛,竟看得欢心脸一红。   为了掩盖自己丢脸的表情,她慌忙转身去拉窗帘,心里不住骂自己:疯了吗?居然为这种混蛋脸红!   可是欢心不得不承认,这个滕大雄真的长相很出众,就算老妈漂亮,也不用遗传的如此完美吧?一个男人长得让女人羡慕妒忌恨,欢心莫名担心他会是个gay,因为肯定有男人看见他会动心的!   滕大雄要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非得气死不可,他从小最讨厌别人夸他漂亮,尤其是他几岁的时候,那些讨厌的姐姐阿姨大婶,每次看见他都捏着他的脸说:“天哪,怎么有这么漂亮的脸蛋,真是受不了!快让亲亲,么么!!”   那可是滕大雄永远的噩梦,他才不是在乎自己脸蛋美不美的娘男,他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是粗狂不羁的,不修边幅的,所以他平日连镜子都懒得照,长这么一张俊美的脸,对他而言简直是缺陷!   窗帘唰地被拉开,中午的阳光满满地灌进房间。   欢心再转身,床上的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地板上了。这个房间不大,他和她只隔着几步的距离,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了好几天,但此时此刻,不知怎的竟这样紧张,连空气也仿佛凝固,手心沁出湿湿的汗来。    靓妈来者不善6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欢心支吾地说,希望不被滕大雄看出异样,可是她的表现那么反常,就算傻瓜也会看出来吧!   如果欢心知道此刻滕大雄的怀里也跟揣个兔子似的扑腾不停,或许心情就会好受些了,他也不比她强嘛!   滕大雄紧张是因为自己的承诺,昨晚他发誓说,今天要对欢心说软话。可是说软话这件事他真的不擅长,长这么大就没说过,都不知道从哪个字开口。   幸好欢心先说了,他只要顺着她的话说:“道歉就不用了,昨天你不是已经道过了么!”   “可是昨天你没有接受啊。”   “如果我接受的话,那我们俩是不是就算两清了?”   欢心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两清啊,你又没有欠我们的。”   “就是……”他挠挠头,“那个……”他摸摸耳朵,“反正就是昨天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可是你说的没有错啊,一件玩具值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段宝贵回忆,也可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我们把你的故事弄坏了,用什么都难以弥补,真的很抱歉。”欢心的表情充满真诚的歉意。   “也没那么严重啦!”她这么一说,倒弄得滕大雄很不好意思。   “是真的,我不但替元宝向你道歉,也为昨天自己的话向你道歉!”她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人儿,放在掌心给他看,“那个马车里的小人用可以这个替换吗?或者,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我替你去找。”   滕大雄瞪大眼睛,别说,这俩小人大小相当,连坐着的姿势都很像。可是他没有接,瞅着问道:“这小玩偶,不会也有你的意义吧?”   欢心扑哧笑了,“没有啦,这只是元宝的玩具,他那么小,还不知道意义是什么东西呢!”   “那就好。”滕大雄觉得心里很舒服,他老妈看到他爱惜这些玩具,总是说他幼稚,没想到欢心能够理解他。   就冲这一点,他决定真的原谅他们了!   而且,欢心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笑,还意外的,看得他浑身触电一样。   小玩偶静静坐在欢心的手上,他伸手去拿,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掌心,竟有一丝异样感觉再次传遍全身。   那是一种甜甜的、麻麻的、又蠢蠢欲动的感觉,让他想起五年前初见可唯的第一眼。   滕大雄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将头转向一旁,不自然地说:“东西我收下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哦,好。”欢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滕大雄站在原地,感觉头阵阵发晕。   ……   客厅里,每一个从眼前经过的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神色间带着紧张,好像他们绕过的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大地雷。   “我有那么可怕么!”滕大雄郁闷地想。   这是距离欢心离开他房间的几小时后,阳光已经转向傍晚。   从一侧走廊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然后一个小身子晃出来,跟个小甲虫似地晃到他身边。   “大雄叔叔。”小甲虫冲他嘟起小嘴,小声嘀咕说:“是元宝错了,等我长大了赚钱买大飞机赔给你好不好?”    靓妈来者不善7   这小不点还真是和他妈妈一样搞笑,“好啦,我不生气了!”滕大雄忍着笑说。   “那你会赶我们走吗?”   “不会啦,你是不是很喜欢住在这里?”他试着和这个小家伙聊天。   元宝摇摇头,“我喜欢住在自己家里。”   滕大雄有点失望,撇撇嘴接着问:“你家住在哪?”   “在一座大楼里。”   “那你妈妈以前是做什么的?”   “妈妈教叔叔唱歌。”   “嗯?”还有这种职业吗?   “她在哪里,教什么样的叔叔唱歌?”   “就是在KTV里教叔叔唱歌呀!”   滕大雄很吃惊,他智商再低也能听出那是骗小孩的话,在KTV哪是教人唱歌,不就是陪唱小姐么!   欢心是陪唱小姐?她这一款气质还真特别,走的肯定是学生妹路线,而且看起来真够纯,演技可以啊!   “元宝,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么,你又跑出来捣乱!”他还没来得及多问,欢心就走了过来,好像嗅到危险讯号,不由分说将儿子带走了。   “他没跟你捣乱吧?”再来时,她给滕大雄端了一杯咖啡。   “没有啊,我突然发现小孩子也很可爱,如果我逗你儿子玩,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她慌张的眼神出卖了她的真心。   滕大雄再次确认,这个欢心身上隐藏了许多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他越来越好奇。   ……   唐可为拖着行李箱突然出现在门口,让秦姨兴奋的语无伦次。   “唐先生你不是在巴黎吗?怎么大雄妈妈……都没说你今天回来!”   “我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么。”这是个眉眼温顺的男人,丝边眼睛显得他儒雅斯文,南方男子的小身段看上去很孱弱,相貌也平平,但欢心看他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种强大气场。   与此同时,唐可为也发现了眼前的这个新面孔,“这位小姐是……大雄的朋友?”他微笑着猜测。   “不是,这是我们小来的女朋友……唐先生快去冲个澡吧,看您风尘仆仆的一脸倦意。”秦姨不想深入他提起的话题。   “是啊,坐飞机太久很乏累,小来回来了哦,我倒是有几年没见到他了!”唐可为边说边上楼,在楼梯上与滕大雄走了个正对面。   “唐叔回来了。”滕大雄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不见兴奋也没流露其他任何情绪。   唐可为顺势拍拍他肩膀,和蔼地说:“我不在你又惹你妈妈生气了哦?”   “呵呵。”滕大雄干笑几声。   “晚上跟叔叔喝一杯,我带了上好的法国红酒回来。”   “好啊,晚上尝尝。”一切对话都显得那么平和自然,和谐的甚至让人难以相信。   由于唐可为的不期归来,滕家沉浸在一种无言的喜悦气氛中,不论是秦姨、小燕、司机尹叔,还是园丁老陈,甚至是院子里的那条狗那只猫,情绪都变得亢奋了。全家唯一淡定的人就是滕大雄,只有他还跟往常一样,好像发生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可能这确实不算件大事吧,只不过在法国度了两个月假的准继父回家而已,有什么好兴奋?    靓妈来者不善8   大概是这个男人在他们家呆的日子太久了,唐可为与梅美晴,一个是流行音乐界的词曲才子,一个是商界的美女老总,才子佳人十年童话般相恋,在圈内早就传成佳话!   透漏这些消息的秦姨一脸兴奋,听她说的欢心却满腹鄙夷。美女总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暂时她不敢定论,但所谓的痴情才子,根本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伪善小人!他不但没有传说中那么终于感情,而且还在外面乱搞,搞出孩子却拒不负责,用卑鄙手段逼得孩子妈妈自杀身亡!   那个可怜又犯傻的女人,就是欢心的姐姐、元宝的亲生妈妈!   欢心之所以出现在这栋别墅里,为的就是亲自揭穿这个伪君子的肮脏嘴脸!   ……   满满一桌西式餐点摆上来,桌上烛火跳动,银质餐具在烛光的映衬下烁烁生辉。   唐可为与梅美晴对坐餐桌旁,偌大一张桌子,只坐着他们俩,显得有点空旷。旁边还有一副餐具,那是给滕大雄准备的,他人还没下来。   欢心端着一盘切好的鹅肝走向餐桌,唐可为眼底含笑地看着她,转对梅美晴说:“让秦姐一家一起来吃吧,人多点热闹。”   “好啊,欢心你先过来坐!”梅美晴同意,说完后又一蹙眉,向楼梯处偏了偏视线,不满地说:“大雄怎么还不下来,做什么事都这么磨蹭,我上去看看他!”   欢心有些为难地站在桌边,犹豫着该不该坐,梅美晴这一走,桌上只剩下唐可为一人了,她想,就冲这机会,她必须坐。   她不但坐了下去,而且还在女主人转身后,冲男主人极尽妩媚一笑,那笑就像业余演员表演风尘女子对男人的勾引,意图太过明显。   唐可为自然看得一愣。   同时愣掉的还有滕大雄,他从另一侧楼梯下来,分秒不差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再清纯的外表也救不了风骚犯贱的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简直就是为她说的,滕大雄冷笑着想。   唐可为看到了滕大雄从另一侧走过来,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桌上的空余餐具摆在唐先生旁边,大家都知道,想让滕公子好言好语吃一顿团圆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挨着唐叔坐。可是今天他有点不服从安排,径直就坐到了欢心的旁边。   “到底是漂亮姑娘有吸引力!”唐可为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逗着趣说。   “女人长得太漂亮,就会想着利用脸蛋当资本,可惜你利用的不太好,现在想不想洗牌重来?”滕大雄笑着问欢心。   “我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还能有什么重来的机会?不管小来要不要我们,我和元宝都只能依靠着他生活。”欢心说的还挺伤感。   “不见得吧,你才二十四岁,有姿有色,肯定有男人愿意为你掏钱,我不信你这么点自信都没有。”   唐可为越听越觉得话不对,忍不住插话道:“漂亮是资本,但不是这么个用法,欢心你这么年轻,应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算你和小来感情再好,女孩最好也别太依赖男人,你说叔叔说的对不对?”    靓妈来者不善9   这话说的没错,欢心也很认同这种观点,只可惜说话的人不对!   “你当然希望女人独立,那样你就可以既占便宜又不用负责了!”她气愤地想。   “可惜我不会赚钱,一直以为交了男朋友又为他生了孩子,就可以衣食无忧,看来我把男人想的太好了。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个安稳的生活就好,这真的很难吗?”她故意讲这种话给唐可为听。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欢心就是想把自己扮成一个不肯吃苦、只愿坐享其成的女孩,好诱他这只苍蝇上钩。   可是没想苍蝇还没上钩,滕大雄先咬上了。   “是吗?”他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这么说,你来这里并不是爱秦小来,只不过是没男人养你?如果他给你钱你就跟他——”他用眼神暗指唐可为,“如果我给你钱你就跟我,对不对?”   “好了大雄,别跟欢心开这样的玩笑,你妈妈怎么还不下来,去叫你秦姨也过来吧。”唐可为不想在餐桌上继续下去那样的话题。   梅美晴知道儿子已经下去餐厅,她上楼顺便换件宽松的衣服,时间就耽搁了一点。   就在这一会功夫,秦姨在厨房又做好了一个冷拼,亲自端去餐厅,没想竟看到欢心坐在桌上。   “你怎么还在这坐下了?”她不高兴地问。   “是我让她做的,秦姐你也来一起吃,这个家多亏你操劳,大家都别见外。”   “那怎么行!”这个在滕家地位非凡的保姆兼管家,居然为这话急了,呵斥欢心道:“快起来,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我们上了桌,这家就没一点规矩了,就是小来在的时候,我都不许他跟大雄一起吃饭,你倒好意思坐下!”   欢心被她说的心里很不舒服,多亏她没把自己当佣人,也不觉得地位比谁地下,不然听这话还不难过死了!   秦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谁还能怎么劝,唐可为原本不错的就餐情绪,现在荡然无存,偏偏这时滕大雄手机响,接过后起身说:“对不起唐叔,我有点事要出去,改天再陪你喝酒。”   “大雄你去哪?”可惜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下楼的老妈给叫住了。   滕大雄不情愿地转身,不乐意地答道:“有事出去一下。”   “什么事那么急,连陪你唐叔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跟唐叔说了,下次再陪他吃!”   “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可唯今天回国,你是不是去见她!”   他老妈的话音刚落,滕大雄就唰地变了脸色,极其不爽地顶嘴:“我已经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你能不能别整天把我当成个小孩一样管着!”   “好啦美晴,你让他去吧,大雄不是小孩了,做事情自己会有分寸。”唐可为向着他说话。   梅美晴让不让人家去,滕大雄都会去的,他根本就没理会老妈的话,慌慌张张穿上鞋,头也不回冲出了门。   ……   一班飞机刚刚着陆,出机口人流涌动。   在众多的身形中,一个高挑美女格外引人注目。    靓妈来者不善10   栗色波浪长发,深茶色太阳镜,涂得艳红的嘴唇仿佛刚刚喝过人血一般。纤细的腰肢裹在地中海风格长裙里,足有十厘米高的细跟鞋,绷直了小腿,走起路来仿若风过竹林。   风姿绰绰的女子被数人围绕在中间,陪同她的人手里都拖足了行李,只有她轻松拎着个小坤包。   行走间,女人掏出白色触屏手机,指尖轻轻几点,手机挪到耳边。   “可爱熊,你到哪里了,我已经快到门口。”从那张艳唇里发出来的声音,无比娇甜。   滕大雄气喘吁吁站在出站口,举着手机四下张望,“可唯,我看到你了,我的车停在门口。”   “好多人跟着我,根本没法脱身啊,不如我们在老地方见好不好?”   “这样啊,那好,我先过去等你,你小心点!”   在一家只接受VIP会员的高级私密会所,滕大雄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乔可唯三个小时内打来三次电话,三次推延时间,没办法,谁让她是明星,时间总是不能自行安排。   终于,在第三小时零五分钟,滕大雄耳边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乔小姐总算是到了。   “对不起哦大雄,每次都让你等这么久!”她走到滕大雄身边,俯身在他唇边就是一吻。   “这又是哪国的见面礼节?”滕大雄有些不习惯她的直白亲昵,掩饰地说。   “这是对你的专用礼节啊!”她却毫不在意地咯咯笑着。   乔可唯在滕大雄对面坐下来,托着腮端详着他。   “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可爱熊好像又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帅、越来越有男人味!”   “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还是说说你吧,听说你——”   “没错,我又离婚了,你可别对我讲‘太好了’!”她坐直身子,从一只银亮的金属盒里,取出一支细长的女人烟,蓝色的火苗在滕大雄眼前窜起。   “我干吗说那种话!”他怏怏地抗议,又叹气问道:“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吗?”   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滕大雄生气。“拜托你别这么没心没肺好不好,要是不确定感情就别结婚啊,三天两头的离婚,很有意思吗?”   乔可唯一愣,随即吐着烟圈笑得眼睛眯成线,拿着嗲嗲的腔调说:“哎呦,可爱熊都会教育我对感情认真了,我是不是真老了?大雄,你果然是长大了哦?交没交女朋友呢?”   “你真无聊。”   “滕大雄,我严肃地问你,你不会还没尝过女人滋味,是个处男吧?”   滕大雄藏在桌下的手攥得紧紧的,却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脸变红,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被她猜中了,感觉很没面子!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逊吗?连个女孩都追不到吗?”他就红着那样一张帅气的脸跟她抗议。   “傻瓜,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谁交不到女朋友,也不会把我的可爱熊剩下!”乔可唯吃吃笑着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滕大雄不开心地问。   “我是怕你傻,想着为谁守身如玉,想着和谁天长地久!”    谁婆婆妈妈   她猜的很对,她早就知道自己会猜对。   滕大雄是个从未认真谈过一次恋爱的嫩瓜,乔可唯可是结过三次婚的高手,对于感情上的事,嫩瓜怎可能玩得过高手?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   “随便你怎么想吧。”滕大雄无精打采摇着杯中酒,一口干掉,说:“反正我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乔可唯朝自己的酒杯努努嘴,暗示大雄帮他酌满,他重新倒满两杯酒,两人同时举起杯来。   “你知道吗?”乔小姐突然苦笑了一下说:“我其实是口是心非,我最喜欢傻傻痴情的滕大雄了,他让我在绝望的时候,想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是我没有遇到而已。”   没有遇到?那么大个头的人就坐在她面前,她居然说没有遇到!滕大雄真想抗议。   “可爱熊,陪姐姐干一杯吧?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和jim离婚刚好一个月。三十天对我来说,就是计数的极限,不论悲伤也好快乐也好,都不会超过这个数字。过了今天,那个男人就彻底被我封存进记忆了,永远不会走进我未来的心情。”   她说的那么轻飘自然,嘴角弯着笑,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滕大雄陪他喝尽了这杯酒,心情却一点都不痛快。他无法理解可唯的话,就算时间真的可以战胜一切,也不该是短短的三十天。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在她生命里的日期已有五年之久,是不是早就过了保鲜期?   “大雄,你怎么总是枕着脸不高兴,我在美国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发短信给我,说你想我吗?”从第一杯酒开始,乔可唯就开始一杯接一杯。她酒量很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要真想我,今天就陪姐姐喝个痛快,别说什么爱惜身体之类的屁话,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了!”   “谁婆婆妈妈的,喝酒你能喝过我吗?”滕大雄不愿意听,连着陪了她好几杯。   他们点的酒,味道绵甜但酒劲儿可不小,这么一顿灌,俩人很快就头开始头晕了。   晕了以后的滕大雄变得放松许多,不然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很拘谨的样子。   “可唯,你能不能以别总‘姐姐’‘姐姐’的叫自己?你很愿意给别人当姐吗?”   “别逗了,哪有女人愿意当姐姐的,可是谁让我比你大八岁呢?都是你把我比老的!”她娇嗔地说。   “大八岁怎么了,时间能够说明什么?”   “能说明我比你老呗!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衰老的快,等你越长越帅,我却已经年老色衰了!”   “就算你八十岁,在我眼里也是年轻的美女。”他忽然深情地说。   “傻瓜!”乔可唯醉眼迷离,柔软的掌心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甜腻地问道:“大雄,你爱我吗?”   滕大雄的心一阵悸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冲动地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看着面前小帅哥激动的模样,乔小姐忍不住扑哧笑了,撒着娇问:“那你想不想和我……发生点什么?”    感情赌注   滕大雄的心跳更快,她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整整五年的暗恋,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这漫长的五年,或许在别人眼里很好笑,可他的辛苦是真实的,他的痛也很真切!   “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借着酒精的作用,滕大雄大胆说出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乔可唯不合时宜的笑再次刺痛了他的心,滕大雄生起气来,“为什么笑?我的话很好笑吗?!”   “难道不好笑吗?二十二对的滕公子要跟三十岁的老女人谈恋爱——你是认真的吧?会不会还想和我结婚?”   “会!我不可以这样想吗?你为什么总拿年龄说事儿!你难道没有嫁过一个只比我大两岁的男人?难道你二十二岁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认真谈感情是件很幼稚很可笑的事吗!”他终于被她的态度惹怒了。   “乖啦,别生气!”乔可唯醉醺醺伸手去摸大雄的脸,却被他用手腕搪开。   “好吧,我承认,我二十二岁的时候也很认真的恋爱,可现在的乔可唯已经三十岁了,她结过三次婚,她早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刚才你还说你绝望时,看到我就相信有好男人的。”滕大雄突然泄起气来。他觉得很委屈,自己并没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却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是啊,也不知这世上是不是只剩下滕大雄一个好男人了!我怕的是,慢慢的,你也变得跟别人一样,会用钱,会玩女人,会把感情当游戏一样耍着。”   “我不会的。”滕大雄说的很肯定。   “好啊,那我们来打赌,如果你赢了,我就做你女朋友,怎么样,敢不敢赌?”   “你还没说赌什么。”   “就赌,情和色你更爱哪个!”   滕大雄自信一笑,好似胜券在握,“说吧,怎么玩?”   “很简单,这是房卡,今晚你陪我过夜,等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如果还想和我结婚,就算你赢!”她晃一张卡片在滕大雄眼前。   “你开什么玩笑!”滕大雄白净的面皮顿时又上一层红色。   乔可唯笑得都快肚子痛,“我当然是开玩笑啦,难道我会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不过话说回来,滕大雄,你真的不想和我上床?”   “不想!”   “我真是超受打击,居然有男人说他不想和我上床!”乔小姐勾魂的眼睛眨着,她当然有自信,像她这种美得成精的女人,如果想对谁下手,就没有不得手的道理。   “也不是不想啦,我只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滕大雄的防线瞬间就被击破了。   乔可唯目光如水,漾着从遥远记忆中漂来的柔软的光,她怅然地说:“多好啊,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也坚信上床是件非得爱到刻骨才能做的事。”那柔软的光忽而散尽,又变得散漫麻木,她淡淡一笑,挑逗着说:“如果你谈过几场恋爱,还能有这种念头,我就当你是世上唯一仅存的好男人!”   “我不用谈几场恋爱,只要有一场就够了。”滕大雄说。    中了她的激将法   “那不行!”她反对,“只谈一场,我们的游戏还怎么玩?”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就是我刚才说的啊,等到我的可爱熊尝过女人滋味了,真的长大了,再来找姐姐谈恋爱怎么样?”   滕大雄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了,又或许,越是不懂越觉得诱惑吧!   “你以为恋爱是件很容易的事吗?我如果那么容易爱上别人,又干嘛非得——”他气得说不下去。   “有那么难吗?”她眯着眼睛斗弄他,像逗一只迷恋她的小宠物。   “我不玩,要玩你自己玩!”   “不玩就是你不敢喽。”   “谁不敢?我有什么不敢!”   被酒精迷晕头脑的滕大雄,半句激他的话都听不了。   “我跟别的女孩恋爱就算成熟,是这么玩?”他带着报复的情绪说。   乔可唯半闭着眼帘,慵懒地补充道:“要认真谈哦,要上过床才算哦!”说完又嘻嘻笑着说:“我真是太坏了,把我们单纯的可爱熊都教坏了!”   滕大雄感觉自己真被看扁了,作为一个自认为很成熟的男人,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用单纯可爱来形容,简直就是侮辱人格!   就冲她的话,他还非赢这个游戏不可了!   “好,我玩给你看,但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以后再耍赖!”   跟乔可唯分手时,早已夜过大半,乔小姐的司机给他叫了出租,滕大雄几乎无意识地回到了自己家。   深夜的小区寂静无声,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晃动着飞蛾的影。   滕大雄跌跌撞撞走进别墅,一头就倒在沙发上,胃里的酒一阵阵往上冲,他的酒量本来就很烂!   别墅里的人都睡着了,楼上的人听不到动静,楼下的又睡太沉,只有欢心一激灵睁开眼,好像听见外面有响动。   她从床上坐起身,竖着耳朵仔细辩听,听到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是个男人的声音。   住在这栋房子里的男人只有两个:滕大雄和唐可为。今天晚餐时,梅美晴曾生气地说儿子今晚肯定不会回来,那么外面的人一定是唐可为了。   欢心不愿放过任何一个与唐可为“亲密”接触的机会,现在夜深人静正是好时机,虽然梅美晴还在家,行动的危险指数有些高。   于是,她决定制造一个“同是夜深不眠人”的假象,把头发抓得凌乱了一些,穿着时刻都有走光危险的睡裙就出了卧室。   客厅走廊里一片漆黑,她没有点灯,摸索着往沙发旁走去,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线里出现一个做痛苦状倒伏的人,她凑到近前低头一看,居然是滕大雄!   欢心立即就后悔自己出来了,仿佛一只误闯入狼窝的小羊,想要溜走已经来不及。她的手腕一下被滕大雄抓住,她闻到浓浓的酒气!   “你干吗?!”欢心压低声音挣扎。   “去给我倒杯水!”   只是想倒杯水吗?这要求她还是可以满足的,为了不吵醒别人,她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倒水。   没想到,滕大雄居然跟了进来。   “你去外面喝吧!”欢心感到紧张。    糊涂同居   “陪一晚上多少钱?”他没接杯子,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陪一晚上?”   “别装傻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个ktv陪唱小姐!说吧,到底多少钱?”滕大雄的话里充满轻蔑。   “你才是——”她话说一半又咽回去,没错,她就是。   她现在的身份是她姐姐欢笑,所以职业自然是小姐了。   这么不光彩的职业,就算冒充也让欢心脸红,却还要硬着头皮说:“没错,我是又怎样!”   她想不通滕大雄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暗中调查过自己?一想到这,她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居然承认?那就报价吧,今晚我付钱!”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早就不做了!”   “别装,怕我给的少吗?他们出多少我出十倍!”   “你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喊你妈妈了!”   “你喊啊,那我也向大家宣布真相,你根本就不是秦小来的女朋友!”   “你胡说!”   “你紧张什么?我看这孩子是你做生意的时候不小心怀上的吧?就算秦小来回来了,他也不会认你,你根本就不配住在这里!”   滕大雄的话越说越难听,不过欢心却略微松了口气,看来他知道的还不是很多。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元宝是小来的孩子,他认不认我跟你无关!我才不做的你生意,再说了,我就是同意你敢吗?”她反将一军。   连她也嘲笑自己,滕大雄今晚的气真是受大了,头顶简直冒出烟来!   “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难道我不是男人吗,我……我……”他还没说完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很快呼吸便均匀起来。   欢心傻了眼,这混蛋怎么还在她的房间睡着了!   “喂,起来,你快起来!”   滕大雄呼呼睡的那个香。   这可怎么办呀,占她的床是小事,要是被别人发现这家伙睡在自己房间,那真是有口说不清。可是叫又叫不醒,拖又拖不动,干脆她去客厅的沙发睡吧!转念一想还不行,不管怎么说,要是让别人发现他在自己房间,都会怀疑他俩有事,梅美晴要是赶她走就糟了,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慌乱之间,她竟关紧了房门,还在里面上了锁。   欢心想,等到明早他醒了,肯定也会害怕他妈妈知道他做的混蛋事,到时候只要让他偷偷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没事了!   阿门,请满天神灵都来保佑她计划别失败吧。   多了一个人的屋子,瞬间弥漫开令欢心不自在的气息。   元宝躺在小床上,滕大雄躺在大床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睡得都很香,可怜她只剩一张硬梆梆的椅子可以安身,难受地蜷了半宿。   她一边睡不着一边在心里狠狠骂他:混蛋!混球!等我报完了仇,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骂着骂着,竟也睡着了。   ……   次日清晨。   喝多了的滕大雄睡到太阳老高还不醒,把欢心都快急死。   元宝看着床上的大个子,不解地问妈妈:“大雄叔叔为什么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呀?”   欢心急忙红着脸解释:“没有没有,妈妈才没和他睡一张床!”    我梦游了?   “可他在你的床上呀!”元宝的小表情仿佛在说妈妈撒谎。   “是他喝多了走错房间!”欢心蹲下身严肃地说:“元宝,千万不许告诉别人他睡咱们房间了,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偷着喝酒要是被他妈妈发现,就会揍他屁股,你想大雄叔叔挨揍吗?”骗小孩她还是很有一套。   元宝立即就领悟了,猛点头说:“这是个秘密,我们不能让大雄叔叔挨打!”   要是真挨打还好呢,最好打死他,她恨恨地想。   眼瞅着都要到中午,她再不出去秦姨肯定来砸门。   “滕大雄,你赶快给我滚起来!”欢心压低声音骂着,猛摇他的胳膊。   “少来烦我!”滕大雄半梦半醒地反抗。   “我警告你,再不起来我不客气了!”她都撂了狠话,那死猪还没反应,分明就是藐视她!   欢心忍无可忍,端起桌上一杯凉水,顾不得弄湿自己的床,迎面就泼到他脸上。   这招真好用,当那杯水濮一下在滕大雄脸上溅开花,滕公子一下就睁开了他那双睡不醒的眼睛。   “你找死吗!”就算从睡梦中惊醒,他也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可恶女人居然敢拿水来泼他,而且还泼到他的床上……不对,等等,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那床也就不是他的床喽?   欢心丝毫没被他的怒气吓到,回瞪他凶巴巴的眼神。   “马上从我房间滚出去!”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怎么在你房间?”   “你说呢?”   滕大雄翻着眼睛想,想不起来。   “我梦游了?”   “是,你梦游了,拜托你现在游回去,不要被别人看见!”   她说的没错,滕大雄也瞬间意识到,今天的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他就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万一,再被这个阴险的女人讹上,那可就更糟了。   于是,他一个翻身下床,走到门边贴着门缝偷听,外面静悄悄的,应该是没有人。   “昨晚的事,不许对别人讲!”临走前,他转过身恶狠狠警告欢心。   欢心真是无言以对,到底谁更担心呀!   出了欢心房间的滕大雄,恨不能一步就窜回自己的屋子,可是他家太大,两扇门之间还隔着一条长走廊、一个客厅、以及突然变长的旋转楼梯。   在这慢慢长途中,他又非常不幸地遇到了正往客厅走的唐可为。   “咦?大雄,你这是从哪来?”他的准继父诧异地问。   “我、我回房啊!”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回来了,我……”他眼睛转了一圈,机警地说:“晚上屋里太热,我就在院子里睡了!”   唐可为眼睛睁得更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弯起怪异地笑,点点头说:“快回房间洗洗吧。”   滕大雄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心说不会是被他看出破绽了吧?   唐可为知道他在撒谎,因为昨晚下雨了,他衣服是干的,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在院子里。   不过他只以为这小子是在外面没回来,倒没多想。不幸的是,滕大雄由于昨晚喝醉进客厅没脱鞋,所以一路脚印明显,那脚印清晰地通向欢心的房间。    男大十八变   这破绽一不小心就被唐可为察觉到了。   他沿着脚印追踪,客厅处一转身,看到欢心正在门口拖地,看到他以后慌忙躲进了屋里。   真是欲盖弥彰。   唐可为皱着眉头,他不想把这件事往那么坏处想,如果滕大雄乱性乱到欢心身上,那真是太糟了。   大雄不是那样的孩子啊,他郁闷地想,虽然任性了一些,但还真没发现他有这样的毛病。   难道只是因为他记恨秦小来,才故意做这种事?   欢心这个女孩,看起来挺不简单的,她的突然到来让人有种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滕大雄惊魂未定地溜回自己房间,一边猛灌冰水,一边使劲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记忆在脑海里慢慢复苏了。   他记起和可唯的约会,记起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酒,也记起那个无聊透顶的游戏,但他记不清什么时候离开的会所,更记不清之后发生的事情。   “该死的酒!”他泄气地敲着脑袋,记不起来就算了,或许只是喝多走错了房间。   可是欢心晚上睡觉房间不上锁吗?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可疑,他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很清楚,要对那个女孩多加提防。   ……   曹天胡的生日到了。   这个跟滕大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子,是跟滕公子很要好的哥们。   俩人同住在卡纳山庄,只不过他家的房子不是别墅而是洋房。   曹天胡的爸爸是个政府要员,走的是“权道”,他还有个妹妹养在国外,某次回国的时候看到滕大雄,具曹天胡转述,“你走后她跟打了鸡血似的,折腾一晚上没睡,说什么也不肯再回法国了!”   她的话当然不好用,曹老爸还是把女儿送了出去,说:“只要你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我就让你回来。”   看来她归期漫漫。   不过,滕大雄的异性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曹天胡过生日,滕大雄自然要去帮他庆祝,由于俩人都住同一小区,所以每次去他家玩,梅美晴倒是特批他可以晚点或者不回家。   但是中途一定会电话追踪,而且不会用曹天胡来证明,非得和“老曹”对话才行。   她信不过儿子,自然也信不过儿子的狐朋狗友。   老曹就是曹天胡的老爸曹明。   曹家最有意思的是一家人的名字,曹明算是正常,曹妻名为胡娇,曹天胡袭承老爸和老妈的名字,虽然土了点,难听了点,好歹也过得去,最倒霉的是她妹妹,竟然取名叫曹天娇。   因为她有这样一个个性的名,大家当然不会浪费,都管她叫“朝天椒”。   曹天骄说:给我起这名字的人就是白痴!   她明知道这名字是曹明和胡娇憋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   好在她现在几乎不用中文名了,只用她的英文名:凯瑟琳。   滕大雄精心准备了礼物准备去给好友庆生,电话里特别嘱咐:水壶,今晚多约几个女生!   曹天胡很惊讶,以往聚会,滕大雄都会说:别带那么多女孩,烦!   女大十八变,没想男大也变了哦?    兔子不吃窝边草   “没问题,我只要说今晚滕公子想约会,保准美女能把我家爆仓!”好友满口答应。   滕大雄不想约会,但他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跟乔可唯玩那个游戏,他就准备真玩给她看。   促使他下决心的,除了赌气,还有一点点的期望。   醉酒那晚之后,他给乔可唯发过短信,问她说的话还算不算,她说:算!   那也就是说,只要他随便找个女孩谈几天恋爱,上个床,他就有可能跟可唯恋爱。   用这种方式换来的恋情,假如有一天他回想起来,一定觉得自己太可笑。   可现在不是未来,他也不愿想太多,只知道自己很爱那个女人,默默的爱了五年,想给这场单相思一个好的结局。   曹天胡的生日趴开的异常热闹,因为今年多了许多漂亮女孩,更因为趴上有个超级养眼的帅哥,非常配合地跟众多小美女们亲密调情。   “怎么样?有合适的吗?”曹天胡找个机会凑到滕大雄身边,挤着眼睛问他。   “都差不多。”他的态度跟表现出来的一点不一样。   “怎么能差不多呢,也就是说没一个喜欢的呗!”   “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她们愿意就行。”   曹天胡皱皱眉头仔细盯着他,“不对啊,滕大雄你到底想干吗?”   “废话,我想约会!”   “你要是看哪个都一样,干脆别跟她们谈了,找我妹妹吧,她喜欢你到不行,要真成了,咱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你少胡说!”滕大雄瞪他一眼,“天娇才几岁,再说了,我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绝对不拿自己人下手!”   “瞧你这话说的,跟耍流氓似的,那成,你自己选吧,我看那个不错——”他朝墙角那个穿热裤的女孩递递眼色。   滕大雄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那个女孩确实挺惹眼的,不但背心短裤都比身材小一号,从上到下露得白花花一片,同时脑袋上还顶着两个兔耳朵,一动颤颤的。   “行,就这个吧。”他下定决心。   女孩似乎主意到了不远处盯着她的眼神,转过头目光与滕大雄相碰,嘴角立即弯起一个甜甜的笑。   滕大雄双手抄着裤兜,慢悠悠向她晃去,惹得周围一片唏嘘艳羡声。   “嗨,大雄哥,你今天心情很好哦。”在他开口之前,那女孩主动搭讪。   “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   “才不呢,上次跟你说话,你理都不理我!”她撒娇抱怨道。   “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在身边吧?”他撒谎。   “不可能啦,人家根本就没男朋友!”   “真的吗?那你看我怎么样?”   女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滕大雄哎,滕大雄居然要做她男朋友?   “大雄哥你少开玩笑啦!”   “我没有开玩笑,你不愿意就算了。”他转身要走。   “没有没有!”女孩急得几乎喊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在偷偷喜欢你!”   这就算泡妞成功了?容易的让他觉得没劲。   滕大雄掏出手机,调到照相模式,跟她并肩站到一起,女孩立即会意到他想做什么,很配合地作出剪刀手加嘟嘴的表情。    有情况   “大雄哥,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女朋友了?”女孩的情绪处于极度兴奋中。   滕大雄嗯了一声,没空搭理她,他编辑照片到彩信模式,发给了乔可唯。   “女朋友我已经交到了”   几秒后,短信回复:眼光不错,和你很配。   滕大雄看着那几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来还是不信他呀,以为他是随便找个女孩拍照糊弄她吗?   好,那就让他彻底赢了这场游戏再找她对话!   这场趴的剩下时间,滕大雄都跟这个女孩腻在一起,那女孩因为身份的突然改变,瞬间变为焦点人物,她自然很享受这种瞩目,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散过。   包括曹天胡在内,滕大雄的几个哥们却觉得事情不对劲,“大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神经错乱了吗?   “这样不是挺好么,省得他一棵树上吊死!”   “我就怕他这么反常还是跟那棵树有关!”   “不能吧,乔可唯这个妖女,真想害死大雄么!”   城市的另一处,乔可唯正在和一群商界大佬吃饭,收到短信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想都没想就回复过去。   他才不相信那女孩是滕大雄的女朋友,就算是也没关系。这种有胸无脑的平庸女孩,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她不但不担心,反而希望滕大雄和她们多混混,他不应该总那么嫩,嫩得让她都不好意思对他做什么!   乔小姐在应付完那些老板后,突然又想起大雄的短信来,于是抿着笑再发一条:可爱熊,已经和你的小女友脱光光了吗?   曹可胡的生日趴已经散场了,大家三五成群各自继续找乐,滕大雄则单独带着那个女孩开车兜风。   兜风不是目的,停车之后做的事才是重点。   对于那件事,他还真是没有经验,虽然在此之前他有无数次和女孩上床的机会,可因为那人不是乔可唯,所以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水壶说,男人的感情和欲望是分开的,他可以认认真真和一个女孩纯洁恋爱不想上床,也可以可一个女人直奔主题不谈感情。   他就是那么做的。   可惜滕大雄没他那个本事,就像现在,美女近在身边,几次暗示想和他接吻,可是他看着那个陌生的嘴唇,毫无吻下去的欲望。   车子绕着城市逗转了好半天,滕大雄终于决定放弃了。   可能是今天不在状态,他给自己找理由。   再说刚认识半天而已,事情进展的太快,反倒让人心生怀疑。   最后,他把那个女孩送回了家,临别的拥抱也做得很不情愿。   乔可唯带着点逗弄语气的短信,安静地躺在他手机里,没被发现。   滕大雄送完速配的女友就回了家,时间并不晚。他一进院子就发现元宝在外面蹲着,跟那只黑色的泰迪狗玩。   “大雄叔叔,我在哄它睡觉!”元宝有些怕他,越怕越想讨好。   滕大雄漠不关心瞅他一眼,随口问道:“这么晚不回去睡觉?”   “妈妈要我在外面玩一会儿。”   他站住脚步,觉得有点不对劲,欢心怎么可能放心晚上让元宝一个人在外面,除非,她想做什么不想让元宝知道的事!    就是在勾引   “你奶奶在家吗?”他又问元宝一句。   “奶奶们都不在家。”元宝稚嫩地回答。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滕大雄三两步迈进别墅,一进门就看见唐可为从通向欢心卧室的走廊走出来,脸上神色紧张。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连问问题的语调也怪怪的。   滕大雄同样怪异地笑了下,说:“早吗?早知道家里没有人,我就更早一些了!”   就凭唐可为的聪明,一定听出他话中另有含义,但他却没为自己解释半句,也许是怕约描越黑。   等到唐可为转身上楼,滕大雄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去了欢心的卧室。   卧室门没锁,虚掩着。   他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欢心光着身子围一条粉白色的浴巾,裸露着雪白单薄的小肩膀,湿湿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赤裸裸的湿身诱惑。   滕大雄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看着面前的人,大脑竟放空了瞬间。   “谁让你闯进来的!”欢心紧张的质问让他回过神。   “好像有人从你这里刚走吧?”回了神的他冷冰冰反问道。   “那个,我浴室的花洒坏了,让唐叔来帮忙看看——”   “别装了,它早不坏晚不坏,非得等到家里没人才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哼笑着说。   “我打什么主意?”欢心死也要装糊涂。   “你在勾引唐叔!我想不明白,你就是勾引也该找我下手啊,唐叔跟你不般配吧?还是你觉得他更容易得手?”   “你胡说!”欢心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胸前浴巾,身体绷得紧紧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滕大雄倒很放松,慢悠悠围着她转了一圈,弯下身在她耳边说:“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你就死定了!”   “请你马上出去!”   “我会出去的,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从这里彻底出去!”   ……   欢心吓出了一身冷汗。   滕大雄走后,她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恨自己怎那么笨。   明明一切都策划的很好,不是说男人对湿身的女人没有丝毫抵抗力吗?她是偷偷看了好多两性杂志,才想出这个妙计的,结果唐可为一看她围着浴巾,门都没有进,直接说等会联系别人来修!   勾引的人没有上钩,反倒被那小子一下就识破,以后恐怕更难下手!   怎么办,她是应该全身而退再想计策,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时机?   她想到方才唐可为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孔,当她的浴巾在他面前差点滑落时,他故作镇定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   她相信,他不可能不动邪念,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知道,这个男人虽然是音乐界的狗屁才子,但经济上没有梅美晴实力雄厚。   他还想依附滕家,所以才不敢在她的地盘造次。   可是欢心只有留在这里才有机会接近他,这不是让他上钩的好地点,却是她能选的唯一一处地方。   复仇,是件很难的事,并且那么的让自己屈辱。   她纯洁无暇的、一直怜惜着的身体,要被他肮脏的视线污染——他居然还装清高!   一滴眼泪顺着欢心的脸颊流下,流到嘴角,已是冰凉。   “妈妈?”不知何时,元宝站在了门口,用可怜的小眼神瞅着她。   欢心赶紧擦干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不跟小狗玩了吗?”    那女人是祸根   “大雄叔叔让我回来睡觉。”元宝乖的很。   “嗯,是该睡了,过来元宝,咱们听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睡觉吧。”   ……   滕大雄仰面躺在房间的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   没想到,他的生活会突然间变得乱七八糟。   乔可唯发给他的短信他已经看到了,这条短信如果早看到一会,说不定在她的煽动下,今晚他真会和那个叫悠悠的女孩发生点什么。   现在他只剩下赌气,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   没关系,不是还有明天么?只要他愿意,随时都有机会做成他想做的事。那些女孩,是不会跟他推脱床上激情的。   她们甚至都不会隐瞒,只要他做了,很快朋友圈里就会传开:滕大雄跟谁搞在了一起。   多简单的事情啊,调个情,接个吻,上个床。   他闭上眼睛,让即将要做的事情在脑海里演练一遍。   没想到,脑子里的女主角,竟神出鬼没调了包,一瞬间变成欢心的样子。   她几乎全裸的小身子,她潮湿柔软的嘴唇,她闪着惊恐的眼神……滕大雄猛地睁开眼,他这是怎么了,中了魔吗?   那女人是个祸根,他恐惧地想。如果留她在这里,说不定唐叔真会跟她出事,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般诱惑?   他倒不敢承认自己也是蠢蠢想咬钩的鱼。   如果唐可为犯了错,直接受害人就是他老妈。想到他妈妈和这个男人已有十年感情,虽然两人似乎一直就没有正式结婚的打算,但彼此也似亲人一般。   滕大雄说不上自己能否接受这个男人做自己父亲,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但他很清楚,不论他怎么和老妈斗,怎么和她吵,作为她的亲儿子,他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妈妈受到伤害。   所以,这个家容不下那个欢心,她必须走!   第二天一早,滕大雄破天荒主动下楼吃早饭,惹得梅美晴在饭桌上不断地偷偷打量他。   欢心往他们的餐桌上端饭,表情平静,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便吃了几口饭,滕大雄找准机会,凑到秦姨旁边,“我想跟你说件事。”他神秘兮兮地说。   秦姨跟着他上了楼,见他怪异地居然锁上了门。   “大雄,出什么事了?”   “关于欢心的一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昨晚滕大雄都想好了,要想把欢心赶出去,他只有揭她的老底才行,他打算告诉秦姨,欢心以前是小姐出身,元宝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相信她的这个身份一被抖出来,就算秦姨不让她走,他妈妈也得让她走。   可是话到嘴边,他的眼睛却突然瞟到柜子上的小马车上。   那架小马车是他和乔可唯一起做的,某次陪她拍戏时,他们闲在酒店里做的小玩意儿。   上次元宝闯祸,把他的模型弄坏了不少,后来欢心赔了他一个小人儿,就是现在安在马车上的那个。   滕大雄看见那个小人,就想起欢心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他总是心太软   欢心那番非常体谅他的话,曾第一次让滕大雄对她产生些许好感。虽然紧接着元宝就透漏出她的真实身份,让他的好感又消失了。   所以此刻,话到嘴边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把她赶出去的话,她是不是走投无路又会回夜总会?   “那个……我是觉得应该在外面找一处地方让欢心搬过去。”   “你怎么也这么说呢?今早唐先生还跟我讲,不要把欢心留在家里!”秦姨带着气愤说,她从来就没看欢心顺眼过。   “唐叔……他说的?”   “可不是,连你唐叔那么好的人都让我赶她走,我就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滕大雄听她说着恶毒的话,心里竟莫名有些不舒服。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早就想让她走了,可是元宝离不开妈妈呀,今早你唐叔替我出了个主意,要我送元宝去幼儿园,来回都不用欢心接送,小孩子嘛,慢慢的生疏了,也就不想了。”   真阴险啊,滕大雄暗想,欢心要是知道他们的计谋,心里得多难受!   转念又一想,难受也活该,谁让你好好呆不下,非想着勾引男人呢!   很快,送元宝上幼儿园的事秦姨就对欢心讲了。   欢心自然不同意,找了好多理由来推脱,可是全家人都帮秦姨的腔,她终于胳膊没拧过大腿。   “大雄。”在家庭会议上,梅美晴郑重宣布,“从今以后接送元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滕大雄倍感意外,“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怎么就没你的事?全家人都很忙,只有你闲着,欢心不会开车,接送不方便,就由你来吧!”   滕大雄还想拒绝,侧目看到秦姨祈求的眼神,只好把反驳的话给忍了。   “行,不就接个小孩么,没问题!”他说完看了欢心一眼,见她的表情十分无助可怜,赶紧移开视线,怕自己再动恻隐之心。   真是没料到,原来他滕大雄还是个心软的人。   元宝不知道幼儿园是什么地方,不过见有人给他买了新衣服小书包,他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连妈妈嘱咐他要哭的话也忘到九霄云外!   “你看元宝多高兴,谁说他不愿去幼儿园!”秦姨得意地说。   第一天送元宝去上学,滕大雄不情愿地起了个早,刚走出房间,发现欢心等在他门口。   “今天能带我一起去吗?”她低声求他。   “没这个必要吧,你跟着万一他不肯进去怎么办?”   “我怕他会哭,他从来没离开过我。”欢心低下头,元宝没哭她眼圈先红了。   “至于么,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滕大雄嘴上硬着,其实心已经软下来,“那就跟着吧,反正也不多你一个!”   “那你能跟秦姨说,是你想让我去的吗?”她再次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更可怜了。   滕大雄完全不能抵抗她那副可怜样,忘了送元宝去幼儿园的根本目的,就是让他远离欢心,结果不由自主又开始帮她。   “行吧,我去说,你带元宝上车等着。”   ……    连小孩都懂   刚刚下过雨的空气带着一丝清甜,清晨的阳光在滕大雄手背上跳跃着,他的手正搭在方向盘上。   好久没这么早开车外出了,记得上次早起还是为了送可唯,几个月前他从洛杉矶飞回来一次,又赶早回去,他亲自开车送的她。   欢心抱着元宝坐在副驾驶,安静的不说话。   元宝本来是很开心的,可是被他妈妈情绪感染,也变得安静起来,他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小孩子,这点滕大雄自觉都比不过他。   “妈妈,以后都是大雄叔叔送我去幼儿园吗?”   “对啊,妈妈不会开车,咱们走路去太远了。”   “如果爸爸在,他一定会开车。”从来都不提爸爸这个字眼的元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住在滕家的这段日子,秦姨总给元宝灌输爸爸这个词,爸爸长爸爸短,爸爸如何了不起,这让小元宝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爸爸充满了期待。   可是他等了好久,也不见爸爸回来。   由于元宝从来就没见过爸爸这个人,所以在他脑子里,爸爸并没有具体的样子,所以,他只是想要一个爸爸,那个爸爸谁当都可以。   “要是爸爸不回来了,可以让大雄叔叔当我的爸爸吗?“他天真地问。   滕大雄忍着笑,“小鬼,你以为爸爸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当的吗?“   “你要是和我妈妈结婚了,不就是我爸爸了吗?”别以为他是小孩就不懂。   “元宝,不许胡说!”欢心窘得不敢转头看旁边的人。   滕大雄故意认真地问:“这主意不错,你问你妈妈愿意吗?“   “喂,小孩子乱讲话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欢心气鼓鼓地说。   “连元宝都知道女人应该安下心结婚,我看不是他不懂事,是你不懂吧?”   欢心知道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更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讨论这个话题,所以转头,闭嘴,当没听见。   滕大雄哼笑了一声,心说被我说中了吧?心虚了吧?害怕了吧!   送完元宝回来的路上,滕大雄决定借这个机会和欢心好好谈谈。   “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干吗?“   “不干吗,想约你不行吗?“   “没有理由的约会我不接受。“   她还拽上了,滕大雄吸了口凉气,收起了他硬装的好态度,傲慢地说,“更好,省得我费力气,那咱就在这说吧!“   车子停在路边,欢心想走也没办法,只好接受这场谈话。   “我警告你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他不客气地说。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干吗要听那些废话。”欢心同样没好气。   “你用不着一到我面前就装纯洁,美女我见多了,对你没兴趣!”滕大雄语气虽硬却撒了谎。   现在是在外面,说什么都不会被滕家人知道,欢心决定拿自己的鸡蛋碰碰他那个石头,说不定他的石头也是假的,纸糊的而已。   “帅哥我也见得多了,对你也没兴趣,你就省省力气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行啊,还敢玩硬的,滕大雄一掌把她推到椅背上,整个身子便压过来,鼻尖几乎抵到鼻尖的距离处,挑逗地说:“你确定对我没兴趣?你还没试过,就敢这么快下结论?”    你对男人太不了解了   欢心的呼吸乱了。   如此近的和他接触,她几乎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   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气息将她包围,那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滕大雄也没料到自己会作出如此侵犯的举动,一瞬间忘了这是在演戏,竟冲动着想把动作继续下去。   他很想吻那张近在眼前的嘴唇,她的肌肤光洁诱人,她扑闪的睫毛扇起的风,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这一刻的沉默,让气氛一下坠入无声的尴尬中。   幸好两个人没有陷落太久,很快分开了距离。   “我有女朋友了!”紧张之下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谁也没问他是不是单身!   欢心没来得及指出他的心虚,他自己又意识到了漏洞,翻脸说道:“总之你别想打滕家任何男人的主意,不管是我还是唐叔,你休想破坏我们家的生活!”   欢心慢慢也平静下来,忽而笑了,“滕大雄,你这是害怕了吗?你是害怕自己会爱上我,还是害怕你的唐叔会爱上我?”   “你也配说爱吗?你以为长得漂亮肯脱衣服,男人就会爱你吗!”   “我可没那么想,一直害怕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怎么那么会狡辩,滕大雄迅速理清了一下思路,再次重申:“我不是害怕,是不想你破坏我妈妈和唐叔稳定的感情!”   “如果感情真的稳定,就不会轻易被破坏,你也对你的唐叔没有信心吧?”她会意地笑着。   可恶,滕大雄捏紧了拳头,这个死丫头步步紧逼,真快惹他发作。   “看来你还是对我们男人不了解,但凡有漂亮女人免费送上门,我们都不介意权当吃个甜点,你要是幻想吃完了还会对甜点心怀歉意或者负点责什么的,就赶快醒醒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总算说实话了,欢心冷笑一声,讽刺道:“谢谢你提醒,不过你放心,对别的事我可能不了解,对你们男人的卑鄙还是很清楚的!”   她说完了话,很有骨气地甩车门下车,看也不看他就自己往前走去。   滕大雄也气得够呛,脚下油门一踩,车子便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   一个月转瞬而过。   在这一个月中,滕大雄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和悠悠拍亲密照片,再发送给乔可唯,另一件就是接送元宝上幼儿园。   发出去的照片开始还有回复,虽然只是几个字的玩笑话,后来连回复也没有了。   他本来就在做一件很幼稚的事,越冷静就越觉得好笑,加上乔可唯又不理他,慢慢的,滕大雄就失去了热情,变成了敷衍。   他始终没和悠悠走到上床那一步,开始是下不了手,到后来就更不愿勉强自己。   辣妹悠悠倒是很享受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友,就算知道滕大雄不那么真心,但只要肯为她花钱,又能为她赢得别人的艳羡,真不真心有什么重要呢!   相反,最近滕公子更热衷于做另一件事,那就是送元宝上下学。   他可不是奶爸潜力超级大爆发,而是想把元宝拉拢成自己人,给欢心来个反间计!   没错,滕大雄和欢心杠上了,无形的硝烟正在弥漫,两个人全都绷紧了战斗的弦。    力挺他当干爸   这场战争是无声无形的,除了两个当事人,没被任何第三者发现。   原本滕大雄想要警告一下唐可为,千万别中了那个小妖女的美人计,但后来他又一想,欢心在车上的话说的没错,如果唐可为和他妈妈感情深厚的话,就不会做出背叛对方的事。   如此看来,这倒是个好机会,正好检验一下这个在他身边呆了十年的男人,是不是对自己老妈真心有爱。   “你不是想勾引他吗?放心下手吧,只要别被我抓住把柄,成功了我算你厉害!”滕大雄公开向她挑战。   跟他相比,欢心的信心却一天比一天弱,她知道这个臭小子每时每刻都盯着她,本来下手的机会就不多,现在想找到契机就更难了。   自己下不了手,元宝却被敌人给控制。   由于滕大雄每天接送元宝,各种好吃好玩好话贿赂着,现在元宝已经认贼作父,居然擅自把他们的头号敌人称为“干爸”!   元宝叫滕大雄干爸,古板的秦姨当然不同意,但是在这件事上,梅美晴却站了出来,一力支持。   “我看这样挺好,让大雄认下元宝这个干儿子,我也当他是干孙子,秦姐你要是不同意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梅美晴每天忙于事业,跟元宝接触的机会很少,也没有感觉多疼爱他。但是她发现,自从自己的儿子开始接送元宝去幼儿园后,性情似乎变了许多。   最大的变化之一,就是脾气变好了,她甚至有一次亲眼看到大雄在跟元宝开玩笑。   都说男人当了父亲会变成熟,她不能为了让儿子变成熟就逼他赶紧结婚生子,不过通过这种方式当爸爸,看起来也不错。   所以梅美晴力挺滕大雄当干爸,自己作为干奶奶也不示弱,送了好多礼物给这个样子确实讨人喜欢的孙子,一时间,元宝成了滕家的小红人。   事情完全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欢心越来越害怕,晚上经常被噩梦吓醒,梦中她姐姐狰狞着质问她:为什么让我儿子跟仇人呆在一起!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可是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秦姨早就做好了防止她带儿子溜掉的准备,除了在别墅里,她根本不让欢心和元宝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欢心又不敢挑明说元宝不是她孙子,因为那样一来,她就犯了欺诈罪,说不定会坐牢呢!   很显然,势单力薄的欢心不是这家人的对手,她把自己逼到了孤立的位置,很可能丢了孩子还没套到狼。   跟她相反,滕大雄却是越战越勇,对胜利信心在握。   他完全沉浸在这种斗智斗勇的乐趣之中,一时间忘了所有事情,不但顾不上本来就没感觉的悠悠,甚至对乔可唯的联络不经意间都少了。   乔可唯很敏感,立即察觉到了滕大雄的变化。   “可爱熊,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把姐姐忘到脑后了呢?”一天深夜,乔小姐打电话给他。   她每次打来电话,都会选择深夜,有时晚到滕大雄都睡着了,第二天醒后,常常搞不清是真的和她通过话,还是做了个梦而已。    漂亮是漂亮   今晚滕大雄没睡,他非常清醒,正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下一步作战计划。   “我没有忘记你啊,只不过最近比较忙。”   “哟,你也有比较忙的时候?忙着和那个悠悠谈恋爱吗?”她笑着问。   “当然不是,我正忙着对付欢心。”   “欢心是谁?”   “秦小来的女朋友,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有机会再跟你讲吧!”   乔可唯在电话里仔细辩听滕大雄的态度,从他的话里,好像对这个“欢心”恨之入骨,可是从他的音调里,又感觉不到真正仇恨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的是,滕大雄正在做一件很愿意投入的事,好像着迷了一场游戏,明明乐在其中。   “可爱熊,姐姐想你了,明天陪姐姐出来喝茶好不好?”她希望滕大雄接触女孩,但可不是这种让他“着迷”的。   “好啊。”他并没有拒绝。   “那就明晚五点,老地方见喽!”   “五点不行,我还得接元宝放学,你也不知道元宝是谁吧,他是欢心的儿子,对了,现在是我干儿子!”滕大雄不解释还好,分明是越解释越乱。   乔可唯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几天没注意,他都当上了爹?   干爹也是爹,有时甚至比亲爹还危险,关于这一点,混在圈里的她比谁都清楚。   “那时间你来定吧,只要你有空见我就行。”乔可唯退一步。   在和滕大雄约会这件事上,她还是第一次让步。   让她意外的事还在后面。   第二天,他们如约见了面,滕大雄气色很好,简直可以用精神抖擞来形容。人有了战斗力,看起来比无所事事的日子精神多了。   乔可唯装作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样暧昧地和他打招呼,帮他点茶点,随便聊着天。   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以往约会,都是她说他听。   她说她工作上的事,偶尔也抱怨身边的男人,他的事在她那里构不成兴趣,所以他也懒得提。   但是这次不同了,滕大雄是带着“欢心”来的。   不是带着人来,而是带着她的事来。   第一次,他和乔可唯的约会变得他主讲,她旁听。   话题是可唯先问起来的,滕大雄便把欢心如何到他家,如何几次试图勾引唐可唯等等事件,一件件讲给她听。   他还是很客观的,虽然说了欢心很多坏话,但也没隐瞒她有时很懂事的事实。   乔可唯一直面带微笑地倾听,开始还插几句话,后来见滕大雄说的津津有味,就变得只听不语。   她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终于被讲话的人察觉到,“你怎么不说话了?”滕大雄止住了倾诉的欲望。   乔可唯似笑非笑,浅浅抿一口咖啡,对视着问他:“她很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可惜那张脸长到她身上,就误入了歧途!”   他居然承认她漂亮,乔可唯的牙咬得用了一下力。   在她印象中,滕大雄从来就没当着她的面夸过任何女孩漂亮,每次有炒作的比较火的女艺人推出,她都开玩笑问大雄漂不漂亮,每次他都不屑一顾。   这次,他却说她漂亮。   夸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漂亮,那么那个人得有多漂亮,才能让他不忍心说假话呢?   又或者,他根本不讨厌她!    太不经试了   “你知道吗?我对这个欢心很好奇。一个年轻的女孩,尤其还是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很难甘心于平庸的生活。如果元宝是你的骨肉,她赖在滕家我还能理解,秦小来只不过是个佣人的儿子,没有钱没有权,几乎一无所有,她贪恋他什么?”   这想法简直和他不谋而合,“你也觉得这其中有鬼对不对,所以我要把她的阴谋揭穿!”滕大雄的斗志又流露出来了。   乔可唯说这话可不是鼓励他战斗的,她的意图是赶紧将威胁消灭掉。   “大雄你傻了吗?揭穿她又能怎样,到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就是把她送进监狱,也不过是在亡羊补牢!而且你确定她是一个人吗?没听说好多混入豪宅的人,和同伙内应外和,把人家洗劫一空的恐怖事吗?”她配合着表情说的十分吓人。   “不至于吧!”虽然欢心一看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滕大雄倒不觉得是可唯说的那种。   “怎么不至于,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到脸上,你必须对她加以提防!”   “我提防着呢,不是整天都在跟她斗吗?”   “还斗什么,赶紧找个借口把她赶出去,不行就给点钱,我猜她留下来多半也是为了钱。”   “赶出去?”   “对啊,怎么,你还不舍得?”   乔可唯的脸色又几分难看,滕大雄哪敢让她不开心,立即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小心应对的。”   那天晚上,他在回去的路上仔细琢磨可唯的话,想想也不是没可能。   远的不说,就他们小区,已经发生两起保姆勾结同乡盗窃的事,所以当初找小燕来时,他老妈还很犹豫,几番打探才放心。   欢心倒是进来的很顺利。   大概是因为她找的理由特殊,还带着个孩子,本身又长着一张一看就不像坏人的脸。   为了验证可唯的推测是对是错,他决定试试欢心。   滕家的楼梯每天由欢心负责打扫,她很勤劳,滕大雄为了送元宝去幼儿园每天起的就够早了,他下楼时楼梯总是留有刚擦过的痕迹。   试她的办法也很简单,他晚上偷偷把一个纯金的挂坠摆在楼梯一角,那位置走路很难看到,但要是打扫的话,肯定会发现。   第二天,滕大雄故意下楼比平时晚一些,想给她充分的“作案”时间!   等到他下楼时,楼梯照例被擦过了,楼梯角的黄金挂饰消失不见。   没想到,竟然真被可唯猜对了,欢心原来是个小偷!   得出这个结论的滕大雄心情万分沮丧,他潜意识里一直相信欢心不会做出那种事,结果事与愿违,她竟然真把东西藏下了。   整整一天,滕大雄都因为这件事胸口发堵心情不爽,特别想找人发泄。他甚至想冲到欢心面前质问她:“为了几个钱就可以做这么卑鄙的事吗!”   他忍啊忍,拼命地忍到极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已是深夜,滕大雄真打算下楼去问问她,听听她为自己编的谎言,最好借此能更讨厌她,也好下定决心把她赶走!   他敲开了欢心的房门。    一语惊人   “干吗?”欢心给他开了门。屋子里,她好像正在给元宝讲故事,桌上摊着图画书。   “干爸!”小元宝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滕大雄闪身进屋,随手关上了房门。欢心自然有些惊讶,因为她并没邀请他进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了!”他冷冷地瞅着她说。   又来了,欢心不耐烦,他三两天就要猜一次这个问题。   “你当然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   “但他们不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你想偷东西。”   “什么?”欢心瞪大眼,“滕大雄,你可以把我想成坏人,但也想的靠谱点,我偷什么了?你有证据吗?”   滕大雄冷笑,“没有证据我也不会乱讲,你是不是以为今天运气很好,神不知鬼不觉就捡到一块金子?”   “金子?”欢心恍然明白了他的话,“楼梯上那个小坠子是你丢的?”   “好久没钓过鱼了,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咬钩!”   “你真卑鄙!”   两双眼睛互相恶狠狠瞪着,滕大雄不服气,“咱们两个到底谁卑鄙?偷东西的是你不是我!”   “是,我卑鄙,我早就琢磨好要偷你的东西!”   他们两个只顾自己吵,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子,元宝哇地吓哭了。   他这一哭动静可就大了,吵得秦姨和小燕全都跑过来。   “元宝乖,不怕不怕,告诉奶奶出什么事了?”秦姨心疼地哄着。   “他说我妈妈偷东西。”元宝抽咽着说,看向滕大雄的眼神里满是委屈。   滕大雄想拦话已经来不及,他可没想把事情闹大,就算东西真是欢心拿的,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掉了个东西被欢心拣到了,没元宝说的那么严重。”他不由自主编谎袒护了她。   没想欢心却不领情,冷笑着说:“别讲那么好听,不是拣的,就是我偷的!”   “这可是你说的!”滕大雄脑门发热。   她点头,“我是小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偷东西,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明天我就带元宝离开!”   “你离开我没意见,但元宝必须得留下。”秦姨终于抖出了她蓄谋已久的想法。   天真的欢心还很惊讶,振振有词问道:“元宝是我儿子,我走了他为什么要留下?”   “元宝是我孙子,我不能让孙子跟着一个不但养活不了自己,而且还行为不检点的妈妈,这事就是告到法庭,法官也会让孩子归我!”秦姨摆足架势要跟她抢到底。   这要是抢起来,欢心肯定不是对手,在必要的时候唐可为梅美晴都会帮秦姨。   欢心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在众人的围攻下她显得势单力薄,不过阵脚倒没乱,依然很沉着。   “你抢不走元宝的,就算我坐了牢,元宝也不会归你养。”她很肯定地说。   “没有这个道理,元宝是我孙子!”   “不好意思,我既然是为偷钱来的,元宝又怎么可能是你孙子?”   欢心再次把大家震住了,连滕大雄都吓了一跳。    纯属意外   “你说什么?元宝不是我的孙子?!”   “没错,他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秦小来,明天我就带元宝走!”   秦姨一个趔趄差点晕过去,嘴里念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欢心姐,你是在开玩笑吧?你快别吓秦姨了,她心脏不好!”小燕带着哭腔求她。   滕大雄今晚就像点了个爆竹的焾子,噼里啪啦越炸越热闹。   楼下这么吵,楼上自然也听到动静,梅美晴和唐可为全下来了。   “这事简单,明天带元宝去医院化验DNA,血缘这东西冒充不了。”唐可为出主意说。   “其实刚来的时候就应该去化验一下,没想看着挺单纯的小姑娘心机这么重!”果不然,梅美晴立即就站在秦姨那边。   滕家上下全都统一了战线,挑起事端的滕大雄立场却不坚定,他在一旁瞅着被孤立的欢心,心里很不舒服。   “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他反悔说,“要不我再去找找——”   “她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元宝就是我孙子,看那样子就跟我们小来一样,不用去化什么验,孩子就是我的!”秦姨狠狠瞪着欢心。   “长得像算什么证据,我说不是就不是!”   “行了都别吵了,这样吧,今晚先睡,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唐可为发话。   秦姨没有反对,但却走到床边抱起了元宝,哄着说:“孙子乖,今晚跟奶奶睡。”   元宝在滕家住了这么久,早就跟这个假奶奶混熟,对她的亲密并不抵触,小胳膊搂紧了她的脖子。   “你干吗,孩子是我的!”欢心不肯放她走。   “孩子是我们小来的,以后他都跟我睡!”   “他不是秦小来的孩子!”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别争了!”滕大雄拽住欢心,使劲盯着她问:“真的不是?”   她咬着牙,“不是!不信,明天去医院好了!”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让元宝跟秦姨睡一晚,明早咱们去医院看结果。”   欢心知道他们人多,硬抢也抢不过,而且又怕吓到元宝,只好退一步松了手,“好,听你们的,反正你们也抢不走!”   这一顿折腾之后,谁还能睡得着。   梅美晴和唐可为回了房间,秦姨抱走了元宝,锁紧了自己的房门,小燕也怏怏地回房了。   “你怎么还不走?”欢心冷着脸问留下的那个人。   滕大雄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闪烁着解释:“我没想告诉别人。”   “没关系,本来我也打算走的,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没偷任何东西,就算撒谎也不至于坐牢吧?”   “你到底想来做什么?”   欢心笑了一下,挑衅地看着他回答:“你要是警察我就告诉你,否则——我没义务说。”见他还站在那里不动,又皱了皱她的小眉头,再次下逐客令,“请从我房间出去,两个互相讨厌的人,最好都离对方远一点!”   她这么说可不对,滕大雄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她,他之所以跑来这里,其实就是不愿承认她是小偷,不想他们两个的对抗游戏这么快就结束。   至于一不小心却把事情闹大了,那纯属是意外。    机会又来了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带元宝离开了,不然还要继续留下来吗?”   “如果他们不让元宝走呢?”   “不可能,我都说了元宝不是秦家人,凭什么不放我们走?”   看来他的担心很多余,人家根本用不着他瞎操心。   滕大雄自讨没趣地出了房间,没走几步又返回来,“你以后不会继续带着元宝四处行骗吧?”   “你管的还真多!放心吧,以后就是骗也骗不到你身上了!”   “小孩子从小不学好,长大就会学坏,难道你不知道吗?”   欢心气得乐了,“那你小时候是做了什么坏事,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呢?”   “你——”真没见过她这么不知好坏的女人,滕大雄心都凉透了,彻底摔门而去。   回到房间后的他越想越气,这个死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做坏事还理直气壮!   更让他恼火的是,欢心越是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他反而越愧疚,好像偷东西的人是他!   “我是不是没有错?”他实在憋的难受,就给可唯打了电话。   “傻瓜,你当然没错,她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可怜,明天快点让她走吧!”   “可我还是觉得有点说不通,如果她真是来偷东西,已经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下手?”   “说不定早就动手了,你应该让你妈妈查查家里的珠宝,那些平时不留意的小东西,没准已经少了不少!”   “不可能,我妈妈心细的很,她的东西就是挪个位置她都能发现,别说从她眼皮底下拿走了!”滕大雄一边讲电话一边随手翻弄着床头柜上的书,突然叮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地板上。   他寻声去找,目光一下僵住了。   这不可能,那个小金坠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眼前,它应该在欢心那里才对呀!   滕大雄一激灵从床上跳到地上,弯腰捡起那个小坠子,用不着仔细辨识,他只有这么一个小东西!   他终于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不安了,因为他一直都不相信欢心会做出那种事。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冤枉了她。   越担心的事,结果就越容易发生!   滕大雄电话都没顾得上挂断,就攥着原本该是赃物的小金坠冲下了楼。   “你怎么又来了!”开门后的欢心很不耐烦。   “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房间?你捡到又给我放回去了对不对?不是你偷的为什么还承认!”他一连串问题问的连喘气时间都不给。   “我没偷你的东西很失望吧?下次要丢也丢颗钻石什么的,我还不至于为一小块金子犯罪!”   滕大雄被她说窘了,自嘲地笑了下,“行,是我的错,明天我跟他们说。”   “不要!”她扬着小脸,“什么都不许说,我要离开这!”   “既然搞清楚了是误会,为什么还要走?”   “因为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我,我不想留下来自讨没趣了。”而且她被盯得越来越紧,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不是讨厌你!”很想挽留她的滕大雄居然说了实话,“如果你不是秦小来的女朋友,可能……也许……我们能够相处的挺好。”   原来他讨厌的人是秦小来。   欢心隐约感觉到了机会的来临,如果她能把滕大雄拿下,没了他这块又臭又沉的绊脚石,没准她还有再次下手的机会!    绝对不允许   “你讨厌秦小来,所以讨厌我和元宝?”   “你要是讨厌一个人,也很难喜欢他的朋友吧?对了,你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   这个笨蛋,欢心心说就算不是,要想继续留下来我也得说是呀!   “不好意思,我是。”   “你怎么一会说是一会又说不是,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他很失望。   “那是为了不让他们带走元宝我才撒谎的!”   看来他想绕开秦小来那层关系是不可能了,滕大雄泄气地说:“是就是吧,我可以试着假装你不是。”   “其实我也不想做他女朋友。”欢心开始拉拢他,“为了元宝能够有个好生活我才来这里,以后我会为自己另谋出路的。”   这话滕大雄听着就舒服了,他第一次友好地冲她笑笑,还很仗义地说:“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会看着办的。”   再次回到房间的滕公子,顿感浑身轻松,好像卸下了千斤重负。   欢心答应他暂时不走了。他不打算继续和她对抗下去,但她能留下来,还是让他很高兴。   滕大雄不想去深挖高兴的源头是什么,反正生活还能像往常一样继续下去,在他看来就是件高兴事。   他不喜欢日子总起波澜。   被他丢在一旁的手机还在闪着,他竟忘了还有一通电话没打完。   ……   梅美晴坚持要让元宝去医院验DNA。   按照欢心的新计划,她一早就又改口说元宝是秦姨的亲孙子了,不但如此,还低声下气给秦姨道歉,说昨晚都是自己不对,是被冤枉气头上才那么说的。   滕大雄也站出来替她作证,承认这件事是他犯错在先,希望秦姨能够原谅欢心。   大家都这么说了,梅美晴却还坚持验DNA。   “这笔费用我来出,验一下大家心里都舒服!”   “有这个必要吗?听说要花很多钱。”欢心投了反对票。   要是真验就糟了,她再怎么冒充也没用!   “我也觉得没必要。”没想到,秦姨居然跟欢心站到一条战线。   “验一下也不麻烦,你不想彻底放心吗?”梅美晴坚持。   “算了吧,再说要验也得等小来回来,我跟元宝隔着一辈儿呢,万一不准白浪费了钱!”   欢心提心吊胆害怕去医院,自己又不敢多说,怕引起怀疑,秦姨的反对正好帮了她的忙。   她觉得事情终于向有利于她的趋势发展了,这是个好预兆!   由于当事人秦姨不同意,梅美晴的提议最终还是被否决。不过私下里唐可为却对她说:“你发没发觉大雄有些奇怪,他一直在帮欢心挡事!”   “有吗?”   “你想想看,大雄什么时候主动认过错?为了昨晚那件事,他说了多少遍‘是我的错’!”   他这么一提醒,梅美晴觉得是有点问题。   “你的意思是大雄喜欢上欢心了?”   唐可为误会过滕大雄一次,但他没打算把那件事透露给他妈妈,只装作猜测地说:“也不是没可能,欢心长得好看,大雄又是那么个年纪,俩人整天一座房子里住着,难免擦出点火花。”   “那可不行!”梅美晴一惊,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果能找到小来就没好了,要是找不到,我觉得还是想个办法让欢心搬出去吧!”   ……   经过这一场误会,滕大雄和欢心也算冰释前嫌。    小美女的催眠术   从势不两立的敌人,忽然变成互相示好的朋友,一时间滕大雄还有点不适应。   欢心的态度转变的特别大,以前在这个家,她总是面无表情,尤其在看到滕大雄的时候,永远一张臭脸。   现在的她却变得“温柔可爱”,嘴角常常挂着甜甜的小酒窝,让滕大雄的心情倍感愉悦。   “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以后不许再板着脸了!”他们已经“亲密”到会开这种玩笑的程度。   欢心的可爱都是装的,她并没对滕公子有那么大的好感,只不过把他当做自己新计划的一枚棋子,通过跟他和解,稳固自己在滕家的位置,以便再找机会对唐可为这个混蛋下手。   滕大雄知道会伤心的,对人慢热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好不容易想跟个女孩交朋友,居然被利用了!   为了避免滕大雄跟秦小来关系不和影响到她的计划,欢心开始小心处理自己和这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友之间的不幸关系。   “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某次她找准机会对滕大雄说,“其实我知道小来他不爱我,不然也就不会丢下我和元宝,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但至少年轻,只要我努力,说不定也可以凭本事养活自己和元宝!”她净挑滕大雄爱听的说。   “你打算跟他分手吗?”滕大雄这个笨蛋,有点太多相信欢心。   也不是他想相信,就是提防不起来,尽管她身上疑点重重,说话反复无常,又做过好几件明显另有企图的事,滕大雄还是对她建不起心理防线。   他大概是中了这个小美女的催眠术了。   “也许会吧,可是我又幻想,可以给元宝一个完整的家。对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讨厌秦小来吗?”   滕大雄苦笑了一下,“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不方便讲就算了。”   “因为一个女孩。”   “啊?”她故意露出惊讶表情,心说水火不容原来是因为做了情敌呀!   “你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这是个秘密,你会保守吗?”   “只要你相信我,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滕大雄想了想,决定选择相信她,“你应该认识乔可唯吧,就是演过一部很红偶像剧的那个。”   “我知道啊!”这次她是真惊讶了。   “我很喜欢她,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一直到……现在。”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了她一眼。   “不是吧,你们两个为了追星成了情敌?有没有比这更幼稚的人了!”   “白痴啊,不是追星,我喜欢的是现实中的乔可唯!”   欢心眨眨眼睛,这才想明白,“对哦,梅阿姨就是做电影的,你当然有机会接触现实中的明星,不过……秦小来应该和你够不成情敌吧?”明星的眼光肯定很高,爱上滕大雄有可能,爱上秦小来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滕大雄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看来回忆那段往事让他很不痛快。   “其实也算不上情敌,有段日子可唯和我妈妈有合作,我们几个经常约在一起玩,那时秦小来跟我是朋友。有一次,在ktv,我们几个都喝多了,他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强吻了可唯!”   “所以你们就闹翻了?”    太过相信她了   “也不是,因为都喝了酒,所以我就当他是浑了头,打了他一拳就想算了。没想到他却记了我的仇,偷偷拍下许多我和可唯亲密的照片给了我妈,说可唯在勾引我,结果不但把可唯的电影搅黄,还害我被关了半年的禁闭!”   欢心震惊了,没想到梅美晴对儿子管教那么严,为这点事不至于关半年吧!   “之后秦小来就不回家了?”   “之后我又和他打了一架,秦姨也骂了他,他就离家出走了。”滕大雄回忆完自己不愉快的往事,转过头问欢心,“那你呢,你们是在之后认识的吧,他没有提起过这些事吗?你也没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家?”   “问过啊,但他不肯说,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短,如果不是元宝,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来找他了。”   滕大雄跟欢心讲的句句都是实话,有一些甚至是连他老妈都不知道的秘密,而欢心对滕大雄讲的却没一句真话,虽然编得好像真的一样。   这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愧疚了。   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滕大雄,居然是个长情的人,能花五年时间暗恋一个女孩!更没想到,他竟然轻易就相信她这个曾经是敌人的人,把那么多隐私的事情告诉她!   “你就不怕我告密吗?”欢心开玩笑问他。   “告密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为了报你之前欺负我的仇。”   “那你就告吧,谁让我冤枉过你呢!”他说的毫不挂心,显然不相信她真会那么做。   滕大雄的信任成了欢心的负担,让她一想到未来他知道真相后的样子,就无比害怕。   ……   幼儿园要开运动会了。   小元宝偷偷去求滕大雄,“你能和妈妈一起陪我参加吗?”   这是亲子运动会,要三个人配合才能完成任务。   滕大雄最近和欢心关系那么好,怎么能拒绝元宝的要求呢?“你保证不对任何人讲,我就和你妈妈一起帮你拿奖牌!”   他担心的是梅美晴,自从出了那次误会,尽管误会已经解除了,他老妈对欢心的态度却始终不如以前。   元宝才不管那些,他只想得大金牌,他还答应幼儿园的园花婷婷,得了金牌就送她呢!   到了运动会那天,滕大雄先把元宝送去幼儿园,又返回来偷偷把欢心带出去,分批行动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幼儿园里热闹非凡,一个个三口之家摩拳擦掌,老爸老妈们都想在孩子面前露一手。   “你们真过分,都不提前告诉我,我还穿着紧身裤,肯定跑不快!”毫不知情的欢心抱怨道。   元宝急了,“那可不行,妈妈你要快跑,我还得拿第一呢!”   滕大雄拍拍干儿子的小脑袋安慰他说:“她就是不穿裤子也跑不快,放心吧,有干爸我在呢!”   “滕大雄,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闭嘴啦,省点力气比赛,你要敢给我们拖后腿就死定了!”   两个幼稚的家伙击掌鼓劲,对那个哄小孩子的奖牌无比重视。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个项目:袋鼠搬家。   这个游戏只需要一个大人带一个小孩,所以欢心自然被晾在一边。    两个丢死人的家伙   游戏非常简单,规则是两个人套在一只大布袋里,互相配合着一起蹦到终点。   裁判一声哨响,“袋鼠”们奋力向前跳,只有元宝他们俩原地不动。   “跳啊,快跳啊!”欢心在一旁急得跳脚。   只见滕大雄冷静地看着先跳的那些笨袋鼠一个个摔倒,俯身在元宝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元宝立即转过身像树袋熊一样攀到他身上,然后他一个人提着袋子几下就蹿到了终点。   殴耶,完胜!   “这不公平!”   “他们违规了!”   输掉的家长纷纷抗议。   “哪有违规,我们的小袋鼠难道没在袋子里吗?我们难道不是一起跳到终点的吗?”滕大雄据理力争。   裁判老师从来没遇到这么耍赖比赛的,想判他们违规,又讲不出道理,最后只好宣布:袋鼠搬家比赛元宝家庭胜!   “你能不能别耍小聪明,好丢脸哦!”欢心在众人的埋怨里红着脸对滕大雄讲。   “什么叫耍小聪明,我们这叫以智取胜!”   “干爸击掌!”元宝兴奋地小脸通红。   跟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真是丢死人了!   亲子运动会第二项:篮球超人!   这个运动也很简单,孩子丢球给妈妈,妈妈运球给爸爸,爸爸三步上篮得分!   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滕大雄,篮球那是从小玩到大的运动,三分球命中率都超过百分之九十,三步上篮更是超轻松。   要不是笨蛋欢心接丢了两个球,他们就可以满分获胜了,尽管这样也落下第二名三分!   “妈妈,你能不能争点气!”元宝叹息着数落她。   什么呀,她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本来小脑就不甚发达的人,接到八个球还不应该得表扬么!   接下来,他们又进行了妈妈挑战赛、爸爸挑战赛、宝贝挑战赛,各种挑战赛!欢心累的都快吐血了,可惜凡是她参与的项目全都输掉,凡是滕大雄和元宝参与的比赛全都拿第一!   “行了你不用比了,一边凉快去吧!”到后来那两个傲慢的家伙直接把她省略掉。   经过数小时的激烈角逐,幼儿园的明星家庭终于诞生了,那就是元宝家!   站在领奖台上,滕大雄兴奋的好像真得了块金牌一样,还发表获奖感言,说什么男人就要争第一,想约元宝的小美女排好队,不漂亮的免谈哦!   欢心丢脸丢的恨不能钻到地缝里!   幼儿园送给明星家庭的礼品是一辆儿童四轮单车,元宝偷偷告诉滕大雄,说改天他要载婷婷去兜风。   偷听到的欢心教育儿子:“不能只跟婷婷玩,要和所有小朋友搞好关系!”   滕大雄不以为然地白她一眼,帮元宝的腔,“改天约婷婷出来,干爸开跑车带你们去嘉年华,不信追不到她!”   欢心真是无语了。   下午,滕大雄率领两个人去游乐场嗨皮,晚上,三个人又一起去吃庆功宴。可惜饭刚吃个开头,他就接到乔可唯的电话,说有急事找他。   “吃完以后你打车带元宝回去。”临走前他做着安排。   “早上我们是撒谎出来的,现在一起回去不就露馅了吗?”欢心提醒他。    感情在失控.   对哦,滕大雄想了想,“那你们先慢慢吃,我一会儿赶回来接你们!”   欢心看着元宝依依不舍和干爸挥手告别,滕大雄一步三回头很不放心走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我到底在做什么?”她问着自己   我是在替姐姐报仇吗?那怎么会和仇人把关系处成这样,就算拉拢滕大雄是计划中的一步,可现在感情明明在失控,跟他处的越来越像真朋友了!   这样是不对的,绝对不可以这样。   欢心吃完饭以后,没按滕大雄的嘱咐,直接带着元宝回家了。她在路上还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跟滕大雄保持安全距离,演戏不能过火,否则散场以后必定伤身。   乔可唯的急事并没那么急。   “后天我要去香港拍广告片,你能陪我一起吗?”她不过想问这么个问题。   滕大雄有些为难,“我当然想去,可是你知道我妈肯定会盯着我。”   “你还是那么害怕你妈妈,为什么我的可爱熊永远也长不大呢?”她摇头叹息。   “不是怕她,只是不愿意跟她吵而已!”滕大雄为自己辩解。   “好吧,那我们先不说这个,说说欢心好了!”她盯着他。   “她有什么好说的。”听到这个名字从可唯嘴里说出来,滕大雄感觉有些不自然。   “前些天一提起她还喋喋不休,这么快就没话说了?我猜猜看,她还没从你家搬走吧?”她微笑的让滕大雄心虚。   “我已经试过欢心了,她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暂时住下也没什么——”   “你输给她了。”   “什么?”   “能把那个女孩约出来见见吗,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丫头能打动我们可爱熊的心。”   “你在说什么!”他的掩饰越来越无力。   乔可唯笑他,“脸都红了还想否认吗?你不会想拿她来练习恋爱吧?倒也可以,反正秦小来也曾经对不起你,干脆当报仇。”她用话试探着。   滕大雄被他说的有些不开心,沉着脸说:“你要是误会了我可以解释,我确实没对欢心动什么心思,也从没想过要对秦小来报仇!”   “那你陪我去香港,看你是不是真舍得她。”乔可唯还是开玩笑的语气。   滕大雄很想再跟她解释一遍,不去是因为害怕他妈妈找事,而不是因为欢心!   但是他很生气可唯故意气他,于是赌气说:“好,如果非得这样你才能相信我,我去!”   陪着可唯吃完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滕大雄心急如焚赶回欢心的餐厅,座位上早已换了别人。   欢心带着元宝回了家,她说滕大雄临时有事不能接孩子所以她去接,秦姨他们也没有怀疑。   为了不让兴奋的小元宝抖出今天滕大雄以爸爸的身份帮他比赛的事,她早早就带元宝回房休息,秦姨受不了小孩子晚上总起来闹,已经暂时把孩子还给她了,反正欢心已经哭着说不离开滕家。   滕大雄回到别墅,趁着没人注意,随便编了个理由去了欢心的房间。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时间拖的有点久——”   “没关系,你忙你的。”她的态度有点冷。    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认识?   滕大雄一听她的语气就感觉不对,“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把你们丢在那的!”   “你多心了吧,今天你已经为我和元宝做的够多了,我们真不想再多麻烦你。”她说的非常客气,以致于让滕大雄听得很不舒服。   “那……我上楼了?”他还期望欢心能随便跟他说点什么。   结果,“晚安。”她竟直接关上了房门。   滕大雄瞅着快贴到鼻尖的门板愣了半天,仍旧没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欢心又把自己和滕大雄的关系退回到安全区内,她的本意是为他好,但不知情的滕大雄只觉得自己忽然就被冷落了,郁闷女人实在太善变!   ……   几次行动失败,欢心不敢再轻易对唐可为下手。她需要保持实力,在有利的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这几天,随着她保持低调处处小心,她感觉唐可为对她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甚至有一次,她帮他倒茶水时,他的眼神还很暧昧。   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忍不住对她动手了。   狗怎么可能改得了吃屎呢!   就在欢心重新找回成功自信时,谁料又一场意外打碎了她的计划。   那是在她准备和滕大雄保持距离的第二天,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到滕家。   “你找谁?”去给他开门的欢心问。   站在可视门控镜头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反问她:“你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欢心一愣,瞬间汗毛就竖了起来。   天哪,难道,秦小来回来了!   镜头回放,数月前,欢心为了接近唐可为,想了无数种方案,可惜没有一个能够实施。   后来,在暗中调查时,她无意中发现滕家保姆儿子数年没回家这件事,欢心无比兴奋,因为这正好为她带着孩子混进别墅当了很好的借口。   她也曾担心过秦小来会突然回来,但那时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成功,因为无计可施也冒着赌一把的念头,虽然担心也还是来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秦小来一点都没有要回来的消息,她慢慢都减轻了警惕,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门禁视频里,秦小来意味深长地笑着,从他的话里很明显透露出,他已经知道有欢心这个人的存在了!   欢心不敢给他开门,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跑出去把这个不速之客拦在了门外。   别墅门口,一个跟滕大雄身高相仿,同样高高帅帅的大男生,抱臂打量着她。   “嗯,不错,没想到我女朋友这么漂亮!”他调侃着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充你女朋友的!”欢心心虚地解释着。   “没关系!我相信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这么漂亮的美女,还需要用这种办法找男朋友吗?”他言语间仍是玩笑。   欢心在这仓促的时间内打量着他,这个秦小来看起来比滕大雄成熟,如果以貌取人的话,他应该比他大。   让欢心略感庆幸的是,秦小来似乎是个很和气的男人,至少从外表上看,他没有滕大雄那么冷。   当然,她说的是初见时的滕大雄,现在滕公子对她的态度早就不冷了!    让人肉麻   “我已经道歉了,你打算怎么做,现在进去揭发我吗?”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暂时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不过她猜两人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秦小来看着她呵呵笑着,“我觉得吧,你的歉道的有点简单,也不能满足我对整件事的好奇,但是我建议你,就算暂时没想好怎么向我坦白,或者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但至少把你撒的谎跟我复述一下,省得等会进去,咱们俩说话会穿帮。”   他的提醒很有必要,欢心揣摩着他的意思,不知道可不可以侥幸地认为,他并不打算立即揭穿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   帅哥似笑非笑地回答:“因为我很喜欢看热闹。”   秦小来的突然归来,再次让滕家沸腾起来。   他并非多么重要的人物,但因他的出走跟滕大雄有关,所以梅美晴对此一直心怀愧疚,耿耿于怀。   秦姨那边就不用说了,唯一的儿子失踪多年,突然出现再她眼前的惊喜,简直无以言表!   “小来,你看你瘦成这样,还晒这么黑!把手给我看看,是不是干粗重活赚钱花呢!”秦姨又生气又心疼地说。   梅美晴在一旁劝她,“小来又长高了,这一瘦倒显得更精神,我看他这几年锻炼的很有气质,应该工作也不错吧?”   “我在做大众车的营销代理,算不上什么好工作,混口饭吃而已。”   “在你这个年纪,能凭自己本事找到工作就是好孩子,我早就说过小来会有出息。”她适时地夸赞着。   大家对这个“稀客”热情寒暄过后,突然想起欢心来,她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不说话。   循着众人的目光,秦小来也把注意力移到欢心身上,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了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不知道欢心怀孕,也没想到她会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一句话,彻底解除了大家对欢心的不信任,看来她是小来女朋友的事千真万确,那元宝是他儿子多半也不会有假了!   “欢心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秦小来冲欢心温柔地笑着,满是疼爱地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欢心只好装幸福装羞涩,其实浑身难受的都快死掉了!   秦姨看儿子对欢心那么好,心里一阵不舒服,不愿看他俩当众暧昧,于是四下瞅着说:“元宝呢?怎么不让孩子来认爸爸!”   元宝躲在门后面。   欢心找到他,抱到秦小来面前,硬着头皮说:“儿子,叫爸爸。”   元宝不叫,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陌生叔叔,丢脸地快要吓哭了。   “小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大雄帮你接送元宝,还给咱们元宝当干爸,照顾的可周到呢!”秦姨知道儿子不愿意提滕大雄这个名字,但她也知道,要想留下儿子,就必须得让他们俩和好。   “是么。”果然,秦小来应付的不冷不热。   “对呀,滕大雄呢,小来回来也不知道下来招呼一下,什么时候才能懂事!”梅美晴也想促使他们俩和好,先哄着秦小来高兴,琢磨着等会怎么跟他的拧儿子说。    跟他玩这招   “元宝,你去叫你干爸下来!”大人不好说的话,正好让小孩去干。   元宝获救一样飞奔上楼,推开滕大雄的房门闯了进去。全家就他有特权,进干爸的房间可以不敲门。   “干爸!”他一进门就扑到滕大雄怀里。   滕大雄正躺在床上郁闷,楼下那么大动静,他当然知道谁回来了,可是他不想见秦小来,也不想见站在秦小来面前的欢心。   元宝扑到他身上,他心情不爽推开他说:“去去去,亲爸都回来了,还找什么干爸!”   “我不想要亲爸,我只想要干爸!”小元宝嘴巴好甜。   “那你去,把楼下的亲爸赶走,干爸就陪你玩!”滕大雄竟出这种馊主意。   元宝那么小,一下都听他的话,傻傻的竟真想下楼。   “好啦好啦!”他跑到门口又被滕大雄喊回来,刮刮他小鼻子,“算了,你要是把他赶走,干爸我耳根又该不清净了!”   滕大雄终于咬牙下了楼。   曾经,秦小来是滕大雄十分信任的人,他们俩年纪相差三岁,小时候他还“小来哥”地叫着,没想到最后为了一个女人成了仇人。   红颜祸水,这话真是没错。   不过滕大雄气的倒不是他喜欢可唯,而是他做是那么卑鄙。抢哥们的女人也就算了,抢不到居然还用下流手段。   如果不是他告密,他老妈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和可唯之间的秘密,也就不会一直以来把他看这么紧了。   滕大雄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小来,欢心紧挨着他坐在旁边。   他很想装作若无其事打声招呼就算了,可是一看见他那张虚伪的脸,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久不见啊!”滕大雄一开口,话就说的充满火药味儿。   全家人的心都揪起来了,揪得最紧的就是欢心。   秦小来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站起身看着他说:“正好全家人都在,今天我很郑重的,为我之前做的事向你道歉。”   滕大雄没料到秦小来跟他玩这招,人家主动道了歉,他要还是不依不饶,岂不是显得很小气?   “道什么歉,小来,以前的事情你做的没错,要说道歉也得滕大雄向你道歉!”梅美晴并不知道秦小来强吻乔可唯的事,她以为两人闹掰只是因为小来向她告密。   秦姨哪能让小主人给自己儿子道歉,马上圆场说:“两个孩子肯定是误会,大雄,你给秦姨个面子,别再跟我们小来计较了好不好?”   滕大雄不知哪跟筋错乱了,居然脑子一热说:“我给欢心个面子,以往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欢心吓得差点嚷出来,这个白痴疯了吗,是不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们俩!   连秦小来都被滕大雄的坦白吓一跳,他回过神笑对欢心说:“看来我得谢谢你,不但给我生了个胖儿子,还帮我赚这么大的面子!”   尽管滕大雄和秦小来的和好并不像真的,但秦小来还是宣布自己暂时不走了。   “欢心姐,这下你高兴死了吧,没想到小来哥长这么帅,我看比照片里的还帅呢!”不知情的小燕还一个劲儿地祝贺欢心。   欢心可真高兴呀,麻烦一个接一个,各个都把她直逼绝路,你说她能不高兴么!    只不过逢场做的戏   古人说的好,要想成大事,必先苦其心智,这简直就是练她呢,没准以后她也能成番大事业!   秦小来在滕家别墅里,本来有一间不大的房间专门归他。他不在的这几年,那个房间一直保持原样留着。   但是现在跟几年前不同了,几年前没有欢心没有元宝,现在他却已经是“有家室”的人。   “今晚元宝先跟我睡,你和小来住你的房间。”欢心最担心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阿姨,我看今晚还是让元宝和小来睡吧,他还不认识自己的爸爸呢,让他们多亲近亲近。”欢心是想挨过一天是一天。   “儿子哪有老婆重要,让元宝跟他奶奶睡吧。”秦小来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不怀好意地笑着凑上来。   欢心顿时神经一紧,他想跟她一间卧房,难道她还想趁机不轨吗?   “你想干吗?”趁着没人的时候,她悄声质问他。   秦小来很无辜地调侃着:“我想帮你把戏演的更像啊!”   “你想演多像,是不是还想假戏真做?!”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一副神秘表情,笑着走开了。   晚上,秦小来明目张胆抱着被子去了欢心的房间,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路走得十分张扬,还嚷着让欢心帮他拿枕头。   欢心下楼的时候尴尬地碰到了滕大雄,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会,眼神都看得对方很不舒服。   “我只是在演戏,不论是对秦小来还是滕大雄,都不是真的!”欢心暗中提醒自己。   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有一种背叛了谁的愧疚感。   滕大雄不跟她讲话了。   这很正常,秦小来没回来的时候,她曾经骗他说,以后会跟他分手。   可是他现在回来了,她没有表示出一点不高兴,还要跟他同房,一直很相信她的大雄肯定会生气了!   欢心也没办法,她也想安装编给滕大雄的剧本演,可是那样剧情太复杂。   她是来报仇的,不是来当演员的,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也顾不上照顾每个人的情绪了。   ……   两只枕头并排躺在欢心的床上,看着十分扎眼。   秦小来坐在椅子上,很淡定地看着站在一旁发窘的欢心。   “你是担心我不揭穿你,是为了趁机占你的便宜吗?”他看欢心那副局促的样子,有点想笑。   “我猜你不是那样的人。”欢心故意捧他。   “那也说不定,得先看看你撒谎的目的是什么了。”   “这件事说来复杂——”   是跟滕大雄有关吗?”还没等欢心说完,他就主动猜到。   欢心摇头,“跟他没什么关系。”   “真的?你不是为了接近他才故意说是我女朋友?”   “当然不是,我干吗要接近他!”   他笑了下,“不是就好,我猜应该跟我妈妈也没关系,你来不会是想算计她。”   “当然跟秦姨没有关系。”欢心肯定了他的猜测。   “好了,其他的事我也不关心,随便你怎么玩吧。”他居然不问了。   欢心诧异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你还没有原谅滕大雄对不对,你想借着我报复滕家?”   “我都不追问你,你觉得问我这种问题合适么?”秦小来回答的态度有些不好。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欢心不敢得罪他,他看看那个让人猜不透的男人,又看看唯一的一张床,怯怯地问:“那你打算今晚怎么睡。”    他就是一癞蛤蟆   秦小来抬腕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到:“也差不多了。”然后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他的枕头,转身向门外走去,临走前莫名其妙走到欢心跟前,把她的头发抓得一团乱,笑着说:“这样就可以了,你自己睡吧!”   ……   滕大雄心情很不爽,他认定秦小来突然出现一定是有目的的,或许,那目的和欢心有关。   多了一个人的别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在滕大雄看来,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想跟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住在一起,却又没办法赶走他。   最让他难受的是,此时此刻,秦小来正和欢心呆在一起,他们会做什么呢?那还用说么,简直问的都是白痴问题。   不管他们两个是重续前缘还是亲密缠绵,这都不关他的事,可是却让他很烦!   滕大雄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卧不安,坐着难受躺着郁闷,摆什么姿势都不舒服。   折腾了半天之后,他决定做点自己该做的事,于是给可唯打了电话。   “你是想告诉我已经订好了去香港的机票,还是通知我不能去了?”乔可唯在电话里撒娇地问。   “我答应你去,当然要去了。”滕大雄回答的有气无力。   “怎么,被你妈妈骂了?”   “没有啊,只是发生了一件很郁闷的事,秦小来回来了!”   “哦~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回来啦,他好意思见你么?”乔可唯很不屑地问。   “他已经向我道歉了,有妈在后面撑腰,我也只好原谅他。”   “干吗要原谅,我要是你,就上去狠狠揍他一顿,再把他轰出去!”   “别逗了,那我妈就能把我轰出去。”   “我真想不明白,你妈妈干吗对一保姆那么好?你知道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居然让一个保姆的儿子强吻了,简直就是我人生的污点!”   “没那么夸张吧,秦小来长得挺帅的,而且又是你的粉丝——”   “拜托,你以为青蛙都是王子吗,他就是一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滕大雄心情不好,他只是想随便找人说说话,但乔可唯说的狠话并没让他开心。   如果要骂秦小来给他解气的话,他宁愿听可唯骂他不够朋友不讲义气,而不是说这种讽刺挖苦嘲笑的风凉话。   乔可唯说的话很刻薄,滕大雄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有反驳她,也没有插话评论。反正他此时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想听谁说点什么而已。   在他听可唯说话的过程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拿秦小来当幌子,跟老妈告假外出!   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当滕大雄郁郁不欢走到梅美晴面前,带着不满的情绪说:“我要出去散散心!”梅美晴果然没把事情跟乔可唯联想到一起。   他以为儿子只是为了躲避秦小来。   “你打算去哪?”   “没想好。”   “要出国吗?”   “不,去朋友家住几天。”   “跟曹可胡一起?”   为了安全起见,他已经跟水壶打过招呼,必要时拿他当挡箭牌。   “对,水壶和我一起,我们可能去北方呆几天!”    发现了可疑   梅美晴的疑心解除了,她虽然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出行,不过说实话更不放心他在家。   家里一个秦小来一个欢心,感觉都像隐患,随时会发生不愉快的事。   倒不如让他出去避几天,回头她跟小来商量一下,让他带欢心搬出去,大家分开住自然相安无事!   “好吧,那你出去散散心,回头我给你卡里打两万块钱,应该够了吧。”   计划真是太完美了,不但没被骂,还有人替他出了路费。   滕大雄不敢表现出高兴,轻声嗯了一句,转身出了他妈妈的房间,边走边为自己的绝顶聪明暗中喝彩。   兴奋之余,他决定下楼给自己弄点吃的,一天心情不好,连饭都没怎么吃。   没想到一进餐厅,发现元宝捧了杯果汁坐在那里。   “你怎么不去睡觉?”滕大雄拍拍他小脑袋问。   “爸爸要跟奶奶睡,我喝完果汁去找妈妈。”他一本正经地答。   “什么?”滕大雄瞪大眼睛,真是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了!   秦小来居然不跟欢心住一个房间,他脑子坏了么?还是……他们两个真的感情破裂,要分手呢?   “管他们怎样,跟我又没有关系!”滕大雄遏制自己胡思乱想,但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为什么他会那么在乎欢心身上发生的事,难道只是因为他不讨厌她?   这也有点太自欺欺人了吧。   秦小来抱着枕头去了他妈妈的房间,把他老妈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   “没事,想陪陪你。”   谁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看看她儿子,永远都是跟妈亲。   秦小来躺到妈妈身边,侧脸看着几年未亲近的妈妈,她脸上的皱纹又多了许多。   “妈,这些年害你为我担心了。”他心里浮起一丝愧疚。   “你说你怎么就不回家呢,你不愿回这里,哪怕告诉妈妈一声你在哪也好啊!”   “对不起,离开的时候我就发誓,如果不混出样子绝不会回来见你。”秦小来握紧妈妈的手,心疼地说:“妈,虽然我还没有赚到大钱,但也足够养活你安度晚年,我买了房子就在市中心,你跟我搬过去住吧,什么工作都不要做,每天就是享受生活!”   秦姨笑了,“傻孩子,妈妈什么都不做还不闲死了,你的钱都攒着,我现在身体好多赚点,你结婚还要用钱呢,元宝上学也要用钱,我看欢心也不像个能赚钱的人!”   秦小来知道说服不了勤俭了一辈子的妈妈,只好退一步说:“好吧,你要还想工作,我就帮你找个轻松点的活……”   “妈妈在这做的挺好,大雄妈妈又没亏待我。”   “你就那么愿意伺候别人当保姆吗!”没想到前一秒还很和气的秦小来,突然就跟妈妈翻了脸。   秦姨愣住,有些害怕儿子似地辩解道:“不是愿意伺候,不是为了赚钱生活么。”   “天底下那么多工作,就非得伺候别人才能赚钱吗?梅美晴到底是太阳还是空气,我们是不是离了滕家就活不了!”    你看问题太肤浅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秦姨一直以来对你都很好,这还说着以后在工作上提携你——”   “谢谢了,不用。我靠自己的本事可以找到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可以活得风风光光不比任何人差,你到底跟不跟我搬出去住?”他几乎是在威胁他妈妈。   秦姨眼看儿子又要跟她吵翻,不想他刚回来一天就又消失,只好哄着他说:“搬,妈当然和你在一起,不过也不能说走就走,怎么也得跟大雄妈妈打声招呼,得让她找新保姆来接手啊!”   秦小来好不容易才把心情恢复平静,这样也好,多呆几天,给欢心一个下手的机会。   他不知道欢心想做什么,也不关心她会做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看这个热闹。   秦小来带着这分淡淡的期盼入睡了,他相信睡在这栋别墅里的夜晚已经可以倒数。   数到零以后,他就永远不再回来。   ……   飞机平缓地飞翔在云端。   身材爆好可惜额头长了痘痘的空姐为水壶倒了杯咖啡,转问滕大雄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他说。   “你怎么了,从上了飞机就不高兴,不是你自己想去香港的吗?”陪行的水壶觉得他有点扫兴。   滕大雄看着好友,用少有的认真口吻问他:“你觉得我和可唯有可能在一起吗?”   “你说的在一起是指什么?如果是指谈个恋爱玩一玩,那没什么不能的,她巴不得吃你这棵小嫩草呢!”   “我当然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我们可能结婚么?”   飞机打了个颤,把水壶手里的咖啡都震洒了。   “你看你把飞机吓的,再别说这么幼稚的话了行不行,容易出事!”他不满地拿纸巾擦着裤子。   怎么就幼稚了,滕大雄就不爱听这种话。   “我怎么就不能和她结婚,她不也嫁过比她小的男人么?!”   “这根本就不是年龄的问题!滕大雄你醒醒吧,乔可唯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属于同一星球上的人!”   “少在那危言耸听了,她不就比我大几岁,结过几次婚,绯闻多一点么?我们怎么就不是一个星球上的人了?”   水壶摇头叹息,“你看问题太肤浅,也可能是我们旁观者清。你想想,她为什么结那么多次婚,难道她结婚有瘾?哪次结婚不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进豪门,就是为了在圈子里上位,婚姻对她而言就是个梯子而已,梯子是什么,让她踩着托她上天的工具,你还指望她达到目的后对梯子有感情吗?你就想做那架倒霉的梯子呗?”   “你根本就不了解可唯。”滕大雄固执。   水壶瞟了他一眼说:“但是我太了解你了!”   ……   下了飞机以后,水壶就跟滕大雄分开行动了。他有自己的朋友要见,也有自己的娱乐要消遣,才没兴趣陪着滕大雄去片场坐板凳。   滕大雄坐在椅子上,看了近三个小时的拍摄,片子还有一半没拍完,他有些无聊。   片场正中央,乔可唯被摄像机围堵着,她假装在约会,假装在工作,假装在一个人品味生命。她脸上的表情或甜蜜,或自信,或沉浸于遐想……而事实上,她刚骂完化妆助理,此刻正满肚子怒气。    背后有双眼睛   滕大雄也曾有过当演员的机会,凭他的外形资本,想签他的公司说只要稍加包装,一定会成为大红的偶像明星!   可惜他只拍过一个mv就放弃了,实在受不了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尤其无法忍受把一个很衰的动作ng无数遍,就像此刻可唯在做的事。   滕大雄无聊的不耐烦,想出去走走又怕可唯生气,她最近似乎总找他的茬,从什么事情里都能挑出错来。   幸好他兜里的手机救命一样震起来,“喂。”滕大雄压低声音接通,猫着腰离开了座位。   给他打电话的人居然是元宝,小家伙一定是趁家里没人偷用的电话机。   “干爸,昨天我得了个小星星,我把它送给婷婷了!”他向干爸汇报着泡妞成果。   滕大雄觉得有些好笑,没正经地问:“那你向她求婚没有?”   “没有啊,不是应该先恋爱再结婚吗?”他知道的还挺多。   在遥远的异乡,听着从家里传来的熟悉声音,感觉还挺愉快,“你妈妈呢?”滕大雄不逗他了。   “妈妈和那个爸爸在屋里。”可惜他问的问题不那么让自己开心。   “干爸,明天我们拔河比赛,你来为我加油好不好?”   “你亲爸在家,哪还用得上我!”   “可是我想你来看我比赛。”元宝的声音低下去。   喃喃的小声音瞬间就把滕大雄的心融化了,谁让他是个面硬心软的人呢。   “我现在在很远的地方,没办法回去替你加油啊!”他哄着元宝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很快吧,过几天就回去,你先得个第一,回去我给你奖品!”   “大雄,你在跟谁讲电话?”乔可唯拍完了几组镜头,正好趁着休息跟了出来。   “没跟谁啊,一个朋友。”滕大雄挂断了手机,没跟她讲实话。   乔可唯撇撇嘴,“撒谎,是欢心吧?”   “拜托,你怎么总惦记她,秦小来已经回来了,她给我打电话干吗?!”   “现在连玩笑也开不得了,晚上姐姐请你吃大餐,再等我两个小时,乖!”乔可唯撒娇摸摸他的头,又拖他回了片场。   ……   秦小来答应欢心对她做的事只旁观不干涉,可是欢心却分明觉得他总在背后盯着她。   整天被一双眼睛盯着,那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是不得不提醒你,我的时间有限,没空陪你耗太久,你什么时候才能完事?”   欢心郁闷,她也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手,她比任何人都着急,本来都有点苗头了,可是秦小来一出现,唐可为立即对她避让三舍,哪还有机会下手?   要是这么拖下去,估计耗到老也不会成功的!   “最多一个星期。”秦小来给她下了期限,“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你要知道,帮你撒谎的同时我也在承担风险。”   “一个星期后你要怎样?”   “我要和我妈妈从这里搬出去,你打算自己编个借口留下来吗?”   那怎么可能,她要是独自留下来,就是编出天大的谎话也会被怀疑,更何况她又不是那么会演戏。   也就是说,这次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无论成功与否,都只剩一个星期,等到时间一到,她就必须随着秦小来从这个家里消失!    惊喜还是惊吓   一星期啊,时间那么短,瞬间她都听到钟表滴哒时间飞逝的声音。   她不可能成功了,肯定不能!   ……   乔可唯的拍摄一结束,就带着滕大雄钻进专为她准备的豪华房车里。   “累死了,早晚有一天我得退出这个讨厌的圈子!”她吹着空调抱怨。   “要是累了就早点回酒店休息吧。”滕大雄建议。   “那怎么行,让你等了一天,怎么也得陪你玩会儿!”   “没事,我来就是为了陪你。”   乔可唯开心地笑着,偏头枕到滕大雄的肩膀上,舒坦地说:“我的可爱熊就是贴心,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的女孩子呢,不给,谁都不给!”   入住的酒店离片场不远,车子在大堂门前停下,乔可唯下车前对司机说:“我下去以后,你把车子停到后门!”说完又转对滕大雄道:“对不起啊大雄,姐姐不能和你一起进去,省得被那些狗仔拍到又乱写!”   “了解。”滕大雄在她开车门前,身子往后坐到阴影处。   她是一个明星,她身边的男人只能选择性曝光,而他属于被隐藏的一列,他早就习惯了。   这样也好,如果被公布,不但是她,连他也会在他妈妈那里惹麻烦。   可是假如有一天,她能义无反顾挽着他走到人前,滕大雄想,就算惹下天大的麻烦,他也会是开心的吧!   车子转了一圈停在酒店后门,他做贼一样悄悄溜了进去。   ……   深夜,台灯在屋里投下一角光亮,元宝已经睡熟,欢心呆呆坐在桌旁。   桌子上,在台灯暖黄的光亮里,平摊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个笑容腼腆,一个笑容灿烂。   腼腆的那个是欢心,阳光灿烂的那个是已告别人世的欢笑。   欢心的手指轻轻抚摸照片上姐姐的脸,曾经她们为各种事情吵架,因为人生观的不同,似乎从没喜欢过对方。可是,当她真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后,欢心才发觉血脉相连的情与痛。   “姐,我该怎么办呢,我没有你的本事,没办法让男人喜欢上我,可我真不甘心你就这样白白地死!”欢心难受地哽咽着,泪水在眼里打着颤。   “也许,我并不需要让他爱上我,如果错过机会就再也没办法替你报仇,那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对不对?姐,如果你也死得不甘心,那就帮帮我,一定要让我狠狠惩罚那个卑鄙的混蛋!”   ……   乔可唯没给滕大雄门卡,但是告诉了他门牌号,让他上来直接敲门。可是滕大雄上去后,发现房门根本没锁,只是虚掩着。   他迟疑了一下,抬手推开了门。   客房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可唯?”他诧异又有些紧张地摸索着开关。   突然一只手臂勾到他的脖子上,接着一张发烫的嘴唇便跟他的嘴紧紧贴在一起。   滕大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吻整懵了,身子被强吻他的人推到门上,门锁在他身后咔地划死。   “可唯……”他知道跟他开这种过分玩笑的人是谁,但却一点也没觉得好笑,更没有半点享受这个送上门的热吻。   在梦里,她的吻并不是这样的,吻她的感觉也不是这样的。   那感觉要比此刻幸福的多。    少拿好话来哄他   今晚乔可唯想要送给滕大雄的可不止一个热吻,但她刚褪掉睡裙的肩带,手却被滕大雄攥住了。   “我们不能这样。”他说。   “怎么了,又害怕了?”她嘴里的热气吹到他脸上。   “我还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当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可唯的脸在滕大雄的视线里清晰起来。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无可挑剔。   夜色里光洁如玉的肌肤,永远泛着水漾的眸子,和嘴角那抹勾人的挑逗笑容……她天生就是一个猎手,为俘获男人而生。   滕大雄把视线挪开,盯着她容易陷入迷涡。   “我说的算?那你是我女朋友了吗?”   乔可唯细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笑着说:“好,你说是就是。”   她承认的这么痛快,又笑得那么放松,怎么都让人觉得说的不是真的。   “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不过……你知道的,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你又不是没有公开谈过恋爱!”滕大雄抗议。   “可是你太小啊,连结婚的法定年龄都没到,我会被舆论骂死的!”   滕大雄郁闷的没词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那等半年吧,反正我马上就到二十三了!”   “你就那么希望别人知道你有个老女友?”   “少来了,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吧!”   “我当然不想了,这么嫩的小男友,得有多少人想跟我抢呢!”   “少拿这种话来哄我。”   “那我该怎么哄你呢?我们现在该说的应该不是这个话题吧?”她的指尖挑开了滕大雄衬衫的扣子。   滕大雄觉得很别扭,这种事他似乎更愿意自己占主导,可是让他反受为攻吧,他又没那个欲望,至少此刻没有。   “我们还是先别这样了。”他终于咬牙拒绝了送上门的好事。   滕大雄觉得自己是咬牙放弃的,毕竟幻想这一刻不知多少次。可事实上其实并没那么难,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不给力,竟在关键时刻没状态,要是传出去一定很丢人!   欲火正浓的乔可唯被他泼了一头冷水,心情一落千丈。   “看来你还真不想跟我上床!”她松开滕大雄,退回正常的距离,也按亮了房间的灯。   刚刚经历过那么尴尬的插曲,滕大雄别扭的不敢看她。乔可唯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放松地倒在沙发上,用怪异地眼神盯着面前不安的大男孩。   “大雄,我原来以为自己很懂你,现在却发现根本一点不懂。”   “你原来就认为我喜欢你只是想和你上床吗?”   “想和我恋爱,却连恋爱的基本事情都不想做,你到底是什么问题?”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缺可以上床的男人,如果我也这么做,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就算有一天我可以得到你,那也是在我们认真恋爱之后,在我们有信心一起走完一生的时候,更是在你真正爱上我时。”   这是滕大雄给乔可唯的解释,同时也是给他自己的解释。他并非想讲一大篇道理来显示自己是个在爱情上多么成熟的人,只是不想玷污了多年来一直坚持的,这份纯爱的美好。   ……    天生一对?   欢心第一次走进唐可为和梅美晴的卧房。   有一点日式风格的卧房里,幽静的熏香灯挥散着某种精油的气息。   只是香气中还掺杂着酒精的味道。   唐可为睡在床上,睡得很沉,他正是酒味的发源体。   欢心动作慌乱,匆忙锁死了卧室的门,把一个数码相机摆到正对床的位置,用发抖的手迅速调试着镜头焦距。   要快,要快!   忙乱地做好这一切,她默默走到床边,咬着嘴唇猛做深呼吸,然后,开始一件件脱身上的衣服。   窗台上的相机按照预定程序不停闪烁,镜头里,欢心用仅有的一点男女知识,学着电影电视里的情色镜头,摆着不同的姿势……   ……   滕大雄一个人躺在酒店里,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脑子却总是不停回想一件件闹心的事。   他老妈的电话很是时候地追过来添乱。   “大雄你在哪呢?”梅美晴问。   “又干吗?”滕大雄不耐烦地反问。   “这次音乐节你唐叔得了奖,记得打电话祝贺他。”   “又不是第一次得奖——”   “让你打就打,行了我忙,你记住别忘了!”梅总那边挂断了手机。   滕大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妈妈却还在外面工作。   “以后我可不会娶个女超人当老婆!”他暗想。   可是可唯虽然不是女超人,却很少有凌晨前在家的时候,她有饭局、夜店、ktv要忙,时间紧的丝毫不输他妈妈,如果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两个确实不太适合。   滕大雄难得有理智的时候,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乔可唯并非天生一对。   半夜睡不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想到有一个人可以骚扰,他给水壶打了电话。   那个夜猫子果然也没睡,接了电话精神抖擞,“心有灵犀呀,我正打算打给你呢!”   “你也无聊?”   “你才无聊,我明天得回去了,家里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滕大雄跟他是很亲的朋友,互相向来没什么秘密。   “破事儿!”水壶叹着气说,“我妹跟一老外好上了,出去几年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什么人身自由,跟我爸顶嘴把他给惹火了,让人给揪了回来!”   “不至于吧,天娇也不小了,谈个恋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她要找个美国人法国人啥的倒好了,人家喜欢上一非洲人,还要跟着入国籍,你说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滕大雄憋着笑,“要说你家最有审美的就是天娇妹妹了,非洲人怎么了?人家还省水省肥皂呢!”   “你少在那幸灾乐祸,要不跟我一块回去吧,我妹其实内心最喜欢的人是你,说不定是你伤了她的心,她才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   “你少胡说,我可是把她当亲妹妹,别败坏我名声!”   “亲哥哥就更不能坐视不管啦,你忍心看你妹跑非洲忍饥挨饿呀!”   滕大雄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了想说:“行,那我跟你一块回吧,也出来好几天了。”   “乔可唯能放你走吗?”水壶知道他在这个女人面前很没种。   “能啊,告诉你件事你别惊讶,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啊?那不会……现在躺在你旁边吧?”   “说什么呢你!我们是恋爱,很纯洁的恋爱!”   “靠,很纯洁的恋爱啊,那你就是又被耍了,行了我还有事,明天见吧!”    注定成仇人   滕大雄听着突然响起的忙音,很想拨回去骂他,并且解释几句“不是她耍我,是我自己不想那样做!”不过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否则不显得太无聊吗!   ……   梅美晴获知秦姨要离开,惊讶的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了秦姐,是哪里不满意吗?”   “绝对不是!说真的我不想走,可是小来孝顺,不想让我再继续做事了,他在外面买了房子,想让我搬过去住。”秦姨尴尬地解释。   “哦。”梅美晴只好点头,“我可真舍不得你走,跟着我这么多年,我都把你当家人了,你这一走,我这家都感觉空了。可是想想吧,天下又没有不散的宴席,小来有出息我也跟着高兴,你能享福也是好事!以后没事要记得回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照顾的,也千万别客气!”   秦姨突然宣布要离开,让滕家从上到家都笼罩在一种伤感里,滕大雄回家时,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这种气氛。   “为什么要走?”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梅美晴把秦姨的理由跟他说了,滕大雄却不信,“是秦小来不喜欢这里吧!”   梅美晴白了他一眼,反问:“小来不喜欢这里的原因呢?你清楚吧?”   滕大雄一听他妈妈那口气,知道她又要借题发挥,赶紧把她的教育堵在嘴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走就走吧,人家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没办法!”转身闪人。   秦姨和秦小来走了,自然意味着欢心和元宝也要走,滕大雄作为元宝的干爸,在考虑要不要送他一份临别大礼。方才,当他旅游归来一进门时,元宝就兴奋地扑到他怀里,当着他亲爸的面对他表现出无比热情,就冲这一点,他觉得也该送份礼物给他。   于是,滕大雄以此为借口去了欢心的房间。   房间里,欢心正在收拾行李,见他进门,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你回来啦,玩的开心吗?”   “还行,这么快就要走了,想好以后怎么生活了吗?对,你有秦小来可以养你。”他的语调怪怪的。   欢心没有接话,低头又去整理她的行李箱,都不问问他来有没有事。还是元宝给他面子,撅着小嘴扑到他怀里,撒娇说:“干爸,我不想走!”   “那你留下来跟我住吧!”滕大雄故意逗他。   元宝却当真,眼睛瞪得好亮,“真的?骗人是小狗!”   他当然是骗人的,所以他是小狗,欢心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元宝,我旅游带了礼物给你,你想不想要?”   “想!是什么礼物?”   “你猜呢?看看我买的是不是你想要的!”   “大飞机!”元宝兴奋地说。   “哇,太巧了,就是大飞机,等会拿给你!”滕大雄说完又看了欢心一眼,“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欢心意外地看着他,慌忙说:“没有啦,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已经是礼物了。”   可是她很快就要恩将仇报,相机里的照片就藏在箱子里,很快,她就要拿那些照片做威胁,狠狠地报复唐可为。   她不打算告诉那个混蛋元宝是他的儿子,但她要逼他出一大笔钱,这些钱可以足够将元宝养大成人!   她会等钱到手后,再把这些照片公布于众,特别是要让梅美晴看到,这样,她就会知道这个混蛋的真实嘴脸,不再相信他有什么痴情!   这些,她不能告诉滕大雄。   当然,就算她不说,很快他也会知道,那么,他们之间注定会成为仇人的。    \看到了不该看的   欢心觉得有点惋惜,虽然在这个家里,她跟滕大雄冲突最多,但是凭这段日子跟他的交往,她知道他本质不坏,甚至很善良很单纯。但愿未来的滕公子不会因为有钱就慢慢堕落,变成跟他继父一样的人!   “你真的不要礼物?”滕大雄当然猜不透欢心发什么傻。   “欢心。”就在这时秦小来走了进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看了滕大雄一眼,慢步走到欢心身旁,低声问:“收拾的怎么样了?”   他的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她的肩头,滕大雄看的很刺眼。   “你干吗要这样?”滕大雄走后,欢心有些不开心地问,他知道秦小来是故意做给滕大雄看的。   “不是为了帮你演戏吗?”   “我们都要离开了,没必要继续演吧。”   “看来你很不高兴我打扰你们啊。”秦小来冷笑。   欢心其实不太喜欢秦小来,虽然他很“仗义”地没有揭穿她,还帮她逢场作戏了很多次,可是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感觉不安的气质。他对人笑,但那种笑里没有真诚的友好,他说动听的话,话里却总有几分虚情假意。   由于秦小来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所以当天晚上梅美晴就让人准备了送别晚餐。为了能客客气气吃完这顿最后的晚餐,梅美晴特意去儿子的房间嘱咐他:“不管你有多大的情绪,今晚在餐桌上都不许和小来抬杠,你要实在忍不住,就想想这么多年秦姨是这么照顾你的,要是还忍不住,那你就先下桌,要是敢破坏气氛,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滕大雄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嘟囔了一句:“行。”   梅美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晚餐正在准备着,今晚秦姨是客人,大家都不许她动手,只有小燕和一个新来的保姆在忙着。   滕大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努力想对秦小来没情绪,但这实在有点难,所以干脆也不下楼,眼不见心不烦。   等餐的时间有点无聊,他走到窗前随意地看着,咦,门口来了个女孩,站在他家门前朝里面张望着。不一会,秦小来出去了,瞅他那样子好像很紧张,拉着女孩要躲到一边,谁料女孩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哇,好精彩,滕大雄无聊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情况很明显嘛,秦小来一定是脚踏两条船,这边跟欢心再续前缘,那边跟上任藕断丝连,可怜欢心这个笨蛋,一定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怎么办,他要不要伸张正义下去告诉欢心,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欺骗吗?滕大雄纠结了,他老妈刚上来警告他今晚不许找秦小来麻烦,他要是说了,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骂?   挨了一个耳光的秦小来到底拖着那个女孩走了,楼上的滕大雄急得抓心挠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没忍住,最后还是下了楼。   欢心在厨房里帮着忙活晚饭,滕大雄走过去,清了清嗓子,“欢心,你过来一下。”   欢心不想临走前跟滕大雄再有什么来往,可他又总来找她。   “怎么了?”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她也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子走过去。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出于好意想提醒你一下,你要不要听?”    太冷血了吧   “什么问题,你说吧。”   滕大雄左右环顾没有危险人物出现,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秦小来这些年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欢心眨着眼睛看他,她当然没想过,也根本不关心。   “不会吧,谁知道呢。”她敷衍着。   这算什么态度呀,滕大雄很不满,“听你这语气,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早就不相信什么爱情了,只要能够生活,能给元宝一个完整的家就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爱情至上的滕大雄对她的话感觉到愤怒。   “大雄,你在那干吗!”可惜他没来得及给她上一堂教育课,她老妈就又出现了,这一整天她都在提防他。   “我没干吗!”滕大雄无奈只好远离欢心,临走还很生气地瞪她一眼,好像对她很失望的样子。   晚餐时,秦小来按时出现在餐桌旁,对欢心还是很亲昵,滕大雄看着反胃,眼神不经意流露出几分挑衅,又被他老妈瞪了回去。   最后的晚餐总算是吃的相安无事。   第二天,秦姨一家就拎着行李走了,东西很多,秦小来一辆车装不下,梅美晴还让家里的司机送了一趟。   滕大雄很客气地帮着拎了两趟箱子,但没有跟着上车,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他在二楼的窗口看着欢心抱着元宝钻进秦小来的车子,车子慢慢发动,转过弯向小区外驶去,转眼消失在视线中。   “欢心连头都没有转一下”滕大雄郁闷地想。   “连元宝都在四下张望想和我告别,你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呢?!”   “相处一场,居然都没有我跟小孩子的交情深,可气我还拿你当朋友看待!”他越想越气,憋闷地离开了窗户,干脆就这样吧,就当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个人!   欢心没有住进秦小来的新家,等到滕家的司机一走,她就要带着元宝离开。。   秦姨当然不让,死活拦着她要把元宝留下。   “妈,让她走吧,我们其实早就分手了,这孩子也不是我的。”   “胡说,元宝是我孙子,这肯定没错!”   “您要想孙子我让你儿媳妇马上生一个,你不觉得元宝和咱不亲吗?他根本就不像咱秦家人!”他果然是有女人的,他早就看元宝不爽,谁让他认贼做父呢!   儿子铁了心不跟这个女人过,又咬准元宝不是他儿子,秦姨只好眼睁睁看着欢心把她疼了没几天的大孙子带走了!   “既然知道他不是你儿子,怎么等到现在才说!”秦姨心里别提多难过。   秦小来跟元宝半点感情都没有,无所谓地说:“我要是在滕家说了,那不是让他们看你笑话!”   “你不想认欢心还让她呆在滕家那么久,这事传出去多不好!”   “你想太多了吧!”秦小来避开这个话题,好不好他才不关心,反正以后再也不会跟那个家里的人发生任何联系了!   ……   欢心搬走以后,滕大雄觉得别墅里一下空了许多,幸好这几天他忙着在水壶家开导误入歧途的妹妹,要不然一个人留在家里,说不定会伤感的。   没办法,谁让他骨子里是个善感的人呢!    简直是直白引诱   在欢心离开的几天后,某一天的下午,就像她突然出现的那个午后一样,滕大雄照旧无所事事躺在床上翻杂志,突然水壶的妹妹,也就是那个小辣椒给他打来电话。   “大雄哥,听说你在跟明星乔可唯谈恋爱?”她在电话里问。   “你哥还能再八婆点吗?没错,怎样?”   “没事啊,我就是好奇地问问,你不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开房吧?”   滕大雄被她问的蒙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刚在香洲酒店,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开了房间,不过我觉得她品味有问题,那男人好老好丑哦!”   香洲花园是一座近海的五星级酒店,其中的顶级海景房,宽敞的落地窗似乎与海面相接。遇到风高或雷雨的天气,在那里面看海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乔可唯常年租有其中的一间,虽然去住的机会很少。   她说她喜欢大海,尤其喜欢生气时的海。那种磅礴的气势、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让她臣服,她说她甚至愿意舍弃生命,而归于无尽的海底。   滕大雄不知此刻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他站在香洲酒店奢华的大堂里,按照最初的意愿,他打算踹开那扇门,让她好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现在他突然没了那种欲望。   乔可唯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永远活在很多很多男人的生命里,她早就明白告诉他,她不是一个忠于爱情的人。   那时听她说这种话,他不是沉默着表示接受了吗?   滕大雄站在大堂中央,在周围人好奇的注视里,慢慢转身向门口走去。   算了吧,就算抓住她的把柄,就算弄的大家都很难堪,结果又能怎样?   她一定无所谓,可能还会说:“是你自己不要和我做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滕大雄真不想这么了解她。   从香洲酒店出来,迎面走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显然到这里有什么商务应酬,那其中年轻的,年纪似乎也跟他相仿。再放眼看周围,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是不是全世界唯独他一个人无所事事?   滕大雄莫名的感到有种自卑,他知道可唯交往许多男人,那些男人不管年轻年老,是美是丑,无一不是背景深厚的人。   而他呢?什么都不是,除了仰仗他老妈的背景,自己毫无作为。   他也不是不想做事,当初他想继续上学,可谁料这个决定竟让他妈妈十分高兴,在滕大雄的观念里,让老妈高兴的事是绝不能做的,所以他又放弃了!   酒店旁的一家小咖啡店,突然涌起反省人生念头的滕大雄信步走了进去,他想喝一杯咖啡提提神,顺便把未来该做的事想清楚。   可是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都能撞见熟人。   大约半个小时前,也就是滕大雄怒火冲天开车奔向香洲酒店时,欢心跟唐可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旁的咖啡厅。   这个地点是唐可为定的,他先约了朋友在这里见面,没想到欢心给他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需要跟他面谈。   唐可为其实不太想见欢心,虽然秦小来回来以后,他对这个女孩的提防少了几分,但骨子里就不是那么放心她。   他总觉得欢心想要勾引他,但那种勾引又不像常见的阿虞奉承、卖弄挑逗,而是回归了人类原始的直白引诱!    来的真是时候   唐可为想不明白,那么低级的手段到底是她笨呢,还是太低估他对女人的免疫力呢?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两个人坐到咖啡店里,一个充满好奇一个明显紧张。   欢心正了正表情,冰冷着脸说:“不是找你帮忙,是来找你还债!”   “什么意思?”   一个密封的纸袋推到他面前,被问的人回答道:“你自己看吧!”   唐可为一直很平静,尽管面对的女孩拼命摆出一副凌人之上的气势,也丝毫打破不了他的那份沉稳。他五十岁了,人生半百什么人没见过,在他眼里欢心不过是个孩子,再成熟也摆脱不了阅历的稚嫩。   纸袋不大,刚够装照片,他拿起来捏了下,感觉就是照片。   “欢心啊,其实你在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个念头想找你聊聊。”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出现过好多次了,每次想要付诸行动时,又劝说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今天是个机会,既然约了出来,那就顺便聊几句吧。   唐可为知道欢心肚子里肯定藏着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但在拆开纸袋看到那些相片之前,他还没把她想那么坏。   然后,纸袋开了,记录着他们“欢爱”的照片一张张呈现在他眼前,他才彻底颠覆了对这个女孩的态度。   唐可为一言没发,看着那些照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欢心把他的脸色理解为恐惧,扬了扬头逼问:“你打算怎么补偿我?我知道你这种人,别说我是自愿的,你要想耍赖,我就把这些照片寄给报社,反正我不是名人,我又不怕身败名裂!”   “你想要什么?”   “你觉得呢?”   “如果是钱我就觉得有点意外了。”   欢心冷笑,“别跟我装崇高,我就想要钱!你不会觉得委屈吧,这钱本来就是你该给我们的!”   “我混在娱乐圈,用这种低级手段弄虚作假的事见得多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拍的这些照片,我都不会承认发生过这种事,而且,你就不担心小来知道么?欢心,如果不是看在你秦姨和小来的面子上,坦白讲,我不会这么客气地对你。”唐可为冷冷地说。   搞笑了,居然被他威胁,欢心梗着小脸反驳:“谁需要你客气?你想告诉秦姨告诉小来全都随便,我既然敢来就不怕别人知道!你也不怕吗?你要不怕我立即就把这些照片送给梅美晴,说不定她顺着这些线索挖一挖,还能找到你之前做的丑事!”   唐可为真有点生气了,因为欢心这些话不但说的没轻没重,而且还没大没小!他本来把她当个晚辈看,这丫头把他当什么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滕大雄却推门走进了咖啡店。   欢心和唐可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来得这么是时机。   看到他们的滕大雄也是一愣,这俩人怎么还凑合到一起了?他忽然想起最早以前对欢心的误会,不会是——   “唐叔,你怎么会在这?”他走过去,脸上摆明了猜测和不信任。    他骚扰你了?   唐可为已经把照片迅速装回纸袋收起来了,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碰巧遇见欢心,就和她聊聊你秦姨最近的情况。”   滕大雄心里冷笑,拿他当傻子吗?要是碰巧遇到,怎么可能刚才表情那么紧张!   “是么,正好我也关心秦姨近况如何,不介意我坐下吧?”不管他们介不介意,他都做到了两人中间。   一时间,唐可为觉得有些尴尬,用警告的眼神瞅了瞅欢心,转对滕大雄说:“那你们慢慢聊着,我还约了朋友,就不陪你们了!”   心虚,露出马脚了吧?滕大雄心中冷笑。   “不好意思,我也有事,改天再给你打电话。”连欢心也起身告辞。   “不会吧,我也太不受欢迎了,要不然你们聊我走。”他决定识趣地离开。   唐可为追到门口,苦笑着对滕大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会相信我。”   “我可以相信你吗?”滕大雄反问。   “你对我这么没自信?”   “咱们都是男人,就别说什么自信了吧!”   唐可为听他的话反倒笑了,“那你对自己也没自信了?你年轻,贪恋一点花花世界倒也正常的,唐叔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跟小姑娘胡来么?”   滕大雄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五十岁的男人据说心思最多,六十岁的老头子还有吃嫩草的呢!不过他没有反驳唐可为,也和欢心不同之处在于,他至少管面前的男人叫了十年的叔叔。   “好吧,我信了,希望你不要让我相信之后又失望!”滕大雄勉为其难地说。   唐可为知道他根本没信,但欢心那边他还没搞定,也不想解释太多再给自己多惹麻烦。   “大雄,你以前经常和小来在一起,对他这个女朋友了解吗?”   “怎么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奇怪。”   “他骚扰你了?”   说起来,这要比骚扰更严重吧!唐可为没有向他坦白,那些照片不管是真是假,毕竟看着很不愉快。   “没有。”他否定到,“可能是我多心了。”   滕大雄转身看咖啡店,欢心已经离开了座位,正打算往外面走。她走到门口看都不敢看他们,低着头急忙转向另一边了。   要不是唐可为在身边,滕大雄非追上去问个究竟,他对欢心的表现一直很不满,忽而热情忽而冷漠,曾经跟他好的像朋友,可是转眼又变成陌生人,就算秦小来回来了,也用不着对他那样吧?   再说了,当初他还说了秦小来很多坏话,甚至说要和他分手,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口是心非反复无常呢!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欢心单独见一面,就算不考虑俩人曾经的交情,他还是元宝的干爸呢,怎么能甘心就这么绝交?   可惜滕大雄没有欢心的手机号码,也从没见她用过手机,但这也难不倒他,秦小来搬家时,司机尹叔不是跟着去了么?他跟司机大叔的交情还是很好的!   滕大雄打定主意,决定偷偷跑去见欢心一次,要把之前没说明白的话彻底说清楚!    越发可疑了!   万一要是遇见秦小来了呢,他就打算拿元宝幼儿园的事当借口,当初是他帮忙办的入学,很多手续都是他签的,想编个谎话还是很容易的!   就这样样,滕大雄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可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也相当重要嘛,不仅关乎他和欢心之间的感情,更关乎他老妈爱情的稳固和幸福,说起来简直意义重大。   浑身充满责任重担的滕大雄,都忘了自己赶来这里是为了“捉奸”的!   似乎每一次他和可唯闹不愉快,欢心都会突然发生点什么事让他分心,瞬间转化不愉快的情绪,应该只有天使才会这么好心吧。   滕大雄是个急性子的人,他第二天就找到了司机尹叔,说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我答应给那个元宝买礼物,说话要算话才行!”他手里拿着个玩具大飞机。   尹叔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痛快地说:“那走吧,我正好要去接你妈妈,顺路把你捎过去。”   滕大雄钻进了奥迪车里,摇紧黑色车窗,感觉自己有点像大侦探。   秦小来的新家原来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不过这个城市本来也不怎么大。   “还用我来接你吗?”下车前,尹叔问他。   “不用,你忙你的!”滕大雄拿着他的道具飞机下了车,按照尹叔的指示向秦家的楼层张望。   这是一片刚刚建成的小区,显然很多房子还没有入住,小区园林道路的建设还没有完工。   滕大雄站在一条刚刚铺好的石子路上,用眼睛瞄好了线路,穿过这条路左转那个门洞就应该通向秦小来家。   四楼,窗户还开着,隐约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不是秦姨。   他想了想等会敲开门后应该说的台词,然后刚想迈步上前,晕了,居然又看到不该看见的人——唐可为从那个门洞走了出来。   多亏滕大雄身手灵活,一个转身就躲到一棵树的后面,然后又慢慢挪身至更安全的假山背处,只露半张脸盯着唐可为。   “可恶!”他在心里按说,“怎么在哪都能看见你,还说是巧合,你们肯定有问题!”   滕大雄目送唐可为出了小区,直到看着他的车开走,才确定危险解除,重新上了楼。   他按响了秦家的门铃。   来给他开门的是秦姨,一开门满脸惊愕,然后又变得很惊喜,“大雄来了呀,快快快,进屋来坐!”   滕大雄不讨厌秦姨,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情挂在嘴上的人,所以总被他妈妈骂冷血,但说心里话,他挺喜欢也挺感谢秦姨,从秦姨身上,他收获了许多温暖,尤其是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亲生老妈为了打拼事业经常几个月见不得一次面,都是秦姨给他妈妈一样的温暖。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他慢慢就和秦姨的感情淡了,尤其是当他和秦小来闹翻后,两个人就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亲密。   滕大雄进屋坐到沙发上,寒暄地问了问她最近好不好,秦姨感激地笑着说:“你唐叔刚才也来关心地问我,你说我不过是个保姆,没想到交下你们这么好的人家!”   “秦姨,你每次这样说,我妈妈都会很生气,干吗总这么见外呢!”    又一条爆炸性新闻   “你妈妈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大雄啊,你以后不要总惹你妈妈生气,我知道你也是好孩子!”秦姨边说边给他端来水果。   现在不是说他的时候吧,滕大雄一边应付着点头,一边装作无意的样子问:“就您一个人在家?元宝去新的幼儿园了吗?”   他话一说完,就感觉到秦姨的表情不对,只见她叹息着说:“唉,你还不知道呢,小来跟欢心分了,他说元宝不是他的孩子!”   滕大雄的脑子都嗡了一下,这消息太意外了。那么说,昨天他看到的欢心,是刚刚失恋不久了?   “不是他儿子?那他怎么现在才说?是去医院鉴定过了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小来这个死东西,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什么主意都自己拿,唉,你妈妈还说他听话懂事,真是不知道我的苦楚啊!”秦姨想到她那失而复得的大孙子,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滕大雄更夸张,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欢心领着元宝流落街头的凄惨画面!   幸好他及时想到,他昨天就在咖啡店见过欢心,貌似没他想的那么惨。   不过也有可能,欢心是因为生活没了着落,才不得不勾引唐可为,当初她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来他们家的啊!   “你知道元宝现在住在哪里么?”滕大雄不好意思直接问欢心在哪,只好扬了扬手中的玩具说:“我答应送这个礼物给他。”   “我哪会知道呀,小来不许我见他们,把他们赶出去就再没见过!”   秦小来,你也太狠了!滕大雄恨恨地想,怎么说也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就算分手也不用把事情做这么绝吧!   “那算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他不能在秦姨面前流露情绪,只好假装没事,并且起身准备告辞。   “大雄啊,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元宝,一定告诉我他在哪,说不定是小来跟欢心吵架才撒谎,我怎么看都觉得元宝像我们小来小时候的样子!”临走秦姨还千叮咛万嘱咐。   滕大雄离开秦家,这才觉得有点茫然,世界这么大,想找个人可太难了!   除非——唐可为肯告诉他欢心在哪。   滕大雄觉得没啥戏,他要是说了,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而且,既然欢心都已经搬家了,他跑来秦家干什么呢?   业余侦探就是不行,还没等怎么分析呢,脑子就大了!   滕大雄叹息着出了小区,使劲琢磨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玄机,可惜直到走回家里,也没理出半点思绪。   小辣椒晚上来找他,进到他的房间瘪着小嘴使劲瞅着滕大雄问:“大雄哥,你没杀人吧?”   “杀什么人?”滕大雄表情有点迟钝。   “就是那个碰你女人的男人呗?别告诉我你没去,那你也太没种了!”   滕大雄白了她一眼,“你有种,还打算跟那个非洲王子私奔吗?”   “干吗说我,现在是说你好不好!你到底去没去呀!”   “没去。”滕大雄淡淡地回答。   “切!”小美女无比失望地摇头,“我不喜欢你了,如果我跟别的男人乱来,我男友一定会狠狠教训那个家伙——”   “你不怕连你一块教训了?”   “至少证明他爱我,在乎我!你不是说很爱乔可唯吗?撒谎吧,连她劈腿都不在乎,那算神马爱呀!”   “你懂什么,爱情的至高境界就是给对方最大自由,她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她开心。”   “屁啦,大雄哥你真怂,怪不得我哥说你早晚会载在那个女人手里!”   “拜托转告你哥,再在背后说坏话,小心我废了他!”    必须让你吃点苦头   滕大雄不愿去想乔可唯的事,人生就够不快乐了,这种糟心事能装不知道就装不知道吧。   再说了,倒霉的人也不光他一个,至少还有被甩的欢心陪着他。   欢心不但在他痛苦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而且一不小心还成了他的心理安慰,帮他这么多忙都没有收费,真是便宜了他。   乔可唯跟别人开房后的一个晚上,还好意思给滕大雄打电话。   “这几天忙什么了?”滕大雄在电话里压抑着情绪问。   “忙着试镜啊,背剧本啊,拍杂志啊,整天晕头转向累死了,还是你幸福,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专心和我谈恋爱就好了!”她笑着说。   滕大雄也笑,只不过是她听不出的苦笑。   “这几天我也在忙,就不去找你了,你自己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还是可爱熊最知道心疼我!”   滕大雄挂断电话,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虚伪的人。   寻找欢心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好几套方案都失败后,滕大雄决定跟踪唐可为。   这已经是他无计可施的下下策了。   跟踪行动无聊且艰难,唐可为有时在办公室窝一天,滕大雄就不得不在他的办公楼下守一天!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月,他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干侦探的材料,还是找专业人士比较靠谱。   滕大雄的手机里存了几张欢心的照片,是上次元宝运动会时拍的。他拿着这几张照片找到一家私人侦探所,出了一笔大价钱,买欢心的藏身住址。   什么叫专业,合同刚签的第二天,私家侦探就给他打来电话:“事情搞定了。”   滕大雄无比兴奋,当即撇下一起打游戏的兄弟,在一片抱怨声里,拿着地址冲了出去。   那地址显示的是一片普通民宅小区,楼房显然年代已久,在夜色里显得越发破烂。他按照地址找到二号门洞,一路上到顶楼,依稀看到一侧墙上写着六楼一号,那就是欢心的家了。   滕大雄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寻找门铃,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入秋以后白天越来越短了。   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反倒蹭了一手灰,于是恼火地直接砸门。   滕大雄是个执着地人,他站在那扇门前敲了足有十分钟,也不见里面有人回应。最后胳膊一老太太不堪骚扰走了出来,苦着脸说:“小伙子别敲了,这家现在没人!”   “人哪去了?”他问。   “前几天被警察抓走了!”   ……   欢心那天从咖啡店离开后,并没打算就此收手,她又给唐可为打了电话,再次提起赔偿的事。   “你想要多少?”唐可为在电话里问她。   要的数目是欢心早就计算好的,“十万!”她干脆地说。   “为了区区十万块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你觉得值吗?”   “不是我出卖身体,是你强迫我做的!”   “哦?我一边侵犯你,你还有心情找人照相?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见死不救专心拍照的人是谁?”   欢心心虚了,不讲道理地说:“我不跟你啰嗦,反正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照片寄给报社!”   “你确定要那么做?”   “非常确定,对你这种人难道还需要手软吗?”   “对你这种女孩子,如果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永远走不上正路!”    对他坦白   就这样,唐可为在欢心的紧逼下干脆报了警,电话录音加照片证据确凿,欢心被警察以敲诈勒索罪抓起来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滕大雄找到欢心家之前。而且,直到他在拘留所见到欢心,才知道事情跟唐可为有关。   短短几天,欢心整个人都灰暗下去,就像一株小花被人遗忘,快要枯萎了。   滕大雄从警察那了解完事情经过后,惊讶的简直无话可说。   “真行,不给你封个影后都可惜了,我就说你不像二十四,才十九就敢玩这么大,你简直是我偶像啊!”   “滕大雄,我不是为了骗钱才这么做的!”   “是为了好玩?”   “算了,说什么你也不可能相信我!”   “拜托,换你你能信吗?我可以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不过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信。”   欢心叹了口气,现在想想自己做的事,真是超二超白痴超幼稚超丢脸,也难怪滕大雄不信,就算他跟唐可为没关系,也不能信啊!   她也不是为了名声才想让滕大雄相信,而是现在除了他,没人能帮她了!   “如果我跟你解释的话,你能帮我保密吗?”欢心可怜兮兮哀求到。   “保密?也就是说你对我讲的话不准备跟警察讲喽?”   “是的。”   “那我还能信吗?谁能证明你不是编谎骗我?”   “元宝可以证明,其实……其实元宝是唐可为那个混蛋的儿子。”欢心讲完以后紧张地看着他,再次恳求:“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元宝被他抢走!那个混蛋当初就不肯负责,元宝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滕大雄彻底的凌乱了,这这这,这也太扯了吧?!   “欢心,警察有没有给你做精神鉴定?”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医院给元宝做鉴定!不行不行,那样就露馅了,你不可以让唐可为知道!”   滕大雄有点信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上次欢心说元宝不是秦家孩子时,唐可为建议去医院做dna检验,她没有反对。   “把整件事给我仔细地讲一遍,假如你想让我帮你的话,最好半句谎都不要撒!”   欢心没有退路地只能选择相信他,于是便把事情的全部真相都对他讲了。   “我没想让你救我出去,只是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元宝。”她难过地说。   “元宝现在在哪呢?”   “先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可是他们不想惹麻烦,想要把元宝送去孤儿院,我不想让他去那种地方。”   滕大雄看着欢心哭,想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又觉得这不是闲事,万一元宝真是唐叔的孩子呢?   “别哭了,我去接元宝,等我确定你没撒谎,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你保证不告诉唐可为!”   “我干吗要保证,现在是我在帮你,不信我就算了!”   欢心低了头,小声说:“谢谢你。”   滕大雄这英雄当的好沉重,既希望欢心没有撒谎,又害怕她说的是实话,好事做的太纠结。   ……   唐可为只字未提欢心被抓的事,他越是装作平静,反倒让滕大雄更疑心。    靠,又被骗了   滕大雄决定去做一个亲子鉴定,麻烦的是为了保密,他必须偷偷弄到唐叔的血样,这可有点难。   水壶跟他讲,这事上没有花钱办不到的事,甭管这观点他赞不赞同,反正滕大雄又花了一笔钱,确实把唐可为的血样弄到了。   听他老妈说,唐可为在停车场被人用迷药蒙晕,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后车椅上,奇怪的是什么东西都没丢。   那天从拘留所出来,滕大雄就直接按照欢心说的地址去接元宝。帮忙照看元宝的远房亲戚,早就怕惹麻烦想把这小孩送出去,一看救星出现,赶紧塞滕大雄怀里让他带走了。   “干爸,妈妈哪去了,怎么不来接我。”小元宝这几天日子显然过的不舒坦,小脸都变小苦瓜了。   滕大雄没心疼他,相反还很生气,“以后别叫我干爸,居然帮别人一起骗我,不是说跟我一伙吗?还敢管欢心叫妈妈,那欢笑又是谁!”   “欢心是我妈妈,欢笑也是我妈妈。”元宝怯怯地回答。   他其实挺委屈的,因为真的一直管他小姨叫妈妈,并不是为了骗人才这么说。   滕大雄把元宝接出来,也不知道该养在哪,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关进笼子里。他最好最敢信任的朋友是水壶,可惜和他家住的太近容易露馅,其他的朋友又不太想麻烦,最后没办法,只好临时租了套房子,又雇了个会照看小孩的阿姨。   滕大雄搞到唐叔血样时,元宝已经跟着他好几天了,整天吵着闹着要妈妈,搞得阿姨都不敢领他出门,怕被警察逮去说他们诱拐儿童。   在这期间,滕大雄又去看了欢心几次,还帮她买了些女孩子生活必须的物品,不留名地交给了拘留所里的警察。他十分难受欢心被关在局子里,但也越来越觉得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帮她。   直到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滕大雄才在气愤里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啪”,他把薄薄的化验单拍到欢心面前,气得脸色发青。   “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整天耍我开心呢!还是就没学过讲真话!”   欢心比他还诧异,拿着单子的手不住发抖,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鉴定结果,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装,继续装!”滕大雄对她彻底灰了心。   “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去问小洛,是他帮我安葬的姐姐,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滕大雄冷笑,“我不认识你的骗子同伙,也不会再相信你半句话!”   “那你不会再管我了对吗?”   “我干吗要管你?”   “元宝呢?你打算把他送哪里?”   “他跟我有关系吗?我猜你们这个骗子组织也挺庞大的,说不定元宝还是你们的小成员呢,让他自己去找组织吧!”   欢心不知道滕大雄说的是气话还是真打算那么做,她已经吓傻了。   “求你不要把元宝丢出去,他还是个小孩,没有人会管他,他会被坏人拐卖的!我发誓没有骗你,我会去跟警察讲,我一定会把事情搞清楚!”   滕大雄起身离开,不想再多听她说一句,不想自己再像傻瓜一样被骗。   他真的不想再相信她了。    她勾引得到你吗?   欢心真的不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是她姐姐生前好友亲口告诉她这些信息的,她也一条条核实过了,元宝怎么可能不是唐可为的孩子呢?   她现在被关在拘留所里,就算想去追查这件事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元宝不是唐可为的孩子,她也就没必要宁肯自己坐牢,也不向警察坦白自己的真实意图了。   她不是想勒索,至少勒索也是有前因的!   关键的问题是,谁相信她?   “证据?”警察冷漠地反问她。   欢心没有什么证据,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告诉她这一切的男人——她姐姐的前男友小洛!”   她满怀希望把小洛的手机号给了警方,希望警察联系到他来给自己作证,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这是个空号。   欢心彻底的傻眼了。   敲诈勒索罪依据法律会判三年以上徒刑,但她属于犯罪未遂,考虑到她年纪小,又有孩子需要照顾,后期认错态度良好,最终欢心只被判了三个月拘留。   滕大雄是从唐可为嘴里知道欢心判刑的。那天在饭桌上,他终于提起了这个话题,对梅美晴说:“我就打算给这个孩子一点教训,小小年纪不学好,她这辈子也就废了!”   “你说小来怎么也帮着他撒谎?”梅美晴很失望。   唐可为苦笑了一下说:“算了,我看这个孩子,我们最好也别走太近。”   滕大雄在一旁喝着汤,装作对他们的谈话漠不关心,其实耳朵竖的一个字都没落下。   “大雄当初还怀疑过我。”唐可为当着梅美晴的面玩笑说,“我已经有你妈妈这么完美的女人了,还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感兴趣么?”   梅美晴心情很好地笑着,附和着他的话说:“我和你唐叔倒是比较担心你,当初看你和那个小姑娘关系还挺亲密的。”   滕大雄本来还想在餐桌旁多留一会儿,一听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立即起身闪人了。他不是不耐烦听,而是有点心虚,好像什么暗藏的秘密被他们发现了一样。   滕大雄在知道欢心被判刑后心情十分沮丧,他对水壶叹息着说:“我是不是有病?明知道欢心是个骗子,就是被判刑也是活该,可我还是想把她弄出来!”   “那有什么奇怪,你本来就那样,女人越坏你就越爱!”水壶嘲笑着他说。   “少胡扯了,其实吧,我还是觉得欢心并非只想骗钱,否则她干吗不对我下手?”   “对你?她勾引得到你吗?”   滕大雄没回答他,但他知道自己真的给过她机会,假如欢心是这方面的高手,肯定能感觉到他曾经对她的好意。哪个骗子会放着咬钩的鱼不要,非得抓那条不上钩的?   “其实这事简单,你可以问问警察那丫头以前是做什么的,要是职业骗子,八成会有前科!”水壶终于给他提了个有点用的意见。   滕大雄再次找到警察局,警察对他讲,欢心以前是个高中生,几个月前辍学了。   “后来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我们就没调查太多。”那警察说。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滕大雄暗想,难道不调查她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要犯罪吗?万一造成冤案怎么办?   他忍不住又去探望了欢心一次。   欢心齐肩的长发被剪短了,但是人却变得比以前平静了许多,神情也变得非常祥和。   “我知道你还在帮我照看元宝,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滕大雄很不习惯他这样跟自己讲话,觉得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是说能跟警察解释吗?怎么还被判刑了!”   “因为不想找谁来给我作证,这么丢人的事,还是自己挨过去算了。”   “那你到底能不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欢心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你不用帮我了。”   “你以为这里是度假村吗?和一堆犯罪的女人呆在一起,你就不怕出事吗!”滕大雄几乎发起火来。   可是他凶巴巴的话,欢心听着却那么的温暖。   欢心含着泪冲他微笑,哽咽着说:“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你要是想帮我,就帮我跟唐叔叔说声对不起吧。”   滕大雄的心理防线瞬间就瓦解了,好吧,再信她一次,但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想救欢心出来真不是件容易事,他咨询过律师,人家都说那么几个月不值得折腾,有翻案的时间刑期都结束了。   他们真是不明白度日如年的感觉,滕大雄生气地想。   可是他除了生气也没有太多办法。想使钱,可惜他阅历太浅,没有这种经验,钱送都送不出去!想找人,圈子里确实有很多背景硬的朋友,他一开口都说小事一桩,可等到知道还牵扯唐可为,就都劝他别找麻烦,开始找理由推脱了。   滕大雄感到非常难受,没想到自己这么弱,简直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救欢心不是他的义务,但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女人都不喜欢没安全感的男人,对吧?”重挫下他颓废地感慨。   “什么叫没安全感,你也太给自己找压力了!”他身边的朋友们都不认同。因为和他混在一起的富家公子千金们,没有几个是出去工作的!   曾经的滕大雄也跟他们一样,但现在的他很难再继续保持平静了。   欢心没有坐上三个月的牢,把她弄出来的人不是滕大雄,而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唐可为。   “我调查了一下你的过去,我相信一个够大学保送资格的好学生,是不会突然变坏做那种事的,你最后一次说的话是真的吧?”   欢心很庆幸真相没有被埋没,她的冤情终于还是被洗刷了,但她依然没为自己多辩解一句。   唐可为的力度比滕大雄强多了,轻而易举就把欢心保释出来,然后他像上次宣布要“教训”她时一样,也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不管怎么说,她带着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梅美晴和唐可为都不是心狠的人,他们当然也不知道元宝现在被谁照料着。   滕大雄本该为这个消息高兴,他终于不用自己费力气就达到目的了,可惜却一点都没高兴起来。    你还想见我吗?   那天晚上,滕大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了一宿呆,第二天一早就顶着熊猫眼找到他老妈,表情怪异地说:“让我去你公司上班吧。”   梅美晴惊讶地看着他,扬起头了扬眉问:“把钱都花哪去了?又花光了吧?”   “不是,我去上班,跟别人赚一样的薪水就行。”   梅美晴真想给气象局打个电话,提醒他们提防最近有诸如地震之类的灾难发生,他儿子都已经不正常成这样了!   “想上班可以,但别指望我给你什么重要职位,你自己说你能做什么,做好了,薪水就按那个职位的薪水定!”   滕大雄就知道他老妈会给他下马威,昨晚他其实打算不告诉她偷偷出去找工作,但是考虑到自己一没经验二没文凭,肯定四处碰壁,万一传出去影响还不好,干脆受点委屈在她那干吧。   多少伟大人物都受过胯下之辱,相比他们,他这点委屈算什么?再说早晚他会给自己把面子争回来的!   欢心从监狱出来后,在滕大雄租的公寓里见到了元宝,小元宝居然比以前还胖了!虽然他想妈妈经常哭闹,可是只要滕大雄一出现,就立即安静,照顾他的阿姨说:这叫一物降一物!   滕大雄把元宝物归原主还给欢心,送他们走时,欢心竟主动说:“留个电话给我可以吗?”   滕大雄看着她,白痴地问:“你还会再想见到我吗?”   “为什么不想,至少元宝会想你。”他出了门就问妈妈能不能不走。   滕大雄哼笑了一声,大概是在想,好歹有个人喜欢他,做人还不算太失败!   “如果你没什么急事,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他借着机会也提了个请求,顺便在欢心递来的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元宝才不想闷闷地吃饭,他抓紧最后机会提醒干爸说:“动物园的小猴子饿了!”上次滕大雄就带着他去喂过他们。   元宝的愿望实现了,很快他就站在动物园的猴山旁用力丢着桃子,管理员不许游客私自给动物喂食,不过不用担心,元宝带来的水果比他们自己喂的更新鲜。   “你有什么打算?”陪他来的两个人站在一旁聊天。   欢心望着不远处抢食的小猴子,努力想做出微笑表情,回答说:“还没想太多,赚钱吃饭呗,大家不都这么生活么。”   “你能赚什么钱,高中都没毕业!”   他自己也只读到高中而已,大学上了没几天就退学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没本事也得赚啊,你看一动歪主意,不是就坐牢了!”她开着自己的玩笑。   “我帮你找份工作吧,要不然跟我妈说一声,你也去她的公司——”   “不要!”欢心一副害怕的样子拒绝了。   “干吗?不是跟我们家没有仇了么!”   所以才不要,以为她脸皮有多厚。   “我不想靠别人,自己努力一下试试。”   欢心的话让滕大雄有些汗颜,他就没她那胆量,所以才妥协在自己老妈手下干。   “我也要工作了,在我妈公司。”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又格外强调了一句“是从职员做起的”,以此表明自己并未完全靠关系吃饭。    是谁变成了外星人   欢心可没有半点瞧不起他的意思,相反倒是很震惊。   “你工作?你还用工作?”   “我为什么不用工作?”   “你又不缺钱。”   “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吗?”   他觉得欢心自己不是那么想的,却故意把他想得很俗气。   所以滕大雄有些生气,幸好她及时补救说:“你真了不起,你跟别的富家公子不太一样!”   “你见过别的富家公子么!”滕大雄小气地报复了她一句。   欢心大度地笑笑,没往心里去,轻快地说:“那我们一起努力吧,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虽然她的话说的滕大雄好像多了一丝力量,但同时,他又觉得她故作振奋的小表情十分好笑。   她才十九岁……这个念头一瞬间掠过他的脑子。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这个,或许是突然发现,自己第一次对这个年龄的女孩产生了一点好感。   只是一点而已,一点点。   滕大雄成了奇影文化公司策划部里的一员,见习策划,试用期工资三千。   于此同时,欢心也在一家小摄影图片社找了份店员的工作,收收钱,从一堆排号的抽屉里帮顾客拿拿照片,工作琐碎而简单,每周上六天班,满勤工资一千元。   半个月后。   多雨的深秋终于有一天艳阳高照,整天闷在办公室里的滕大雄决定出去透透气,尽管星期天的懒觉对他弥足珍贵,他还是答应和水壶几个出去打场球。   在球场上酣畅地跑了一个多小时后,他顶着一身汗下场,喝了些水,仰面倒在球场旁的长椅上。   眼睛直往的天空又高又蓝,万里无云,晴朗的他都有点不认识了。   真舒服啊,滕大雄想,如果此时能眼望着瓦蓝的天空和谁随意聊聊天就好了。   以前他可不是个孤独的人,能聊天的人多着呢,可是现在,他们好像突然都变成了外星人。   不对,其实变成外星人的人是他,大家都说他越来越奇怪,每次挑起的话题都很不正常。   其实他只是偶尔讲了讲自己工作上的事而已。   朋友之间不是应该能互相倾诉吗?可是这些家伙只喜欢听他讲到哪里疯哪里玩,他们自己的话题也永远跳不出吃喝玩乐追女人。   如果他肯讲讲自己和可唯之间的事,保准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也绝少不了给他各种意见——这些小子各个自诩为追女高手。   可惜他没这个兴趣。   别说现在跟可唯没什么话题,就是有,也绝不会讲出来给他们当谈资。   “那么,我身边到底有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啊!”滕大雄望天叹息。   有一只鸟从天空飞过,让他想起了欢心。   好吧,他承认最近经常想起欢心,跟那只鸟没什么关系。   这半个月,滕大雄和欢心一次面都没见,但保持着每天发一条短信。   开始的时候,他的短信是早上发,很快他就发现这样做不妥当,因为等她回了短信后,他就总有心思想再发一条。   作为普通朋友,每天发两条短信有点不合适,他认为。   所以,后来他就改为晚上发了,发完之后立即关机,这样一来,第二天早上那条回复的短信比闹钟还好使,轻而易举就可以叫醒他。    别装大款了   滕大雄保持着躺姿,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就算法两条短信给欢心也不算过分,他给自己找着借口。   头顶飘来一团阴影,在他刚翻出欢心的短信准备按回复键的时候,有个人贱兮兮地说:“忙呢,滕总!”   是水壶,他也从球场上下来了。   水壶就地坐下,后背靠着滕大雄的椅子,仰脖猛灌矿泉水,亮晶晶的汗珠顺着他的耳根一直流下来。   “你跟可唯分手了?”他果然关心这一类问题。   “没有啊。”滕大雄短信不方便发,又把手机揣了回去。   “好久没见你们联系。”   “我们就不是那种黏在一起型的情侣。”   “你工作她知道吗?”   干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滕大雄知道自己如果说“她不知道”,水壶必定说“你们到底算哪门子的情侣?”   “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很正式地告诉她。”他撒谎,事实上根本就没打算说。   “得了吧!”可惜他的谎话一下就被看透,“你是不好意思告诉她,要是你妈让你去公司当副总,保准她早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啊?”滕大雄被他戳的心痛,“我从基础做起,这是件很丢人的事吗?”   “不丢人啊,但一个月赚三千块倒是挺丢人的。”   滕大雄真想说你三千还没赚过呢,好在把这种伤人的话忍了回去。   这是干吗呀,为这种事伤哥们感情,犯不着。   “如果我一辈子都只能赚三千块的薪水,如果我妈破产了倒闭了,是不是你就不再跟我做朋友?”   水壶吃惊地转头看他,切了一声说:“滕大雄,你也把我想的太那个了吧,我跟你交朋友是为了钱吗?”   “是你先说那种话的。”   “我是在替乔可唯说,如果你永远赚这些钱,你老妈又倒闭破产,那么很显然,你从此连见到乔可唯的机会都没有了。”   “干吗啊,把人家想那么坏。”   “这不叫坏,这叫现实,你知道现实是什么吗?我爸有一次被怀疑犯事儿,检察院刚来做个调查,他身边的朋友就呼啦消失一大半了。你能说消失的那些人是坏人吗?不是,只是现实,现实是不带感情冰冷残酷的。”   难得水壶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滕大雄坐起身拍拍他肩膀,贱笑着说:“放心,我肯定不是个现实的人,假如有一天你流落街头吃不上饭,随便赊账记我的名字!”   水壶一声冷笑,“赚三千薪水的人,就别装大款了!”   ……   尽管滕大雄行事十分低调,但他的身份还是很快就成了策划部公开的秘密。   大老板的儿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他这种身份的人做同事。   “不至于这么法西斯吧,还派个儿子来当卧底!”有一次他就不小心听见有人在背后这样讲。   在工作上,他干的也不那么顺心,经理倒是对他夸赞有加,其实却没给他安排什么有难度的任务,甚至简单的像是在敷衍。打份资料也会夸句“干的好。”当他是傻子么?   滕大雄有很多不爽,却找不到倾诉的人,只能依赖那每天一条的短信倾诉了。    变态的心理平衡   开始,他严格遵照一天只发一条的规矩,后来却找到了自己规矩的漏洞——只发一次,但不限制字数。   反正他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了,至于字数超标最终以几条发送,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对不对?   一条短信编辑了五百字发送,这件事儿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滕大雄肯定说白痴啊,打个电话好不好!他就是那个白痴,宁肯发五百字的罗嗦短信,也不打一通简单的电话。   幸好欢心也跟他一样傻,回复的字数跟他旗鼓相当。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和一个女孩保持着超越世上所有人的亲密关系,他们却不是恋人。   红粉知己?滕大雄想一想,自己都笑出来。   或许他可以把欢心带到可唯面前炫耀一番,她不是希望他和某个女孩发展一段亲密的感情吗?他做到了,这次可不是装的。   如果他真这么做,那可就真白痴了。   事实上滕大雄绝不会犯这个傻,他宁肯自己被可唯嘲笑有恋爱障碍症,也不会利用欢心去争这个面子。   他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朋友。   更何况,跟欢心交往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可以原谅可唯对他的背叛了。   他们两个在恋爱,在一方没有明确提出分手之前,应该是这种关系的。   可是他们一个在偷偷跟别人上床,一个暗地里交着红颜知己,这样看来,哪个都不是好东西。   滕大雄很需要这个有些变态的心理平衡。   欢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当初她主动向滕大雄索要手机号,是因为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人情,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所以就想着日后如果有能力,总要回报些什么给他。   结果,却变成了今天这样。   欢心对自己和滕大雄之间的关系感到迷茫,她真的一点都没想到会跟这个人成为朋友,而且亲密的不像样。   她想如果别人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秘密——每天像写信一样互发短信,一定认为他们俩在谈恋爱。   “天哪,我肯定是疯了,我居然在和滕大雄——呃,好像还不能说谈恋爱,谁都没向谁表白过!但这种亲密也够危险了!”   欢心一边胆战心惊地害怕,一边又忍不住继续犯傻,不但没能控制住少回复一条短信,而且每天还把滕大雄发来的讯息工工整整抄在一个硬壳笔记本上。   假如滕大雄有点文采,没准日后欢心可以出版一本短信集了!   这种极不正常的“朋友”关系又维持了挺长时间,直到滕大雄跟那个敷衍他的经理彻底爆发,俩人才总算超越短信传情又见了一次面。   是滕大雄主动找的欢心,提前还没有打招呼。   欢心工作的小店特别好找,在商业中心的一条正街上,周围被林立的写字楼包围。   他走进店里,正撞到欢心拿着一个印有小店LOGO的纸包急匆匆出门。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地看着滕大雄,随即,俩人同时想到了这些天在短信上说的话,顿时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尴尬之色。    A你个头啊   “我要出去送照片,你——”   “我在这等你好了。”   “你不着急上班吗?”   “我今天休息。”   “欢心你怎么还没走,人家又打电话来催了!”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不耐烦地瞟了滕大雄一眼,满脸不高兴。   欢心歉意地冲滕大雄撇撇嘴,不情愿地转身冲出了门。   望着她匆忙跑走的背影,滕大雄立即后悔了,为什么刚才他说的是“我在这等你”而不是“我和你一起去”。真是笨到白痴!   欢心走了以后,滕大雄一个人留在店里有些不自在,他装做是个顾客的样子随意地四下看着,他看到在一侧墙壁的搁板上摆了好多出售的相框。   假如我多买几个的话,没准欢心会高兴的,他突然想到。   就算欢心不在乎,她的老板也会高兴,那么对她的态度会好点吧?   从刚才那个女人不友好的表情里,他隐约觉得欢心在这挺受欺负的。   于是滕大雄转头对另一个留在店里的店员说:“这相框挺漂亮的,我能买几个吗?”   “你要哪个?”女孩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相片走过来。   “嗯……每种都给我拿两个吧。”   他买的太多了,算下来得有二十几个,正常人谁一下买这么多镜框?于是女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愣了愣才说:“你是欢心的朋友吧,那……给你算九五折。”   “不用,就按正常的价钱算吧。”他很大方。   女孩高兴地给他找着存货,顺便搭话问:“你是欢心的男朋友?”   “不是,就是一般的朋友。”滕大雄回答的很尴尬,心虚地岔开话题问:“你们这里忙吗?工作累不累?”   “正常上班倒是还行,不过欢心最近有点倒霉,不是把款收错了么,拿工时顶呢,一天上十六个小时的班,够她受的!”   “什么?!”这事儿滕大雄一点都不知道。   每天短信交流的时候,都是滕大雄在说自己干的多么不爽,欢心总说她很好,工作顺利同事和善,看来她没有讲实话。   “算错了多少钱?”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五百。那本册子还没付钱,她就把文件考给人家了,东西都拿到了谁还会付钱呀!”女孩边说边把一大堆相框包好放到桌上,拍了拍说说:“一共五百三十儿,真不用我给你打折吗?”   “不用了。”滕大雄付了钱。   欢心给写字楼里的公司送完照片回来后,老板居然很好心地说:“今天你早点走吧,别让你朋友等着。”   想必是滕大雄买的相框起作用了。   “你白痴啊,买这么多相框干什么!买再多老板也不会给我算提成!”离开小店后,欢心埋怨他说。   “又不是为你买的,我正好要用。”   “鬼才相信!”   “真的,有个朋友要开店,正好需要布置的东西。”他使劲撒谎。   “是吗?”欢心勉强信他,“既然你来看我,让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不许说你请,每次都你请太过分了!”   滕大雄白了她一眼,“拜托,你是女孩子,我和女孩子吃饭让人家付钱,以后还怎么做人?”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你好古板啊,现在早就男女平等了,再不然也得AA制!”   “A你个头啊,我是连顿饭都要计较的人吗?我看是你才古板,元宝每次见到我都会主动要礼物的!”    就这么定了   方才的那点小尴尬,转眼就不见了,再次见面的他们反倒有了比以前更放得开的感觉,甚至互相还能轻松地开开玩笑。   滕大雄对欢心说:“晚上我想单独和你吃顿饭,别带元宝行不行?”一心想着干爸的小元宝,听到该伤心了。   欢心知道这是个危险讯号,也明白自己最好找个借口推脱,可是她的嘴巴却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自作主张地回答道:“好啊,吃什么呢?”   只有两个人的餐桌上,刚刚甩掉的尴尬又追回来了。   滕大雄极力想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只不过是和普通朋友吃顿饭!”他不停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   “那个——”沉默了半天后,俩人居然同时开口,说的话还很有默契地一样。   “你先说吧。”欢心不自然地抿着嘴,似笑非笑。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在那种地方当小职员。”   “我打算继续上学,过一阵子吧,可能读个函授大学什么的。”就是学费太贵,够她攒一阵子了。欢心不愿意在钱的问题上向滕大雄诉苦,怕他“施舍”她。   “如果你想上学的话,我倒有个好主意,我有个朋友的妈妈是私立高中校长,你可以去她那上学,然后参加高考——”   “我不想全日制上学。”   “磨刀不费砍柴工,你着什么急上班?”他教育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哦,要是钱的问题——”   “不是,我就是不想整天上课了,工作不也能锻炼人吗?”   “算了吧,你那种工作能锻炼什么人!我知道其实就是因为钱,你可以做兼职啊,而且那所高中是私立高中,学生素质不怎么样,听说为了招到好学生,学校还承诺考上本科的学生会有奖学金。”   “真的吗?”欢心眼睛亮了。   当然不是真的了,那所私立高中等同于贵族学院,根本就不是给想读书的学生开的。   “我怕我晚上找不到合适的兼职。”她还是有点担心。   滕大雄有些不耐烦,干脆对她讲:“那就别做兼职了,就一年时间,我先帮帮你不行吗?我整天上班也挺没劲的,要是想到有个人需要我赚钱,没准还会有点动力!”他这说的可是大实话。   欢心还想拒绝,滕大雄却拍着桌子说就这么定了,“你要实在小心眼,就打欠条给我,以后找到好工作赚钱再还我吧!”   不是欢心多疑,怎么想滕大雄都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帮她的理由,除非……   “你不会是——”猜别人喜欢自己的话实在很难说出口。   滕大雄却意会了,立即辩解道:“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个人就是对朋友很讲义气!”   很讲义气倒是没夸大其词,不过放在这里纯粹是鬼扯。   这种鬼都不信的话,欢心居然信了,还很感动地说:“你真是太善良了!”   滕大雄一面夸下海口说要赚钱供她上学,一面却跟公司的主管闹僵,好几天都没去上班。   那个主管也不是有意得罪他,只不过问题处理的不当罢了,滕大雄罢工后他很害怕,说了许多好话让他回去,他都没买帐。    早没有你这个朋友呢   滕大雄罢工的第二天梅美晴就知道了消息,但她故意装作不知道,想让儿子自己摆平。可是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见他回去上班,倒是他的经理主动来向她认错了。   “受一点委屈就辞职,你就这点肚量?不是跟我讲要做一番大事业吗?”   “我是想做大事业,但不是跟着那种人!”   “张经理是一个业务水平很强的人,你没有了解过他的成功案例吗?”   滕大雄很不屑,“我不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做到!”更何况他还那么没人品。   梅美晴对儿子张狂的话反应平淡,并且出乎意料地说:“那你就试试看吧。”   “什么?”   “我给你另组一个策划部,由你当总监,怎么样?”   滕大雄很少在他妈妈面前张那么大的嘴巴,要是面前有面镜子,他会觉得自己很丢脸。   “你开玩笑吧?”   “是认真的。”   “那你也不会给我推广项目的。”   “新签的那个歌手给你,不过也不是随便给,你得给我签军令状。”   ……   下了晚自习已经八点多了,欢心拎着书包从没几个人的教室出来,急匆匆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干吗,不用对我这么热情。”挡路的家伙嘿嘿笑着说。   “你怎么来了!”滕大雄的突然出现,让欢心感到一阵欣喜。   也许是生活中太缺少朋友了吧,每次看到他这个朋友,就感到很开心。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所以就过来了。”滕大雄不缺朋友,但显然看到她也很开心。   他和欢心并肩走着,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在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面带微笑。   “什么好消息?”   “我升职了。”   “啊?”欢心忍不住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你真的这么快就升职了!”   滕大雄心情越发高兴,欢心就是欢心,刚才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水壶他们时,他们都不屑一顾地说:“你早晚也是那家公司的老大,有什么新鲜!”   唉,如果他早点有欢心这么个朋友,生活该多幸福啊!   “最近我要开始忙了。”升了总监的人工作热情高涨,“等我做完这次推广,就能赚不小数目的提成,到时候一定送你和元宝一份大礼!”   “不要啦,你别总想着送我们东西好不好!”   “这可是我自己赚的钱哎,我要是拿我妈妈的钱买你可以拒绝,我赚的钱你也拒绝吗?”他有点不高兴了。   欢心真是哭笑不得,只好装作高兴的样子说:“太好了,交你这样的朋友真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赚!”   “庆祝我升职成功,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吃一顿?”   “当然啦,我请你!”   “最后一次提醒你,我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   欢心无语,只好再次感叹:“你怎么这么多好习惯呢!”   滕大雄带着欢心走出校园,昨天他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一个朋友,今天只好打车走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打车,欢心有点兴奋,一边张望一边把身子探出了路崖,一辆开的飞快的轿车擦着路边驶过,滕大雄赶紧往后拉她。   他自然、又不自然地牵了欢心的手。    被抓了个现形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滕大雄真希望那个司机能识相点,赶紧开走。   他还牵着欢心的手,她的手那么小,有点凉,却很柔软。   夜色掩盖了两个人的慌张,深秋的冷风吹散了额头沁出的细汗。   他知道就算刚才是无意牵的手,现在也该松开了,可是停顿的时间有点长,而那时间又像胶水一样,粘得他更不想松开。   出租车司机透过车窗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等半天不见他们有反应,于是探出脑袋不耐烦地问:“到底走不走?!”   “走。”欢心替他回答,然后借着开车门的机会,顺势把手抽了出来。   滕大雄很感激她没把手硬抽出去,否则他会很窘的。   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再次陷入尴尬中,谁都不记得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彼此脑袋里都很空白。   ……   如果人总是控制不住想去做一件事,是不是就意味着将会有什么发生?   当初滕大雄抑制不住去想乔可唯时,他知道自己爱上她了。可是现在,当他同样抑制不住去想欢心,并几乎天天都找理由去学校接她时,却硬找理由说:他只是需要朋友。   他可以这样认为,但水壶他们可不这样想。   “滕大雄到底怎么了?就算上班也不用二十四小时吧?每次打电话不是关机就占线,每次去他家敲门都说不在!”   “不会是跟他妈闹翻了吧?”   “不可能,不然他老妈早给我爸打电话了!”水壶很有经验。   又是一个晚上,又是不接电话不在家,大家忍无可忍,决定去滕大雄的公司找他。   时间刚好快到下班,水壶开的车子刚在天影公司大楼下停稳,车里的一个人就眼尖地说:“看,大雄的车!”   滕大雄的车正缓缓准备开走。   “快,跟上!”一个人发号施令。   “慢点慢点,别被他发现!”   水壶瞥他们一眼,“你们想干吗?”   “笨啊,正好看看这个家伙最近在搞什么!”   “那干吗不喊他问问?”   “靠,你脑残吗?他肯定不会讲实话!”   滕大雄已经在兄弟之间失去了信任,谁让他总是重色轻友呢!   白色雪佛兰紧紧尾随在黑色奥迪之后,开车的人却浑然不觉,一边听着慢摇CD,一边想着今晚要带欢心去吃那家新发现的牛排店,店里的意式冰激凌元宝肯定会喜欢。   对了,他得先去接元宝,也不知道今天幼儿园的演讲他拿到小红花没有。   水壶的车子跟到幼儿园门口,大家基本就猜到这些天他和谁在一起了,“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咱们教训教训他怎样?!”众人咬牙切齿地说。   滕大雄接完了元宝,悠哉地往欢心学校驶去,车子慢慢靠近门口,他终于觉得不太对劲,有一辆车子很可疑。   “嗨,水壶,你在哪呢?”警觉的他给怀疑对象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呢?”对方反问。   “我?我在那个……我在外面办事。”   “哦,那我也在外面办事。”   滕大雄对元宝做了个稍等他一会儿的手势,悄悄下了车,那辆可疑车子的车灯突然亮了,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车门打开,几个朋友走了下来,齐齐地冲他竖中指。    早就该这样   更惨的是,欢心居然跟这帮家伙站在一起,此刻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你们干吗!”滕大雄硬着头皮走过去,自然是很不高兴了。   “哟,滕总监事情办完了?哥几个合计你太忙,我们就帮你把嫂子接了吧!”   “少胡说行不行!”他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又转对欢心说:“你带元宝先回去吧,晚点再给你电话。”   “别呀,我们都说话要请嫂子吃饭了,不赏脸是不是?”几个人算计好了今天要整他。   滕大雄没折,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欢心你别介意,他们平时就喜欢乱开玩笑。”   “是是是,欢心妹妹你千万别生气,我们跟大雄都是多少年的哥们,他的女朋友就是我们大家的女朋友——”   “你给我闭嘴。”滕大雄一把将欢心拽到自己面前,警告地冲几个没品的臭小子挥了挥拳头。   “大雄,你朋友们好像误会了。”欢心脸都一阵阵发烫。   “别理他们,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滕大雄知道那几个家伙要是不得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欢心在水壶几个的软磨硬泡下,刚才都答应去吃饭了,她看出滕大雄很为难,就点头说:“好啊,只要他们别误会你就好。”   “走吧,一起吃饭!”滕公子在征得同意后,不情愿地对大家说,他惦记了一天的三人聚餐就这样泡汤了。   还是那家牛排店,只不过小包房变成了大包间。   欢心原以为这顿饭会吃的很拘谨,没想到大雄的这些朋友各个都是搞气氛的高手,又逼着她喝了几杯酒,大家居然吃的很嗨。   开始很不嗨的滕大雄,见欢心都嗨了,他自然也嗨起来。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直到餐厅打烊,大家还没玩过瘾,想找个地方通宵,可是欢心第二天要上课,只好作罢。   临别前,元宝跟诸位干爸一一再见。他算是赚到了,吃饭的时候水壶说:“大雄的干儿子就是咱们的干儿子,以后元宝必须都管我们叫干爸!”   当时滕大雄喝的也有点高,居然附和着说:“没错,儿子记得明天管这些干爹挨个收礼物!”欢心一个劲在桌下踹他,他也不听。   从餐厅出来,大家都满身酒气,谁也不打算开车了,先给欢心叫了辆出租把她送走,然后几个好久没聚在一起的兄弟在路边走了走。   “滕大雄,你早该这样!”一个朋友对他说,“跟乔可唯那种女人谈恋爱算怎么回事?整天像个皇后似的高高在上,她什么时候跟大家一起玩过?”   “就是嘛,如果我交女朋友,你们看不顺眼的我坚决甩!”   滕大雄低头走路,不做回答。   挨着他的水壶把胳膊勾到他脖子上,赞同大家地说:“大雄,听哥们的话,跟欢心处吧,我们都觉得她不错!”   “得了吧,要让我妈知道了,不会比对可唯客气的!”他苦笑着说了句。   “那算什么问题呀,哥们挺你!”   “挺我也不行,我现在还是和可唯在一起。”   “滕大雄你有病啊,你好好问问自己,真的那么爱乔可唯吗?”    他不想做那样的人   “你们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你们以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谁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爱她?现在又为什么不爱她!难道爱情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变来变去吗!”   滕大雄发火了,他冲好心关心他的朋友们大吼一通,然后扔下他们独自拦了车子扬长而去。   “他怎么了?”大家面面相觑。   “说的什么鬼话!”   “滕大雄疯了。”   “我看他是真疯了!”   ……   独自打车离开的滕大雄,坐在车里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真的好丢脸。   谁都不能理解他。   他不愿做一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像生他的那个男人一样,轻率,背叛,玩弄感情。   曾经,他甚至因为自己长得像父亲差点偷着去整容,现在又怎么能容许自己做和他相似的事呢!   在他看来,因为欢心而放弃可唯,就是背叛。   在他的感情观里认定,既然选择了一个人,那之后再有任何诱惑都不该改变,哪怕当初的选择是一个错误,也绝不能变!   他只是有点遗憾,为什么自己选择的这条情路,会走的这么辛苦,回想起来甜蜜好少,痛苦却那么多。   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吧,因为他太恨伤害他和他妈妈的男人,所以上帝也安排一场考验给他,看他到底有没有恨别人的资格。   他不能放弃可唯,否则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也对不起他的恨。   “有烟吗?”滕大雄感到胸口压抑的像有一块巨石。   司机大叔丢给他一只烟,顺便瞅了他一眼,玩笑地说:“怎么了小伙子,失恋了?”   滕大雄苦笑,失恋了,他有恋过吗?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怀疑。   ……   欢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天吃过饭后,滕大雄突然不再像往常那样频频联络她了,反倒是他那几个哥们时不时来找她,送吃送喝外加感情呵护!   欢心跟他们解释好几次了,说自己跟滕大雄不是那种关系,可是说也白说,他们还是照样管她叫嫂子。   “你甭搭理大雄那个白痴,他要不珍惜你,我们可就下手了!”   欢心无语,“我也没什么好的嘛。”   “哇,你还不够好啊,漂亮就不说了,关键智勇双全,哪个女孩能比过你的魄力?”   “我觉得吧,也就大雄的妈妈跟你有的一拼,哎?怪不得滕大雄喜欢你呢!”   欢心知道他们说的“智勇双全”指的是哪件事,那么丢人的事,是在说反话讽刺她吧!   水壶他们坚持要把欢心拉入他们的圈子,尽管滕大雄不分好坏冲他们吼,但朋友不是说深几句话就翻脸的,大家都知道大雄喜欢这个女孩,这份总算有点正常的爱情,可以让他不受那个妖女的伤害。   欢心是能救滕大雄的人,那个白痴自己却不知道。   ……   滕大雄把一份推广策划案放到他妈妈的桌子上,梅总抬眼看了看儿子,皱着眉问:“你那眼圈怎么了,黑的跟个熊猫似的,想当国宝啊?”   “昨天觉得有几处地方不妥,熬夜改了改。”    假如……   多新鲜呀,她的儿子居然能熬夜改方案?简直就跟物种变异了一样!   梅美晴忍着笑,宽慰他说:“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学习要一点点来——”   “你先看我的方案有没有问题。”滕大雄不领情老妈的关心。   梅美晴简单翻了下,根本没看仔细,就抬头问他:“你觉得呢?”   “我自己修改的,当然觉得没问题。”   她干脆把夹子合上了,推还给他,“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按你的方案来吧。”   滕大雄讨厌他老妈这样,貌似对他很信任,骨子里却明明是不信任!   “你同意了?那我就按这个方案来了!”既然如此,就让他用结果来说话吧。   他带着一点执拗的自信离开了老妈的办公室,有一种急切想证明给别人看的欲望。   可是事情不是一下子做成的,在那个证明他实力的结果出现之前,他至少还要忍受一个月的压力,以及各种繁琐的事情。   想执行一个方案,尤其对他这种生手来说,其实很不简单。   滕大雄想装的抗压力强一些,就像他想象中的成熟男人那样,可惜却事与愿违,嘴上很快就鼓起了火泡。   唐可为私下偷偷对梅美晴说:“别让孩子一下受太大打击。”   梅美晴却说:“没用的,这孩子生着个拧脾气,不见棺材不会落泪,跟我当年一个样。”   哼,她很了解他吗?滕大雄听到会不服的!   欢心的日子最近过的很平静,没有了滕大雄的“骚扰”,她更能静下心来学习。   能够再一次走进校园,重新有机会高考,这对欢心而言是做梦都没料到的好运气。   她感激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生,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眼里,他真的善良又完美到无可挑剔。   水壶他们把她误做滕大雄的女友,这实在是好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不过,如果,她能交到像滕大雄这样的男朋友,那一定幸福的死掉了!   滕大雄很忙,为了不去想不该想的人,他把本来就很忙的自己弄的更忙。   欢心也很忙,为了不让那张帅帅的脸总往脑海里闯,她只好埋头书山题海,恨不能睡觉时都在复习!   很显然,他们不应该经常见面,无论是为了误会,还是为了各自的前程。   在滕大雄和欢心走的很近的日子里,乔可唯很可爱地几乎没有骚扰过他。   他们很久没有通过电话了,想必乔小姐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生活那么丰富多彩,根本不差滕大雄这一章。   但是,当他这个形同虚设的小男友主动联系她时,她还是会拿出本能的撩人姿态。   “知道我等你这个电话多久了吗?”她甜腻的声音里掺着三分怒气。   “对不起,最近有点忙。”   “听说你去天影上班了——”   滕大雄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问他薪水多少。虽然他现在升了总监,但没有业务提成的话,薪水也不过区区几千块。   但他在乔可唯那里似乎永远都没有好运。   “我很好奇哦,你妈妈会给你开多少年薪呢?”    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靠,还年薪?   “那个……给我妈做事么,没计较那些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这样说。   “也是哦,天影都是你的,还要什么薪水?我听说你们要投拍一部古装片,我最想演打戏了,女主角能考虑我吗?”   滕大雄知道他的话又要让她失望了,“电影那块的业务我没有介入,我还没得到消息——”   “你可以问问你妈妈嘛,要不跟我出去吃个饭吧!”   他突然觉得好烦。   “可唯,改天吧,我最近——挺忙的。”   “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架子都大了哦,那你忙,下次我预约。”她的声音里又有不悦。   滕大雄暗中叹了口气,要照往常他一定改口,可这次还是挂了电话。   他真的没有当初总想打电话总不愿挂断的心情了。他真的变了吗?   一个月,滕大雄的体重足足瘦了十斤。   然而心血没有白费,那个被她妈妈暗中轻视的方案,那个被很多人以为肯定会出丑的推广,居然成功了。   而且还是,很成功!   一个刚出道的小歌手,唱片销量甚至超过了同期的红星,广告代言身价也一夜翻增,滕大雄用他的小聪明打了个漂亮仗。   梅老板其实早该发掘,她那平时就喜欢偷懒耍滑的儿子,本来就是干创意策划这一行的料。   这次成功,对滕大雄来说只是没出意外而已,对梅美晴而言,却是惊喜万分。   长脸的可是她儿子啊,她以为都快没救的不上进的儿子,一下变得让她信心百倍了。   梅美晴在心里不知说了多少句“乖儿子、好儿子”,可是等到真正开口时,却又变得一如往常的平淡。   “干的不错,希望你不要骄傲。”她勉强夸赞说。   滕大雄做无所谓状,好像根本就不稀罕她几句夸奖。   “提成我会按之前说好的比例发给你,你的案例我也会在年终做表奖的。”她可真够公事公办,甚至比对普通员工还吝啬夸奖。   滕大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望,他以为他妈妈至少会说几句好话。   不过不说也无所谓,说了他就能从此跟她亲密无间吗?还是别互相别扭了!   滕大雄站在他妈妈办公室的桌前,觉得她老妈有限的夸奖已经讲完了,于是就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转身问到:“你最近要拍古装片吗?”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之前也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可当神经一捕捉到这是个机会时,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   每一次可唯向他提出请求,他都本能地想满足她。   梅美晴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滕大雄就心虚了,赶紧补充了一句道:“我觉得电影的推广我也可以尝试下。”   “刚学会走,就想跑了?别以为有一次成功以后就不会失败,成功来的越早,以后你可能就会输的越惨!”梅美晴忠言逆耳。   好吧好吧,当他没问,滕大雄对老妈的话没做任何评价,转身出去。   欢心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知道滕大雄成功消息的,还是从水壶那里。   她不知道那家伙突然消失是因为忙还是因为别的,但她还是精心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好朋友嘛,当然要在对方成功的时候分享快乐了!    成了话题人物   那个礼物又在她手里放了一个多月,她才有机会和滕大雄见上一面。   “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子啊!”欢心一看见他就吃惊地问。   本来就不胖的家伙,现在瘦得有点让人心疼了。   滕大雄心里很感动,原来还有个人关心他呀!他老妈只会借着他的辛苦教育他创业艰难,可唯之后和他见过几面,撒着娇说几句别太辛苦,然后就开始关心角色的事了。   大概只有欢心是真的担心他吧?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瞅着他,好像他病入膏肓快挂了一样。   “没事啦,最近有点累,正好减肥了!”越有人关心,他还越逞强。   “算了吧,你要再这样,我也不能继续读书了!”她沉着脸说。   “关你什么事?”   “你那么辛苦赚钱,我怎么好意思花嘛!”   “白痴啊!”滕大雄扑哧笑了,“我又不是为了给你赚钱才这么辛苦,我是为了——”   他是为了什么呢?反正不是为钱,是为了证明自己吧。   “你花的那点钱,根本连零头都算不上了,你就安心上你的学吧!”   滕大雄也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她和元宝各一份,之前答应过的,如果项目成功了,就送他们一份礼物。   欢心收到的礼物是一件羽绒服,滕大雄很会选衣服,漂亮的亮黑色,修身的款型,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白嫩,人也更精巧可爱了。   天气早就入了冬,刚刚又下过一场雪,正是需要棉衣的时候。   欢心每天穿着那件衣服上学,好像那件外套有神奇的能量,能让寒风都变温暖。   在敬阳高中,欢心是一朵奇葩,不仅因为她功课好的让老师偶尔都头疼——她做的课外习题集很多都超越了这里老师能解答的范围——更因为她很不合群,虽然不高傲,但却不爱跟别人交往。   由于她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进了教室埋头苦读,放了学就急匆匆离开,所以在大家眼里,她就像火星人一样神秘。   神秘也就算了,关键长得还漂亮,当周围正处在青春期的女孩们一个个为脸上的痘痘苦恼,她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就像刚出锅剥了皮的煮鸡蛋一样,看得周围男生口水直流。   经常出现在欢心身边的男生,也是大家私下热议的话题。   大家普遍认为,欢心有一个超有钱的男朋友,因为好多人都看见他开车豪华奥迪车来接她。   除了奥迪男友以为,还有很多人看见她上过雪佛兰、路虎、奔驰、宝马……大家真的很难猜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就算做援交,也很难搭上这么多富二代吧!   甚至有人看见,有一次校长的儿子来找过她!   欢心自己不知道,怯怯不敢多话的她,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学校的焦点人物。   转眼一学期的课程结束了,在寒假将至前,她轻松以全学年第一的名次结束了期末考试,为自己成功高考添了几分信心。   在她对未来信心满满的生活,滕大雄却不那么开心。   他的工作还算顺利,已经到了年底,除了做几个节日商演策划外,没什么大的项目,可他却整日郁郁寡欢的,就是不开心。   过完这个年,他就二十三岁了。这说的还是周岁,按照习惯,对外讲的年龄还要多加一岁,也就是所谓的毛岁,他的毛岁已经二十四了。    这小丫头是谁呀   二十四岁,假如他上大学的话,这个年纪刚好该毕业,无论如何都要正式成为成年人了。   成年人跟所谓的“毛头小子”之间有什么区别呢?上班以后的滕大雄倒是有些感悟,比如以前他做事全凭心情,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却不行了,他是一个部门的老大,手底下十几号人都跟着他混,如果他出错,他们就要连带着被罚奖金,如果他们出错,他也得连带着承担责任。   所以说,在他看来,长大的第一个特征,就是身体里多长出了一颗责任心。   在公司里,他是个挺不错的老大,瞎混时的那点江湖义气还没有丢掉,只要是他的员工受了委屈,不论公事私事,他全都会出头,不惜跟别的部门领导翻脸,一时间在公司传为“佳话”!   拥护他的员工很多,甚至别的部门还有人费劲心机想投到他手下,当然,小姑娘居多。   滕总监有才华,有背景,人超级帅,还对员工待若手足,谁不愿意跟着这样的老大混呢?   滕大雄在公司里的人气,就跟欢心在学校里的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被大家公开拥护,一个是被大家背地里议论。   元旦过去不久,天影公司内部举办年会,年度人气冠军滕大雄,在宴会上被诸多美女手下灌晕了。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喝到后来是来者不拒,一直到在洗手间吐的快把胃倒出来。   宴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梅美晴就先撤了。上了年纪以后,她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且也知道自己在场的话,大家都玩不过瘾。   临走前,她还偷偷嘱咐儿子别喝太多,也在场的唐可为却说:“让他玩吧,年轻人不用那么教条!”   这下可好,果然不教条,人都喝的快死了。   在洗手间狂吐之后,滕大雄用仅剩的最后一丝清醒分析,他要再回去肯定完蛋,于是果断决定开溜。只是怎么办,头晕眼花两腿发软,根本站都站不稳。   他勉强扶着墙站住脚,从兜里摸出手机,本能地拨了一个号码,然后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快过来接我。”   半个小时后,一个躲到走廊僻静处打手机的女职员发现了滕大雄,看到他正难受地蜷在墙脚蹲着。   “滕总,你这是怎么了?!”女职员吓坏了,赶紧去扶他,同时又给其他同事打电话,“你们快过来呀,滕总好像很不舒服!”   欢心急匆匆赶到酒店时,滕大雄正被好多人扶着往外走呢。   “滕大雄你没事吧!”欢心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他脸色发白,好像生病了一样,走到近前才发现他满身酒气,原来是喝多了。   “你搞什么呀,喝这么多!”她忍不住气呼呼抱怨了他一句。   扶着滕大雄的那些人都听傻了,这个小丫头是谁,居然直呼滕总的姓名,还对他喝三道四的!   滕大雄还没晕过去,虽然晕头涨脑,但还能认出是谁在跟他讲话。   “你怎么才过来?”他也很不满呢。    酒后吐真言   “我又没来过这个酒店!”   “那你不会打车啊!”滕大雄非得跟她杠。   “好啦,不跟你吵,要我怎么办?送你回家?”欢心被那些人盯得不好意思继续跟他吵,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滕大雄从扶着他的那些人胳膊里抽出身来,把欢心当扶手,手臂重重搭到她肩上,不满地说:“当然是你送我了!”   “滕总,还是我们送你吧——”大家都担心欢心的小身板几步就会被压垮。   可是滕大雄却不肯,挥挥手说:“你们回去继续玩吧,我跟她走就行。”   这些人干吗都用这种眼神看她呀,欢心被他们瞅得很不舒服,尴尬地说:“不好意思,那我先送他回去了!”   大家只好让开道路,看着他们亲爱的滕总搂着那个还穿学生服的稚嫩小丫头,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欢心扶着滕大雄出了酒店,挥手叫了辆出租车,司机很不情愿地停车,皱着眉问:“他不会吐到车上吧!”   滕大雄已经吐不出来了,就是浑身跟掉火坑里一样烫。他坐到车里直接倒到欢心腿上,哼哼着说:“难受……难受死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啊!”没人可怜他。   “去哪啊?”司机问。   “卡纳庄园。”欢心答。   滕大雄胳膊一挥,吓了欢心一跳,他抗议地嚷:“我不回去!”   “那你去哪?”   “随便!”   “滕少爷,现在都几点了,没地方可去啦!”   “那就去你家,对,去你家,我要去看我儿子。”   欢心头都大了,摇着他的肩膀说:“醒醒吧你,元宝早就睡了!”   “你们到底去哪?”司机不耐烦。   “你不欢迎我?你们全都是些虚伪的家伙,用不着我的时候就不把我当朋友!”滕大雄气恼地嘟囔着。   欢心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在我家凑合一晚吧。”   ……   这不是滕大雄第一次睡欢心的床,上次他也厚脸皮睡了一夜,也是在喝得找不到北的时候。   出租车停到欢心住的小区楼下,那个被酒精搞得发烧的家伙,一下车就把外套扔地下了。   “不行啦,这样会感冒!”欢心手忙脚乱去捡,那个死家伙还捣乱,踩着袖子不放,嘻嘻笑着说:“看看谁的力气他!”   “滕大雄你幼不幼稚!”欢心累得都出汗了,生气地瞪他。   “我幼稚吗?你才幼稚,你是笨得要死的小不点儿!”   “你才笨呢!”   “你笨啊!你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什么?”   “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找我对不对?你从来都不想我,对不对?”   “你喝多啦!”   “欢心。”喝多的滕大雄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突然用力把欢心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力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呼吸着她的发香说:“我好想你。”   “别这样啦!”欢心感到他的热度传到了自己的身上,脸颊迅速着起火来。   “你想我吗?”他不松手,继续傻傻地问。   想,很想很想。   “你怎么了嘛,你再这样我不让你上去了!”可是她不敢说,只感觉到非常的害怕。    你是不是在装醉   滕大雄松开了她,失落地站在一旁,表情很伤心。   酒精把所有情绪都放大了,他一直以来掩藏的爱和孤单,全都爆发了出来。   欢心看着他,高高大大的他,昔日嚣张没礼貌的家伙,现在垂头丧气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真是可怜。   她又心软了。   “别闹了,上去洗洗好好睡一觉,听话。”配合着滕大雄的样子,她也变得好像是在跟元宝说话一样。   滕大雄自己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然后继续低着头,不乐意地晃着身子往楼上走去。   在欢心不大的小家里,元宝已经在他的小屋子里睡熟了。   滕大雄以前来过这个小家,多数都是为了接送元宝,当然也有以接送元宝为借口,故意来坐坐的时候,总之对这里早就不陌生。   他娴熟地在门口脱掉鞋,径直走到洗手间,拧大水流冲了把脸,对跟进来的欢心说:“去给我倒杯水喝。”以前来这里还挺客气的,现在倒不把自己当外人。   欢心从客厅倒了水回来时,滕大雄已经自己走进小卧室里了,他合着衣服倒在床上,本来挺大的一张床,放下他以后,一下就变小了。   “喂,你别这样睡呀!”   “嗯。”他嘟囔着,神志不清。   “唉!”欢心领教过这个家伙睡死后的熊样,想叫醒基本没可能了,于是只好无奈地打算一个人凑合客厅的沙发。   她刚抱着枕头走到客厅,就听见屋里滕大雄大叫:“人呢!为什么我一个人在这!”   欢心吓得浑身一哆嗦,两步冲了进去,上前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要把元宝吵起来啦!”   “你别出去,就在我旁边躺着。”他“听话”地把声音低下去,却缠着不让她走。   “你别闹啦,这么晚还让不让我睡。”   “在这睡。”他像模像样拍了拍自己的旁边。   “你要再这样我把你赶出去了!”   她威胁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至少滕大雄没害怕,他不但没听,反而一侧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微微一用力,站在床边的人就倒在床上了。   “呀!”欢心吓得轻叫了一声,紧张地看着跟他并排躺着的人,他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死过去。   可是他的手臂却把她裹得紧紧的。   “喂,滕大雄,你松开手。”   “嘘——”   “你,你到底想干吗?”   “嘘,安静躺着。”   只是安静躺着吗?虽然这动作挺非礼的,但欢心想,是不是这个家伙睡觉有搂娃娃的习惯呀,不搂着什么就睡不着?   他好像并没有更过分的打算,只是想让她陪他一起躺着。   他都醉成这样了,估计只要安静一小会儿,就会呼呼睡着,只要他睡了,她就可以悄悄走开……   欢心屏气凝神地躺在那里,默许了滕大雄搂着她的姿势,只希望耳边的呼吸快点均匀起来。   过了好几分钟,“能把灯关了吗?”他居然还没睡着!   “滕大雄,你是不是装喝醉呀?”   “开灯我睡不着。”   “那我帮你把灯关了,你好好睡。”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欢心想用这招脱身也不管用,他就跟小偷踩过点一样,早就摸清了开关的位置,一伸手就把灯按灭了。    你们怎么不穿衣服睡觉?   房间里一片漆黑。   欢心感觉到气氛不对,其实一直都不对,只是现在变得更明显了。   滕大雄虽然醉得神志不清,但根本就没打算睡觉,灯刚一关上,他的呼吸就转移到了她的上方。   “欢心……”他轻声叫她的名字。   “不可以这样的。”她低声请求,身子开始簌簌发抖。   “你爱我吗?”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把她抱的更紧了。   “大雄,我们应该是朋友,等你明天醒了酒,一定会后悔现在做的事。”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呀,你爱我吗?”   她讨厌这个问题,因为答案会让自己很伤心。   “爱,但是我不能爱。”   欢心听见他的笑在黑暗里散开,他的吻也像一场突来的暴雨,先是试探地落在她的面颊上,然后便越来越狂热,让她连反抗都没有间隙。   ……   有一个东西在床上爬。   忽悠、忽悠,这节奏激起了滕大雄的潜意识,好熟悉啊,似乎刚刚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他在忽悠忽悠的节奏里,兴奋地喘息。   “啊!”他一声惊叫睁开眼。   “啊!”他又一声惊叫差点跌落床下。   “干爸,你为什么睡在妈妈的床上?”那个忽悠忽悠的小东西,正眨着迷惑的大眼睛看他。   滕大雄傻眼了,他果然像欢心昨晚预料的那样,后悔的情绪瞬间就把他吞噬掉。   在床上,欢心还躺着,眼睛紧闭,肯定是拼命不想醒来。   “干爸,你没穿衣服哦。”元宝好心提醒他,并且继续提醒到:“婷婷说了,我要是没穿衣服和她睡觉,长大后就得娶她。”   是是是,你懂得真多!   滕大雄咽了口吐沫,窘着脸说:“你出去啦,我们穿上衣服你才可以进来!”   “妈妈也没穿衣服吗?”小元宝翻了翻眼珠问。   这小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啊!   “你妈妈……睡觉当然不穿衣服啦!”   “我睡觉就穿衣服。”   “你少啰嗦,快点出去,不然干爸不理你哦!”   元宝嘟起小嘴,光着小脚丫踩到地上,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又趴着门边说:“干爸,你要和妈妈结婚吗?”   滕大雄真想给他跪下。   天已经大亮了,亏得今天不用上班。   “那个……”胡乱套上衣服的滕大雄看着床上的欢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其实说什么也没用,因为现在的她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安慰。   欢心终于咬牙睁开了眼,她居然冲滕大雄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你不会生气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疯。”   “什么?”   “就是昨晚啊,我不该……就是那样啦!”   滕大雄眨巴着眼睛看她,努力领会她的意思,她是说……昨晚是她主动的?   “不是我喝多了,所以……”   “不是啦,你喝多的样子真可爱,我看着看着就……好傻啊!”被子里,欢心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快嵌到自己的肉里了。   滕大雄暗中松了口气,是啊,她真的好傻。   “嗨!这可不太好办了,我们应该老老实实做朋友的!”   “没关系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只不过……你不记得昨晚我丢脸的样子吧?”欢心试探地问。    我们在一起吧   昨晚他醉得一套糊涂,当然什么都不记得。   “你放心啦,我已经忘了!”   忘了最好,那样他的心里就不会对她有负担了,欢心有些伤感地想。   昨晚,当事情已经无法阻止地发生后,她就想好了自己该怎么做。   滕大雄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过她,从在滕家时对她的维护,到她被拘留时照顾元宝,即便是现在她能重回校园参加高考,也都是他的功劳。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就不应该得到一点补偿吗?   欢心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和能力补偿他,如果昨晚的事会让他满足,那又计较什么呢。   而且,从来就不对爱情抱有任何幻想的她,觉得能把第一次给自己爱的男生,其实也蛮幸运的不是吗?   欢心的话对滕大雄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他抓着这根稻草总算活了一命。   不管欢心是不是主动的,这种事一旦发生了,两个人再想回到原来的关系,实在不太可能。滕大雄谢绝了欢心留他吃早饭的邀请,找了个借口从她家里溜了出来。   一路上,他只有一根念头:完了,以后再也不能和欢心在一起了!   出租车拉着他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近午阳光很好,慵懒地晒着路人,有一对穿着情侣棉衣的年轻恋人从他视线里划过,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女孩的头靠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的手臂揽着女孩的腰。   他们那么甜蜜,而他却要永远地失去欢心了!   “停车!”受了刺激的滕大雄突然对司机说。   开车的大叔早就觉得这小子不大对劲儿,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抢了他钱似的。   “怎么了小伙子?”   “开回去。”   “什么?”   “把我送回刚才打车的地方!”   送总了滕大雄的欢心,正在努力平静着情绪哄骗元宝,“不许再乱说干爸和妈妈结婚的话,干爸就是干爸,干爸是不能和妈妈结婚的!”   “那干爸为什么要和妈妈睡在一起,婷婷说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就是要结婚的!”   “不是啊,有的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要结婚,有的就不要,你还和妈妈睡在一起呢!”   “可是……”元宝隐约觉得老妈说的不对,但又找不出反驳她的话。   外面有人咚咚敲门,力气用那么大,好像在砸门一样。   欢心给元宝穿好了衣服,一边往门边走一边问:“谁呀?”   “我。”滕大雄低沉着声音回答。   她的脚步一下停住了,没有去开门,隔着门板问:“有东西落下了吗?”   外面没人回答,但也听不到脚步声。   客厅里,元宝手里拿着一片面包,紧张地看看妈妈又看看自家的大门。   欢心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开门了,既然之前已经演过戏,那就要演到底呀!   她拉开了门锁,笑着说:“怎么又回来了,我们正好在吃早饭,你要不要——”   “我们在一起吧!”滕大雄站在门口说。   欢心演戏的话被噎回去了,只傻乎乎张着嘴巴看他。   “你要和我妈妈结婚吗?”元宝的小脑袋从妈妈身后探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此你是我的女孩   “结婚是以后的事啦,现在是恋爱!”滕大雄很认真地跟元宝解释。   “那你是不是爱我妈妈?”   “废话啦,不爱干吗还要恋爱!”   “我妈妈爱你吗?”   “你问她啊!”   “你们两个干吗!”欢心实在是无语,有没有搞错,这算怎么回事嘛!   滕大雄拖着步子进了屋,小心观察着欢心的脸色,她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我知道你在撒谎。”他跟着她进了卧室,把元宝关在外面,悄声对她讲。   “你一定要给自己找烦恼吗?”欢心反问他。   “我不想啊,可是我们如果不做朋友的话,我就真的很烦恼了!”   “我们是朋友啊,不是说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发生过的事,怎么当做没发生?我喝醉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我酒后失控和你上了床,然后我就假装是你自愿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他不是那种没良心的男人好不好!   “所以你打算对我负责喽?先是交一个比你大八岁的女友,被你妈妈关半年禁闭,然后又要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你妈妈挺可怜的,会被你气死的!”   “是我可怜好不好?”滕大雄不服,“是我之前爱错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可唯解释,就算我妈继续不同意我跟你交往,我也得顶住压力不让你受伤害呀,怎么就没人可怜我!”   欢心被他逗笑了,“大雄,你真的……真的很可爱啦,只是——”   “别再在我身上用可爱这个词!”他一下就不高兴了,“我不是女人,可爱用在我身上就是可笑!你们怎么回事啊,我到底哪里可笑?”   “谁说你可笑啦!”欢心皱起小眉头,这家伙讲不讲道理嘛。   “总之以后不许说我可爱,我讨厌这个词!”   “好好好,你一点都不可爱,可恨了行吧!”   “什么可恨啊,你不是成绩很好吗?会不会点别的形容词!”   “哪有啊?”   “怎么没有!很帅,很……温柔、聪明、坚韧……反正很多啦!”   “很厚脸皮吧。”   “什么,找死吗?”   “干吗,我们是在吵架么?”   “对!”他揉了下鼻子,忽然也笑了,“我们就这样恋爱好不好?”   “什么?”   “就是一边恋爱一边吵架,然后再和好,就像正常人一样恋爱。”滕大雄说的语无伦次。   欢心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和他一样,内心也在向往普通人的爱情。   “你觉得这可能吗,我们两个合适么。”欢心不自觉变得失落。   滕大雄伸手握住她的小肩膀,轻轻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深情望着她说:“不管合不合适,以后你都是我的女孩儿了。”   她抿着嘴,低着头,好像在笑又像要哭。   “嗨,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滕大雄也希望在自己表白之后,能听到她的决心。   欢心忽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把下巴枕到他的肩膀,然后在她耳边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会是最后一个。”   “说到做到哦!”他终于开心地笑了。    真不像亲妈   ……   梅美晴的秘书助理眼珠从左面转到右面,又从右面转到左面,就这样转了好几圈,都快晕了。   “滕总,您需要我去跟老板通报一声吗?”他老是在门口这样转来转去,看着真闹心呀。   滕大雄终于停下脚步,一副抓心挠肝的样子,吐了口粗气说:“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吧!”   “您真逗,怎么跟自己的妈妈见面还这么紧张?”   滕大雄没理她,她当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紧张,因为他又要说撞她妈妈枪口的事了。   办公室里,梅美晴拎着包正准备出去,看到儿子进门,暂且停住脚步问:“有事儿吗?”   “您要出去呀。”滕大雄先跟她客气了一声。   一听他那客气的语气,外加百年不用一次的“您”,梅美晴就猜到肯定有事,而且百分百不是好事。   她抬腕看了一下表,“我可以给你十分钟时间,要是讲不完,就等晚上回家再跟我说吧。”   “五分钟就够,那个……我打算以后不跟可唯在一起了。”他在老妈面前搓着手说。   还不算是坏消息嘛,梅美晴一侧身坐到了沙发椅上,眼睛直勾勾看得滕大雄直心虚。   “这么说,之前你一直跟她在一起?”   “也不算是,反正……我以后可能不跟她在一起了。”   “可能?你跟我讲可能?”   “干吗跟我咬文嚼字!你不是希望我不跟她在一起吗?”   “所以呢?”   “所以……既然是我先提分手,当然应该补偿她一些,我想了想,我能补偿她的,也只能是帮她圆一个愿望,她一直都想演一部古装片——”滕大雄话还没说完,梅美晴就站起身往外走了。   “早知道你说这个,我就不跟你浪费时间!”   “妈!”滕大雄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不过一听他老妈那么绝情地拒绝,还是火冒三丈。   “不就一个角色么?可唯她现在也很红啊,互利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我不是导演,选谁当主角我说的不算。”   “那你跟导演打声招呼,就算不直接用她,让她试镜也行!”   “试镜没问题啊,乔可唯那么大的牌子,绝对有试镜的机会。”   “我说的当然不是普通试镜!你跟导演说,只要试镜没问题,就考虑用她——”   “凭什么?大雄你觉得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谈这个条件吗?乔可唯那种女人,我警告过你也警告过她很多次了,你们居然还敢在一起胡闹,现在还跑来跟我谈条件,简直就是笑话!”   滕大雄气得无语了,“是,真是可笑,我居然以为你会帮我!”   他老妈才不听激将这一套,冷笑了一声说:“以后可笑的事情最好少做。”然后就扔下他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团火在滕大雄胸口都快烧出来,这就是他妈妈,不管对别人多么仁慈,对他永远比包青天还铁面无私,比冰冷的机器还铁石心肠,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真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滕大雄本来是想拿着女主角的位子去跟可唯谈分手的,即便那样,他也觉得自己可恨可耻,更何况现在这点资本也没有了。    就这样结束吧   滕大雄的心情就像钟摆一样,当他见到欢心时,就下定决心不能骗她,一定要跟可唯之间了结清楚,可鼓起勇气打算约可唯时,那勇气又像撒了气的皮球,瞬间就没了。   他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甚至觉得这样犹犹豫豫很不像男人!   就在除夕前夜,几经煎熬的滕大雄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带着这么沮丧的心情到新的一年。   他给可唯打了电话。   “能出来陪我吃顿饭吗?”和乔可唯说话,他永远都是一副谦卑仆人的姿态。   “现在?”乔小姐好似有些惊讶地反问。   “嗯……或者你方便的时候。”   还没等乔可唯回答,电话里突然又多出一个人的声音,“谁呀?”   是个很浑厚的男音。   滕大雄悬着的心一下就坠入了深渊里。   或许他有些紧张过头了,说不定她早就等着他分手的话。   滕大雄的猜测还是有些保守,而事实却是,乔可唯根本就没把他当过男朋友。   男朋友?别逗了。   “大雄,我现在有些事,要不改天吧。”   “算了吧,其实不吃饭也行,我只是想说,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更好。”   “哟,生气了?你等一下,等会儿我回电话给你!”   滕大雄不想听她解释,没错,她总有办法把他满腹的怨气化解掉,可是这次他希望别再往复循环了,就这样结束挺好的。   他关掉了手机。   ……   人要是上了年纪,能睡懒觉都是福气。   天还没亮,梅美晴就睁开了眼睛,今天是年三十,中国日历上真正意义的新一年,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好吧,就让她早早起床辞旧迎新。   梅美晴下了床,穿着舒软的睡袍走到窗边,轻轻把窗帘拉开一角,想随意地望望晨曦将至的风景。   晨曦没看到,倒发现一个鬼影在院子里晃。   就凭她的火眼金睛,只需那么稍一定睛,就看出了鬼影正是她不着调的儿子。   “美晴啊,你别穿那么少站窗边,小心感冒。”惺忪醒来的唐可为关切地说。   “这个混小子又在玩什么花花!”梅美晴没听他的话,咬牙切齿瞅着窗外说。   唐可为也从床上坐起身,带上他的斯文眼镜,皱着眉看这边,“大雄又怎么了?”   “谁知道他怎么了,一大早就跑到院子里往车上搬东西,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看你,大雄也不是三两岁孩子,你总盯他那么紧干吗?”   “他要三两岁还好呢,越是长大越不省心!”梅美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前两天这个混小子刚因为乔可唯跟她生气,现在不会偷家里的东西给那个妖精女人吧?   这么一想,她呆不住了,扯了件外衣披上就冲出了卧室。   “唉,你别管啦!”唐可为有时也要被这对母子弄崩溃,今天可是过节的日子,要再吵起来,岂不是很糟心。   他无奈地也穿着衣服跟出去了。   梅美晴出了房间以后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先去了儿子的卧室。   他卧室的门虚掩着,开了盏昏黄的小台灯,地下摆着个大箱子。   梅美晴凑到箱子边一看,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而是一箱子的鞭炮烟花。    坚决不能输阵   楼下响起滕大雄准备上楼的脚步声,梅美晴赶紧闪身从他房间出来,狡猾地装作好像刚要进去的样子。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她看到儿子,于是放下了准备推门的手。   滕大雄警觉地看着老妈,小心回答道:“昨晚睡得太早,现在睡不着了。”   “哦,我看你去车库了,是要出去吗?”   “等会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吗?”谁都不把话往直了说,互相试来试去。   梅美晴心里恨得痒痒,“跟我挤牙膏是吧?看谁玩得过谁!”她忍着火气想。   “我没事,今天是新年,你不跟我们一起过?谁那么惦记你,今天也非得见面?”   就冲滕大雄买的那些烟花分析,见面的肯定不是男人,一群大男人聚到一起放烟火,除非他们脑子有病!   那么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了。   孩子?梅美晴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孩,从小到大滕大雄亲过的小孩只有一个,那就是元宝了。   “也不知道欢心现在怎样,是一个人过年吧?”她再一次试探。   滕大雄的心扑腾了一下,心说他老妈果然不简单,这简直会读心术啊!但在她身边长大的人也不是白给的,她会猜他就会瞒。   在这种时刻,拼的就是心理素质,谁沉得住气谁就是赢家。   “你还关心欢心?不如把她接来一起过年,顺便也叫上秦小来,没准还能让他们俩破镜重圆呢!”   梅美晴脑海中元宝的头像上打了个大红叉,看来不是他。   那就是女人了,莫不是乔可唯找她儿子一起过年?那女人现在也单身,前段时间两个人闹别扭,搞不好她又要趁机玩花样!   “您这满腹心事的,是真想接欢心来吗?我不介意,只要唐叔他没意见!”滕大雄委婉地提醒他老妈,不要挡在他门口一个接一个地找茬。   梅美晴白了他一眼,正好唐可为也走出来,就让开门口说:“不许在外面呆太久,过年的日子,应该和家人在一起!”   滕大雄才不睬她那一套,过年的日子应该跟爱的人在一起。有些人一看见他就训斥,有些人却一看见他就开心,他当然要选择想见他的人一起过节了!   “这些鞭炮全是给我放的吗?”最想见他的干儿子小脸都笑开了花。   “必须都给你!”滕大雄拍着他的小脑袋,得意地说:“晚上干爸和你一起放!”   “今晚是除夕啊,你应该跟家人在一起。”欢心好心提醒他。   滕大雄却不知好赖地瞪她一眼,“干吗?还想赶我走,那你想和谁一起过年?”   “过年的时候不能吵架,你不要跟我吵哦!”   “谁跟你吵了。”他一弯腰把元宝举起来,“你说,要不要干爸呆在这里?”   “要!”元宝回答的很响亮。   “那就陪我们玩半天吧,然后回去。”   滕大雄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转头看四周,“我们怎么过年呢?要不要包饺子?”   “我买了速冻水饺。”欢心指了指冰箱。   “拜托,一年才过一次年,你吃速冻水饺?”   “两个人还要包饺子,有点麻烦。”   “什么两个人,我不是人吗?!”    这不是见鬼了吗   他当然是人了,而且还是三个当中最大的那个,绝对不可能被忽视。   “我和元宝一直都是这样过年的。”欢心被批评的很委屈,即使她姐姐活着的时候,他们也不过煮几盘速冻水饺,再炒几个菜而已。   如果她能在滕家多呆几天,就会知道滕大雄为什么不满意了,新年是梅美晴最重视的一个节日,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年夜饭她都要让佣人准备满满一桌子饭菜。   滕大雄从来也没肯定过他老妈的做法,但是现在却觉得她做的是对的,一桌丰盛的饭菜,再加上最爱的亲人,这才算是个完美的节日!   于是他准备照搬老妈的过节菜谱,赶在超市关门前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还打算亲自下回厨房。   欢心没跟他一起去买东西,因为怕带着元宝太麻烦,所以滕大雄自己去的超市。从超市返回时,他拎了两大包东西,步子轻快地从停车位向住宅楼走去,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一个高跟鞋的声音跟在他后面。   起初滕大雄没在意,但是那脚步声一直跟在他之后,还故意放轻了动作,而且只要他停,身后的声音就也跟着消失!   奇怪了,难道还有人跟踪他?滕大雄从楼梯扶手那侧往底层探了探头,高跟鞋声再次消失,也不见人的踪影。   可能只是这栋楼里的某户人家,恰好跟他一起上楼而已,最近被他老妈搞得都有点神经质了,他想。   一个小时后,滕大雄带着想先放几个小炮竹玩的元宝下楼时,都把可疑高跟鞋声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那声音却没消失,阴魂不散的像个鬼魂。   这次他不再怀疑自己幻听神经质,而是确定有个什么人在监视他。他把元宝抱在了怀里,先是假装继续往前走,等尾巴跟进时,猛地转身反追踪。   他猜的没错,身后果然有个女人在蹑手蹑脚地窥探他。   “你是谁?!”滕大雄把她逮了个现形。   女人很年轻,细弯长卷发,眉目清秀,举止间透着妩媚风情。   她还不及开口回答,紧张抱着干爸的元宝却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手大叫:“妈妈!”   女人的眼圈,一下就被他叫红了。   “元宝,你还记得妈妈——”她哽咽着跑上前,把孩子从滕大雄怀里接了过去。   傻了的滕大雄,愣了半天才晓得自己应该害怕,这不是见鬼了吗!   “喂,你,你……”   “嘘——”女人不让他嚷。   “搞什么,你不是死了吗?”不好意思,他说话比较直。   女人抱着元宝往外走,小元宝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妈妈长妈妈短,看得后面的人都要吃醋了。   “喂,你不能带孩子走!”他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该做的正事。   “我不带他走,就带他出去玩一会儿!”女人央求着他。   滕大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到了小区的花坛边。   “你叫欢笑吧?”瞅到一个机会,他问。   “嗯。”女人一边抓紧机会和儿子逗笑,一边回答他。   “欢心以为你死了。”   “我知道,你最好也别告诉她我活着。”    没人性的代价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欢心多担心你么?对了,你没死干吗栽赃唐可为,他跟你有仇么?”不说还好,一说滕大雄想起来跟她有好多旧账没有算。   欢笑一副抵赖的模样,推卸道:“我没陷害他,只不过随便那么一说,谁知道欢心能信呢!”   还有这么玩的,滕大雄被她整无语,“我随便说你杀人放火可以吗?你到底是不是她姐姐,欢心为你差点坐牢知不知道!”   “激动什么,你们不是把她弄出来了么。”   看来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装傻,把自己妹妹害那么惨居然装傻,还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我也是没办法啦,当初去美国不能带元宝,想让欢心照看她又不同意,我只好假装自己死了!”   “我靠,那你也撒个普通点的谎好不好?又是私生子又是感情债,还连累到无辜人,有这么玩的吗?”   “欢心是个死心眼啦,死就死了,谁要她去报仇?是我之前有个朋友在你们家做过事,情况比较了解,就随口一说啊,谁想到她去报仇?”   她也就是个女的,要是男的滕大雄非狠狠揍她一顿不可。   “今天过节,你最好别上去给欢心添堵,不过等节过了以后,我会告诉她你活着!元宝是你的儿子当然应该你照顾,她又要上学又要赚钱替你养孩子,你有没有人性啊!”   “不是有你么。”欢笑面不改色地说。   “我?”   “你不是喜欢我妹妹么?这点付出都不肯,有没有点诚意啊!”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怎么两码事?元宝也不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还不是你们男人玩够就走人,一点责任心和担当都没有!”欢笑说的理直气壮。   滕大雄也是男人,自然脱不了关系,元宝成了私生子倒也有他的责任了!   “看来我还得向你道歉了。”他冷笑。   “那倒不用,只要你别伤害我妹妹就行,欢心和我不是一类人,她又单纯又脆弱,其实就是傻乎乎的,你也看出来了吧?所以你要只是想玩玩的话,还是别在她身上玩——”   “你好像没资格教训我。”   “这不是教训,只是提醒,要是她认真了,难道你不用背感情债吗?”   滕大雄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省省吧,你背的感情债肯定比我多,先想想自己怎么偿还。”   “怎么还啊?”她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她也恨我,一直一直都恨我,我活在世上就是让她丢脸,死掉不是更好么!”   “我要是恨一个人,绝不会闲得替他报仇!”   “哦,要是你虽然恨他却只有那么一个亲人,就不一定怎么做了。”   死而复生的欢笑今天突然冒出来是因为太想儿子了,另外,她以为会跟着一个男人去美国开始崭新的生活,却发现崭新的只是个梦幻的泡泡罢了。   她又被甩了,连带着把为数不多的积蓄也花光,现在基本处于无家无业无处可呆的状态。   她嘴硬说不求欢心原谅,其实却心虚的想进门又不敢。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节日里,她无家可归,倍感凄凉。    怎么可能没事   欢笑抱着儿子亲了一会儿,就把元宝还给滕大雄了。   “你带他回去吧,我就不上去了。”她又凑到儿子脸蛋上亲亲,有些不舍地说:“宝贝乖,过几天妈妈再来看你,不许对别人讲见过妈妈,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元宝小嘴一咧,快要哭了。   “不许哭!哭也再见不到我!” 她吓着儿子说.   这是什么破妈妈呀,和元宝一比,滕大雄发现自己还真是够幸福的。   元宝回家以后,果然不敢说见到他亲妈的事,只是枕着个小脸不高兴,欢心问他怎么了,滕大雄就撒谎说他赖在下面玩不想回家。   他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搅得欢心不开心,那些糟心的事就留到新年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鼓捣饭菜的时候,滕大雄倒是试探地问了句:“你想欢笑吗?”   “干吗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不是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么,想问问你想不想她。”   “当然想了。”欢心居然说。   “听说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并不好。”   “嗯,可能我们两个想问题的方式不太一样吧,不过现在我也能慢慢理解她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很辛苦的,不管元宝到底是谁的孩子,那个生下他的男人都没能尽爸爸的责任,我姐姐她,也因为这个对男人很灰心吧!”   听了欢心的话,滕大雄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或许她告诉欢心欢笑没死,这个新年对她而言反而更加美好呢。   “假如……我说假如,你姐姐没死的话,你还能接受她吗?”   欢心正在切菜的手停下来,真正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他还没想好坦白的词,外面的元宝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唉,怎么能指望一个小孩子像大人一样守口如瓶呢。   ……   梅美晴像又往年一样,张罗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不知道还以为她家四世同堂,其实上桌的就三个人而已。   还有一个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筷子都懒得拿。   “滕大雄,你跑出去了整整一天,晚上吃顿饭装也得装装样子吧!”女主人拉下脸。   唐可为偷偷捅了捅她,说好今天过年,不许跟任何人怄气。   滕大雄只好端起酒杯,敷衍地说:“来,我们一家人碰一杯吧。”   他说完以后,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欢心现在也和家人团聚了,可是应该没有什么欢聚的心情吧。   简单吃了几口饭菜,和唐叔随意聊了几句天,滕大雄就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   从他离开以后,欢心一直都不接他电话,后来发短信说,想一个人静静。   滕大雄却不平静,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他就很难心安。   电话都打了无数个了,终于在新年钟声快敲响时,打通了。   “我没事了。”电话里,欢心的声音很平和。   “怎么可能没事,我知道你肯定不开心,不过就像你之前想的,亲人活着总比没了强吧。”    摩天轮上的吻   “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自己不生气。”欢心突然傻笑着说。   “什么好办法?”   “我就想,假如姐姐不骗我的话,那我就没有机会认识你了。”   滕大雄是多么爱听这句话呀,就算现在受伤的人是他,心里都会乐开了花。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   “那好吧,下次我看见你姐姐时,会代表你谢谢她!”   欢笑搬回家和欢心一起住了,滕大雄其实心里很不高兴,因为他跟欢心独处的空间没有了。虽然偶尔也能出去约个会什么的,但毕竟不是在家里,为了表明自己恋爱动机纯洁,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带她去酒店,就算他的恋爱动机真的像水晶一样无暇,也难免偶尔会想跟她那个嘛!   欢笑是过来人,这方面的事情她最了解了,于是某一天,滕大雄居然接到她的电话:“一千块,今晚我不在家,怎么样?”   “这样不好吧?”   “你自愿哦,不过你要是敢告诉欢心,以后我可就天天在家了。”   靠,这女人太狠了。   “如果你觉得价格高呢,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下包月,八折?”   “你搬出来住,我给你租房子。”   “你当我傻啊,钱又没落在我口袋里。”   “不愿意就算了,其实我觉得让欢心搬出来更合适,正好她现在住得离学校有些远!”别以为他不懂得杀价。   “哦,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给欢心灌输点男人是多么阴险之类的话了,有我这么个姐姐给她做榜样,她应该会加倍提防吧?”难道没听说过姜总是老的辣。   滕大雄恨死她了。   “拿你妹妹做生意,这种事你也做的出来?”   “别扯那些没用的,这样吧,一个月一万块,真的不能再低了。”   滕大雄被气笑了,“一万啊,倒是不多,不过欢心在我眼中是无价的,我宁肯得不到,也不要这样算着价钱给她贴标签!”   生意谈崩。   欢笑挂电话时气狠狠地说:你别后悔。   他挺后悔的,知道这个无耻的女人以后一定想着办法阻止他和欢心亲密,但是假如他答应了,他怕以后自己会更后悔。   要性还是要被别人看做白痴的纯爱?如果二者只能任选其一,他选后者。   当然,假如两个都能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一直到十五之前,滕大雄都和欢心甜蜜地在一起,欢笑回来以后,元宝不用时刻跟着他们了,他们在外面倒是过得挺自在的。   没有了那个小跟屁虫,他们做了许多疯狂的事,最让滕大雄激动的一个,就是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和欢心接吻。   在整座城市的注目下,那个吻让滕大雄浑身血液沸腾,欢心羞涩中透着幸福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说了“我爱你”。   曾经他以为这是句很矫情的话,根本不是他那种性格的人能说出口的话,可是当他拥吻着她时,却突然之间觉得,唯有这句话才能表达自己的真心。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对全世界的人宣布我爱你。”这不算是求婚吧,但他的脑海里确实闪现出了一个不真实的婚礼。    没料到她这么狠   欢心的梦里也有那样一个相似的画面: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滕大雄的手臂,走在撒满花瓣的红地毯上。   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坏坏的笑,可是闪烁的目光里,却有着纯洁的爱和真挚的心。   摩天轮缓缓转动,就在那一刻,欢心觉得自己已经是他的新娘。   ……   梅美晴发现儿子变了。   如果只看表象的话,她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儿子变得比以前更阳光、更精神焕发,甚至脾气也更好,可她是个看问题透彻的人,不会只被表象所迷惑。   “你说他怎么突然就不像他了呢?”   “上了班,工作做的也不错,精神好点不是正常么?”唐可为就没她那么敏感。   可梅美晴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她本着对儿子负责的态度,决定暗中“关注”一下滕大雄。   那天晚上,滕大雄十点多才回家,一边进门一边打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很可疑。   梅美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关心地问:“晚饭吃了吗?”   “吃了。”   “楼上的热水器不太好用,你要想洗澡就用楼下的浴室。”   “嗯,好。”   滕大雄跟他老妈向来没多少话,却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圈套。他每天晚上临睡前都有冲个澡的习惯,这点他老妈知道,所以,她用了调虎离山之际,把滕大雄骗到楼下的浴室洗澡,而她却趁机溜进他房间,偷看他手机。   滕大雄当然不会跟他老妈用同一款手机,而且他的手机设了键盘密码锁,要是锁上了别人就开不了。   不过他比较倒霉,最近因为总跟欢心发短信,键盘几秒钟就锁上让他觉得麻烦,于是就把间隔时间调长了,他拿着浴袍下去洗澡和他妈妈溜进房间的时间,比那间隔的时间短。   梅美晴像个小偷似地拿起床上儿子的手机,一边紧张探望着门口,一边迅速翻看着通话记录,一看心就凉了。   她都不怕滕大雄谈恋爱,巴望着儿子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多交几个女朋友,哪怕是她不认识的也好!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走一个乔可唯,这又来个欢心。   滕大雄没料到他妈能那么狠,还翻他手机,他手机电话簿上没做任何掩饰,直接标着欢心的名字,多日来发的暧昧短信也一条没删,看得梅美晴心里都要着火了。   她真是一忍再忍才没冲进浴室把滕大雄揪出来,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到床上。   “这又是怎么了?”唐可为放下手里的书,不问也猜到她跟谁生气。   “老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   “又怎么不给你省心了?”   “你知道他在跟谁谈恋爱吗?刚分一个乔可唯,现在居然跟欢心搅到了一起!”   “欢心?”唐可为确实吃了一点惊。   “这个混蛋现在跟我撒谎的水平越来越高,年前我就怀疑他跟那个女孩有问题,被他说几句谎话给骗过了!”   梅美晴情绪激动,看样子就要忍不住冲出去教训儿子了。    全都是设计好的圈套   唐可为虽然也有点震惊,不过却稳着阵脚安慰她:“别那么冲动,不就是谈错了恋爱么,又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谈错恋爱是小事吗?我要不是谈错了恋爱,能受那么大的伤害,能白白把青春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大雄比我还一根筋,要是由着他这么错下去,还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你呀,就是有点紧张过度了,大雄是拧了点,但也不像你想的那么极端,当初你紧张他和乔可唯在一起,现在不也分了吗?他有点小孩子脾气,又成熟的晚,现在还在叛逆期,你要硬是逼他和欢心分开,我看他越会跟你对着干。”   “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装不知道,看他跟那个没品行的小姑娘胡闹?”   唐可为叹了口气,真为这娘俩的事头疼,“我看这么办吧,大雄现在工作做的挺好,回头你升职他做整个策划部的经理,用工作绑绑他,欢心那边先别打草惊蛇,等看看动静,小姑娘毕竟年纪小,现在又回学校上学了,没准大学考到外地,两地一分自然就散了,你现在还用着什么急?”   大概旁观者清吧,遇事向来很沉得住气的梅总,一到儿子的事上,就没那么冷静了,多亏身边还有个能帮她压事儿的人。在这个家里,唐可为在梅美晴和她儿子之前起着很大的调节作用,他就像润滑剂,要没有他的存在,这部机器早就磨坏了!   在唐可为的一力劝说下,梅美晴总算把这股火气先忍了回去,她装作不知道不等于默许,先看看形势再说。   很快,滕大雄在天影就升职了,之前由于他跟策划部的经理不和,梅美晴单独给他组了个策划二部,现在策划一部经理外调,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通知,将接手整个部门的管理工作。   “本来我打算再提拔一个经理,可是员工们普遍反映想在你的手下做事,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影响力嘛!”梅美晴在正式通知他上任前,破天荒说了几句夸赞的好话。   得到老妈表扬的滕大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欢心分享这个好消息。   转眼间,和欢心在一起的日子也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是滕大雄最开心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过的充满了意义。   虽然欢心每天功课很忙,他的工作也不轻松,但哪怕是忙里偷闲地发一条短信,也会觉得好甜蜜,好幸福。   因为日子过的太美好了,所以滕大雄早早就开始担心,“万一你考上了大学怎么办?”   “我也可以读本市的大学啊,虽然不够有名气,但是可以留在你和元宝身边,那不是比上名校更好么!”   没错啊,滕大雄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说,毕竟欢心成绩那么好,考上名牌大学是一点没问题的。   “那你读了大学,不会觉得和我有代沟吧?”他偶尔都会自卑自己没有读多一点的书。   欢心得意地扬起小脸,故意气他说:“当然会啊,没准到时候我就会爱上才华横溢的学长什么的!”    该她出手了   “你再说一句!”滕大雄顿时“翻脸”。   “不要捏我的脸,好痛啊!啊啊啊,知道啦知道啦,只爱你一个人还不行吗?”   ……   有些人就喜欢造谣生事,有些人就喜欢小题大做。   其实公司里新分或是合并一个部门,提升或是降职一个人,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就因为这个人是老板的儿子,于是大家就都觉得不平常了!   天影公司内部最近盛传,说他们的梅总开始快速培养自己的儿子熟悉业务,可能很快就要退居幕后,把大权移交独子。   这是多么可笑的传闻啊,梅美晴年不过五十,一直都保持着旺盛的事业心,甚至连倦怠的情绪都很少有,怎么可能突然卸甲归田呢?   但是一件不靠谱的事,说的人多了,慢慢就真有人信,这个荒唐的谣言不但在天影内部传,不知什么时候都传到了外面,一直传到乔可唯的耳朵里。   乔小姐隐约想起一件事,就是在年前的时候,滕大雄打电话跟她谈分手,当时她正忙于“应酬”,本来过后想补个电话,可是忙着忙着就给忘了。   从那以后,滕大雄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虽然这半年多他对她的态度渐转冷淡,这么冷倒还是第一次。   “我跟他,好像很多年了哦?”某一天,她突然算起和滕大雄纠缠不清的日子。   “日子是不短,但都是在他毫无用处时。”她的助理说。   “不能这样讲嘛,大雄其实是个挺可爱的孩子。”   “男人不是用来可爱的,可唯姐,你不该现在放他走啊,不然也太吃亏了!”   没错,这种事,乔可唯比她会掂量,看来她确实低估了她的小情人,再嫩的小子,也有长成男人的时候,而这个小子,根就生在一棵大树上,未来注定是会参天高的。   她明白,该是自己主动一点的时候了。   滕大雄一个人快步从电梯负一层走出,匆忙往停车位走去,晚上有一个明星见面会,他打算在活动开始前,先去场地看看,这次活动挺重要的,最好别处什么差错。   “嗨!”在一个拐角处,突出钻出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吓了他一跳。   “可唯?”   “还记得我啊,男人怎么都这样呢,一有了事业,就把女人晾一边!”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到滕大雄旁边,伸手就挽紧了他的手臂,“想我没有,可爱熊……哦错了错了,以后不能用这么卡哇伊的名字叫你了,亲爱的滕总!”   “说什么呢!”滕大雄感觉很别扭。   “下班了吧,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她摇着他的胳膊。   “对不起,我还得赶去看活动场地——”   “交给别人做嘛,这点小事也要你亲力亲为,领导可不是这样当的!”   “不好意思啊可唯,真不行。”   乔可唯露出伤心神色,叹着气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是因为那天电话的事吧,其实是个误会——”   “不是的。”滕大雄反倒不希望她误会。   “你真要跟我绝交?”   “不是绝交,我只是觉得,我可能真的不是适合你的男人。”    其实,我也想   “滕大雄,你这话挺臭屁的哦,不要用普通男人的烂招往我身上用,姐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乔可唯有些翻脸了。   滕大雄虽然下定决心跟她分手,但这么多年一直输气场,都有点形成习惯了,态度立即软下来,苦笑着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说的都是实话。”   “你到底跟不跟我吃饭?”   “那个——好吧,我打电话安排一下。”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滕大雄简单跟手下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千万要把活动流程整清楚,不过见乔可唯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他也没好意思说太多。   这顿饭,基本是他赔笑,她挖苦,吃的一点都不愉快。   吃饭途中,欢心还给他打了电话,但滕大雄尽管心里急得长了草,却没有接。   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和欢心的关系。   他发誓自己绝没有吃着锅里望着盆里,还想留一手的打算,只是在乔可唯面前张不开口,好像说那句话就是向她挑衅。   其实暂时不说也挺好,欢心还在上学,不要被扯进复杂的关系里,乱了心情。   吃完饭以后,乔可唯又提出让滕大雄送她回家。   饭都吃了,也不差最后一步,滕大雄没有拒绝。   他在送乔可唯回去之前,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偷偷给欢心打了个电话。   他又撒谎了,没有坦白自己是被前任女友揪去吃饭,而是说在和客户应酬。   “对不起欢心,以后我一定补偿你!”挂断电话后,他在心里忏悔了好几遍。   然后,他就开着车子送乔可唯回公寓去。   车子停到公寓门口,乔大小姐还是不满足,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   “你,不上去么?”滕大雄别提心里多急了,他还想着赶回去跟欢心见一面呢。   “这么晚,你让我自己上去?”   这是安保系数一级高的公寓啊,平时她总是自己回家的。   滕大雄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不好意思说。   “那我送你上去吧。”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大雄,你是不是真有女朋友了。”乔可唯突然问。   “干吗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她淡淡一笑,“算了,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去吧,我自己上去没问题。”   “没关系的,我不急。”   “不用送了,再见。”她推开车门下了车,一个人走进了公寓里。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滕大雄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感觉调转车头往回赶,总算在欢心临睡前赶到了她家楼下。   “傻瓜啊,这么晚就不要来找我了嘛!”欢心心疼他那么辛苦。   滕大雄什么都没说就把他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   “欢心你快点毕业吧,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发什么疯呀,一来就说这种疯话!”   “是疯话吗?你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现在不也天天在一起吗?”   “可是你还是得回你自己的家,我也得回我的家,我希望我们能回到同一个家!”   欢心听得心里甜甜的,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悄声说:“其实……我也想。”    有人替我收拾她   “真的吗?那我们说定了,等你一毕业就结婚!”滕大雄信誓旦旦地说。   欢心知道这种承诺的可能性及其小,但她还是愿意听他说。他肯这样讲,至少证明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爱她的。   ……   乔可唯凭借她混迹情场多年的经验,断定这一次滕大雄是真的有情况了。   她虽然嘴上总说自己配不上年轻帅气的“可爱熊”,其实心里却自信满满,总觉得他肯定会被她迷得永远臣服。   现在居然有一个潜藏的对手,把她的猎物给抢走了。   作为“肉食动物”动物的她,向来都是抢别人的猎物,这次居然被抢,这不仅仅是丢一个男人的问题,而是折损声誉的问题,怎么甘心忍下这口气呢?   乔可唯放滕大雄走了,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绝对不肯就此罢休,拿了她的,必须要还回来。   “你去把那个死女人给我挖出来。”她冷着脸对助里说,“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你三天之内给我确切消息。”   根本不用三天,滕大雄天天都跟欢心见面,她很快就把“小三”挖出来了。   “可唯姐,你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吗?她以前还在滕家做过事,好像还跟那个唐可为之间闹过不愉快——”   “我知道是哪个。”乔可唯冷笑着说,“早该料到是那个小丫头,果然有手腕,还真把滕大雄弄到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搞她还不简单,都不用我亲自动手!”   乔可唯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一个人,可以轻松帮她解决掉这个麻烦,那个人就是梅美晴。   “如果滕大雄的妈妈知道了他儿子在跟谁谈恋爱,恐怕会比我还生气吧?”   “行了可唯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马屁助理卖弄着聪明说。   几天后,梅美晴就收到一个必须本人签收的秘密包裹,里面自然装着揭发她儿子荒唐恋情的证据了。   梅美晴把那个包裹拿回了家,她的反应并不想乔可唯期待的那样。   “老唐,你说谁会给我寄这种东西呢?”她笑着问。   “那还用说么。”唐可为也跟着笑了笑。   “看来乔可唯这次是有点急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你就装不知道好了。”   “装不知道也不行,我现在倒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   欢心自从在滕家出了那件窘事,就暗中发誓再也不登门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梅美晴。   滕大雄的妈妈找她找到了学校,她红着脸被她约到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梅美晴态度温和,但还是让欢心觉得有股冷气。   “我……有点知道吧。”   “你在和大雄谈恋爱?”   “嗯……是。”   梅美晴宛然一笑,“欢心啊,别的不说,你的胆量我还是挺欣赏的,你怎么就什么事都敢做呢?”   “对不起梅阿姨,我知道您肯定会不同意——”   “我没有不同意。”梅美晴打断她说。   “嗯?”欢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很对不起我的事吧?”梅美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跟她翻起了旧账。    到底想玩什么?   “对不起,那件事我真的是十分十分抱歉……”   “不用说对不起,我不是找你来说抱歉的,只要你不赖账就行。”   欢心有些琢磨不透她的意图,怯怯地问:“那您想让我怎么补偿?”   小姑娘还不错,梅美晴暗想,还知道要补偿!   “很简单,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去做。”   “你当然能做到了,我想让你做的,就是和我儿子好好恋爱。”   “啊?”欢心都听傻了,“梅阿姨,那您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同意了吧。”   “那你就理解错了。”她笑得有些冷,“如果同意,就不叫帮忙,我要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但在该离开的时候,就识趣地离开。”   欢心一阵心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低下头说。   “能做到吗?”梅美晴追问。   欢心低着头,不回答。   “看来是不太愿意了,好吧,我也不让你白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可以出资供你出国留学。”梅美晴盯着她说。   欢心挺吃惊的,没想到她会开出这么狠的条件。   出国留学,对于她这种身家背景的人,几乎是不可能有的机会,如果她把握住的话,人生可能从此很不一样。   可是这种机会,在欢心眼里根本不值得把握。   “对不起,我……不想答应。”她伤心地说。   “不答应?你知道留学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但我不想出卖自己的感情。”   “你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以为不接受条件就可以和我儿子在一起了吗?看你也是个挺聪明的小姑娘,怎么这点问题想不清楚。”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那你还不答应?那你是打算跟我对着干喽?   “没有,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作对!可是梅阿姨,既然你不同意,为什么现在又要我和大雄在一起呢?”   那是她准备对付乔可唯的计划,当然不能告诉她了!   “先想好自己该做的决定,再操心我的事情,不该问的也别问太多!”梅美晴很不高兴,她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以为这小丫头会痛快答应,没想到她居然拒绝!   做出那么卑鄙事的人,这次倒在她面前装清高了!   欢心不可能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虽然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再那么快乐了,那也不能做太过“理智”的决定。   之后,梅美晴又跟她讲了好几条大道理,试图说服她改变主意,可是欢心就是不点头。她也不说反驳的话,只是低着脑袋,随她去说!   计划彻底失败的梅总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气急败坏,不过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后,又开始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想从滕大雄那里得到什么呢?   放长线钓大鱼?相信她不会傻到真相信能嫁进滕家,难道大雄他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钱?   梅美晴暗中调查了一下,滕大雄原来的钱基本没怎么动,他现在拿的薪水也一般多,狂花也花不到哪里去。   所以这件事就让人费解了,她到底想干嘛?   欢心曾经做的事让梅美晴无比意外,她实在担心这次,这个小丫头再玩什么新花样。    不用怕她   梅美晴走了以后,欢心忍不住哭了一场,她想自己和大雄之间的恋爱,估计快要完蛋了。   不是她不相信滕大雄,只是上次梅美晴反对他和那个女明星交往,就把他关了半年的禁闭,她可不想害男友被老妈关禁闭呀!   欢心忘了,上次滕大雄才十几岁,完全是个小孩,现在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就算想法上还不太成熟,毕竟已经是个拥有自主权的大人。   更何况,他现在连自己的“事业”都有了呢!   每天都来看欢心的滕大雄,这次一看见他就发现不对头,“你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啊,下午进沙子了。”   “谁惹你了?”   “没有啦!”   “赶紧说!”   干嘛一眼就看透她呀,欢心正在绝望中,被他这么一逼,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你妈妈今天来找过我了。”她抽泣着说。   “什么?”滕大雄顿时变了脸色。   “她跟你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啦,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呗。”   “还有呢?”   “没了。”欢心不想告密她收买她的事。   “就这些你也值得哭?”滕大雄松了口气,“知道了不是更好,省得我以后偷偷摸摸了!”他倒是想得开。   “好什么呀,她肯定不会让你再来找我了!”   “她不让我做的事情多了,哪件我没做?”   “可我不想让你妈妈讨厌我。”   “我跟你分手,她就喜欢你了吗?别傻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欢心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担心又满怀期望地问:“那我们真的不用分开吗?”   “我们分手的原因只会有两个,要么我不再爱你,要么你不再爱我。”   ……   乔可唯的马屁小助理已经盯梢好几天了,明明看到梅美晴去找欢心,可是之后两个人却甜蜜依旧。   “可唯姐,怎么回事啊?”她大惑不解。   乔可唯吸了口细长的烟,吐着烟圈说:“我猜,那个女人知道是谁向她告密了。”   “不可能,东西我寄得万无一失!”   “我知道,不是你出错,只是我们低估了她的智商。”   “你是说,她猜到了?”   “她当然可能猜到,那是个简单的女人么?”   “怎么办啊,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呀!”   “也不能算失败吧,慢慢来,姐姐我还想亲自去会会那个小欢心。”   ……   欢心从来都没见过乔可唯,除了在电影电视剧里。   都说演员全靠化妆,电影里美到让人喷血的女人,放到现实生活中,甚至有的能吓死人。   这话不完全对,至少在乔可唯这里不对,现实中的她,甚至比电影里更耐看。   欢心第一眼看到她时,整个人都被震住了,然后她第一时间想到,这是滕大雄曾经爱过的女人,看到她美成这样,她都有点怀疑真的只是“曾经”爱过吗?   她要是男人的话,一定受不了这么美的极品美女!   “你就是欢心呀,果然娇小可爱。”盈盈含笑的乔小姐,居然夸她漂亮。   “我哪有你漂亮呀!”欢心说的可是心里话。   “我是要靠着这张脸来吃饭的,你就不同了,听大雄说你学习好,以后还要考大学,真了不起!”   “没有啦,上学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我也没有其他用来吃饭的本事!”   “怎么没有呢,你现在不就找到一条捷径了么?”   “什么捷径呀?”   “大家都是女人,你还跟我绕啊?你和大雄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未来丰衣足食?”   她们两个坐在一起谈话,本来就够别扭了,如果还要谈感情问题,实在让欢心有些受不了。   尽管乔可唯说的话让她委屈,她也不想解释太多。   “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呢?”她决定直接点问。   “就是以姐姐的身份提醒你一句,别太傻。”   “你要是来劝我跟大雄分手的话,我们就别谈下去了。”自从上次滕大雄给了她坚定的承诺,她就对自己的爱情很有信心了。   “不是劝你分手,只是好意提醒你而已。毕竟姐姐也是过来人,别的事没有经验,在感情上的经验还是有几分的。”乔可唯笑容端正优雅,神色无不从容。   “欢心,你应该知道大雄爱我的事吧?”   “他只是以前爱过你。”欢心纠正她。   “以前?你是说从十七岁一直到遇见你之前吗?你还真是个很有自信的小姑娘。”她的笑意更浓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大雄之所以选择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一直不同意和他交往。而且我怀疑,他突然选择一个你这样的女孩交往,是故意自暴自弃给我看呢!”   这实在是太打击她了,欢心气的说不出话来。   “前几天我和大雄吃了顿饭,他问我对你怎么看,我说我还没见过呢,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后来我想想,还是来见你一面吧,大雄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我可不想他被什么样的人给害了。”   “我才没有想害他!”   “是啊,你就擅长拍点裸照骗点钱什么的,那招现在早就用烂了,要不说你还是年轻呢!”   欢心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傻,居然还坐在这里听她的侮辱。   “我要回去上课了,再见!”   “你那么爱学习怎么不答应梅美晴呢?去外国留学多好,以后做个高学历的海归,想自己找工作也行,想嫁个老外也行,你知道吗欢心,外国男人尤其喜欢你这种小巧玲珑型的,他们还传说像你这种女孩属于闷骚型,性欲特别强。”   这种不堪的话她都能说出口,欢心紧紧抿着自己的嘴,怕自己说出恶毒的话来,她其实也不会讲什么恶毒的话。   “大雄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不相信!你就是在撒谎!”   “好啦小妹妹,别哭哦?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你自己琢磨吧。”乔可唯站起身,戴上她那个白边的茶色大墨镜,扭着腰肢走出店去,径直走向自己的红色宝马车。   “她在撒谎……”欢心拼命说服自己别信,可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只是爱上了滕大雄,为什么要受这么多欺负和侮辱呀!    旧爱新欢   乔可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离开了欢心,车子开出去一段后又在路边停下,她狠狠摘下太阳镜甩到一边,眼睛里全是怒气。   “这个死丫头太让人生气了!”她捏着拳头想,“她有什么资格爱滕大雄那样的男孩,明明就是个土包子,还敢在她面前谈真爱!”   从欢心的言谈间,她都能想象得到他们两个平时亲密的样子,这下滕大雄满足了,终于找到一个小姑娘陪他玩纯情了,两个幼稚的家伙!   “喂,大雄,你在哪?”请客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正在开会,等会说。”   “等一会儿我就不想说了,你想不想知道欢心在跟你玩什么把戏?”   “什么?”滕大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听到欢心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紧张了一下。   “五分钟之后给我回电话,过期不候哦!”她的态度很生硬。   滕大雄很恼火,这个会挺重要的,他中间离席很不好,而她说那样的话又让他十分的揪心。   挂掉电话后,他的心被搅的乱七八糟,就算不回电话也开不进去会了,没办法只好抽身离开了会议室。   “到底怎么了?”滕大雄走到会议室外面,躲在一个角落里给乔可唯回电话。   “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别太傻。”   “我哪里傻了?”   “你不傻吗?那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乔可唯在电话里冷笑着问。   “你去见欢心了?”   “我见不见她不重要,关键是你妈妈见过。”   “这我知道。”   “你知道吗?你知道她出资供欢心出国留学,只要她假装和你恋爱的事?”   “你说什么?”滕大雄怀疑她是不是疯了,说的什么疯话呀。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以为欢心真的那么单纯,像你一样傻傻相信爱情吗?她只不过是在和你妈妈做交易,而你就是那个被骗了还美滋滋的傻瓜!”   “可唯,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可能!”   乔可唯真的快气疯了,他们两个,真的就那么互相信任吗?   也不过才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她和滕大雄可是相识好几年了,凭什么信别人不信她!   “好吧,就当我没说,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瞎操什么心呢!”   “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相信欢心会做这种事。”   “你当然不相信,不然怎么叫傻呢?你可以问问她到底有没有我说的这件事,算了,问也白问,她难道会承认吗?”   滕大雄心里乱糟糟的,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呢!他回到会议室,大家还在等他继续开会,他人坐回那里,心却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坚持把这个会开完,他立即翘班去找欢心,本来这个时间欢心应该在学校上课,可她却请假走了。   “欢心,你不舒服了吗?”在去她家的路上,滕大雄先给她打了电话。   “我……有点不舒服。”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大雄,你不是来找我了吧?今天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可以吗?”    爱要越战越勇   “欢心,可唯去找过你对不对?她对你讲了些什么?”   “大雄我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个,头好痛,你让我静一静吧。”   她说的没错,滕大雄觉得自己也需要静一静,他现在血流飞快,人在这种状态下说的话做的事,往往事后都会让自己后悔。   靠着一棵路边的大树,他点了支烟。   初春微暖的风吹着他的头发,慢慢让他的呼吸平静下来,先前乱作一团的思路竟也顺畅了。   他再次掏出手机给欢心发了条短信:如果这世上只能相信一个人,我选择你,你会选择我吗?   看到短信的欢心,感动又难过,她有点内疚自己之前的犹豫,有那么一小会,她甚至相信了那个女人而怀疑滕大雄。   怎么可以这样呢,既然选择了相爱,就应该彼此无条件信任才对。   “我也相信你,永远相信!我可不可以改变主意,现在请你来和我一起吃晚饭呢?”   ……   感情如果一帆风顺,真的未必是好事,人类总是这样,对唾手而得的东西向来不珍惜。   所以,滕大雄真心感谢老妈和可唯,如果不是她们的阻挠,他就无法知道自己爱欢心的心有多坚决,同样,也无法猜测欢心有多爱他。   她们的挑拨使绊,统统变成了他们爱情的养料,反而让彼此更信任、更亲密、更义无反顾想要跟对方在一起。   关于欢心是不是接受了他妈妈的收买,关于滕大雄是不是拿她当替身爱给别人看,他们决定谁也不再去追究答案,这是证明信任对方的第一步。   解开这个心结后,爱情变得更加甜蜜了,真的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放弃对方。   在平日的生活中,欢心受到了滕大雄那个圈子的欢迎,早在她的身份暴露出来的时候,水壶他们就明确表明欢迎她的加入了。   兄弟们的认同让滕大雄感觉很轻松,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今天我要和女朋友约会,不跟你们了”,而不用每次都撒谎,编借口编到让自己烦。   只是近来,滕大雄发现了一件很烦心的事,那就是虽然他不乐意,但还是无法避免地遗传了自己老妈的工作狂基因。   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太轻松,在经历了几个月的适应期后,尽管现在整个天影的策划部都归他管,他还是觉得轻松的有点闲。   游刃有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状态,这话他不敢跟别人讲,传到梅美晴耳朵里,又是一顿教育,她最恨他的浮躁。   能力强就叫浮躁吗?他就是能搞定各种事情,难道还要装不行!   假如欢心也跟她一样闲的话,他也就不抱怨了,正好多了谈情说爱的时间,可惜欢心不闲,随着高考的逼进,她变得越来越忙,连晚上的时间都没了!   “你不至于这么拼吧?提醒你哦,我可不接受自己的老婆是个女强人。”滕大雄偶尔啰嗦。   他不满也没用,欢心根本就不理,“去去去,等我高考结束后再和你玩!”   那还有好几个月呢,他崩溃了!    就是硬脾气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人才当然也不会被埋没。滕大雄在天影做的很好,几场另辟蹊径的策划案被业内津津乐道,很快就有人联系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接私活”。   这年头,挖墙角都挖到亲妈身上了。   滕大雄没想赚外快,他又不缺钱花,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充实一下,于是他就答应了。   他一边做着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又在外面做了一个项目的总策,那其实是个挺简单的小项目,半个月搞定,赚了不到两万块钱,全都用来给欢心欢笑和元宝买礼物了。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过去好几天之后的某一天,梅美晴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否有帮别人做项目一事。   “对啊,那几天没什么事,我就在外面接了个项目。”   “你说的很轻松啊?”梅总的脸色很难看。   本来就是件很轻松的事,难道还要说的很沉重么!   “怎么了?”滕大雄知道他老妈生气了,却不知道气的哪一出。   梅美晴把几张订在一起的文件丢给他,“自己看,你违反了公司规定应该受到什么处置!”   “这也算违反规定?”   “本来接私活就是不允许的,你还利用工作时间,你说违不违反?”   “那几天没事做,我又没影响正常的工作!”   “滕大雄,你是第一天上班吗?说的话那么幼稚!”   “好,就算我工作时间做私事不对,把我那几天的工资扣除了吧!”   “扣除是必须的,另外你要做出书面检讨,在高层会上宣读,并把检讨书打出来贴在公示墙上。”梅美晴真是大公无私。   “梅总,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你不会是因为我和欢心的事故意玩我吧?”   “你也把我想的太心胸狭隘了,这件事我处理的一点都不过分,你本身也算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了,居然带头做这种事,还不避讳地到处说,如果不处理你,我还怎么服众?”   跟她老妈讲理,怎么可能讲得过,滕大雄不争辩了,冷笑着问:“没有第二种解决方案吗?”   “没有!”梅美晴很坚决。   “那如果我辞职的话,你打算起诉我吗?”看谁能硬过谁。   梅美晴愣了一下,随即继续强硬道:“辞职是你的自由,不过既然你已经翅膀硬了,那我收回信用卡,从今天起你没有一分的零花钱!”   滕大雄用蔑视的笑回应了他老妈的威胁,直接掏出钱包,抽出信用卡拍到桌子上,“现在就还给你!”   “滕大雄,你别后悔!”   “我做过后悔的事情吗?”   “你辞职以后想干吗?”   “梅总,您这是以领导的身份在和我谈话吗?不好意思,私事,无可奉告。”   梅美晴真希望滕大雄的年纪能倒回去十几年,她就可以上前狠狠揍他一顿,谁家能生出这么气人的孩子呀!   “好,尊重你的私事,你想干吗就干吗,只要不犯法犯罪,警察不管我就不管!”   “辞职报告马上交给你,您还是赶紧安排接替我位子的人吧!”    我了不起吧   这真是她养大的儿子吗?哪有把自己亲妈当仇人对付的儿子!   梅美晴气得都快疯掉,却不去反省自己是否也有错。其实滕大雄猜的一点没错,她绝对不是单纯因为这件事生气,儿子本事大能赚钱有什么好气的?她就是在借题发挥,生气他和欢心爱得腻腻歪歪,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唐可为劝了她好多次,说大雄现在正在热恋期,要是在这个结骨眼上给他泼冷水,不但浇不灭火,反而等于火上浇油!   梅美晴开始还听他的,可越往后越沉不住气,有好几次甚至因为这件事跟唐可为闹得很不愉快,差点吵起来。   一直气不顺的梅总,借着儿子在工作上的一点错误小题大做,终于闹得滕大雄辞职。   滕大雄辞职的消息一传开,在公司里顿时掀起轩然大波,梅美晴没料到在她眼里浑身都是缺点的儿子,在公司里居然这么有人缘,他离职那天好多人自发给他送行,甚至有几个女孩子都哭了。   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在洗手间里不小心听到一个员工说:“也不知道梅总什么时候退休,到时候滕总就会回来了!”另一个回答说:“我正打听滕总要去哪家上班,到时候咱们跟着跳槽好了!”   梅美晴躲在隔间里没好意思出去,肺都要气炸了。   ……   滕大雄从天影出去以后,还以为找工作会很容易,谁知竟不像他想的那样,首先小地方他不愿去,大公司又顾虑着不敢聘他,谁敢保证他不是天影派出的卧底呢!   他赋闲在家好几天,不敢告诉欢心自己失业了,又不愿意回归到以前有手好闲的状态,更何况被断了零花钱的人也没有混日子的资本。   滕大雄在他老妈等着他服软的期待里沉思了好几天,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自己当老板!   “小子,有魄力,哥们给你出钱!”开公司他最有资本了,都不用求银行,几个兄弟一人出点血,就帮他把门面撑起来了。   而且他还想得美,打算让欢心上了大学后到他公司做兼职,这样他不就可以每天多见她好几面了吗!   滕大雄拿出年轻人敢想敢干的劲头,在梅美晴都没回过神的时候,“欢腾文化传媒”公司就成立了。   “看到没有,欢腾传媒!我养他二十多年,都没在他公司里捞到半个字的冠名,人家叫欢腾,还是欢在前滕在后!”梅美晴醋劲大发。   颠倒个个儿也不成词啊!   “好啦,你跟欢心吃什么醋,小孩子谈恋爱嘴上甜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唐可为劝她。   梅美晴心眼小,她就是想不开,就是生气。   滕大雄的公司直到正式运作起来,欢心才得到消息。   “你自己开公司?!”她瞪大眼睛的吃惊表情让滕大雄很舒服,忍不住得意地说:“怎么样,我比你想象中要了不起吧?”   “你也太了不起了!”欢心夸赞的很真心,在她看来,能自己开公司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仿佛此刻滕大雄都跟他妈妈一样厉害了!    是鸿门宴吧?   当了老板的滕大雄,很快就签下欢腾传媒的第一单业务。项目预付款收到之后,他特意请这些天帮他忙破头的兄弟们去餐厅大吃一顿。   那顿饭欢心也去了,吃到一半的时候,水壶突然说:“这下梅阿姨气坏了吧,她还指望着你混不下去回去找她呢!”   欢心听的一愣,偷偷问滕大雄:“你妈妈不同意你开公司吗?”   “她从来就没同意过我做任何事。”   “那你还开,这样多不好啊!”   “管她呢,又没用她出钱出力,我凭自己本事做事还不可以吗?”   欢心没跟他继续争辩下去,心里却有点忐忑不安。   饭桌上,滕大雄还跟大伙说,等公司有了赢利余款,他就买一辆顶级的豪车,目的当然是气他老妈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大赞他为广大受父母欺压的子女出了口恶气。   “你不是认真的吧?”散席的时候欢心板着脸问他。   “干吗?我被我妈整,难道你高兴?”   “你怎么那么幼稚啊,他是你妈妈哎,你干吗非得跟她对着干?”   “你搞没搞清楚状况,是她在跟我对着干,有她那么过分的妈妈么?”   “她是你妈妈,你就让着她点嘛,只要你先示好,她肯定不会不买账的!”欢心也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对于他们这对母子之间的是非,还是很了解的。   别开玩笑了,滕大雄长这么大,除非有非求他妈妈不可的事,否则绝对不会向她老妈示好,而且他坚信,就凭梅老板的铁石心肠,示好根本就没用!   “你不了解我妈!”他一句话就否定了欢心的提议。   几天之后的某个下午,滕大雄接到他老妈的电话,要他晚上回家吃饭。这种要求她也不常提,他就没找借口推辞,直接答应了。   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饭菜飘香,餐厅里摆了满满一桌的大餐。   “今晚有客人来么?”滕大雄问。   “没有啊,这些是太太特意吩咐为你准备的。”佣人答。   又想玩花样,滕大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他虽然不经常在家吃饭,也差不多天天回家,正常人能这么干么?   “是不想让我跟欢心恋爱?不想我开公司?还是不想……”反正她不想让他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一时也想不出这次又是犯了哪一条,先静观其变吧。   滕大雄淡定地等在餐厅,等梅美晴和唐可为全都下楼,三个人一起围坐在桌旁。   很明显,梅美晴今天的心情很好,受她影响唐可为自然也笑容满面了。   “大雄,我听说你公司运作的不错,项目都签下来三单了?”从她的话里听不出是不是暗含他意。   “还可以吧,都是些小项目。”   “别着急,生意都是从小做大的。”   这算什么,支持鼓励他?   “大雄,给你妈妈倒杯酒,难得大家都高兴!”唐可为提示他。   滕大雄不太情愿地拿起红酒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看你们对我这么客气,我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妈妈是高兴你终于懂事了。”   “我……懂事了?”   “自己开了公司,不忘感谢妈妈的栽培,这才是一个懂事孩子该做的事嘛!”   梅美晴听着老唐替她解释,想装的淡定些,但嘴角仍忍不住微微带笑。    下流短信   滕大雄被他们说迷糊了,这是什么个状况?   “我还真不清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花不是你送的吗?”他老妈终于开口。   “花?”滕大雄刚想问什么花,却见唐可为使劲冲他递眼色。   明白了,一定是他唐叔为了缓解家庭矛盾,冒充他给他老妈送了什么花。这让滕大雄想起了欢心的话,假如这花真是他送的,看来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她还是有点回应的。   有回应又能怎样,反正他才不会幼稚地送花给她。   别扭地吃完这顿晚饭,滕大雄私下找到唐可为,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谁料他竟也一脸茫然。   花不是他送的,也不少唐可为送的,那谁还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欢心了。   “你给我妈送花?你疯了吗?”   “我署的是你的名字呀,你妈妈高不高兴?”欢心问的美滋滋的。   “高兴……倒是还可以,不过你也太无聊了,干嘛要她高兴?”   “滕大雄,你别这么没人性,你妈妈难道没有想办法让你高兴过吗?做人要礼尚往来嘛!”   “哇,你可真懂道理,简直就是个小妈!”滕大雄表面嗤之以鼻,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你才是小妈呢!”欢心在电话里看不到他的表情,气得还以为他真在讽刺她。   幸好很快她就收到了滕大雄快递去的一大捧玫瑰,他想说的话,自然都在这束花里了。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初夏时节,再过一个月,滕大雄和欢心就正好相识一年了。   那天,他在办公室小睡时,忽然神经恍惚,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欢心这个女孩,你还是以前的你,无聊颓废无所事事!   滕大雄一下就吓醒了。   他站起身去冰箱里取了瓶冰水,猛灌了几口,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就给欢心打电话。   此时欢心正在座位上埋头苦读,高考已经倒计时了,尽管男友整天安慰她不用紧张,说让她读书纯粹是为了让她高兴,根本就不指望她以后有多大成就,但欢心还是一心希望自己能考出个好成绩。   现在是上课时间,她把手机给静音了。   滕大雄打了半天也没人接,心血来潮想这个时间去学校看看她。最近他结束了一个熬干了心血的项目,大方地给员工放了两天假,只留很少的人在公司留守。   初夏的风和煦温暖,他敞开了车棚,把车开的缓慢,一路吹着风道了寂静的校门口。   “滴滴滴”,车子刚停稳,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是欢心发现他打过电话回给他的吧,滕大雄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掏出手机,调出了未读短消息——   “史上最贱的小三,用上床拆散了相处七年的恋人,敲诈勒索,卑鄙上位,让我们一起诅咒高三一班的欢心去死吧!”   滕大雄看的目瞪口呆。   很显然,这是一条群发的短信,也就是说,信号覆盖的范围内,所有的手机都会收到。   “可唯,你有点过分了吧!”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接到他电话的乔小姐好似很茫然,反问道:“大雄,你在说什么?”   “那条该死的短信是不是你花钱群发的!”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冲她喊起来。   乔可唯沉默,她听到话筒里传来滕大雄粗重的喘息声。   “滕大雄,你真的是滕大雄吗?”她冷笑着。   “我也有点不认识你了,你要是生气可以冲我来,请不要伤害欢心!”   “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我很忙,挂了。”   “疯子!”挂断电话后的乔可唯咬牙骂道,她发现自己竟也气的微微发抖了。    脑子进水了咋整   “可唯姐,滕公子生气了么?那条短信是我找人发的。”乔小姐的助理怯生生地说。   “你发的?!”   “我看那个小贱人活的太滋润,想给她点教训,所以……”   乔可唯摆摆手,“算了,骂她也活该!”   ……   滕大雄知道欢心肯定也收到那条短信了,想到那些过分的话,他就感到深深地愧疚。   欢心是在半个多小时后才给他回的电话,“大雄,我没听到电话想,有事吗?”她声音轻快,不像受到打击的样子。   “你能不能现在出来一下,我就在校门口。”他求她说。   滕大雄从来没在这个时间找过她,而且听他声音挺低沉的,欢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说了声“稍等一下”,就一路小跑出来。   滕大雄远远看见她跑向自己,轻飘飘的小身子像片树叶在飞。他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现在在这里,都是因为那个仿佛失去了她的梦。   幸亏梦是假的,而欢心是真实的,他没有失去自己最爱的女孩。   转眼就,欢心气喘吁吁跑到他近前,呼哧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想你而已。”他又露出那种坏坏的笑。   “滕大雄,你神经啊,不理你我要回去上课了!”   “等等!”滕大雄拽住了欢心的手腕,想了想问:“你的手机呢?”   “干吗?”她奇怪地看着他,虽然不解,却还是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滕大雄接过来,假装淡定地说:“没事,我看一下。”手指却迅速点开了收件箱,果然发现她也收到了那条诽谤的短信,只是还没有查看。   怎么办?!他删掉了那条短信,但却不敢保证背后使坏的人不再继续发,要是被她看到,脸皮很薄的欢心该多难过呀!   滕大雄害怕欢心知道这件事,害怕她被别人用非议的眼神看待。如果这几天她不用来上学就好了,“欢心,最近我公司特别的忙,你能不能去帮帮我?”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   “忙干吗不招人?”   “在招啊,现在人不好找嘛,暂时没有合适的。”   “可是你那里的事情我也不会做呀,而且后天我就要模拟考试了。”欢心皱起小眉头。   “你还用模拟考试?肯定没问题的!”   “才不是呢,最近我发现还有好多地方复习的都不扎实——”   “你就说帮不帮我吧!”他装作不耐烦。   欢心摇着他的胳膊,“别生气嘛,要不这样,等我考完试就去,我当然很想帮你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几天,考完试没准都露馅了。滕大雄知道说不动欢心,那就没办法保证她不被别人议论,但至少手机不能给她,别让她自己收到短信呀!   “你这手机太破了,回头我送你个新的。”他把欢心的手机揣到自己兜里。   “不要啦,又没坏!”欢心不给,伸手要他还回来。   滕大雄不给,“换一个吧,我已经买了,回头拿给你。”   “你搞什么啊,赶紧给我!”欢心抓着他的手腕抢。   绝对不能给她,滕大雄一看拧不过他,干脆松手,手机啪地摔在了地上。   “你看你,还抢不抢?”没等欢心开口,他先抢着抱怨。   欢心气得狠狠挥了他一拳,“你是不是闲大了!”她把手机捡起来,拍了拍土,突然嘴角一笑,“还没坏耶!”   居然没坏?滕大雄一把又抢回去,装作没拿住,啪,这次摔得散架了,壳都飞出老远。   欢心目瞪口呆,“你疯了吗!”   “没拿住嘛,不好意思。”   “你根本是故意的,干吗摔我手机!”   “我干吗摔啊?好啦,回头送你个更好的。”   欢心气得无语,这家伙脑子是不是又进水了!    我有点吃醋了   送欢心礼物是滕大雄很开心做的事,但这次他不着急,打算多拖几天再说。只是欢心没了手机,他以后就只能靠完事见面和她联络了。   乔可唯被滕大雄“骂”了几句后,气得好几天脾气暴躁。后来她慢慢冷静下来,忽然想明白自己不该跟这个最近异常风光的小东西玩硬的。   但凡是男人,都希望被女人像偶像一样崇拜着,她就输在对他的崇拜太少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乔可唯决定立即改正自己的错误,那天,她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安排,空出整整一天的时间,准备用来“崇拜”滕大雄。   这不是一场让人欢喜的会面,至少在滕大雄那里不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乔可唯坐在沙发上,翘着她那双修长诱人的美腿,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面带着微笑,笑得滕大雄心里直发毛。   “还生我气呢?”   “我希望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短信,短信确实有点过分,但你冲我发火也挺过分的!”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有点冲动,对不起。”他真心希望做这种事的人真不是可唯。   “道歉倒不必,只不过……大雄,我有点吃醋了,你应该是爱着我的滕大雄,可是我从你的火气里,感觉出了你对另一个女孩的爱。”她看起来很难过。   滕大雄一直潜伏在骨子里的愧疚立即又被勾起来,不安地解释:“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你从来没从我的身上获得过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那时我想,不论别的男人怎么变,我的大雄是不会变的,不论我受到什么伤害,你都会保护我,可是现在你却在保护别的女孩,还为了她怀疑我!”   “可唯,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但欢心现在是我女朋友,保护她是我的义务。”   “那你之前对我许过的承诺都不算了吗?你发过誓除了我不爱别人!”   原来誓言不该随便发的,他不知道他那个抛弃弃子的生父当初是否也发过誓,他确实发过,可是现在却想反悔。   以后他再也不对谁发誓了!   “我一定补偿你。”   “用什么?钱?我不缺,也不稀罕。”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   “我要你,我要那个除了我不爱任何女人的滕大雄!”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可唯,我们再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不能假装不爱欢心,我也不想欺骗你的感情和你在一起。”   乔可唯苦笑,“都说男人变了心,女人就只有死心的份,可我不甘心,大雄,以前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现在我后悔了,你就不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你爱过我那么久,也让我好好爱你一次好不好?”   滕大雄摇头,“我已经回不到当初了,我不想骗你。”   “没关系,我可以等,也许有一天你会厌倦欢心,希望那时你能重新考虑我。”乔可唯从来没在哪个男人面前这么卑微过。   所以,滕大雄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面对自己深爱了多年的女人,第一次听她带着真情说爱他,那种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去描说。   “可唯,或许命中注定我们就没有在一起的缘分吧,我希望你能找到真爱,希望你能幸福。”   “我还是会等你,反正我对男人无所谓,真正在乎过的就是你。”   “你别这样,我会不安的!”   “不用不安,当初我和你在一起时,也交往过别的男人,所以这是老天对我不忠的惩罚,我接受!我只求你别彻底把我从你的世界里抛弃,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也好啊,我们一起走过那么长的路,没有你我会害怕的。”   她哭了,尽管极力掩饰,眼泪还是在低头的瞬间掉落下来。   滕大雄从来没看见过她这么无助的表情,而害她这样的人,是他。    为什么不撒谎   “可唯,我值得你这样吗?”滕大雄紧张的不知所措。   乔可唯从沙发上站起身,噙着眼泪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臂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把头枕在他的肩头。   这也不是她的作风。   滕大雄感到身子有些发僵,推开也不是,搂她也不是,汗都快流下来了。   ……   屋子里安静下来很久了,自从可唯走了以后,好像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   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的。   滕大雄发现自己手里夹着一根烟,地上还有一个烟头。他早就答应欢心戒烟,已经坚持了很长时间,看来这下又要重头计数了。   滕大雄从皮椅上站起身,屋子里的空气糟透了,烟气中混杂着一种压抑沮丧的味道,让他感觉呼吸都困难。   他站起身,正打算要离开,突然秘书敲门。   “什么事?”滕大雄无精打采地问。   “滕总,有人来找您。”   “下班了,是客户帮我推了吧。”他现在没有应酬的心情。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呀!”欢心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滕大雄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真见她从秘书的身后闪出来。   秘书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客人,刚想阻拦,见老板却很高兴,脸上的阴云终于散去,她也就识趣地悄悄退下,顺手关紧了门。   “你好像撒谎了哦,不是说很忙吗?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忙!”   “你也撒谎,还说没空帮我,那干吗还跑来?”   “我今天模拟考试结束了嘛!”   “我现在下班了,难道不许我下班吗?”   两个人孩子气地斗嘴,又在同一时间扑哧乐了,欢心上前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用少有的撒娇口吻说:“我想你了,收不到你的短信好不习惯呀!”   “真的吗?那我决定不给你买手机了,就让你这样整天想着我!”他低下头吻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有着淡淡薰衣草的清香。   “好痒啊,别往我耳朵里吹气!”欢心躲开他,抬头抗议他故意捣乱,没想眼睛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滕大雄的肩膀处,淡色的衬衫上,清晰印着一个不规则的唇印。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他浑然不觉,沉浸在和她厮磨的甜蜜里。   欢心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失去知觉。   “嗨?”她表情呆滞,直到滕大雄开始晃她的肩膀,“想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至于这么紧张么!”他开着玩笑。   欢心不给面子地一点没笑,反而转过身去,淡淡地说了句:“你衣服脏了。”   “管什么衣服——”他嘟囔着,话却半路停住,很明显,他也发现了那个唇印。   “怎么搞的!”欢心听见他使劲擦衣服的声音,掩饰的话里满是紧张。   如果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不会是这种语调了,他甚至都没急着跟她解释,欢心苦笑着想。   滕大雄确实没有辩解,他在本能想撒谎的瞬间警告自己说,所有谎话最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把要扯的理由又咽了回去。   “可唯今天来了,我不希望你误会,所以也就不掩饰着骗你了!”   “那你做出决定了吗?”她还是没有转身。   “什么决定?”   “如果只是普通的见面,不会留下唇印吧?我想你也许有一些新的打算想告诉我。”    至少真爱过   “我是有些想法想跟你说,可是又害怕影响你备考的情绪,也怕你会不相信我。”   “我还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吧,就连骗了我无数次的姐姐我都决定再次相信,还有什么不信你的!”   滕大雄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心里涌起无限疼惜,捏着她的小鼻子说:“白痴,随便相信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想让我相信你吗?”   “当然要相信我,因为我可以发誓,就算真的对你撒谎,也是为了不伤害你!”   滕大雄说完就后悔了,他刚对自己发誓以后不给任何人承诺,这么快就又说了发誓的话。   欢心被他的好话哄得开心了一些,但不知不觉又多了些担心,万一他是个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怎么办?他们恋爱的时间太短,她还真不太确定!   甜言蜜语可是男人杀伤力很强的武器呀,尤其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不保证自己对此有免疫力。   滕大雄拉欢心坐到沙发上,想跟她好好聊一聊,他的痛苦有一半也是源于对她隐瞒了太多。   “有一件事情我是骗你的,和你在一起后,我不是一次也没见过可唯,见过两三次吧,有一次还和她吃了饭。”他小心翼翼地坦白,顺便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你是同时在跟我们两个人交往吗?”她说话时还不肯看他的眼睛,说明心结根本没解开。   “当然不是了,我能那么做吗!我已经跟她说过分手,只不过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太久,她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   滕大雄说的是实话,可是对于不了解整件事情经过的欢心来说,这实话听着不那么顺耳,好像他为了她才抛弃旧情,她是小三吗?   那天晚上,滕大雄又跟欢心解释了许多,坦白让他感觉到轻松,但掩饰着情绪的欢心,心里却多了几分沉重。   这次唇印事件让欢心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她没有人能倾诉,只是一个人偷着叹息。   欢笑对她说,像滕大雄这种男人根本就无法信任,更不可能托付终身。或许他现在很纯情,那只是他暂时稚嫩年轻,而终有一天,他会像所有有钱男人一样,把女人当做不同口味的甜点而已。   “你陪着他玩纯情有什么意义呢?等他开始学会用钱吸引女人时,你对他而言已经不新鲜了,难道你还幻想做他摆在家里当装饰的原配吗?你就是踩着云梯也够不上他的!”   欢心知道姐姐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她不喜欢太现实的感情,但也不想盲目就把她的话全都否定。   二十岁的她,没想过一生一世,也不是完全懵懂无知。   欢心知道未来可能有许多残酷的现实在等着他,比如遭遇乔可唯这样强劲的情敌,比如无法匹配滕大雄高不可攀的世界,更糟的还有,或许大雄他也会像姐姐说的那样变坏,这一切全都有可能发生。   那她难道就此放弃吗?因为害怕风雨,就干脆躲起来连阳光也拒绝?她不要做那么胆小怯懦的女孩!   未来,因为还未到来,所以谁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能确定的是,未来,她会考上大学,她会努力工作靠自己独立生活,不管合不合适,她都会毫无保留用心去爱想爱的人,然后就算结局不完美,至少她认真爱过,至少不会后悔。    一退一进   乔可唯怀疑自己最近犯小人,无缘无故掉了两个广告,还有一部就快签了的电影,导演突然打来电话,说考虑到角色性格有变,可能也要相应调换人。   出了这种事情心情自然不爽,,然后有一天,她为了发泄去夜店喝了点酒,出来时被一个狗仔偷拍,借着酒劲发了点飚,那发飙的丑态居然被报社发到了头版。   乔可唯最讨厌别人发她的丑照片了,气急之下一纸状书告到了法院,媒体却好像私下勾结好了一样,统一口径说她人老珠黄借这种事情炒作!   那几天的日子真的很灰暗,望着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就算她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有招架不住的无力感。   更难过的是,她发现身边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乔可唯的父母在她很小时就离了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又各自生了新的孩子。她十六岁开始闯荡演艺圈养活自己,当过内衣模特,拍过低级片,也免不了陪导演上过床,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早就不在乎什么亲情了。   她相信有钱就有情,当她赚足钱时,她爸妈立即表明很爱她,她那些几年见不上一面的弟妹,都把“姐姐”挂在嘴上,嘘寒问暖,刮风下雨不忘提醒她添衣,她缺情吗?   她一点都不缺,也一点都不珍稀。   当她用冷淡或者恶语把他们的关心全都推开后,她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一个有钱却孤单的可怜人。   当她风光正盛时,还没觉得孤独有多让人难以忍受,至少身边虚情假意也算热闹,可等到一失意,人情冷暖立即就显出来了!   乔可唯窝在家里好几天没有出去,第一次开始发自内心地想念滕大雄。   那时,在她没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的时候,每当她遇到不快时他都急迫地关心,她一直以为那些关心很多余,现在才知原来有着多大的温暖。   乔可唯失落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听喝净捏扁的罐装啤酒,想给他打电话,号码调出来,却犹豫着拨不出去。   “你这个混蛋,当初干吗要对我那么好!”她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放弃了骚扰他的念头。   ……   自从和欢心交往后,滕大雄就不那么关注娱乐新闻了,所以过了很久才知道乔可唯出了这档事。   他也是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打电话,有点不敢去招惹她,可又觉得装作不知道太没人性。   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想被她误解成那样的人。   几经挣扎,他终于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于是措辞小心地给她发了条短信。   按照可唯之前对他的态度,滕大雄做好了被要求见面的准备,可没想到她却回短信淡淡地说:谢谢关心,最近霉运缠身,不要和我走太近,省得卷入是非。   滕大雄看得心里很纠结,如果不主动要求见面的话,倒显得他好像真怕惹麻烦躲她一样。   他有点琢磨不透,也怀疑是自己紧张过度,大概可唯已经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她对他的热情从来就没持久过呀!   “没那么夸张,方便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她一退,他反而变得主动。   意外再次发生,乔可唯还是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方便的时候再联系他。    果然很“惊喜”   滕大雄觉得不可思议,这决不该是可唯的态度,她做出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两种情况,要么她真的没事,要么就是事情严重了。   乔可唯的助理对他说:“她有半个月没来公司了,不接电话也不开门,听保安说还在家里,可就是不回应,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此看来,滕大雄的推测又排除了一条,她有事,而且这次受到的刺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   两栋三十层高的公寓矗立在山海环绕的一个湾区里,周围尽是洋房别墅,安保严密如同监狱,这就是乔可唯住的地方,城市典型的富人区。   她住在二十九楼,接近顶层了。   乔小姐本来有能力在这里买一栋别墅,但却选了一栋高层。“别墅又怎样,不也在我的视线之下么!”她喜欢凌驾一切之上的那种感觉。   事实上她手里还有好几处房产,但只要是她单身的日子,就一直住在这里,。   滕大雄来过这片小区门前很多次,接她或是送她,但去她的公寓却只有一次,她不喜欢外人来打扰这一处私密空间。   这一次,滕大雄也没打算上去,“嗨,我在你楼下,如果你在家的话下来找我,我知道你在,我等到你出来。”他给乔可唯电话留言。   在他的身后,一条路转弯的地方,有一个小人儿正在捂嘴偷笑。   那是欢心,她心血来潮想跟他开一个玩笑。   二十分钟前,欢心去滕大雄的公司找他,正好遇到他出门,不知怎么一时兴起,就打了辆出租跟在他的车后面。   出租车把她扔在这个小区的拐角处,她不知道滕大雄来找谁,也担心很快他的车子会开走,所以就赶紧给他打电话,假装正经地问:“大雄,你在哪呢?”   她猜他会说“我在海湾公园附近”。   那她就说“我想去海边吃烤串!”   “行啊,等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你闭上眼睛数123,我马上出现!”会不会显得很幼稚?她一边拨号一边想,没来得及再想出新花样,电话就已经接通了。   “大雄,你在哪呢?”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我……在公司啊,有事吗?”结果,他却没有配合台词。   欢心一愣,他为什么要撒谎?   “你在干吗?”   “在开会,等一下回电话给你。”他声音很低,周围很静。   是不是我跟错了?欢心一时间怀疑,她只是看到了他的车,也有可能大雄把车借给了别人。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大雄怎么会骗她!欢心有些失望,白费这么大周折,结果一点都不好玩。就在她转身打算离开时,“惊喜”出现了,一身便装的乔可唯从小区走了出来,继而车门打开,滕大雄下了车,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顶,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夕阳余晖洒在两个人身上,多么温馨感人的一幕,欢心的耳朵里却听到滚滚雷声。   滕大雄看到乔可唯穿着珊瑚绒的家居服走出来,脸色苍白憔悴,甚至都没有化妆。   “生病了吗?”他担心地问,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谢谢你能来看我,看到你,感觉舒服多了。”她无力地冲他笑了一下,伸手搂住了他。   两个人重新坐回车子,车向小区内驶去。    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海边的夜风很凉,穿着单衣的欢心抱着手臂蹲在一棵树下,小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可她还是不想站起来。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走过来,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四个男人了。他停住脚步歪着头试图看清欢心低着的脸,然后试探着问:“小姑娘,做生意吗?”   做你个鬼啊!欢心恶狠狠抬起头,愤怒的就快爆发的脸庞映着路灯的光一定很吓人,男人哆嗦了一下,趔趄着闪开了。   “他不会出来了。”她讨厌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去想这句话。   他当然不会出来了,除非他在睡梦中梦到她这张喷着火的脸。   一切都很明显,滕大雄根本没跟乔可唯分手,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他一直一直都在骗她!   欢心想起上次衬衫上那个唇印,应该是他们激吻之后留下的吧,什么哭泣、安慰,全都是谎话!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到底对她撒了多少个谎呢?   “滕大雄,你用得着骗我吗?你不爱我了完全可以分手,何必这样费神撒谎呢!”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点常识都不懂,居然还敢说自己智商高,居然还好意思考大学,要是我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她恍惚中听见欢笑嘲讽的冷笑。   滕大雄坐在沙发上,一部长而无趣的电影看得他昏昏欲睡。   九点时,他给欢心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加班。十点时,他躲在洗手间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很重要的应酬。   撒谎早晚会遭到报应的,他心知肚明地打击自己,可是不撒谎怎么办,就算是解释也不能当着可唯在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她情绪极度不正常,正对着老套的电影哭得莫名其妙。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睡着?”乔可唯把手边的最后一张纸巾擦了鼻子,团起来丢到地上。   滕大雄看了眼桌子上的小钟,差十分钟十二点。   “可唯,事情没那么糟,你不一直都是起起落落过来的么!”   “让你失望了,乔可唯就应该无坚不摧,哪能被几口唾沫淹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娱乐圈就是这么残忍,你不说要是有一天累了或是厌倦了,就退出来么?你赚的钱足够用来过完这辈子了,何苦天天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以为我拼命工作是为了钱吗?大雄,你不会理解我的,我的生活除了工作一无所有,难道我能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整天靠数钱过日子吗?”   “你可以旅游啊,交朋友,恋爱,有多少美好的事情可以做,怎么就会呆在屋子里数钱?好吧,就算你想工作也可以,既然不为钱,工作应该很多吧?”   “是啊,然后我会看到媒体嘲笑,‘看那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开始演这种烂片了!’”   人要一旦下定决心颓废,真是给多少鼓励都白费,滕大雄快没折了,他叹了口气,言不由衷地最后安慰道:“先别灰心,说不定很快就有新的片约,我也会想办法帮你争取下!”   “你能坐在这里陪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她终于说了点正面的话,“你留下来没关系吗?欢心不会生气吧?”   滕大雄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尴尬地说:“不会,我们又没怎样。”   “其实你们挺般配的,看到你终于找到真爱,我虽然妒忌,不过很替你高兴。”   她这是怎么了?   “可唯,要不你早点休息吧,你看你这几天都熬出黑眼圈了。”   “做我弟弟好不好,我们既然做不成情人,那就做亲人吧,亲姐姐和亲弟弟那种感情!”她刚为电影哭过的眼睛睫毛还是湿的,迫切的眼神显出几分可怜。   看她那期待的样子,滕大雄怎能说不好。   他苦笑,“弟弟和朋友,有什么不一样?”   “朋友是说散就散的关系,姐弟是说好就不变的情谊。”她破涕为笑,好像真寻到了亲人一般。    她就是那个傻瓜   梅美晴穿着蚕丝睡衣坐在沙发上,正在亲自给唐可为倒茶。   “老唐,你看这件事怎么办才好,投资方不可能加钱了,我要是签个一线的演员,资金肯定有困难——”她正说着,就见她那最近春风得意的儿子手捧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粉艳艳的康乃馨,看得她眯起了眼睛。   梅美晴注视着那捧花,以及捧着花满脸尴尬地人,料定有好戏发生,她就等着看这场热闹。   “看到没有,有人要送我花了,是送给我的吧?”   滕大雄已经走到她跟前,脸比花的颜色还深,“我还是想拜托你那件事。”   “哪件事?”她故做诧异,表情夸张。   “好好跟孩子说话。”唐可为用肘尖碰了她一下,转对滕大雄说:“来,坐下慢慢说。”   “我听说那部古装电影女主角出问题了,要是还没签的话,能不能给可唯?”   梅美晴似笑非笑,慢品着热茶说:“你这样做合适吗?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还是跟欢心吹了,又重新考虑乔可唯了?”   “我就不能跟她做普通朋友吗?非得是那层关系我才能帮她个忙?!”   “旧情人转做老朋友,行啊你,本事果然大。”   滕大雄坚信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他和他老妈化敌为友,要不是脑子里不停闪现可唯灰心沮丧的脸庞,他早就把花摔到地上,再狠狠碾上几脚,然后转身走人。   “你说吧,随便你怎么挖苦我,反正我是真心找你帮忙!”   没想到这小子自己闯荡了一段后,忍性大了脾气小了,梅总轻咳了一声,端着架子说:“看来你是真有诚意,在生意场上我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看在这点咱俩还算像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就算答应了?滕大雄倍觉意外,心中暗想,送花这个办法真是太好用了,欢心真是个天才!   只是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可爱小天才了,每次约见面她都推说忙,忙复习忙模拟考试忙这忙那,滕大雄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跟她谈谈,这丫头不会真向着他老妈的方向发展吧,套件衣服就变女超人。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毕竟高考在即,也就不到一个月了吧,她就要步入高考考场,像她这么把考试当回事的死脑筋,肯定会忙得团团转了!   滕大雄想不到,此刻的欢心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状态。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流走一个小时了,要不是拿在手中的笔不小心掉落,欢心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早就走神。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魂不守舍了!   倒计时二十六天。她无力地望了眼桌上的倒计时牌,真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就这点出息吗?就这点理想吗?欢心,错过这次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呀欢心!”她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桌上静音的电话又在闪,滕大雄今晚第四次打电话给她了。   “混蛋,骗子!”她望着闪动的号码,真想一拳把手机砸扁。   她不想接电话,不想再编不见面的理由,可是她却很想见他。   明知被骗却还忍不住去爱那个骗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个傻瓜为什么又偏偏是她!    急不得,慢慢来   ……   已经是第五天了,滕大雄记不清欢心拒绝了他多少次,只知道自己已经忍到了被拒绝的极限。   于是,忍无可忍的他跑到欢心教室门口,隔着门给她打电话,她居然还说没空!   “你是故意的吧?”滕大雄有些生气了,举着电话直接走到她课桌前,在满教室人的惊讶注视下,黑着脸质问道。   “你怎么跑来了!”欢心顿时涨红了脸,好像犯了错被当场逮到的小孩。   “就算高考很重要,你也不至于这样吧,难道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了,如果他不是脚踩两只船的话,她就算再忙也会挤出时间跟他见面!   欢心不想跟他摊牌这个问题,“我亲眼看到你在乔可唯家过夜,因为我在小区门前守了大半夜!”这是她的证据,可是说出来觉得有些丢人。   一个在别人小区门口蹲了大半夜,只为抓男友出轨的女孩,难道不丢人不可悲吗?   “我真的很忙,还有二十三天就要高考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滕大雄更伤心了,他都找到了这里,可以看出心里多想她了吧?怎么还这么敷衍,怎么还拿高考说事儿!   “假如高考和我之间只能让你选一个,看来你肯定会选考试了!”他苦笑。   欢心听出了他的不满,那又怎样?是他先背叛,是他先欺骗的!   “我们别在这讨论无聊问题了吧,再说——你不也挺忙的?”她略带讽刺。   上课铃上响了,估计老师很快就会走进来,滕大雄望着她,眼神里都有些可怜了,“今晚是不是还没空?”   “看看再说吧。”她好无情。   他只好点头,“如果我不找你,你打算高考过后再跟我联系吗?”   高考过后还要联系吗?她不知道。   教室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回答,滕大雄没有听到答案,不过仿佛已经听过了。   他很诧异,欢心怎么会突然对他这幅态度,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上次见面分开时还嘟着小嘴说不想走呢,女人就算善变,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厉害吧!   ……   接到导演约见电话的乔可唯,再一次意识到滕大雄的能力有多大。   好笑的是,上次她为了这部电影主角的位子和他吵架,吵也没吵来,现在不抱希望了,居然又得到。   由此可见,有些事急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来。   另外,有一个肯为自己办事的弟弟,甭管亲的还是干的,都挺好。   乔小姐多日来沮丧的情绪一扫而光,继而代之的是新的野心和动力。   此刻的她,非常享受和滕大雄的关系状态,他又主动给她打电话了,言语间也少了些防备,这个小家伙看来死了心要跟那个小欢心玩纯情,玩就玩吧,有些事就得慢慢来,刚刚吃到甜头的她,不着急。   第二次见到乔可唯的欢心,再也没有初见大明星的紧张和压迫感了。   她只觉一股怒气在胸口直烧,那当然是醋火了。   “找我干吗?又要提醒我别对滕大雄太认真吗?好吧,我接受你的提醒,谢谢,非常感谢,我可以走了吗?!”她的抵触太过明显。   “怎么了欢心,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废话,谁能没意见!东西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拼命不要,等给了别人又拼命去抢,有这么办事的么!    两女争一男   欢心瞪着她,可能也算不上瞪,只不过眼神不太友好罢了。   “你有做让我有意见的事吗?”她反问。   乔可唯还真不太清楚,她做了吗?她好像没做吧?   “欢心,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听大雄说你忙的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女孩子不用这么拼,有大雄在后面给你撑腰,你还用自己去拼什么前途吗?”老天作证,她说的还真是肺腑之言,虽然夹着点酸味。   可惜欢心一点没听出来,她听到的就是不怀好意的讽刺话!明知道滕大雄并非一心一意对她,还故意这样讲,算什么?挖苦?嘲笑?洋洋自得?   “要说被男人养,你不是比我更有条件么?你干吗还要拍戏赚钱?”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小丫头,挺硬气嘛,吃了火药还是怎么了!乔可唯淡淡一笑,“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喜欢自食其力的女孩子,怪不得大雄喜欢我,也喜欢你。”   “如果大雄喜欢你,我不会硬跟你抢的!”她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乔小姐再次含着笑看她,微微扬起下颌说:“我和你一样,对于自己深爱的男人,总要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幸福就好,不论是跟我在一起,还是跟你在一起。”   她们这算两女抢一男吗?她们谁都没抢,只是谁都暗中较着一股劲而已。   跟乔可唯较劲的欢心希望自己硬气些,可是当她看到对面那张美成尤物的脸,又莫名的自卑。她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比呢?如果要她自己说,她都觉得滕大雄跟乔可唯才是一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我要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也没什么需要见面的理由。”她掩饰着落跑的心情。   乔小姐却宽容又热心地说:“那怎么可以呢?你不知道吧,我现在跟大雄做姐弟呢,姐姐怎么可以不关心弟弟的女朋友,我还想请你们两个一起吃顿饭,明天怎么样?要不时间你来定?”   她是故意的吗?她一定是故意的!   “不用了,你单独请他吃吧!”   “别客气嘛,最近大雄为了帮我跑角色的事,费了不少心,我还打算等你高考结束后,带你们两个去夏威夷度假,你还没出过国吧?我得提醒大雄帮你想着办护照的事,花费你不用担心,全都由我承担。”   果然是大明星,出手就是大方,就连表达感谢的方式都这么慷慨,简直像施舍一样。   欢心泄气的连推辞的话都懒得讲了,她才不想去什么夏威夷,更不想跟她一起去!两个情敌一起度假,她疯了吗?只是忽然想到上次见面大雄还说“考完试带你好好玩几天,随便去你想去的地方”,伤心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就这么说定了哦!”乔可唯把她的沉默当默许,不容置疑地把事情定下来,并在临走前再次提醒欢心早点定下吃饭的时间,“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她算是甩不掉她了!   送走了乔可唯的欢心非常恼火,高考都已经近在眼前,烦心的事却一件接一件,他们到底想怎样,非得害她心烦意乱才甘心吗?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傻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她安下心备考。她一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她一定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人生不能重来,如果她考不上大学,以后就真的只能做个小店员糊口度日了。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又怎么配得上滕大雄这样的人?   就算大雄让他失望了,她知道自己还是爱他的,因为爱,所以更不愿意一直自卑下去。    惹不起就躲   惹不起就躲   如果麻烦非要找到她的话,如果她没办法对讨厌的人视而不见,那么她决定玩消失.   二十天,她要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忘了大雄忘了乔可唯忘了所有的人,心中只留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学习!   剩下的事情,都留到高考之后再说吧,人生长着呢,机会却不等人.   欢心拿定了主意,一刻都没耽误立即付诸行动.首先她去学校请假,课程早就结束,只要找一个差不多的理由,老师绝对会答应她.她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怪人,同时也是被校方关注的超级优等生,他们还打算等她的录取通知书一到,就大张旗鼓地宣传一番,所有老师都认定欢心会考进一所重点大学.   真正的麻烦是,她没有钱。   躲起来不见人总得有房子住吧,再节省一天三餐总要吃吧,只这两样花费,就够她发愁的。   欢心跟滕大雄在一起时,最抵触他给她钱,大概越是没钱的人越清高,反正她想维持两个人的关系纯洁,就连学费她都一笔笔记着,想以后赚了钱还他。   她这么做滕大雄当然会觉得傻,但为了不惹她不开心,他也尽量避免直接给她钱,而是直接买东西送她。   躲起来,就是要连他也不见,哪还会有东西呢?她也不能回家吃饭,否则被他逮到了怎么办?   欢心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活得是多么幼稚呀!幸好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只要高考一完,她立即就去找工作,赚不来大钱也够养活自己。那么这一次,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姐姐了。   欢笑对她的讽刺,比乔可唯更直接。“交了一个豪门男友,还要管我借钱度日,欢心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除了白痴,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你!”   “我是管你借,不是管你要。”欢心白了她一眼。   “不是我不想借给你,我是怕那个滕大雄知道了,会觉得脸上无光,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他感到丢人!”她不但不借,还说这种可恶的话。   欢心又气又伤心,人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就算不提欢笑求她做过多少事,为她惹过多少麻烦,单说她和滕大雄交往的日子,她这个姐姐收到的礼物比她都多。虽然男友从没提过,但欢心知道,欢笑肯定主动要过东西,不然怎么可能偶尔还说滕大雄的好话呢?   幸好她还有元宝,幸好元宝完全不像他妈妈。   欢心赌气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想厚着脸皮硬要,没想晚上的时候她贴心的小外甥居然拿了一把钱来!   “你从哪弄来的?”   “从妈妈钱包里拿的。”他挤着大眼睛说。   偷东西绝对不对,但这次欢心决定不批评他,她知道元宝不是那样的孩子,这只不过是对他不讲情面老妈的一点惩罚!   钱有了,假请了,住处也很容易就找到。欢心毅然决然地决定玩消失,她不放心地嘱咐了乖乖元宝几句,要他听妈妈的话,然后就消失在了这座城市里。   ……   滕大雄几乎要被这种挫败感给摧毁。他站在欢心家的客厅里,眼望着敞开门的那间小卧室,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呼呼地流。   “你们吵架了吧?”欢笑坐在沙发上涂指甲,眼神瞟了他一下又低下。    哇,还有解释?!   好几天之前欢心就不正常了,但他们真没吵架,现在要是有机会,他倒想把她拎出来狠狠吵一顿!   “你真不知道她在哪吗?”滕大雄气呼呼地问。   “我要知道能不去找吗?这个死丫头越来越狠了,偷钱居然一分都不给我剩!滕大雄,要不你借我点钱吧?”欢笑好意思地说。   滕大雄哼了一声,“我凭什么借你,跟我有关吗?”   “怎么没关呢?你们不是还没分手么,她是你女朋友,她偷钱当然你来还了。”   滕大雄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怎么觉得欢心挣脱着想离开他呢?女朋友这三个字,听起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   电话摆在桌子最显眼的位子上,开了震动,音量也调到最大。滕大雄偶尔会看着它发呆,常常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到,可是永远失望,欢心一个电话都没来过。   她关机,二十四小时都关着。   学校他不知去过多少次了,老师和同学都说她自从请假后就一次都没来过。   唯一的一点消息,是欢笑说她打过一次电话,问元宝好不好。   滕大雄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有多凉,欢心的变化是他始料不及的,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疏远和冷落。   “欢心不像那种女孩。”朋友们安慰他。   “也说不定,她灵气的确实让人有点不放心!”也有人这样讲。   “最糟的是她的身世,那种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听说很自私很残忍的!”   “你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万一她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上学的机会呢?”   滕大雄冷眼看着他们,这他妈的是在安慰他吗?这些人说的话还没有可唯中听,她还肯定地说:“放心吧,欢心不会那么做,她大概只是想要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就算她说的对,滕大雄也不开心,如果一心相爱,还会觉得不自由没空间吗?   不管怎么解释,都逃不过一个答案,她其实没那么爱他。   想到这个,他好伤心。   ……   关机似的屏蔽掉一个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欢心咬着牙终于做到了。   直到高考的前一天,她才开了手机,翻看了数十条滕大雄的短信后,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   “先别跟我吵好吗,等考完试,我再跟你解释。”   “哇,还有解释呀!?”滕大雄冷笑,气的都想揍人了。   “如果你自己想到了原因,我也可以不解释。”   好奇怪的话,“你什么意思?怎么好像还是我犯了错?”   真会演戏!欢心劝自己不要生气,她打这个电话可不是为了跟他吵架,而是为了明天他别去考场跟她吵。   “不说了好吗,能祝我明天考试顺利吗?”她平息着情绪。   滕大雄可没她那么厉害,他现在脑子热的都快着了。“我等你考完。”祝贺的心情实在没有,他没立即发作,已经算了不起了。   两天半的高考,平静无事。   滕大雄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去了欢心的考场,在她结束第一天考试时想带她去吃饭。欢心没去,敷衍说考试怕出意外,回家简单吃点就行。   他的忍耐一直持续到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给你点暗示   被欢心寄托了无尽希望、在滕大雄看来却像噩梦一样的高考,终于结束了。   随着那宣告命运似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走出来,有的兴奋有的沮丧,所有人都被强烈的情绪笼罩着。   欢心也在其中。   试题难度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她自我感觉发挥的也不错,应该算答出最好的水平了吧。所以欢心其实有些高兴,也很想找个人分享此刻的心情,她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滕大雄,可是他的脸在脑子里只那么一闪,坏心情接着就来了。   怎么办,她必须面对他了!   滕大雄就站在校门口,注视着她慢慢走向这边。   “考的怎么样?”他问,有些像客套话,明显不那么关心。   “还好。”她回答的也不像想分享的样子。   “现在有空了吗?”   “有点累。”   滕大雄咽了一口火,“累?一看到我就很累吗?”   “我刚刚考完试,你不要找茬。”   “好,再累也得回家吧?我送你回去,占用你一点路上的时间!”   他们的谈话已经慢慢进入吵架的前奏了。   滕大雄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不停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欢心突然之间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接着就要报考了吧?”为了缓和气氛,他强逼着自己把口气放得柔和。   “嗯。”她还是不多话。   “想好报哪里了吗?”   “还没有。”   “这里也没有几所像样的大学,我记得你说过不报外地。”   她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没回答。   滕大雄眼角余光瞟向她,一而再的失望情绪几乎要把他吞没。   “欢心,我知道就算再相爱的人也会吵架,但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你总得让我知道我们为什么吵吧!”   “因为你背叛我们的感情!”这句话堵在她嘴边,就快要憋不住了。   欢心的手机响起来,适时地救了她。   “喂?”她看都不看就接了救命的电话。   “嗨,欢心,祝贺你哦,应该考的不错吧?”谁料到,打来电话的人也让她超级无语,竟然是乔可唯。   她就不能放过她吗!   “大雄在你身边吧?”她猜着。   “是。”欢心有些不耐烦,情绪被旁边人听了出来,于是偏过头看她。   “你要和他讲话吗?要我把手机给他吗?”   “不用,我打给他,哦对了,我是想说,现在你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怎么样?”   身为大明星,每天的闲空这么多吗?“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时间,拜托以后不要再对我提这种要求了!”   “谁给你打电话?”滕大雄忍不住问。   欢心没有理他,挂掉电话一脸不悦地把视线转到车窗外,他不是不知道她闹别扭的原因吗?那就给他点暗示!   很快滕大雄的手机也响了,他很诧异地接起来,低声问:“可唯,你给欢心打电话?”   “对呀,我想请你们吃个饭,她怎么对我意见那么大嘛!”   “呵呵,改天吧,她刚考完试,有点累。”   “累才要放松一下嘛,我在棕榈海岸休闲会所,位子都给你们定好了!”   滕大雄又看了欢心一眼,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等一下我再给你回电话。”他暂时挂了手机,转对欢心说:“你还对可唯有意见呢!”   多可恨的话呀,欢心气得跟他针锋相对,“我对她没意见,我好感激她跟你一刀两断!”    会不会太残忍   滕大雄一脚刹车晃得两个人身子勒紧了安全带,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跟可唯有问题?!”   “你这么激动干嘛,要是没问题就不用这么激动了吧!”欢心不甘示弱。   “看来你根本就没相信我!不信你就直说啊,嘴上说信任心里却一百个不爽,躲着不见我也是这个原因吧,这么闹有意思吗!”滕大雄冲她吼起来。   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欢心气得握紧了拳头想揍他,“你敢说你们俩清白吗?只是朋友她会整天把你刮在嘴边?你会在她公寓里过夜?一整夜你们都做什么,朋友间的亲密交谈吗!”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在她家里过夜了!”滕大雄认为她纯粹胡说。那天他真没过夜,而是在欢心走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欢心哪会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也一样会怀疑,普通朋友留夜到凌晨还晚,这正常吗?   “算了,你随便狡辩,反正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爱信不信,你居然还跟踪我?低级!幼稚!”气头上的他也说了狠话。   “我才没有跟踪你!”欢心为自己辩解,可那是什么,想给他个惊喜?没错,她是挺幼稚的。   ……   乔可唯从温泉池边的躺椅上站起身,宽松的浴袍裹着曼妙的曲线,头发湿湿地贴着脖颈。   她迎向走过来的滕大雄。   “我给欢心买了泳衣,不知道她洗不洗这种款式,你肯定会喜欢,哈哈!咦?欢心呢?”滕大雄的身后空空荡荡,没见有人跟过来。   “她不来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人,沮丧到了极点。   “你们又吵架了?”乔小姐小心地问。   唉,看到没有,他们之间已经超到需要用“又”来形容了。   “算了,不聊她了,谢谢你费心安排!”   “可是欢心不来,我的安排还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没有意义,就我们两个人放松一下吧,我他妈的都要累死了!”   “开始爆粗口了哦,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大雄,你等一下,我去叫几瓶酒。”   ……   欢心被几个老师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劝说。   “怎么能报这所学校呢!欢心啊,你分数估这么高,报这儿真是太可惜了!”   “人生机遇要把握啊,你那么努力,不是白费心血了么!”   “学校把庆祝你考上重点大学的条幅都做好了,你不能让老师们失望啊!”   一连串火箭炮似的攻击,把欢心刚刚下定的决心,说的又动摇了。   其实她心目中有一所理想的大学,也曾为那个目标努力过,可是她答应过滕大雄不去外地读书呀!   那天和大雄吵过嘴后,欢心就有点后悔了。在她消失的日子里,滕大雄给她发了好几十条短信,有担心的,有祈求的,也有生气发火的,不管怎样,他应该是一直在想着她吧?他和乔可唯感情纠结太深,或许只是一时不小心犯错,真的要因为这个跟他一刀两断吗?   总觉得那么做显得她太残忍,而且,她也不是那么舍得。   当大雄的车子扔下她扬长而去时,那个瞬间,欢心觉得世界都要毁灭了。   是人都会犯错的,或许她应该听听他的解释,或许她应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大雄,还是爱她的吧?    赌一把再说   “欢心,有人找你。”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一个同学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头报信说。   老师们齐齐回头瞪那个不分场合的家伙,一头乱的欢心却想借机静一静,“我去看一下就回来。”趁机她溜了出去。   找她的人站在操场绿荫下,欢心觉得以后可以给这个女人起个外号叫“膏药”了!   “我们不见面就这么难吗?”她很不高兴地说。   乔可唯看着她,脸上的微笑露出了强装的意味。“欢心,你是个很骄傲的小姑娘,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骄傲呢?”   她才没骄傲呢,只是不想强迫自己敷衍她而已。   不愿敷衍,所以也懒得解释,说她骄傲她就骄傲,怎样?   乔可唯可不这么想。   她上前一步,本来就比欢心高的个子,加上十厘米高跟鞋,看她的眼神就垂下眼皮显得很蔑视。   “还记得上次见面我说的话吗?我爱大雄,所以一定要让他开心才行,所以才把他放到你的身边!你居然敢给他脸色看,让他跑到我面前哭诉委屈!欢心,你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吗?你能从牢房里出来,能重新读书,能有机会考大学,这些不都是大雄施舍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耍小性子,他要你,你就乖乖地陪他,不要你时,有多远闪多远,这不才是你该做的事吗?在我们面前,哪有你拽的份儿?!”   欢心知道自己再站在这里听她多说一句,不是自己疯掉,就是说出让她疯的骂人话!   “大雄绝对不会这么想的!”她感到自己都快要爆炸掉了。   “他当然不会这么对你讲,但是他伤心地告诉我,把感情投到你身上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请你收敛一下自己的小性子,乖乖哄开心大雄,否则——”她顿了顿,鼻子里哼着气说:“我可能让你读不成这个大学!”   “你随便吧!我考上大学是你们的施舍吗?那我不稀罕,拿回去好了!”欢心涨红了脸,胸口起伏着喘粗气,转身往教学楼里跑去。   乔可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这丫头会不会向大雄告状?   凭她对人心的揣摩经验,应该是不会,这丫头一看就是有事爱死撑的典型。万一说了那也没办法,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先下了注再说!   “丫头,你还嫩着呢!“她对着欢心的背影冷笑。   这个赌注,她算是押对了,重新返回办公室的欢心,态度坚决地对老师们说:“我不报本市的大学了,就报上海的那所吧!”   ……   在这家专卖电器的商场,整个一层都被各种手机品牌和相机占满了。   商场又迎来了周年庆,反正商场值得打折的庆典一直很多!   欢心站在一个品牌手机的柜台后面,穿着有点好笑的绿色制服,头发在高考之后剪的更短了。   本来她应聘的是一家彩电的兼职促销员,那份工作每天有五十块钱的收入,可惜这块肥肉被一个有后门的女孩给抢去了,现在她只好卖手机。   其实手机也不错,别看底薪三十,但可以根据销售量分提成,每卖一部奖励她十块,第一天她就赚了七十,比卖彩电赚更多。    螳螂捕蝉   今天是周末,商场里的人特别多,欢心忙不停地给柜台前的顾客介绍商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注视她。   滕大雄已经知道欢心报考外地的事了,他用麻木的眼神注视着她,不想再问“为什么”,也没有力气上前跟她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甜美又乖巧地站在那里,认真做着手里的事,时不时对陌生人露一个甜甜的笑脸。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美,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心动。可是,那时曾有的亲密却慢慢消失了。   就在滕大雄傻傻发呆时,另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把这款手机给我看看。”一只手指在玻璃柜台上点了点。   他指的是最新款的商务手机,售价五千多,这种高端手机提成很高,欢心一阵兴奋。   “您是要这款吗?”她一边确认商品,一边抬头看这位可能给她带来好运气的顾客。   可惜失望跟惊喜来得一样快。   “秦小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我想买这款手机,不能拿给我看看吗?”他笑对欢心说。   欢心才不相信她是真心想买,敷衍地拿给了他。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他非得捣乱。   “功能都在那张卡片上写着呢!”她没好气。   “好吧,我自己看。”他瞄了几眼,“行,就这款吧,我付钱,你给我拿真机!”   “你不是来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能买手机吗?”   欢心觉得他不是真想买手机,就算真买,选这款也是为了在她面前故意炫富。   白痴,你很有钱吗?爱买就买,爱炫就炫,巴不得帮她赚提成了!   “好,你去交款吧,收据拿来我给你提新机!”她笑着说,故意笑得很灿烂。   那明媚的笑容直穿过人群,刺进滕大雄的眼睛里。   秦小来慢悠悠往收款台走去,几乎与滕大雄擦肩,却装做没看见他。   不知商场里的人是否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空气中弥散着醋火和硝烟的气息。   秦小来胜利了,他拿着收据返回柜台,赢得了欢心更多的笑容。   滕大雄输了,他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鼓起,最后落荒而逃。   他们之间真的完了吧,离开商场时他想,心中除了难过还有屈辱。欢心背叛了他,竟然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秦小来顺利帮欢心做成了一单“大生意”,拿到手机后却不走,靠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她做事。   “你这样忙一天赚多少?”抽空的时候,他搭讪说。   “没多少。”欢心对自己这个大客户始终没什么好感。   “我看你服务挺到位的,到我店里做怎么样?”   “什么?”   “马上要到车展了,到我的展位帮帮忙,一天给你二百薪水。”   好大方啊,欢心眼睛亮了一下,那点兴奋被秦小来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肯定不差钱,就当锻炼一下吧,卖车接触的可都是相对高端的客户,比你卖手机锻炼人多了!”   谁说她不差钱,欢心抿了下嘴唇,心里在挣扎。她想多赚点钱交自己的大学学费,虽然大家都说上大学可以兼职打工,可是一点钱没有,心里总是不踏实。   再说,她还得还滕大雄的钱呢!    都是一样的坏女人   “你不是为了帮我才故意这么做的吧?”虽然很兴奋,但欢心还是有些戒备。   秦小来故意皱起眉,看着她说:“有没有搞错,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吧?这次轮也轮到你帮我!”   “这也算帮你吗?”   “当然算了,你不知道现在找个靠谱的学生做兼职有多难!”他做出无奈的样子。   要不要相信他呢?欢心犹豫了。   “对了,薪水给你日结,你可以试几天,不适应随时离开。”他步步紧逼她的心理防线。   欢迎终于被他说服,给谁打工不是打呀,一天两百块,在去上海前她可以赚到很大一笔数目的钱,也可以多省下点时间陪陪元宝。等她有了余下的钱,就慢慢把大雄为她垫付的学费还上,这样乔可唯那个可恶的女人,就不会再嘲笑她占大雄的便宜了。   虽然欢心向来把钱看得不重,但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让乔可唯后悔自己说过的话,她暗中发誓一定要做个有钱人!   总有一天,她会配得上大雄,只是,等到那一天,他恐怕早就不爱她了吧?   ……   滕大雄站在公司大楼露台的拐角,一个人闷闷地抽着烟,眼望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城市,满脑子都是恶毒的话。这个世界在他眼中丑陋不堪,到处都充满了背叛和谎言!   在露台的另一角,一个从办公室溜出来的职员在大声讲电话,“你好烦啊,分手还需要理由吗?好,理由就是我现在不爱你了!讨厌你!一眼都不想看到你!这样行了吧?”   她一转身看到黑着脸的滕大雄,顿时慌了手脚,“对不起滕总,我……我这就回去工作!”老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   “都是一样的坏女人!”滕大雄恨恨地想,气呼呼回了办公室,当即就给人事经理打电话:“告诉lily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呀?”   “因为她犯了我最不能容忍的错误,你让她自己想去吧!”   ……   车展开始的第二天,秦小来负责的展位就出了事。   几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来到他的展位,先是不停地要求试驾,然后又各种找茬寻衅,摆明了就是来闹事。   他们闹腾的时候偏赶上秦小来不在展厅,当时展位上只有欢心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有人上前阻止,闹事的人非常嚣张,推搡着想要动手的样子,欢心有点害怕,上前去劝,也有人推搡她,但其中一个瞟了眼她的胸牌,就把推她的那个人拦开了,还递了个眼色给她。   欢心看到了那个眼色,觉得十分可疑,好像这件事跟她有关一样。   就在这时,秦小来回来了,他们的人赶紧跑到老大跟前解释这件事,希望他能站出来撑腰。   秦小来很平静,淡淡扫了那几个人一眼,视线最后落到欢心身上。   他走到欢心身边,压低声音问:“你来我这里帮忙,滕大雄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怎么了?”欢心反问的有些心虚。   “他要是不知道的话,我怕会不高兴,滕公子那么有势力的人,不高兴了我可惹不起啊。”   欢心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不吱声,抽身去外面给滕大雄打了电话。    都是他太贱   滕大雄都过了魂不守舍等电话的劲儿,猛然看到来电显示是“欢心”俩字,犹豫了半天才接。   他按了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出声说话。   “滕大雄,你在听吗!”她居然直呼他的全名,言语间火气十足。   “说。”滕大雄已经预感到了这不会是一场愉快的谈话。   “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不懂你说什么。”   “来车展捣乱的这些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滕大雄后悔死了,他干吗要接这个电话?他真是贱到了骨头里!   “欢心,如果你觉得我会为了挽回你做歇斯底里的事,那你错了,是你背叛我在先,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拦!”   “你终于还是说了想跟我分手的话。”欢心苦笑,“可是别把背叛的罪名安到我头上,我担当不起。”   “你做都做了还跟我装!喂?欢心你个混蛋,居然敢挂我电话!”滕大雄气得脑子上面都冒青烟了。   欢心有种预感,就是滕大雄找人来捣乱,她枕着脸回到展位,秦小来凑上来问:“我没猜错吧?”   “不知道,他不承认!”   “他当然不承认,不然显得他多小心眼啊。”   欢心知道秦小来跟滕大雄有宿怨,自然会借着机会说点风凉话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在这里,他也就不会来找麻烦了!”欢心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跟你没关系。”   “肯定有关系,明天我就不来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他!”   秦小来惊讶地看着她,“干吗?你要辞职?”   “只要我还在这儿,谁敢保证他不再找其他的麻烦?”   “我可没觉得这是麻烦,办展会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没有人气,你说今天展会哪个展位的人气最高,当然是咱们了!我觉得你再给滕大雄打个电话吧,替我谢谢他!”   “你少来安慰我了,谁会想要这样的人气呀!”   “这样的人气怎么了?又没有损坏品牌声誉,负面炒作也需要技巧的,今天这件事,就是个很不错的成功炒作!”   欢心不知道秦小来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看样子倒不像是撒谎。今天他们展位的人确实最多,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嘛!   “如果真是滕大雄心眼小,我觉得你更不该辞职,否则显得你多没种啊。”他总能找到打动欢心的话。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啦,那我再做几天,如果还出事的话——”   “我摆平,你就好好工作,剩下什么也不用管。”   欢心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终于还是留下来了。   被人家挂了电话的滕大雄,怎么都难平伏自己的情绪。他一个人憋的难受,又不想找乔可唯倾诉,那只好通过和朋友们喝酒瞎混来排泄情绪了!   “大雄,我知道你现在特别难受,女人嘛就是善变,尤其你不能太给她们好脸!”   “要是惹你不爽的是个男人,哥们早就替你收拾了,你说女人也确实难办!”   “上次咱不是帮大雄出了口气吗?有机会再折腾折腾他们,不能让她过的舒服了!”   “等会等会!”滕大雄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脑子还没到犯浑的地步,“什么上回替我出气?你们做什么了?”    煽风点火   “是这么回事。”水壶代表诸位兄弟发言,清了清嗓子说:“欢心这不是跟你闹别扭吗,哥几个就想帮你调查一下到底为什么,结果发现那丫头居然跟秦小来混在一起,于是我们就稍微给他找了点不痛快——你放心,只是警告而已,没有碰欢心!”   滕大雄听傻了,欢心没猜错,那麻烦居然真是他找的!   水壶派人捣乱,那不就等于是他找欢心麻烦吗?   “你们就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吗?”他欲哭无泪。   “这点小事儿还商量什么,哥们帮你办了就完了呗!”   人家也是好意,滕大雄不好说什么,最后他决定再委屈一次自己,既然是他错了,那他就厚着脸皮再去找欢心一次吧!而且为表诚意,他都没有打电话约她,而是直接去了她兼职打工的地方。   “欢心被秦总叫去陪大老板喝酒了!”滕大雄走进那家汽车销代中心,当班的一个女职员没好气地对他说。   那个女孩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在欢心没来之前,秦小来一直很照顾她,她也暗中打算借着老板成功上位,可是谁料突然杀出来个欢心,自从她来到这里打工,秦总就像护花使者似的,对她别提多暧昧了,你说她能甘心吗?   “她来这里的工作,是陪老板喝酒吗?”滕大雄比她更不爽。   “谁知道呢,也可能除了陪喝酒,还想陪更多吧!”女人煽风点火地说。   “他们走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是谁啊?不会是欢心的……男朋友吧?”观察着面前男人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猜对了,顿时心中窃喜,小妖精有你好看的!不过她横竖打量了滕大雄两眼,有这么帅的男友居然还红杏出墙,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个饭店,你不会出卖我吧?”   ……   欢心没想到秦小来会让她陪吃饭。   她最不擅长交际了,也不愿意应付这样的事,但是他苦着脸求她:“老板特别嘱咐要带女伴出席,我刚跟女朋友分手,要是带自己的手下,万一闹出绯闻来太闹心!”   “你就不怕和我闹出绯闻吗?”   “我们两个有那种可能吗?”他笑着反问。   说的也是,欢心虽然还不乐意,但他既然苦苦相求,帮一次忙也没什么,于是点头说:“好吧,就这一次哦!”   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搞得她很烦。   席间秦小来的大老板频频向她敬酒,她推脱自己有胃病,并不肯喝,秦小来也不强求她,大部分都替她喝了。   他酒量似乎很好,直到走出饭店,都没见他有丝毫的醉意。   可是不知怎么的,走到酒店门口,或许是吹了点风的原因吧,他突然就晕了,身子歪斜着好似要站不稳,在欢心紧张地要扶他时,秦小来顺势把胳膊绕到她肩上,半支架半暧昧地紧紧搂住了她。   “喂,你没事吧?”欢心有些慌张,被他那样搂着很不舒服,可是看他那迷糊的样子,又不好推开他。    真当我有多爱你呢!   秦小来的酒劲儿不是风吹起来的,而是滕大雄给激起来的。   他头脑清醒地走到了酒店门口,眼神不经意一瞟,不小心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打算往这边走的滕大雄。   滕大雄刚从车上下来,很显然也打算来这边的酒店,他人还没走到门口视线先到了,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么招摇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隔着一段距离,他听不清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只看到秦小来笑得很开心,欢心侧着脸对他,两人面对面的间隔不超过十厘米,他不会下一幕看到热吻的好戏吧?   这已经是秦小来第二次碰自己的女人了,随便换一个面到家的男人,能不能忍下这口气?不管别人能不能忍,反正他是忍不下去了!   滕大雄三两步蹿到秦小来面前,欢心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的拳头就带着风迎面挥来。   在欢心的尖叫声里,秦小来不慌不忙躲过了他这拳,显然早有防备。   “大雄,你这是干吗?”他还明知故问。   “滕大雄,你怎么见面就打人!”欢心也傻傻地帮腔。   “你给我滚开!”怒火冲天的滕公子就算对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欢心偏不滚开,硬要拦在秦小来前面,“我不许你打他,你怎么这么霸道!”   “他一而再地碰我的女人,我打他还叫霸道?”   “滕大雄你忘了吗?我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是你亲口说分手的!”   “你少给我找借口,就算我说分手,那也是被你给逼的!”   “我怎么敢逼你?我们之间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原因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我问了多少遍理由你都不讲,就用这样一句话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对,我推责任,都是我的错!反正我们已经分手,反正我想怎么就怎样不用你管!”   “你想得美!”滕大雄一把攥紧她的手腕,用力把她从秦小来身边扯开,恶狠狠地说:“我在你身上付出那么多,你早就附属于我了!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别想再被任何男人碰!”   他这可就有点嚣张了,霸道脾气不该这个时候冒出来,再说也不是心里话,只不过气头上故意打击她的话,说了反倒让自己更不利。   他忘了欢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滕大雄,你威胁我?”   “我威胁你了,怎样?”   “好,那我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我们的关系彻底结束,我要追秦小来做我的男朋友,你要敢伤害他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爱的可真霸道呀,滕大雄气得脑子都短路了。   “觉得我可恨吧?觉得我卑鄙吧?你尽管往坏了想我,我就是过河拆桥的女人,我就是利用你了,爱怎样就怎样!”说起来,欢心的脾气其实和滕大雄很像。   秦小来今天可算是看了场好戏,作为最合格的观众,他当然不会忘了在合适的时候叫好。   “欢心,你怎么说这么直接,不是说好慢慢告诉大雄吗?”   滕大雄拳头攥得手心都疼,这太伤人了,他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伤害。   “欢心,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气话?”   他应该先确定自己说的是不是气话,要是他态度稍微好一点,欢心一定会承认刚才全都是瞎说,看到滕大雄气得脸都变了色,她难免有点难过。   可惜滕大雄没服软,不但话没软,而且还变本加厉地开始讽刺他们:“原来物以类聚真没错,你们两个贱人好好恩爱吧,还真他妈的当我有多爱你呢!”    好日子快到头了   欢心被滕大雄给说哭了,不是因为那句骂她和秦小来的话,而是——“你还真以为我有多爱你呢!”   她确实这样以为了,甚至在乔可唯嘲笑她自作多情时,在她发现大雄留夜乔家后,在她姐姐无数次冷言冷语中,她都坚信大雄对她确实有爱。   至少曾经有过吧?可是听完这一句,她再也没有信心了。   爱情是多么虚伪的一件东西啊,无论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转念之间就成了谎言。   他没有那么爱她,说过的情话做过的傻事,无非为了一时的冲动,现实那么残忍,让人不忍回想。   “谢谢你告诉我。”欢心哭着哭着却笑了,她伤心地最后看了滕大雄一眼,转身跑着离开。   秦小来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滕大雄杀他的心都有。   “你怎么那么容易放弃呢,还是不屑于跟我抢?”他依旧挑衅。   “滚。”滕大雄忍着不想让自己冲动,否则非得直接暴揍他一顿。   秦小来看似轻松,其实眼睛提防的很紧,他了解滕大雄的脾气,不想真在这跟他动手打起来,但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打击他的绝好机会。   “我还以为凭你滕公子,什么样的女孩都搞得定,原来你也有被甩的时候?”   “秦小来,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一直都是你在抢我的女人,你居然还这副态度?”   “抢,算不上吧?感情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抢呢?”   “没错!能抢走的东西,就不是真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想要!”   “我太同意你的话了,比如说乔可唯,我想抢都抢不走,你滕大雄就该配那样的女人,至于欢心,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收了?”   他太可恨了,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年前的滕大雄,早就挥拳头打趴他的鼻梁,只是在商场磨练了许久后,他似乎变得比以前冷静多了。   “你要是相信欢心真心爱你,随便你们两个怎么样!”他冷笑着表示漠视。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寻找什么真爱的傻瓜,男欢女爱,何必搞那么复杂,你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跟一个故意找茬的人废什么话,滕大雄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烂男人,最好永世都不想见!   欢心哭着跑开后,直接跑回工作的地方取自己的东西,这份工作她不做了,没开的钱也不要了,现在她只想离开,躲得越远越好,或许直接去上海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跑回家后,红着眼睛钻进自己的小房间,欢笑也在家,发现欢心不正常便捅了捅自己的儿子,“去,看你小妈妈怎么了!”   她之所以从小就教育元宝管小姨叫妈妈,就知道这个孩子靠自己养不大,肯定得仰仗欢心,这就叫未雨绸缪。   元宝一直都觉得小妈妈比妈妈亲,一溜烟跑去欢心的房间,不一会儿撅着小嘴出来了,伤心地说:“小妈妈要去上海了。”   “这就走?离开学不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吗?”她亲自起身来了欢心的房间,在门口抱着手臂冷眼瞧她,“又跟那个滕大雄吵架了吧?我看你们好日子快到头了!”    真的也不介意   欢心哼了一声,“你说的没错,不是快到头了,是已经到头了。”她把一件衣服狠狠丢到旅行箱里。   “彻底分了?分手费要了没有?”   “我已经很烦了,你别在这里让我更烦了好不好!”   “看来就是没要到了喽?你说你到底有点什么用啊,被人家白白玩了一次,什么都没捞到!”欢笑咂着嘴斜了她一眼。   “我白痴,我愿意,反正我也没花你一分钱,要不要不关你的事!”欢心烦得直接把姐姐推了出去,又在里面把门闩死。   “就会跟我耍能耐!”欢笑冲着门板瞪了一眼,心里上起火来。怎么办呢,一棵摇钱树眼瞅着就要倒了,难道坐视不管吗?   幸亏欢心立即动身去上海的计划泡汤了,学校那边不提前接收新生,说寝室没有准备好。欢笑也极力挽留,说她这个月工作忙,本来就顾不上元宝,她要一走元宝可就惨了!   欢心最割舍不下的就是元宝,她都想好了,去大学的第一年努力适应环境,并找到一个足以解决温饱问题的兼职,然后争取在第二年就把元宝接过去。   她根本不相信姐姐会用心照顾儿子,这孩子从小就跟着她,除了不是她生的,在感情上完全像是亲儿子一样!   一想到要把元宝丢给她姐姐一年,欢心就难受的心都碎了。   在挨着日子等开学的这段时间,秦小来三番五次来找欢心,开始是劝她继续回去工作,后来就算没事,也找借口约她去吃饭或者喝咖啡。   “小来,那天在酒店门口,我是为了气滕大雄才故意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欢心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秦小来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就算没有目的,我也不介意做你男朋友啊。”   “别逗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吗?我可不担保滕大雄不恨你。”   “那你就想多了,就算没你他也一样恨我。”   “可是为什么,我倒觉得你恨他比他恨你更多呢?”   这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话题,秦小来打了个哈哈就把答案给省略掉了,欢心也就识趣地没有追问。之后,他的“骚扰”继续,欢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她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交往都各自怀揣着目的,因为不真诚,所以也注定了不会长久。   滕大雄接到欢笑电话时,正在冲自己的员工发火,他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以至于大家私底下都叫他暴君。   “欢心明天的火车。”尽管妹妹的这个摇钱树男友已经消失好久了,她对两个人重归于好几乎不抱希望,但毕竟曾经拿过这小子不少好处,又知道妹妹那个烂性子肯定不会主动联系人家,所以她才难得善良地报个信。   滕大雄以为自己对这份感情早已心如死水,谁知听到欢心俩个字,心里还是一片波澜。   “是她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欢笑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那小子根本就是贼心不死,若不然也不会这么问。   “算是吧,我看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动不动就发呆,得的应该是相思病。”   “真的吗?”   “假的,我闲得骗你?”   “明天几点的火车。”   “早上8点半,你会去送她吧?”    以后别再想干爸了   滕大雄从欢笑的话里听出期待,他可笑地想,要是欢心能有她姐姐一半对他的珍惜,那就好了!   “看看吧,要是有时间——”   “欢心会高兴你去的!”欢笑知道他肯定会去。   夜已经很深了,欢心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不停闪着两个人,一个是滕大雄一个是元宝。   她不放心元宝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不放心另一个,就不应该了。   一个从来都没有真心爱过她的人,牵挂他有必要吗?   没必要,绝对没必要!但想不想这件事却很难受自己控制,她想不去想,可那个人的影子却挥不去地晃在脑海里。   “会好起来的,时间一定会让我把你淡忘,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姐,快起床啦,我要赶不上火车了!”欢心一把掀开欢笑的被子,元宝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死猪一样的亲妈。   “赶不上你就快点走嘛!”欢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你说你要送我的嘛,算了不用你送,那你也快点起来送元宝上学呀!”就她这副样子,欢心真不放心走。   “真的被你烦死了!”欢笑终于睁开了眼睛,慢吞吞从床上坐起身。   “我就不去送你了,会有人替我去的!”她翻了翻白眼说。   “谁替你去?”欢心没听明白。   “你最想谁去,谁就会去啦!”   “干爸会来吗?”小元宝扯着小妈妈的衣角怯怯地问。   哪还有什么干爸呀,欢心摸摸他的小脑袋,“元宝乖,以后不要总想着干爸了好不好?”   “妈妈要走了,干爸也不理我,元宝以后可怎么办呀!”他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你老娘还没死呢!”欢笑气得拍了儿子一巴掌。   看看这个没出息的亲妈,欢心暗自发誓,去那边一定要努力工作,赶紧把元宝从火坑里救出去。   “我走了,你别忘记让元宝喝牛奶,然后快点送他去幼儿园!”她瞪了姐姐一眼,再不放心也得走啊,火车可不会等她。   滕大雄凌晨睡着的觉,四点就醒了,神经像受了刺激一样兴奋。   十几天前,他还发誓这被子都不再见那个伤害他的女孩,可是现在,不又满怀期待了么?   怎么办,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念头,像疯了一样。   “欢心……”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会不会我前世做了伤害你的事,现在你来找我报仇呢?如果是的话,你已经折磨我这么久了,该结束了吧!”   六点钟,滕大雄准时坐到餐桌前,给自己弄了份早点。他已经从滕家别墅搬出来了,最近由于心情不好,导致跟梅美晴的口角暴增,所以还是躲远点为妙。   假装淡定地吃完了早点,又大费周折换了好几件衬衫,这才心情惴惴不安地出了门。   等下见面了该说些什么?怎么化解尴尬?怎么为自己来送她找一个借口?好多问题搅在一起头都大了,但愿这不会又是一个让人灰心的见面。   还有二十分钟,火车就要检票了。   欢心坐在候车室里,突然一阵急速的心跳。   大概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吧,她觉得很慌张,好像很害怕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冤家路窄   现在正是开学旺季,候车厅里有很多跟欢心年纪相仿的学生,或是有父母陪同,或是几日搭伴,只她一个孤零零的可怜。   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朋友,就有一个姐姐,居然为了睡懒觉都不送她!   对了,欢笑不说有人替她送行么?谁呢?   “出发了也不告诉我。”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   欢心急忙转身,见穿戴整齐的秦小来正眯着眼睛微笑着看他。   “你怎么来了?”她很意外,也变得更加慌张。   “我不该来送送你吗?最近你好像开始躲我了,虽然我说不介意真做你男朋友,但也没说非做不可,咱们朋友还做得来吧?”他挤了下眼睛,很轻松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不是啦,因为最近忙着安排家里的事,所以就有点顾不上了!”   “你不在家,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我不会抢着来分这份功的。”他显然暗指滕大雄。   欢心不想就这个话题跟他说太多,“好的,那就先谢谢你了。”   “我又多嘴了,欢心,你真的不想跟滕大雄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那天的事我们都撒了谎,貌似你姐姐很为这个谎言记恨我,而且你们——不会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吧?”   还有五分钟检票,幸好只剩五分钟。   “小来,我想去趟厕所,你能帮我看下东西吗?”她会在检票那一刻赶回来的,躲过这让人不开心的对话。   “没问题,你去吧!”秦小来心里很明白。   欢心小跑着去了,就算不想上厕所,也得做出很急的样子。   她跑开以后,秦小来一手扶着她的行李箱拖把,眼睛则无聊地四下看了看。   同样穿戴整齐的滕大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滕大雄早就来了,一直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来,他似乎变得很胆小,很怕再跟欢心间经历一次不愉快。   他左思右想,最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在检票将要开始时进去,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没有吵架的时间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机居然也选得这么差。   秦小来脚旁的女式行李箱,明显就是欢心的,欢心人不在,放心地让他看着行李。   滕大雄一看见秦小来,当即就想转身,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那个混蛋家伙抢先向他挥手。   “嗨,大雄,你是来送欢心的吧,她去洗手间了,要不你等等?”   滕大雄冷着脸,感觉一股晦气迎面而来。   “欢心就是不喜欢麻烦人,居然都没告诉别人今天走,就我一个人送她感觉还挺凄凉的。”他搞得好像很怜惜她。   “看来你是误会了,我是来送别人的,欢心也今天走吗?”看他那副倒霉的样子,滕大雄不想掉进他的陷阱,于是顺口扯谎。   “哦?你也有朋友坐火车?我还以为滕老板的朋友都坐飞机呢!”   “皇上还有三门穷亲戚,我就不能交普通朋友吗?再说了,朋友之间穷富不重要,关键得看人品!”   “呵呵,说的挺对,那你就去找你的朋友吧,欢心快回来了,她可能不太想看到你,哦对,你当然也不会想看到她!”    太狗血   滕大雄明知道秦小来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他还是气得受不了。   “我当然不想见她,你们慢慢惜别吧,我就不打扰了!”他非得把这出戏演到底,拿出手机随便拨了一个号,装模作样地说:“你在哪呢?我在大厅没看到你啊?”边说边在秦小来会意的笑里往大厅外走去。   欢心恰好在提示检票的广播开始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谢谢你帮我看这么久,那我就走了,再见。”她道着谢,接过行李箱准备进去了。   “欢心——”秦小来突然叫住她。   “怎么?”   “那个,刚才——算了,你快走吧,路上一个人小心点。”   “知道啦,你也快走吧,今天不是周末,你该上班迟到了!”   “没关系,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有机会去上海出差,也会顺路去看你。”   “嗯,谢谢。”   秦小来叮嘱的很周全,欢心并没有真听进去,他的话反倒惹得她有些伤心。   如果对她说着这些话的人是大雄,那该多温暖多感动呀,“大雄”,她苦笑着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又陌生。   再见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再见了,她永远不会忘怀的初恋,但愿重逢时,彼此都会有崭新的面孔。   火车在准时的班点启动,带着满怀心事的人,呼啸着驶向远方。   滕大雄的车子绕着城市漫无目的地开着,他的心情无法描述。   茫然,困惑,失望,愤怒。   回想自己和欢心这段并不长的爱情,感觉好虚假,就连最不靠谱的电视剧,都没有这么演的,怕观众看了会大骂狗血,而他这个痴情男一号,却为这么假的剧情沦陷其中,至今也难以自拔。   越是心烦,越多琐事,滕大雄的手机从早上就响个不停,可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先是静音,然后连看见它闪都烦,干脆关了机。   他开着车在城市里转了一天,放纵自己的脑子不停回想以前的事,他们曾有过的甜蜜,傻傻的誓言,激情的缠绵,之前他总是压抑着不许自己想,这次不再刻意阻止了,就让他一次想个痛快,然后彻底忘记。   他想喝酒,醉了就会忘记一切吧?   接到大雄电话的水壶,叹着气安慰他:“别喝了大雄,你忘了上次心情不爽,你喝过头都进了医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女人而已,结束伤痛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新恋情,这世界上跟欢心差不多的女孩多着呢,没准下一个更适合你,听哥们的,想开点!”   滕大雄没听进去他的安慰,但却听进了其中的一句。   结束伤痛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新恋情。   干脆结婚算了,他苦笑着想,管她是谁,只要是个女的愿意嫁我,我就立即跟她结婚!   他还没喝就已经醉大发了。   滕大雄直晃倒深夜才回家,浑身乏力的好像干了一天的苦力一样。   他进了自己的公寓,冲了个澡,往沙发上一倒,顺手按开了电视。   那个频道正在播报娱乐新闻,滕大雄不爱看这种节目,刚想换台,却听主持人故作悲痛地讲:“从医院最新传来消息,乔可唯不但手臂骨折,同时面部也留下了很大的伤口,这对一名演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痛……”    彻底的完了   医院里,乔可唯一只手臂打着石膏,脸则被纱布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滕大雄紧张地看着她,俯下身轻声叫着:“可唯?你怎么样,一定要坚持住!”   “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旁边照看的小护士觉得他紧张过度,忍不住安慰他。   “那脸上的伤呢?康复以后会留下疤痕吗?”他也知道骨折不会出人命,但对可唯而言,毁容是会要她命的!   “这个嘛,脸上伤口很深,疤痕肯定是会有的,不过现在美容技术那么发达,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这小护士真不会说话,要知道乔可唯脸上出现个小斑点都会抓狂,不至于太难看?干脆让她死掉算了!   滕大雄明知道这话对可唯是刺激,却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安慰:“说的没错,肯定能恢复原样!”   他看到乔可唯的眼皮动了动,她已经醒了,却不愿意睁眼。   “你去休息一会吧,这边我照顾她就可以。”滕大雄想和可唯单独呆会,于是支走了小护士。   高级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滕大雄拖一把椅子挨着床边坐下,把可唯没受伤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里。   “我知道你狠难过,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不过想开点吧,正好趁机休养一段日子,最近你也太累了。”   她不做声。   “骨折慢慢养一养,医生说不是很严重。”   “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整形医生,等明天我帮你联系一下,可唯,醒了就跟我说句话吧。”   乔可唯就是不肯开口,却又一滴清亮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其实今天我也不太想说话,我陪你沉默。”他苦笑一下,也闭了嘴。   从凌晨一直到黎明,乔可唯始终没睁眼,虽然她一直都醒着。   滕大雄也再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默默握着她的手。   天亮的时候,小护士来了,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上前说:“滕先生,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也让病人好好休息。”   滕大雄疲倦地看了可唯一眼,叹息说:“那我先回去了,等一下再来看你。”   “别走。”她突然声音沙哑地开了口。   “你去旁边那张床睡会吧,我想你在我身边。”她声音哽咽着。   滕大雄无力地笑了下,“好,你没事就好,那我陪你一起躺着。”   天亮了以后,来看乔可唯的人陆续多起来,有剧组里的人,也有律师记者。但是她只见了下自己的助力,让她把所有探望的人都拦回去,只留滕大雄一人陪着他。   滕大雄在旁边的床上略微睡了一小会,他实在太乏了。   醒来时已是中午,乔可唯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天棚。   “嗨,好点没有?”滕大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希望能带给她点好情绪。   乔可唯嘴角却勾出一抹凄惨的笑,“我永远都不会再好起来了。”   “没那么严重,医生都说没事——”   “命没有事,不等于心没有事。”   “只是一点意啊,早不让你拍动作戏,你就不听!”   “这下好了,什么戏我都不用拍了,乔可唯彻底的完了。”    滕大雄,你疯了   乔可唯一直就是个挺悲观的人,这点滕大雄知道。   “就算真不能拍戏了,也不至于就完了,你难道就只为工作活着吗?”   “我也觉得自己挺悲哀,靠着一张脸赚钱、交朋友、吸引男人,现在这张脸没了,我也就什么都没了!”   “可唯,你除了美貌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我有什么?才华?品德?全都是狗屁!没有了这张脸,我就连狗屎都不如!早知道有今天,我还不如找个差点的男人嫁掉,结了那么多次荒唐的婚,到最后……只能一个人孤独到死吗?”   滕大雄知道她这次是真伤心真害怕了,看似坚强的可唯,原来这么脆弱。   “我也很害怕自己会孤独一生。”他笑着说。   “滕大雄,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   “既然你也害怕我也害怕,我们又恰好一男一女,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老死吧。”他盯着她。   被纱布缠着脸,只剩一双大眼睛的乔小姐,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你疯了吗?你要跟我一起老死,那欢心怎么办?”   “谁叫欢心,我认识她吗?”   她愣着,突然又不耐烦地转开了眼神,“行了吧你,我已经很烦,不想再为你们之间的破事浪费口舌!”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睡会吧!”   滕大雄没再追问,点头说好,然后就出去了。乔可唯躺在床上,用那只能动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是醒着的。   那怎么能做梦呢?   这个梦还真惊心,搞得她身上都出汗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子受了什么刺激,看来是和欢心彻底闹僵了,那她刚才是不是该顺水推舟答应了呢?不行,她不能那么做,万一滕大雄真一冲动来真的怎么办?她要真跟他结婚吗?   乔可唯和滕大雄,这不合适,简直太扯了!   乔可唯胡思乱想脑子里乱作一团,加上她昨晚没睡好,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之间听到有人怯怯说笑,她困乏地睁开眼,看到有两个小护士正在她的病房里低声说话。   真讨厌,一点素质都没有,不知道病人休息需要安静吗!   乔小姐刚想发作,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点红。   她艰难地转了转发酸的脖子,惊讶地瞪大了嘴,原来在床头桌上,摆了一大束娇艳的玫瑰。   “乔小姐,您醒啦!”小护士笑盈盈走过来,兴奋地说:“恭喜你哟!”   “什么呀?”她不太清楚。   “你看窗外!”小护士提醒她。   窗外?乔可唯又费劲地把脖子转向另一边,这一下,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原来,窗外有一大束彩色气球,许多小气球簇拥着一个大气球,大气球上招摇地写着:可唯,和我结婚吧!   “滕大雄,你是不是疯啦!”乔可唯被很多男人求过婚,玩浪漫出格的也不少,但这次,她真的很震惊。   就在她受伤为愈,脸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此刻,那个小男生居然用这么张扬的方式向她求婚,她真的感动了。    让你失望了吧?   滕大雄火了。   史上最痴情男子的封号,在他始料不及时突然砸到他的脑袋上,让他躲都躲不掉。   现在,他不但走在医院里会被那些想象力丰富的小护士双眼脉脉含情地注视,而且还得躲各方记者,本来出事后的乔可唯媒体关注率就很高,现在可好,他把这个浪又推高了一层。   若滕大雄真爱可唯,这个求婚是发自肺腑冲着幸福去的,那倒也没什么,但他心里最清楚,想结婚不是因为爱她,而是破罐子破摔。   他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他这辈子从此跟感情绝缘,就是随便找一个女人,就这样结给那个绝情的女人看。   选择哪个女人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既然可唯担心自己嫁不掉,既然他曾经爱过她,既然她也曾试图挽留过她,那干脆就他们两个算了!   滕大雄搞出浪漫求婚的花样,不是作秀给全世界看的,他只为了打动可唯。   他知道她是一个喜欢玩点小花样的人。   可他太不冷静,想问题一不小心就幼稚了。   跟一个明星玩花样,不管他是不想不想低调,摄像头都会免费为他直播!   直播之后的麻烦,除了惹一堆话题之外,还必然得惊动滕家的老太后梅美晴。   梅美晴活活被自己的儿子气出了心脏病。   她在开会的途中,从广播里听到这个花边新闻时,当即捂着心脏整个人都软下去。多亏当时不是她自己开车,司机吓得掉头把她送进了医院。   还好,只是心脏受了刺激,打了针镇定剂之后就没事了。   唐可为从家里赶过来,气得冲她发起火来,“你一把年纪的人,还说自己大风大浪的闯过,就这么点事也经不住吗?媒体向来芝麻能说成西瓜,什么事儿都还没弄清呢,你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梅美晴冲他摆摆手,“老唐,你别说了,我自己养的什么儿子自己清楚,你去把这个混蛋给我叫过来,他要是不来,就叫人给我打晕了抬来!”   “越说你越逞强,你好好躺着,我去跟大雄讲!”   唐可为叹息着去了,心也是悬到嗓子眼,他知道滕大雄的性子,实在是个胡闹起来没边儿的人,而且比他妈妈还一根筋,如果他真认准了,认谁去劝也没有用的。   滕大雄不愿意和他妈妈见面,但梅美晴现在住了院,他要不去也显得太不孝了。   他知道他妈妈肯定没事,说不定住院也是假装的,不过想找个借口逼他收回求婚的话。   滕大雄晃晃荡荡推开病房的门,脸上不见半分焦急担心,让梅美晴越发的失望。   “大雄,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她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到儿子身上。   “我失望什么?”滕大雄靠着门看自己盛气凌人、半点病象都没有的老妈。   “失望我还活着呀!要是我现在死了多好,你愿做什么就做什么,闹上天也没人管你!”   “行了妈,我知道你叫我来干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还用说吗?马上把你做的混蛋事情跟媒体解释清楚,就当开了个玩笑,以后永远不许再提!”    不怪你恨我   梅美晴都快咆哮,滕大雄却依然淡定如初。   “解释什么?我是认真的,又不是开玩笑,要告诉他们婚期在哪一天吗?”   “你——你诚心气我是不是?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   他从来也没放在眼里过啊,“妈,我觉得结婚是我的私事,你找老公可从来没跟我商量过。”   “混账东西,我是你妈,做事还用跟你商量吗?你看天底下哪个当妈的做事要经过儿子同意!”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有疑问,请问天底下哪个当妈的会说最讨厌自己的儿子,会说看他一眼都火大恨不能掐死他?会把她扔给保姆一年都不见一次,会在他的朋友面前给他难堪、好像我是你继子一样!”   梅美晴在儿子一连串的追问里傻眼了,她没料到大雄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雄,你从多小开始记事的?这些年轻时的事妈妈都快记不得了,你竟然还记得?”   滕大雄冷笑,“没办法,谁让你把我生那么聪明呢?现在是你失望了吧!”   “你记得也好,那我就跟你谈谈这件事。当初我是不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太像生你的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给我造成的伤害,是你无法想象的。当年妈妈年轻,不懂事,又刚刚在感情里死过一回,我受到的刺激太大,难免迁怒到你的身上,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就记得我的过失,不记得我这些年对你的补偿?”   “是,之后你突然之间又对我好了,无论我要什么你都满足,无论我怎样你都觉得我可爱,但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你无比讨厌一个人,会在一夜之间又爱他吗?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梅美晴好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她的儿子居然说,不相信她的爱是真的!   “这些年,我一直为我年轻时对你的态度感到后悔,我希望能弥补你童年时受的伤害,看来我的努力都是白费了!妈妈不能怪你,你恨我是应该的,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能不管你,我是你妈妈,是妈妈就得担负妈妈该负的责任。”   滕大雄讨厌煽情的话,他不耐烦地把头转到一边。   “大雄,你要是记事那么早,就更该好好考虑自己现在做的事,我如果不是在感情里受到的伤害太大,如果我遇到了一个好男人,也许现在你就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就不会有那些阴影了!你现在就在重蹈妈妈当年的覆辙,你不要以为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不负责任的婚姻会连累的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你放心吧,我不会要孩子的,不管我娶的女人是谁,我都不会考虑做父亲!”   梅美晴叹息,“你还是没有长大,难道你非得受到伤害,才能成长吗?”   ……   乔可唯受伤的那侧脸,开始长新肉了。   这是个痛苦的过程,不但奇痒难耐,而且纱布包裹下密不透气,她隐隐的都能味道一股恶心的腐臭味——或许那只是她的幻觉。    食堂妹妹   连去偏远地区拍戏都非逼剧组安排每日淋浴的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折磨?一想到自己那张脸泡在药膏里数日不能清洗,乔可唯就恨不能当即撕了这张皮扔掉。   她的情绪坏到了极点,已经到了见谁都发火,拿药瓶把护士砸出去的地步。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大雄了,他的悉心照料和不绝口的宽心话,还有他咬死不松口的求婚,总算给了她些许温暖。   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点温暖不过是寒冬里的一捧火,燃不了多久。   梅美晴的人,很快就找到她的病房来了。   “乔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感到很难过,梅总特意让我替她来探望你。”   乔可唯一笑,“谢谢梅总的好意,她除了让你捎问候以外,还有其他的事吧?我身体不好,聊不了几句话,你最好还是捡重点的说。”   “好吧,既然乔小姐这么直爽,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梅总的意思,你的治疗费全部由她承担,包括以后美容修复的费用,你可以选择去任何国家任何好的医疗机构,不管花多少钱,她都愿意出,但作为交换条件——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   “你觉得我缺钱吗?”乔可唯眼中透出失望,“我没有梅总那么多财富,但区区医药费还是付得起的!”   “那倒是,梅总也知道你不缺钱,但这贵在一份心意。”   “说的没错,就是心意。所以请梅总放心,我不会和大雄结婚的,不是因为她肯出钱,也不怕她说什么威胁的话,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大雄的心意,不想拖累他。”   隔着包裹的纱布,来人看不清乔可唯的表情,也就猜不准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他原话转达给了梅美晴。   梅总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没看出来她有这份善心,别是耍我呢!给我把她盯紧点,识趣最好,不识趣也不能纵容他们胡来。”   ……   食堂里面闹哄哄的。   每天中午一到吃饭的点儿,这里就人满为患。欢心推着一个收脏盘子的车子,穿梭在一排排坐满人的座椅之间,把那些吃完饭留下的脏盘子收走,再把桌子擦干净,好给后面的同学用。   这是她找到的新兼职,学校特批的工作,不耽误上课,又能赚一些生活费,而且每天的饭钱也省了。   欢心很珍惜这个兼职的机会,工作一直很卖力,食堂里的大叔大婶都很喜欢她。   不但他们喜欢,很快学校里就有了“食堂妹妹”诸多版本的传闻,不知是不是欢心的缘故,园区里好几座食堂,就这个食堂人气最旺,而且打饭的大婶开玩笑说,来这吃饭的男生特别多!   她早就习惯了推车干活时被人盯着的眼光,反正长这么大,她什么眼光没看过啊。   这天中午,欢心跟往常一样,也在认认真真的做事。食堂的风扇坏了,里面人多不通风,呆一会儿都喘不上气,她还要不停走来走去,热得汗水直流。   欢心走到最后一排,有两个女生马上就要吃完了,她想稍微等一下收这两个人的餐盘,正好自己也累得直不起腰,可以缓一缓。   “哎,你看报纸没?那个出事的乔可唯又闹新闻了!”一个女生跟同学闲聊。    不是巧合   “她一天新闻还真多,前段日子都不红了,最近炒新闻又炒起来!”   “明星不都靠炒作么,不是闹分手就是闹绯闻!”   “对啊,说她拍戏受重伤毁容了,结果又有富家公子求婚,毁什么容啊,肯定是为下部戏宣传呢,马上就有她的一部电影要上了!”   “对对对,求婚的那个富二代的老妈就是电影投资方,那个什么天影传媒,那个男的也自己开公司,好像姓滕吧,看照片超帅,不过听说比乔可唯小很多!”   两个人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聊的热火朝天,不过脸冲着墙的那个突然闭了嘴,另一个女生奇怪地回头,惊讶地看到欢心正瞪着大眼睛盯着她们俩。   “有病啊,干吗盯着我们吃饭?!”回头的女生厌恶地骂道。   欢心慌忙回过神来,边说“对不起”边转身推车要走,可是她太慌神,毛毛愣愣一下把车子撞到了一个端餐盘的女生身上,顿时菜汤撒了那女生一身。   “啊!”女生一声尖叫。   “你瞎啊!”偏偏她撞到的又是个不厚道的。   “对不起对不起!”欢心赶紧上前想帮她擦。   “把你的脏手拿开!”那女生将餐盘丢到桌上,狠狠搡了欢心一下。   “真倒霉,吃饭也能碰到这么恶心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衣服上全都是油,你给我洗啊!”   “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好了,就算我有错,你也不用这么得理不饶人吧!”   “你还嚣张?我就得理不饶人了怎样!”她狠狠踹了餐车一脚。   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大学里居然也有女流氓。   欢心可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要是放在平常,她早就回踹她了,但是刚刚听完滕大雄向乔可唯求婚的噩耗,她一点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要让我洗就换给我,要干洗我就赔你钱,现在我要干活了,请让开吧。”   女孩一只脚踩到欢心的餐车上,用力顶着就不让她走。   “我就看不惯了,你一个收拾食堂的嚣张什么?”   餐车突然向后滑去,闪得那个女孩差点摔到地上,然后一个高个子穿黑T恤的男生站到欢心前面,居高临下藐视地看着她说:“我也看不惯,你一个副校长的外甥女,嚣张什么?”   “安洛可,你还真是着魔了,天天跑这个食堂吃饭,一个大男生吃顿饭要两个小时,食堂不关门你不走,是用嘴吃还是用眼睛吃啊?现在还站出来打抱不平了,想英雄救美借机会泡人家吧!”   男生淡淡一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泡谁关你什么事?你别追着让我泡就行。”   “你再说一遍!”女生伸手要推他,手腕却被男生攥在手里,用力拽了好几下才拽开。   “汪菲菲,别再闹了,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尤其不要伤及无辜,你恨我就冲我来,跟人家没关系。”   欢心知道,他说的人家自然就是指她了。   原来刚才那一撞也不是巧合,看来是这个女生算计好了要找她的茬。   怎么莫名其妙的,她倒搅进了一起争风吃醋事件?现在她可没那个心情,自己的醋都够她吃的了!    结局已定,说再见吧   那个叫汪菲菲的女孩气呼呼地走了,没让欢心赔衣服,也没让她洗,显然是面前的男生帮她解了围。   男生目送着她离开,转身对欢心笑着说:“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了。”   “没事,谢谢你。”   “我叫安洛可,是经贸系的,高你一级,你是新闻传播系的欢心吧?”看来他早把底子摸清了。   “是,我叫欢心,刚上大一。”   “刚来就让你碰上这样的事,可不要对大学灰心哟!”他开着玩笑,手也搭到欢心推车的扶手上,热情地说:“我帮你弄吧。”   “不用不用!”欢心赶忙推辞。   “没关系,刚刚吃饱,权当运动一下。”他执意要帮忙。   “可这是我的工作呀,让领导看见我会被辞退的。”欢心故意说的很严重,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了安洛可为什么要帮她。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安同学也不好执意坚持,只好松开手说:“那你忙吧,有机会——一起上自习?”   “呵呵,我忙了,再见。”欢心委婉地回绝。   安洛可望着她推车走开,发现周围好多人都在偷偷看他的笑话,他倒也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身离开了食堂。   ……   寝室里的灯已经熄掉了,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只有安全指示灯发出不灭的幽幽绿光。   一个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的女生从寝室踢踏着拖鞋走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向厕所。   “咦,欢心,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她睡眼惺忪地看到欢心站在走廊一侧的墙边。   “我想打个电话。”欢心冲她笑笑,手里果然握着手机。   她都在墙边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手机屏幕上已经拨好了那串数字,好久没有拨过,却依然是那么熟悉,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一样。   好想给他打个电话,欢心沮丧地想。   大雄向乔可唯求婚了,新闻炒出来,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相信是真的。   他终于还是向那个女人求婚,终于还是打算娶她,那是不是,当初选择和她短暂相恋,只不过是一个激将法,只是想逼着那个女人在乎他?   好伤心,欢心攥着电话的手越捏越紧。   她真想把电话拨过去,真想听他的解释,哪怕他说:“只是现在不爱你了,当初还是爱过的。”她也满足啊。   欢心的嘴唇有些抖,如果现在电话通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   那该多丢人啊!   就算不哭,她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也挺丢人的。   虽然滕大雄后来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但毕竟是她决绝想跟人家分手,现在又去追问,不觉得无趣么?   解释又有什么重要,爱过或是没爱过,终究不过他的一句话而已,感情走到这一步,结局都已经写在那里了,再去翻看过程有什么意义呢。   欢心含着眼泪叹了口气,终于按了返回键,拨好的号码消失掉了。   电话簿里早已经删掉了滕大雄的名字,可是什么时候,这个名字才能从她的心里删除彻底,好痛的过程啊。    一群小混蛋   乔可唯脸上的纱布拆掉了,但她只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就命人把病房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窗帘不许拉开,任何熟人都不许进来。   只有滕大雄除外。   滕大雄的求婚,求过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他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乔小姐也知道若是答应实在荒唐,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来。   倒不如就这样悬而未决,朦胧暧昧着更合适。   乔可唯不避讳滕大雄,拆纱布的时候他就在旁,当那张许久不见天日的脸感到一阵清凉时,她看到大雄的眉头皱了一下。   “很恶心吧?”她冷笑着问。   “这些天你怎么挺过来的?”滕大雄拿蘸了消毒液的棉团帮她擦去周围的药渍。   她苦笑,“看到我这个样子,后悔前几天做的傻事了吧?还想和我结婚吗?”   “等你情绪再恢复恢复,我们一起来准备婚礼。”   乔可唯略微吃惊地瞄了瞄他,居然还不改口?看来受到的刺激还真不小呢!   滕大雄不知道老妈派人来跟可唯谈判的事,这次乔可唯真心不打算跟他结婚,所以对那件事也只字未提。   可是谁料到,她难得发一回善心,没换来好报也就算了,反而遭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自从脸上的纱布拆掉后,偶尔趁着午时人少,她也去医院里的小花园里走走。   这天滕大雄不在,大中午没什么事,护士都困乏地懒在办公室里打盹,乔可唯便带了遮阳帽,用大太阳镜遮了脸,想去外面树荫下坐坐,整体天呆在病房里都快憋死了。   医院花园里以为没什么人的,岂料她刚坐下,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十几岁的小孩子。   那些小屁孩都是现在当红的一个明星的粉丝,而前不久,由于一些问题,乔可唯曾跟那个影星交恶,对外说了许多的狠话。   现在她出事了,倒霉了,这些脑子不好的小粉丝们,便瞅准机会跳出来替偶像报仇了。   “听说某人是明星里的大姐大,不知道脸没了,还能不能牛得起来?”   “脸算什么呀,反正人家有的是钱!”   “钱算什么呀,顶着一张大疤脸,怕是给男人钱,都没人敢娶了吧!”   “谁说的,不是有人求婚了么?”   “哇,这种超烂的炒作你们也信,帅哥在哪呢?富家少爷在哪呢?嫁不出去自己做梦吧,我看她也就配嫁给富家公子手底下打杂的——”   “人家还不知道要不要呢,又不是处女,都不知道嫁过多少回了!”   乔可唯被这些胆大的小孩子骂懵了,那些小孩也不是傻瓜,还没等她发作,就呼啦一下散掉,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发抖。   乔小姐住的是当地最好的医院,又是特护病房,考虑到她身份特殊,平时公司都派了好多人守在医院,以防类似于今天的这种事情发生。   大概是最近总是平安无事,大家都懈怠了吧,一直到那些小混蛋溜走,都没有一个保护她的人出现。   乔可唯免不了大发雷霆,可那有什么用,侮辱已经受了,面子丢掉了再也没办法挽回来。    就是欠打   受了刺激的乔可唯决定让自己刺激再大一些,她干脆找了面镜子,一咬牙举到自己面前。   疤痕醒目,缝痕触目惊心。   看着脸上的那道伤,她就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就算以后借着医疗技术能有所修复,可再想走到屏幕前已无可能。   告别屏幕以后的乔可唯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真的会变成一个只剩下钱的孤寂女子,慢慢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再也不会有人关注她、议论她,她什么都不是了,就像一个黯淡下去的肥皂泡,很快就会化作碎沫烟消云散。   不行,她不能这么早就沉寂下去,她还很年轻,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呢!   病房的门被推开,乔可唯手中的镜子竟吓得掉到地上,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一地碎片。   “你怎么了?”滕大雄紧张地看着好像受到极度惊吓的她。   看到地上的碎片,他以为自己明白了原因。可唯又钻牛角尖了,她就是不去想这么大的事故,万幸才保住了命,万幸才没有落下残疾,而偏要揪着一道伤疤不放!   “大雄,你真的不在乎我毁容吗?”乔可唯看着他,脸上惊魂未定。   “你还没有毁容到让我在乎的地步。”他淡淡回答。   “那结婚的话呢?是不是玩笑?”   滕大雄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可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了。   滕大雄想到昨晚,他借着酒劲给欢心打电话,结果电话里传来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怎么会拿那种事情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跟我结婚?我要很隆重的婚礼,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婚礼!”   没错,这一点她和他想的一样,要结,就得结的惊天动地,最好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滕大雄点头。   乔可唯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被泪水浸湿的脸埋到他的胸口。   “大雄你不许反悔,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收回今天的话!”   滕大雄麻木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没那么爱我,没关系,我就要一个婚礼,我就要你短短的几年,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生活,你不必在我这里做一个十全十美的老公,只要是我的老公,我就满足了!”   “好了可唯,既然结婚,就要好好生活,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你不要想太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对待对方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调转了。   ……   梅美晴记得,自从儿子长得有她肩膀高,她就再没动手打过他了。   骂是骂得很凶,但大了毕竟大了,大小伙子还挨巴掌,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她其实还是很想给他留面子的。   但是这次,她实在留不了面子了,都说人的脸是互相给的,既然这个混蛋完全不给她脸,他还顾及什么他的颜面?   梅美晴一个耳光扇到滕大雄脸上,力气大的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受得气太大了吧,都借着这个耳光爆发了出来。   打完以后她感到自己的掌心簌簌发麻,再看滕大雄的嘴角,血都殷出来了。    一分钱的聘礼都没有   梅美晴看到儿子那张流着血还装淡定的脸,真是想心软都软不下来,他实在是太欠揍了。   滕大雄抬手背擦了擦嘴角,一脸的无所谓,轻描淡写瞟了老妈一眼,问:“打一下够吗?今天您想打几下都行。”   “你这个混蛋!”梅总的手又轮起来,半路却被唐可为给拦住了。   “好了美晴,你冷静冷静!”   “我冷静个屁,你给我松开,我今天打不死她都不是他妈妈!”   唐可为不松,硬拽着把她拉到了一边,然后用少有的失望眼神看着滕大雄说:“你这件事做的确实太过分了!结婚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怎么能不经过家人的同意,就随随便便跟她登记?”   “我是没经过家人同意,但不是随随便便,跟可唯结婚,是我认真考虑过之后做的决定。”   一个果盘迎面砸来,幸亏他闪得快,盘子擦着耳根飞过,砸到墙上摔得粉碎。   “你给我滚,既然你不屑于要我这个妈妈,我也不要你这个混蛋儿子!”   滕大雄嘴角抽搐了下,居然还煽风点火地问:“那我的婚礼你是不是不出席了?”   “大雄!”唐可为气得额头都爆出青筋来,“你是不是成心气你妈妈?他都被你气出心脏病了,你有没有点良心,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婚礼不许办,你跟乔可唯好好谈谈,毕竟这件事你也有错,只要她同意注销登记,什么条件我和你妈妈都可以考虑。”   滕大雄冷笑了下,“唐叔,您要这么说,我可就对您失望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和可唯结婚,我以为最重感情的唐叔,是可以理解我的,难道你也抛不开世俗偏见,也认为只要身份不合适,感情根本就不重要吗?”   “你和她结婚是因为情到深处吗?如果你真那么爱她,当初就不会和欢心在一起,刚刚和欢心分手没多久,立即就跟乔可唯结婚,感情我没看出来,自暴自弃倒是看出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你现在冷静不下来,我们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你只要想想,你妈妈气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如果真从利益上考虑,你可乔可唯结婚对于我们、对于天影,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为什么还要撕破脸反对你?”   “因为可唯没有以前红了!”   “她红的时候你妈妈可曾同意过?”   “是,你们总有很多理由,在你们眼里,滕家多么的有声势有地位有资产,天底下有女人能配上我吗?”   梅美晴冲唐可为摆摆手,“老唐你别跟他讲了,我现在明白,这就是我的报应,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就跟我当年一模一样!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不走你妈妈的路,就对不起我生了你是不是?你去结吧,好好跟她过日子,自己去品是不是娶了个该珍惜的女人!我不可能不认你这个儿子,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滕家一分钱的聘礼都没有,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她图你什么我不管,图你的你乐意,可是要想要其他的东西,让她等吧,我至少还能活二十年,她熬得住我也给她!”    深深的后悔   第六宿舍楼二0五寝室的电话,一早就吵闹起来。   离电话最近的女生艰难地睁开眼,伸出白细的胳膊远远地抓过听筒,迷迷糊糊问了句:“喂?”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你们吵醒了,请问欢心在吗?”打来电话的是一个男生。   “欢心?”女生探头往上铺瞅瞅,“她不在,出去了。”   “这么早就出去了?知道去哪了吗?”   “不知道哎,可能去晨读园了吧,欢心很用功的。”   “哦,那好吧,谢谢了。”对方挂掉了电话。   寝室里其他的同学也都被吵起来,跟欢心睡对床的女孩开口说:“嗨,你们听见没有,欢心昨晚好像哭了一夜!”   “啊?我早早就睡着了,不知道啊。”   “我早上起来上厕所时,好像是听到她在哭,还以为是做梦呢!”   “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失恋了?”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倒是知道那个超级帅哥安洛可总找她。”   “长得漂亮就是好,永远不愁没人追啊!”   “可不是呢,听说那个安洛可一眼就爱上欢心了,为追她把女朋友都给甩了!”   “真的假的,这么说来,欢心也算咱们系的系花了吧?”   “什么系花啊,男生们早就给她封了校花了!”   “哈,我们寝室出了校花,希望以后桃花旺哦!”   ……   从昨天起,欢心就开始关机了,食堂的兼职也没去做,因此安洛可一直联系不上她,才把电话打到了寝室。   她关机,是因为怕控制不了自己,自从媒体曝出大雄跟乔可唯的确定婚期,她就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整个人都在失控的边缘。   欢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害怕,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安静的手机,身子都会瑟瑟发抖,完全无法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昨晚,她确实一夜都没睡,因为天亮以后大雄就要挽着那个女人走进婚姻殿堂了,她永远、彻底地失去了他,在这样的夜晚,她如何睡得着?   欢心哭的都哭不出了眼泪,心里满满的全是自责,在这一刻,她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滕大雄的不好,她努力想用他曾经的背叛来安抚自己,可是想起的,却全是他的温柔。   为什么,宝贵的东西总要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她如此不舍地失去了自己的初恋,可是最终都没有在大雄那里要到一个解释。如果当初,哪怕在分手的时候,她能坦白地跟他谈谈,说出自己的不满,或许还不至于这样。   她曾经那样爱他啊,他也曾在摩天轮上亲吻着她,恳求她毕业后就跟他结婚,回想起那时的温柔,真如他生气时所说全是假的么?   一定不是,她不相信是!   欢心躺在床上回忆了一夜的往事,天一亮就顶着沉沉的脑袋溜了出去,一个人躲到校园角落里伤心。   “嗨。”不知何时,一个人站到了她的身后,把一杯热豆浆递到她面前。   欢心回头,看到表情忧郁的安洛可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听你寝室的人说,你出来晨读了。”他试探着坐到她身边。    自作自受   欢心看了看安洛可递上来的豆浆,怏怏地挪开了眼神,没有接。   “谢谢你,我不想喝。”   “你最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很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笑笑,把豆浆放到身旁的椅子上,搓着手说:“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分享心事,我在你眼里恐怕还是一个陌生人吧?不过人和人之间,都是从陌生慢慢变成朋友的,大家都说我是一个很适合做朋友的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着跟我走近一点。”   欢心低着头也不看他,回答说:“我只知道,做朋友是要靠缘分的,你现在这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执意坚持要和我做朋友,心里想的应该不只是做朋友那么简单吧?”   “想法有些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但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想,反正我不会急功近利的去做什么。”   欢心现在没有心情去了解他、敷衍他,更不可能考虑跟他发生什么故事,她已经被爱情伤的够深了!   “安洛可,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的话,就请给我一点空间好吗?最近我可能都会很烦,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可以吗?”   安同学识趣地站起身,顺从地说:“放心吧,我不会烦你,等一下我把早点送到你的寝室,再不开心也得吃饭,何况你都已经这么瘦了。”等不及欢心拒绝,他就转身快步跑开。   欢心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丝难受,从后面望去,高高瘦瘦的安洛可竟和大雄有几分相像,想到此刻滕大雄一定已经起床,穿着帅气的西装准备迎娶新娘了吧?从此以后,他就是人家的正牌老公了,她再也没有资格和他联系,更没有机会挽回他的心,否则就是卑鄙的第三者。   欢心吸了吸鼻子,眼睛酸的又想流泪,可是却只是干涩地疼,哭不出来了。   ……   滕大雄确实早早的就起床了,因为他昨夜也根本没睡。顶着发黑的眼圈和重重的脑袋,他走到桌旁给自己冲了杯浓咖啡。   每次空腹喝咖啡都会胃疼,现在他也不管不顾了,最好不止是胃疼,干脆直接死掉,想到以后的生活,就一点活着的欲望都没有。   “滕先生,西服已经准备好了,要给您拿进来吗?”家里的保姆们早早的就起来张罗,结婚可是大事,万万不能出了差错才行。   滕大雄灌了一口咖啡,隔着门说:“放到衣帽间吧,等会儿我去换。”   现在时间还早,他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收拾打扮自己,然后就得去接新娘了。现在他都可以想象,可唯公寓周围一定被媒体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整场婚礼现场直播,他要撑一整天的幸福笑脸,配合着演一出恩爱大戏,又给谁看?   戏还没等开始,他就感觉到浑身累得像要散架了一般。   “你活该啊!”他冷笑着对自己说,这场戏没有片酬也没有人逼他演,是他自己找的麻烦,只能安慰自己自作自受!    妈妈被坏人打死了   时间滴答滴答流走了,滕大雄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协助他办婚礼的人都快要急疯,不停催他出来换衣服,这期间乔可唯也打来电话,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直到再也不能拖延,他才情绪低落地离开了卧室。   穿衣服弄发型又用去半个多小时,婚礼的主管愁苦地求他:“滕先生您快点可以吗,若不然车队就赶不上吉时了!”乔可唯很讲究这个的。   “知道了!”滕大雄不耐烦地回答,眼前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眼睛瞟了一眼,是欢笑打来的电话。   自从欢心去上海读书后,欢笑也鲜少给他打电话了,大概也觉得他俩彻底没戏了吧。   滕大雄不愿意接她的电话,但今天除外。现在,欢笑是他和欢心唯一的联系线索了,而今天,他煞费苦心又不情不愿出演的这出戏,难道不是想演给欢心看的吗?既然演了,自然想知道观众是什么反应,说不定欢笑打来电话正是想说这个呢。   滕大雄迅速在脑子里想了一番,便伸手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他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   “干爸!”可是没料到,打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欢笑,而是元宝,他一听滕大雄接了电话,什么都没说先哇地哭了。   滕大雄吓了一跳。   “元宝,你怎么了?”听他哭的那么凄惨,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到。   “我要妈妈!”元宝扯着嗓子哭得声嘶力竭。   滕大雄震得耳朵都疼,忍住皱皱眉问:“你妈妈呢?”   “我要妈妈,妈妈不要我了!”   “你在哪呢?”   “我在家里,家里有坏人,干爸你来救我!”   他拿的是欢笑的手机,滕大雄冷静了一下,哄着他说:“别哭,你去把手机给你妈妈。”   “我不敢出去,妈妈被坏人打死了!”   什么?滕大雄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欢笑家里一定是出事了!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西服外套都没穿就抓着电话往外冲。   “元宝你呆在家里别出来,我这就去接你!”   “滕先生您要去哪,车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助手急得直拦。   “等会儿我自己过去,来不及你就让车队先走!”   “新郎不在车队怎么走啊,喂,滕先生——”再喊也没用,滕大雄已经摔门出去了。   在欢心昔日的小家里,元宝躲在小房间一动不敢动,他趴着门缝看到两个男人把他妈妈的衣服扒光了,两人轮流趴在他妈妈的身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们喝了很多的酒,满地都是酒瓶,粗重的喘息混着满嘴的脏话,空气里飘着难闻的气味。   刚才,当他们撕他妈妈衣服时,他试着冲出去阻止,可是一个男人重重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还踹了他一脚,被踹的地方现在还痛的要命呢!   元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妈妈现在已经不动了,大概被那两个坏人给杀死了吧!他不停地给欢心打电话,可是欢心的手机一直关机,幸亏小元宝聪明,居然还能记住滕大雄的手机号,这才把电话打给他。    极品不要脸   滕大雄好久没来这栋破旧的小区楼了,以他骨子里的感性性格,应该触景伤情感怀一番才对,只可惜他现在太着急,满脑子想的都是元宝出了什么事,根本没心情想别的。   到了欢心家门口,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抬手猛砸门,还以为没人会给他开门,谁料里面竟响起了脚步声。   那扇破防盗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个光着上身、下身还衣冠不整的男人,斜叼着烟卷瞪着滕大雄,满嘴酒气地问:“干什么?敢砸老子的门找死啊!”   “这是你家吗?你给我滚开!”滕大雄上前一把推到他肩膀上,把那个人推的后退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妈的,敢推我!”他站稳了脚步还想往上上。   滕大雄顺手抄起地上的啤酒瓶,一瓶砸到他脑袋上,那人闷哼了一声身子就瘫软下去了。   屋子里的气味简直不堪入鼻,在欢笑的卧室里,伴着音乐声传来忽高忽低的淫秽呻吟,滕大雄不是小孩,他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两个男人是坏人,强行对欢笑进行猥亵的话,哪有流氓还有胆放音乐的?   他气得头顶冒烟,心想这个不知检点的贱女人,自己儿子还在家,她就能招男人上门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到底是不是人啊!   滕大雄也懒得管欢笑,走到一旁敲了敲欢心那屋的门,“元宝,是我,给干爸把门开开。”   门呼啦一下开了,哭花脸的小元宝猛地钻进滕大雄怀里,小手把他搂得死死的。   “我要妈妈——”他还在哭。   “妈妈没事,你不用管她。”   “我不要她,我要小妈妈!”元宝想着的是欢心。   滕大雄摸摸他小脑袋,安慰道:“好啦,小妈妈不是去上学了么,干爸带你出去吧!”   欢笑在那屋终于听到动静了,蓬松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前胸围了块浴巾就走出来,她先是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尖叫了一声“阿力你怎么了!”然后把视线转到滕大雄身上,睁着迷离的醉眼问:“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今天结婚么?”   滕大雄看都不愿看她,她那副死样子,只想让他吐!   “元宝我带走了,好歹你也是个当妈的,就算不要脸,也得避着点孩子吧?”   “哟,这还关心你干儿子呢,是不是心里还想着我妹妹啊?你要是想,我就给你递个话,结婚也不要紧,只要你大方点,欢心不在乎给你当个二奶——”   “我会告诉小妈妈把我领走!”连元宝都气得咬小牙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学会狗仗人势了!你跟他走吧,滚出去就别再回来,我稀不稀罕养你!”   “你是坏妈妈,我不喜欢你!”   “好了元宝!”滕大雄把他抱起来,冷漠地瞅了欢笑一眼,“我也不稀罕管你的事!带元宝走是我不忍心看小孩子受罪,跟欢心无关,等你醒了酒再来找我要儿子吧!”   ……   滕大雄的车子又堵在高架桥上了。   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手表,现在就是长了翅膀也赶不上可唯定的吉时,估计等会儿她该发火了。   副驾驶上,元宝小大人似地一脸愁容,时不时还叹上一口小气。   “你愁什么?”滕大雄看他那副小样,倒气得想笑。   “干爸,你今天要结婚吗?”   “对啊,可是为了救你,我已经赶不上婚礼了。”   “那就不要去了吧。”   “干吗?”   “你不是说,要跟我妈妈结婚吗。”他小声嘟囔着。    自虐的苦情戏   高架桥上的车还在堵,滕大雄索性把手从方向盘上挪开了,他终于打算开口谈谈自己跟欢心分手的问题,就是选择的对象稍微有点不靠谱,是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   “我是说过要跟她结婚,但是她现在不爱我了!”他为自己辩解说。   尽管元宝是个小人精,可是爱情这么深奥的问题,他暂时也难以理解清楚,“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呢,一定是你跑去跟别人玩了!我要是跟别的女孩一起玩,婷婷就不理我!”   滕大雄对他的话一笑了之,根本没放在心上,小屁孩懂什么呀,岂知这个小屁孩却把原因分析的很准确呢!   ……   一场预计无比轰动的婚礼,因新郎迟到并带着个小孩出场,变得更加轰动了。   向来跟媒体关系不怎么好的乔可唯,预料到了那些该死的记者们会如何瞎编这件事的缘由,她强忍着没冲滕大雄发火,还装作很宽宏大量,却在婚礼结束后一晚没跟新婚老公讲话,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夫妻生活了。   她以为这是对滕大雄的一种惩罚,岂不知反倒让他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没什么欲望。   ……   欢心关了两天机后,终于还是把手机打开了,她不能跟外界断了联系,她还有元宝放心不下。   “妈妈,干爸结婚了。”开机后第一次跟元宝通电话,那小家伙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知道了,你怎么样呢?在家乖不乖呢?”   “干爸接我去参加婚礼了。”   欢心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什么?他接你去参加婚礼?”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干爸呀!”元宝在电话里不高兴地埋怨。   “我哪有不要他!”   “干爸说了,他想和你结婚,可是你不要他!”   欢心的心狠狠扑腾了一下,声音都抖起来,套着元宝的话问:“他真这样跟你讲吗?”   “干爸在车上跟我讲的,他还说他最恨你了,但是他还当我的干爸。”   滕大雄,你为什么要这样啊,还不如狠心到底,这样不是让人更难受吗!欢心在电话里伤心叹气,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全都过去了。   ……   滕大雄和乔可唯的蜜月定在斐济岛,这是他主动提的地方,乔小姐不知道,当初滕大雄和欢心翻着杂志畅想未来结婚地点,他们想去的就是那里。   这场婚礼以及婚姻,对于滕大雄来说就是苦情又自虐的大戏,他当然要演彻底了。   可是,他忘了这场戏如此演下去实在太长,似乎一开始就不会再有落幕的尽头。   整个蜜月,滕公子从开始几天的极力敷衍到后来的力不从心,演技越来越差,剧情也导的越来越糟糕。   敏感的乔可唯早就发现他心不在焉,但她没有逼太紧,假装浑然不觉,暗地里却开始留意滕大雄心思到底飞去了哪里。   乔可唯想到的最坏结果,就是大雄还在偷偷和那个欢心联系,因为好几次他明显背着她打电话。   等她找机会偷看了他的手机,又寻号码追查后惊讶发现,这几天大雄背地里联系的居然不是欢心,而是元宝。   他跟那个不谙事的小孩子联系什么?乔小姐能够想到的答案,终究还是跟欢心脱不了关系。   蜜月的最后几天,找了个合适的机会,乔可唯假装随口聊天,提到结婚那天他迟到的事。   滕大雄没对她扯谎,如实说了迟到是因为元宝,也简单讲了几句当时的情况。   “欢心怎么不把元宝带去上海呢?”她笑着问。   滕大雄不愿意在她面前听到欢心二字,那感觉就像扯谎被人当面揭穿了一样,不胜尴尬。    作者有话说(不是文,付费的勿买)   各位亲们,看到这段与剧情无关的文字,相信很多人要不高兴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开骂,有点担心呢!   是的,这篇文接下来的内容就要入vip了,也就是说需要付一些钱才能继续阅读。   鼻孔喷火的亲们,且稍息怒,请在发火前先听我解释几句吧!   就像大家工作需要老板付薪水一样,作者写文其实也很辛苦的。除去朝九晚六的正常工作,我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为大家写故事上,当然,这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乐在其中,但付出总希望有回报,再热爱工作的人,也不会不要薪水对吧?   网络阅读花费很低,几块钱不过一瓶饮料钱,想必大家根本就不会在乎,想想我那么努力地写文,难道亲们请我喝瓶水的情谊都没有吗?   好啦,不啰嗦了,感谢大家一路追文对我的支持,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愿意花瓶饮料钱继续看完,作者自然十分开心,如果您不想花钱也没关系,我同样感激亲们之前对我的关注。   最后,祝大家开心读文,快乐生活哦!   以下是消费与充值讲解:   上架公告(必看)   以下是消费与充值讲解:   【i悦读客户端消费标准】   每1000字消耗3分(相当于0.03点)   【充值方法】   步骤一:注册i悦读帐号。   步骤二:点击客户端首页最下方的“用户”,点击“快速充值”按钮,进入充值中心。   步骤三: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移动、联通、电信手机充值卡充值(最划算,一般报亭超市都能买到)。   2.支付宝和银行卡快捷支付都需要用手机支付宝支付(有支付宝的用户很方便。兑换比例1元=1点)。   3.短信支付(支持移动和联通,超快捷超方便,但不是很划算,因为移动和联通要收取20%的渠道成本。兑换比例是1元=0.8点)。   如果您还有疑问,请登录i悦读中文网,或者阅读充值中心温馨提示,或联系i悦读客服咨询,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95105921   下一章就开始收费章节了喔!!    猫哭老鼠   “她可能没精力照顾吧,我也不太清楚。”滕大雄敷衍道。   “也是,她连自己的学费都不知怎么解决,哪有能力抚养个孩子啊!”乔可唯观察着滕大雄的反应,小心提醒道:“怎么说你也曾爱过她,不如资助她点钱,让她把元宝接过去照顾吧。”   “算了,我不想管她的事。”他拒绝的很干脆,其实是因为知道欢心肯定不会接受他的帮忙,她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吗?   乔可唯也不相信滕大雄是发自肺腑的不关心,反而怀疑他之所以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说不定就是想留条后路,使自己以后有机会再跟欢心接触!   他想给旧情留条路,乔可唯非得把这个后患绝了才安心。蜜月回来以后,乔小姐立即开始想办法联系欢心,滕大雄还没弄到欢心的新手机号,她倒弄到了。   欢心总是意外接到乔可唯的电话,次数多的都不再意外。   “元宝出事,你知道吗?”电话里,她假装关心地问。   欢心一惊,“元宝出什么事了?”   “就是我和大雄结婚那天,你姐姐跟两个男人在家里玩sm,把孩子给吓到了。”   欢心还真不知道。元宝打电话给她,只说家里来了两个欺负妈妈的坏人,他害怕才去找干爸。原来出了这样丢脸的事,她的脸很烫。   “不好意思,给你们的婚礼添麻烦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那倒没什么,我和大雄的意思,你还是把元宝接到上海去吧,孩子那么小,整天看那种事,心理会不健康的,你说对不对?”   猫哭老鼠假慈悲,就算话没错,欢心也不信她是真关心孩子。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她想快点挂断电话。   “如果你不介意,让我们帮点忙吧,我会托人把元宝送到你身边,帮你解决孩子以后入托入学的问题,既然元宝管大雄叫干爸,那我这个干妈愿意抚养他直到你经济独立。”   干妈?欢心差点冷笑出声。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就像滕大雄料想的那样,她对别人的帮助本能抵触。   “欢心,这么棘手的问题你自己解决不了的,何必逞强呢?”   “乔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不管怎样我不希望别人插手。”   “好吧,不过最好你不是想借着元宝接近大雄,否则——就变成我的家事了。”   “你放心吧,你抢到了大雄,他就是你的了,我不会拆散你们的婚姻!”   “你懂事最好,相信通过这件事你也明白高攀是没什么好处的,还是乖乖找一个跟你相配的男孩谈恋爱,那才是聪明女孩做的事,你说呢?”   可恶,哪里用得到她来教训自己该怎样谈恋爱,欢心一气之下反击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听说爱操心的女人容易变老,你不会想变老吧?”   乔可唯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自己的年龄,这句话可谓直击她的要害,气得她脸都绿了!   “我不怕变老,你没听说过姜总是老的辣么?你要是想找我的麻烦,最好还是等到自己也变成老姜的时候再说吧!”   欢心敢拍着良心说绝没有想找她麻烦的想法,就算元宝出事,滕大雄出手帮忙,她都把感谢的电话忍住没打。   为什么乔可唯那么怕自己从中捣乱,如果大雄是彻底抛弃她去结这个婚,或许她就不是害怕的态度,而是炫耀了!   都说不做坏事不心虚,欢心其实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才这么担心遭到报应呢!    最难追的女孩   乔可唯生性多疑,做事情又喜欢往绝了做,所以她才有那么多仇家,人缘又差。   这一次,她认准了欢心是想拿元宝当手段,任谁说不是那么回事,她也不相信!   乔可唯等了一个月,看欢心到底接不接孩子,顺便还让人搜集欢笑行为不端、酗酒涉黄等证据。   一个月后,欢心果然没接孩子,反倒是盯稍的人告诉她,滕大雄去看了元宝一次,这对她而言无疑等于火上浇油!   “是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做事狠了。”乔小姐暗中下定了决心。   一个多月后的某天,滕大雄因公务去外地出差,乔可唯便趁机冒充欢笑家的邻居,报警说欢笑嫖娼卖淫,虐待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拥有孩子的监护权。   她暗中使了钱,让警察“费心”调查这件事,又把这一个月收集到的证据全部上交。   欢笑平时行为确实不检点,警察去周围真邻居一调查,发现举报的情况属实,立即打电话通知远在上海的欢心,“你姐姐因涉黄被拘捕,关于孩子的抚养问题,我们需要和你协商解决。”   欢心一夜之间急得嗓子都说不出来话了,连夜买了火车票往回赶,幸好家里这边秦小来出面帮忙调停,暗恋她的安洛可又打来电话说:“我姑姑在上海开幼儿园,也不怕多一个小孩,你要不好意思就抽周末去帮帮忙做点事好了!”   这场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欢笑被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元宝终于跟着小妈妈去了上海,也顺利入了幼儿园,等到滕大雄出差回来,一切全都恢复平静了。   没等滕大雄意外得知这个消息,乔可唯就主动向他说了。   “我还跟着着了回急呢,多亏欢心人缘好,又有秦小来帮忙,又有新男友相助,倒也没出什么大麻烦!”   “新男友?”乔可唯精心设计的台词起了作用,滕大雄果然注意到了她“不经意”的话。   “你不知道吗?欢心在学校已经交了新男友,听说是个叱咤校园的帅哥,喂,你不会吃醋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吃他的醋?”   “逗你呢,你当然不会吃他的醋,谁能帅过我老公啊!我只是觉得欢心这小姑娘好有手腕,以前真是小瞧她了呢!”   滕大雄似乎有点不耐烦,避开她的目光说:“你要不想她总呆在我心里,以后最好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乔小姐听话地点头,“以后我保证不提,那你也不许再想她了哦。”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元宝该上小学了,欢心也已经从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变成了大二将升大三的学生。   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欢心心无旁鹜地低调做着学生,学习、打工、照顾元宝,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她已经习惯把昔日火山般炙热的爱深埋在心底,一层一层用时光掩埋,静静的不去触摸。   但,这并不等于遗忘,可以证明她仍然深陷在初恋中的证据是,她始终没有接受安洛可的追求。   尽管在这两年里,安同学使出了浑身解数,从讨好她到讨好元宝,能用的招数全都用了,却依然没能打动欢心。   “你真是我追过的最难追的女孩。”最后,安洛可投降,“欢心,我累的没力气追下去了,既然你这么倔强,那我们还是止步于朋友吧。”    一切都变了   欢心对安洛可感到很抱歉,为了弥补他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她极力撮合安同学和另一个各方面也很优秀的女孩走到了一起。她这个红娘做的蛮成功,那两个人似乎很投缘,很快就开始热恋了。   看到这世界上又多了一对幸福的恋人,她既开心又失落。   欢心已经彻底断了和大雄之间的联系,加上乔可唯已经淡出娱乐圈,这样一来连她的消息也少有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虽然她知道那份感情依然深埋在自己心底,却不敢奢望对方还会记得。   他应该早就把她忘记了吧?或许孩子都已经有了,怎还会在意曾经那段伤过心的爱情?   什么都敌不过时间,更何况爱情本来就难天长地久。   ……   滕大雄一手创办的欢腾传媒,已经由一个小工作室变成了相当规模的传播公司。   欢腾传媒人事部主管又在发愁,“这都第几个秘书了呀,就没有一个干的时间超过两个月!”   “滕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变得好暴躁,跟原来简直判若两人!”   “事业做大了嘛,人肯定是要牛气的。”   “唉,怎么办,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尽快招上来新人,恐怕这个月的奖金又没了。”   “我都已经三个月没拿到奖金了,再这样下去,干脆连我也走人算了!”   滕大雄早上没去公司,见过一个客户后,就直接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了。   “晚上别忘了回我妈那里吃饭。”他在去婚礼的路上给乔可唯打电话。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回去吧。”乔可唯气若游丝,从这声音判断,那是病的快挂了。   滕大雄一听就知道她是装的,“你都两个多月没去我家了,我妈肯定不高兴,你就非得招惹她吗?”   “拜托,你妈妈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我去了才是招惹她好不好!”   “你管她是不是想看你,刚才打电话要我晚上带你回去,你就简单敷衍一下吧。”   乔小姐的脾气倔的要命,滕大雄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依然不妥协。“都说了我身体不舒服,难道我病着还要敷衍别人吗?”   滕大雄早就不是昔日那个在她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小男生了,不和心的婚姻加上任性乖张的妻子,把他的性子养得一点就着!   “晚上六点,我回去接你,你要不至于上医院就跟我回家!”他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乔可唯才不是别人一硬她就软下去的小花猫,就算滕大雄发火,她也照样我行我素。今天晚上她约了朋友去做SPA,根本就没把老公的话放在心上,照旧打扮妖娆地去了。   六点钟,滕大雄开车回来接她,家里的保姆怯怯地说:“太太早一个小时前开车出去了。”   “去哪了!”   “太太说……她去医院了。”   滕大雄气得一脚踹到门上,门玻璃应声而碎,吓得小保姆都快哭了。   他掏出手机给乔可唯打电话,被连续挂断几次后,发了条短信过去:晚上不过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是滕大雄少有的威胁的语气。   正在做SPA的乔可唯看了看手机,哼笑了一下说:“还真火了,算了,我不陪你们去吃晚饭了,还得去应付那个老狐狸呢。”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新仇旧恨攒下许多   滕大雄最近之所以这么向着老妈,是因为梅美晴不知怎的心脏病突然加重了,有一次甚至送了急救。就算滕大雄再跟老妈有仇,亲妈毕竟是亲妈,他能赶在这个结骨眼上招惹她吗?   晚上,他准时回了卡那庄园的别墅,买了时令水果,还带了捧鲜花。尽管他心情不佳,但在进门前还是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挂着微笑。   “可唯有点急事出去了,晚一点过来,你怎么样,按时吃药了吗?”   难得儿子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梅美晴私下对唐可为说:“看来万一我死了,他还是能为我哭几滴眼泪的。”   “你这不废话么,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唐可为最近也因为她的病上了不少的火,还和她商量着一起去国外住段日子,好好散散心。   “你再等等,等我处理完了大雄的事情,好好陪陪你。”   “大雄的事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处理?”   “早着呢,这才刚开始!你没听说么,那女人前段时间跟大雄闹,要持有欢腾传媒的股份,是狐狸早晚露尾巴,我就不信她能踏下心好好过日子。”   “那你也为别逼太紧了,我看大雄现在性格变化很大,你让他慢慢想开,别一下受了刺激。”   “那是当然,我心里自然有分寸。”   滕大雄为了避免和老妈产生冲突,虽然会按时回家,但进门以后却尽量避免单独和老妈相处。   今天他因为来之前和可唯闹不愉快,心情格外不好,所以更加注意保持距离。   滕大雄和老妈寒暄了几句后,就一个人躲开了,他有些心神不宁,眼看约定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可唯还没有露面,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开口说“咱们先吃”,怕自己一说完这话,老妈就会借题埋怨。   再等等吧,他劝着自己,反正也不饿,没准再等一下她就来了。   滕大雄在院子里晃着,一辆车停到了门口。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滕大雄还是往前迎了迎。   车子停稳,车门打开,走下车的是他的老熟人秦小来。   秦小来是送他妈妈过来的。梅美晴身体不好后,脾气也跟着变差,总是看家里保姆不顺眼,也就老是念着秦姨的好。   秦姨下车看到大雄来接她,又是激动又是愧疚地说:“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妈妈病了都不知道,早该过来帮忙照顾的,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滕大雄勉强陪着笑敷衍,心思却在她身后秦小来的身上,“好久不见了。”他的笑里掺满了新仇旧恨。   “是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对方并不怵他。   从秦小来新换的宝马车来看,这小子混得越发好了,这也是清理中的事,那么阴险缜密的心思,职场怎能不得意呢?   “既然好久不见,该好好聊几句才对。”他主动提议。   “那是当然,我还真是攒下好多话想跟你讲呢,走吧,来我房间?”   两个人肩并肩地往别墅里走,梅美晴在屋里窗前看着,心都揪到嗓子眼了。   滕大雄的卧室还保持着婚前的模样。本来梅美晴建议装修一番的,但他不肯,他向来对物件有恋旧的情怀。    针锋相对   秦小来进了滕大雄的房间,这里瞅瞅那里看看,一副故地重游的表情。   滕大雄客气地给他倒了杯加冰的红酒,亲自递到他手上,“来,先干一杯,祝贺你事业有成.”   “在滕老板面前,我哪还谈得上事业有成?”他嘴上说着,还是跟大雄碰了一杯。   “那么,我们聊点什么不敏感的话题呢?”放下酒杯,滕大雄挑衅的语气加重了。   秦小来回笑,“我们两个之间,貌似所有的话题都挺敏感的。”   “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要跟欢心在一起么,怎么我跟他分了,你也没追到手呢?”   “这个嘛,我交女朋友的原则是不求远水解近渴,欢心远在上海上学,我就算追到她又能怎样,每周打飞机去看她吗?”   “你拼命要抢的时候,应该也知道她要去上海吧?!”   “那倒是,不过你还是搞错了,不是我非要跟你抢,明明就是你们分手在先,难道我不介入,你会和她走到今天吗?”   滕大雄被他问的一愣,是啊,就算没有他,他和欢心能走到今天吗?   如果他们一直走到今天,那就快庆祝恋爱三周年了,从跟她相识至今,时间竟过去三年有余,在这三年里,虽然早已分手,虽然他不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欢心两字,可是她的影子始终没从心里溜走。   滕大雄当然不会在秦小来面前感怀伤感,无论怎样他都不能认同他的话。   “和她走到哪一步是我的事,总打别人女朋友的主意,却是某些人的人品问题了!”   “看来某些人人至今还对某些人念念不忘啊,不如我提供点消息给你,作为不小心伤害到你的弥补。元宝在上海解决不了户籍问题,所以入学很麻烦,这都拖一年了还没读上小学,如果你能帮忙解决,说不定可以博得旧爱欢心!”   “我才没那份闲心。”滕大雄说的很不屑,却在否定的同时不敢给对方表情,假借倒酒而转过身去。   秦小来倒也给他面子,假装相信地一笑了之,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说:“你太太来了,我就不久留了,以后有机会常联系吧。”   滕大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向混乱发展,这种状态不适宜跟别人斗智斗勇,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好,改天联系,说不定我们多多交流,有助于化解旧怨。”   “你和我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旧怨。”他再次把视线投向窗外,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女人绕过他的车子,袅娜向这边走来,嘴角浮起一丝异样的笑。   秦小来跟乔可唯走了个擦肩。   两人面对面互相笑而不语,周围空气电离出一种微妙的气息。   “外面的车是秦小来的?”见到老公后,乔小姐开口便问。   滕大雄没有回答,而是很不高兴地反问:“你不是不舒服么?哪里病了?医生怎么说?”   “我刚才是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你不会想在这里跟我吵架吧?要想好后果哦。”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   “我希望的事也有很多,岂能各个如愿?比如吧,我希望外面那辆宝马不是那个保姆儿子的,可是看来,它却是。”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连秦小来都开这种车了,大雄,你不觉得我们过的太寒酸了吗?”    遗传的很彻底   滕大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倒觉得你活得太累了,他愿开什么车就开什么车,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得了。”   乔可唯同样也不赞同他的话,反击道:“男人不喜欢比较,不是不求上进,就是怕比输了丢脸,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可能输给他吗?”   “呵呵,谁知道呢,滕大雄不是最擅长做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么!”   ……   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欢心看了看元宝,小家伙却执拗地把头转向车窗外。   “还生妈妈的气呢!”   “你说话不算话!”   “我也没办法啊,你要呆在上海就读不了消息,你想再上一年幼儿园吗?”   “那我也不想回来,我不想和她生活在一起!”元宝皱着小眉头,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欢心心软了,伸手摸摸他的头,“元宝乖,妈妈再上两年学就毕业了,到时候一定回来陪你。”   “不要!我等你毕业再上学!”   “那时你都九岁啦,九岁才上一年级,人家还以为你智商有问题呢!”   “那你就去找干爸嘛,干爸那么厉害,一定可以让我在上海上学!”   干爸,他还忘不了那个干爸。   欢心叹了口气,“元宝,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他不是你的干爸了,你没有干爸!”   元宝小脸变得更加不高兴,气呼呼瞪着小妈妈说:“你骗人,你不做干爸的女朋友,就不许我叫他干爸,你最坏了!”   “你——”唉,小孩子为什么要长大呀!   ……   情场失意的人,商场总要得意些才算公平,滕大雄最近公司运作的越发出色了。   上个月,欢腾传媒的月利润过了百万,这个月更有望将这个数字翻番。   唐可为为了安慰梅美晴,拿这件事当说辞道:“你看,大雄虽然娶错了女人,倒把他做生意的天赋激发出来了!”   “他有天赋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可那有什么用,在遇到你之前,我生意做的再大,赚的钱再多,不也还是生活的不快乐么?”   梅美晴生了副女强人的外表,做着女强人的事,骨子里却是典型爱情至上的女人性情。这一点,他儿子显然也完完全全地遗传了!   因为对爱情寄予的希望太高,所以格外容易受伤,格外容易失望。   欢心让滕大雄受伤,可唯则让他失望,经历过这两段后,他似乎对爱情打不起兴趣了,精神无以寄托只好全用到工作上,事业做的好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滕总,您今晚还要加班吗?”临下班前,新上任的助力秘书小心翼翼来问。   滕大雄埋头工作,头都不抬,“怎么,有事情么?”   “您都连着加了好几天班了,应该注意休息。”   “你没事就下班吧。”滕总对秘书的关心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嘴巴甜又会看人眼色的小秘书,算是在他这里做的最长的一个了。人事主管为了留住她,试用期间明着暗着说了她不少好话,没敢抱太多希望,没想她倒真坚持了下来。   那女孩在众人的一力夸赞下,还以为真是自己工作能力强,岂不知滕大雄之所以找她麻烦少,只不过是因为,她眉眼间稍微有点欢心的样子。   “滕总,要不您先忙,我去给您买点夜宵加班时吃吧。”    干脆做个花花大少   滕大雄在秘书甜滋滋的关怀下,终于抬起头来,他坐在桌子后面打量地看她,突然温柔一笑问道:“欣欣,你多大了?”   “滕总,我二十三岁,听说您也很年轻,只有二十六岁吧?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个小姑娘似乎每次开口都要说夸赞他的话。   滕大雄依然保持微笑,貌似对她的话很受用,其实心里却是失望。他想,若是欢心肯定不会这么甜言蜜语,她的好话说太多,就像每口饭都是甜食,让人发腻。   发腻也总比辣得让人流泪、苦的让人难以下咽好吧?他逼着让自己喜欢了。   “你要是今晚不忙,就陪我加会儿班,我请你吃夜宵。”   欣欣的眼睛里闪现出兴奋的光,忙不迭地回答道:“好啊,我正好有工作没做完,那我等您叫我!”   滕大雄想,她应该明白自己为什么留她吧?没有反抗,唯有顺从,这个女孩其实很傻。   她至少应该学会半推半就,或是欲擒故纵,就像当初欢心那样,绝不轻易让男人得手,这样才留得悬念,才能狠狠在别人心里插上一脚。   她什么都不懂,她真是个好姑娘。   欣欣出去后,滕大雄也没心情继续手头的工作了。刚才他是心血来潮,突然想放纵一回,如果追溯他想放纵的原因,那得从见到秦小来时说起。   从秦小来那里,滕大雄在历时两年后终于知道了关于欢心那么星点的消息。没有他,她依然生活的很好,虽然有着小烦恼,想必这两年的小幸福也不少吧?   而他呢,为了和她赌一时的气,就把自己推进了火炕里,自从结了婚,他就不知道快乐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他这样辛苦地活着,有人在乎吗?有人会为此感到一点愧疚吗?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又何苦这么虐待自己,没有真爱,他至少还可以放纵地活着,结了婚又怎样,可唯不也照样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约会,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和她吵,装聋作哑罢了。   他也可以和她一样,像他身边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很随便地活着,谈谈情,玩玩女人,再不浪费一个脑细胞去想无聊的爱情。   有多少男人对这样的生活梦寐以求,他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资本,怎能不好好利用?   他只不过失去了一个欢心,却可以拥有很多的女人,每一个女人都会像欣欣那样,只需一个暗示,便立即扑倒在他怀中,男人对女人的那点需求,对他滕大雄而言,太容易满足了!   从此以后,他就要做这样的男人,尽情享受每一段艳遇,活得让全天下的男人艳羡!   滕大雄陷在自己的思路里,自我暗示加说服,心情好似豁然开朗。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时间,想着干脆不要等下班,现在就带欣欣走好了,最好这件事闹到被许多人知道,他要么不做,做就做个全天下人都知晓的花花大少。   就在他去抓桌上电话,打算约女秘书一夜情的时候,自己手上的手机却不识趣地响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搅得滕大雄一阵不悦。   他虽然不高兴,却还是接了。   这个电话,接的一点都不后悔。   “是我。”电话里的声音,仿佛受到惊吓般胆怯,除了惶恐,还有些许的忧伤。   “我知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忽地沉下来,跟着心一起。   方才脑子里闪过的种种念头,都随着这一下沉骤然落地,摔了个粉碎。    男人要有风度   欢心汹涌的情绪一点都不比滕大雄弱,当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时,沉积许久的思念轰然爆发,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想让大雄听出自己哭了,于是拼命让声音稳下来,因此音调格外低沉。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打扰你——”   “有什么事就说吧。”滕大雄其实和她一样,把声音压得那么低,就是怕被她听出自己的激动。   “大雄,元宝不见了!他说要去找你,我没让他去,结果他就离家出走了!”   “报警了吗?”滕大雄把宽慰她别着急的话忍了回去。   “还没有,警察说要再等等,失踪的时间还够不上出警,可是都过去快一天了!”欢心的声音里开始透出哭音。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以前公司的楼下,我以为元宝会去那找你,他不会知道你新办公的地点啊!”   这小家伙的主意也太正了,才这么几岁就会离家出走,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等会儿找到他非得好好教训一顿!滕大雄干爸的威严从心底涌起。   “不会有事的,你就呆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一起找。”孩子丢了是大事,这个时候要是斤斤计较昔日恩怨,岂不是显得太不男人。   滕大雄当即起身离开办公室,大步往外走去。已经补好妆的秘书欣欣见他出来,慌忙站起身,“滕总,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吗?”   “吃饭?哦,你先回家吧,今晚我有事去不了了!”他早把自己之前的念头忘了个干净。   在滕大雄办公楼外面,小元宝正耷拉着脑袋抱着自己的小膝盖坐在台阶上。他知道干爸的新办公楼,滕大雄带他来过一次,只不过一次而已,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   但上次来时,也只是带他走到楼下,没有上去,所以元宝不知道干爸在这栋高楼的哪层办公,只好坐在外面等。   滕大雄匆忙从大楼里冲出来,根本没往两边看,多亏小元宝自己眼睛尖,否则他就真被扔在这里了。   “干爸!”元宝大叫一声从台阶上蹦起来,飞快跑过来,一头扎进滕大雄怀里。   滕大雄也有两年没见这个无比爱他的干儿子了,刚才还生气想要教训他,可是当他的小手紧紧搂住他的大腿,抱得好像害怕他会飞走一样,他就心软的气不起来了。   “你这个家伙,找我就打电话,自己跑出来想急死你妈妈么!”他只轻描淡写数落了元宝一句,就牵起他的小手,拉着往车上走了。   车子往以前办公的大楼方向开去,滕大雄已经给欢心打了电话,告诉她孩子找到了。   与干爸久别重逢的元宝,兴奋地小嘴说个不停,恨不能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滕大雄也很愿意听,因为他说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和欢心有关。   “干爸,你是不是已经生孩子了?”元宝自己说累了,开始向他提问。   “我哪会生孩子!”滕大雄被他逗笑。   “那我妈妈又骗我,她总是骗我!”   “她都骗你什么?”   “她说你结婚了,已经有了亲生的儿子,所以不再是我的干爸了!”   “她从哪里听说我有孩子的?”   “不知道,我想是她自己猜的吧。”    生气,是因为没放下   元宝长大了,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思考了,滕大雄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妈妈想错了,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你这个干儿子。”   “那你以后会有亲儿子吗?”   “不知道,或许会吧,不过就算有,你也还是我的干儿子啊。”他是真心喜欢元宝,并非因为欢心才刻意装出喜欢。   元宝这才把心放回小肚子里了,高兴地嘿嘿笑着,“干爸,那我不跟妈妈回上海,可以和你住在一起吗?”看来他到底长大的程度有限,这种要求实在有点过分嘛!   滕大雄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以后怎么安排元宝,他还没有想好,那是稍后再想也来得及的问题,现在更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是,等下跟欢心见面该怎么办呢?   欢心等在滕大雄以前办公的地方,也是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习惯性动作倒和元宝很像。   滕大雄的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来,他却没有急着下车,隔着窗玻璃,他恍若隔世般地望着外面的欢心。   她变了,虽然依旧消瘦,虽然还是穿着随意的T恤衫、牛仔裤,虽然还留着不长不短的齐肩发,虽然脸上依旧不施胭粉,虽然此刻正在发呆的大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透着淡淡的忧伤,但她确实变了,变在哪里,滕大雄一时也说不出。   欢心不知道停在面前的是滕大雄的车,他开的早就不是先前那辆车了。直到车门打开,穿着一个皱褶都没有的工整衬衫、笔直西裤和皮鞋的滕大雄走下车,她才惊慌地起身,“你、你来啦。”   “元宝我给你带来了。”滕大雄面无表情地说。   “妈妈。”小元宝跟在干爸身后下车,紧张地不敢走到欢心跟前,紧紧贴着滕大雄站着。   欢心没想骂他,至少现在不想。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跟滕大雄客气着,睫毛颤颤地眨着,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没什么。”滕大雄却是一直在看她,“怎么样,这两年过的不错吧?”   “就那样。”   “我听说,你可是身边绯闻不断,追你的男生都要排长队。”   “没那么夸张吧,我又不是大明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   “我结婚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那场婚是为她结的,现在唯一的观众就在眼前,他又怎能不问问她的感想呢!   “我知道的。”欢心不否认。   “你还没有说祝贺我的话呢!”   “如果我结婚了,你会祝福我吗?”她终于抬眼看他。   “你要结婚了?”他不知是真听不出还是装听不出欢心反问之意。   欢心有些郁闷地轻声叹了口气,“如果你过的很幸福,我当然会祝福你。”   “我过的不幸福吗?你觉得我不幸福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生活的怎样。”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你现在读着大学,又那么风光被男人众星捧月着,哪有心思关心我的破事?”   他句句找茬,欢心不跟他斗嘴,只是在想,他还记她的仇,是不是证明依旧没有把她的感情放下。   “大雄,谢谢你帮我找回元宝,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好啊!”滕大雄一口答应,“我帮过你的忙不止这一件,吃你顿饭理所应当。”他主动点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厅。    怎么跟你没关系?   “元宝,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你妈妈请客!”坐在餐厅里,滕大雄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对干儿子说。   小元宝太懂事,小小年纪就懂得体谅妈妈的辛苦,竟不配合地说:“我不要在这里吃,这里的东西好贵,妈妈没有那么多钱!”   “点吧,今天妈妈有钱。”欢心冲他笑笑。   “有钱了?应该不只是靠打工赚来的吧?”滕大雄阴阳怪气地问。   “孩子在这里呢,你别说奇怪的话好吗?”   元宝果然在用不解的眼神看他,滕大雄无趣地哼了声,转移话题:“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按最贵的点吧!”   “我钱包里只有五百块钱,不超额就行。”   “五百块钱哪够,你看这一道菜就三百多呢。”滕大雄不是来吃饭,而是来让她吃不痛快的。   欢心又叹了口气,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两年前,他们也总这样抬杠拌嘴,那时她可不服输,非得压过他才行。那时知道他输了也高兴,因为不是真吵架,嘴上斗个不停心里却呵护着对方。   此时,他的挑衅可没有爱的意味了,而她也一味让着,没别的原因,就是想让他出口气。   也许太爱一个人,就容易宽恕他的错,就容易心疼他受的委屈。才不过两年时间,欢心就忘了当初分手的原因,只觉得自己的强势分手给他造成了伤害,需要委屈自己来弥补。   滕大雄也毫不客气地领了她的这份好意,在他眼里。欢心这么怯懦正是因为当初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所以受之无愧。   磨蹭了半天,餐终于点好了,精美的大餐端上来,元宝小眼睛巴巴瞅着不敢动筷子。   “吃吧。”欢心给他夹了一口菜,也让了让滕大雄,“多吃点哦。”   他哪里有胃口吃饭,胸口压着大石头般,都要堵死了。   “你交了几个男朋友?”终于,饭没吃几口他就有失风度地问道。   “我们不能别当着小孩子谈这个话题吗?”   “你是心虚才不敢谈吧!”   “我没有交男朋友。”   “别谦虚了,至少有秦小来那段吧?”   欢心委屈地看着他,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又吞回去,如果她说跟秦小来那段是假的,滕大雄必然会追问她为什么撒谎,那就会牵扯出一堆跟乔可唯有关的事。   那些事,当年她就不愿提,现在大雄已经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再提这些事,不是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吗?   欢心知道,她和大雄见这个面,吃这顿饭,如果被那个女人知道,都会是大麻烦,现在人家是正牌太太,更有权力阻止他们两个见面了。   “我们不能聊点开心的事吗?我交不交男朋友,现在对你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只能这样硬岔话题。   她的话说的滕大雄极为不爽,跟他没关系了?要不是因为她,他现在的生活会变得这么糟吗?一句没关系了就把责任推的赶紧,她也太轻松了吧!   滕大雄虽然很不高兴,但碍于元宝在旁,实在不好为这种事情跟她吵,所以也只好忍了。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不痛快,滕大雄几乎不再说话了,只有欢心为了气氛别太僵硬,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话。    他变成了流氓   饭吃完了,不合时宜的见面最终总是要分别。   “我带元宝先回去了,谢谢你。”欢心勉强撑着笑脸。   滕大雄却笑不出来,沉着脸说:“我送你们吧。”   欢心还想说不用,却又心里痒想和他多呆一会,这次分开,还不知下次再见面的机会在哪里。她不该有这种留恋的念头,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车子一路开的很慢,或许开车的人也有跟她相同的想法吧。   可是路途终究太短,很快就到了终点。滕大雄把车停在小区门前,依旧脸色阴郁地说:“自己带元宝上去吧,我就不下车了。”   “嗯。”欢心小心答应,这次见面,从始至终她都很小心。   她越是小心,滕大雄就越是生气,欢心带着元宝上去了,他开着车转了一圈,最后又开了回来。   “你下来一下。”滕大雄又给欢心打电话,他总算有了她的新号。   “怎么了,有事吗?”   “你先下来再说!”他的态度十分不好。   欢心不敢违抗,惴惴不安地下来了,她还没走到车前,滕大雄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刚才上去的时候,心里如释重负了吧?想着再也不用见我了吧?”   “你非得和我吵架呀,那你吵吧,我听着好了。”   “你少来敷衍我,我不想和你吵架,但也不能就这么完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呢?”   “你说呢?!你老实跟我讲,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利用我?”   “你觉得是就是吧。”欢心不辩解。   “没错,我觉得就是!满世界都是女人对男人的利用,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你拿感情当伪装,你不觉得在这场交易中,我太吃亏了吗?”他盯着她,眼里有着欢心陌生的残忍。   “过去的事,让它过去不可以吗?不管当初我们谁对谁错,现在你已经找到真正的爱情了,有了婚姻有了家庭,这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很好了?”滕大雄的眼睛要喷出火来,很凶地质问道:“你有资格评价我的生活吗?你对分手以后的我关心过多少了解过多少?!”   不是欢心不想了解,是她了解不到,也觉得自己没资格了解。   “那你要我怎样?赔偿吗?怎么赔你说吧!”   “把你欠的都还回来就行了。”   “欠你的钱我都记着呢,以后会慢慢还你。”   “钱我许你不用还,但是人,得还。”他说的欢心只觉得身上发冷。   “我不懂你的话,人怎么还?”她转过头,眼神慌乱。   滕大雄嘴角浮起一抹很不善意的笑,“你懂了吧?像你这么不单纯的女孩,怎么可能不懂。”   欢心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腕就被滕大雄死死攥住了,“你干嘛呀,疼死啦!”她使劲挣脱,怎么也挣不开。   “滕大雄你是不是喝酒啦!”欢心有点害怕,这家伙的眼神变得好吓人,动作也那么粗鲁。   他明明就没有喝酒,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清醒的滕大雄怎么可以像个流氓一样啊。   他今天真就做流氓了,不由分说把欢心推搡到了车上,随即锁上了车门。    哪有享受来得痛快   “大雄,你想绑架我吗?”   “是,如果你想报警的话,我会直接杀人灭口。”他目视前方车子开的飞快。   “别闹了,快点停车!你都是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滕大雄拿眼角余光斜了斜她,“你尽可以使劲提我结婚的事,看我会不会越听越愉快!”   经过了方才的慌乱,欢心倒慢慢冷静下来,她劝不动滕大雄停车,但觉得他也不会把她怎样的,他还能怎样呢!   平静下来以后,欢心也不挣扎了,淡定地说:“好吧,随便你带我去哪里,不过能不能开慢点,我还想活着回来呢!”   她这么一说果然好使,滕大雄把车速降了下来,方才他心跳也很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才这么做,可既然做了,他也不打算半路回头。   车子沿着一条街道径直驶去,欢心不说话,时不时瞟上滕大雄一眼。滕大雄也不说话,好似跟谁赌气一样,一声不吭沉闷着只顾开车。   穿过繁华的市中心,车子在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处幽静的近郊别墅处。   “这里是哪?”欢心不肯下车。   他还是不回答,依旧很粗鲁,下车后走到欢心那一侧,拉开她的车门,二话不说就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滕大雄,你今天真是吃错药了,你到底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呀!”   “你怕我害了你吗?”他终于开了开金口。   “你别说无聊的话!”   “看来你还是不怕我的,走吧,我手重,别总让我动手弄疼了你!”   他疯了,这个家伙彻底的疯了!   欢心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而且呆在这么个地方,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就算她想喊一喊壮声势,都是没用的。   何况欢心也不可能真喊救命之类,她总觉得自己和大雄之间的关系,搞成那样就夸张了。   “这是你新买的别墅吗?看来现在赚到不少钱了嘛!”既然不想搞得紧张,那她就故意放松,边走边左看右看,好像是跟他来做客一样。   滕大雄的神经却一直都绷得很紧,也不配合她,继续挖苦道:“我赚到了钱,对你而言是不是依然还有利用价值呢?”   “你还想让我继续利用?”被他步步紧逼,欢心也忍不住开始回击了。   说话间,滕大雄已经带她走到了门口,他掏出门钥匙开门,欢心终于又紧张起来。   “大雄,这么晚了,你到底带我来这里要干嘛呀!”   “你觉得呢?”他反问的很意味深长。   “你——你不会——”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那样嘛!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欠我的钱可以不还,但欠的人是要还的!”   完了,他居然想的真是那件事。   欢心的脚步顿时定到地上,“滕大雄,你不会那么做吧?”   “我做了以后你会怎样?会去告我强奸吗?”   “你疯啦你!你不能那么做,你要把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全都毁了吗?”   他冷笑,“美好回忆?你又要跟我玩那套了,我们之间有过美好回忆吗?我不稀罕,回忆算什么,哪有实实在在的享受来得痛快?”他的手指放肆地捏了捏欢心的下巴。    最痛的失身   “你松开啦!”欢心打开他的手,小脸胀得通红。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跟我上过床,虽然次数不多,那也该熟悉了吧?”   他怎么连这种话都开始说了呀,欢笑气呼呼转过头,“我不要跟你讲了,我要回去!”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滕大雄又把她的手腕攥死。   这一次,欢心可是死了命的挣脱,扯不开胳膊就踹他,他的膝盖被她狠狠踹了好几脚。   她不能允许滕大雄这么做,这不是守身如玉的问题,她的身体早就属于他了,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他真强行和她发生了性关系,那欢心觉得,他就玷污了他们之间曾经很纯真的感情。   可是滕大雄早就不认为他们之间有过纯真了,他只想报复,用最恶劣的手段,给她最深的伤害。   欢心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有高大的男人有力气,她很快就被他硬拖进了别墅里。   别墅一楼是宽敞的大厅,正中就摆着一个大沙发,滕大雄拽欢心进门后,一推就把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大雄,你不会真那么做对不对?”客厅没有点灯,光线十分昏暗,欢心在夜色里哭着问他,几乎是哀求。   滕大雄的心颤了下,可是硬逼着自己又硬起来。   “不好意思,我就打算那么做了,以前是我对你太温柔,才让你自私的把我当笨蛋耍!”   “我没有耍你!”   “别解释,我不想听,听了也不会信!”   他开始脱自己的衬衫,连解扣子的耐心都没有,嘶啦一声,欢心听到他衣扣嘣落的声音。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实在不想记得了,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和滕大雄以这种方式发生关系。   昔日那个温柔的大雄不见了,这个在她身上疯狂的男人让她恐惧不已。   这一晚,夜黑的好像深渊,欢心只觉得自己带着风声坠落,直沉到万劫不复的谷底。   她不知最后是怎样睡着的,或许是昏过去的吧。   第一缕晨光降临,轻轻打在她的脸上,把她唤醒。   欢心痛苦地睁开眼,浑身好痛,骨头动一下都像要断了似的。   她微微转了转头,看到滕大雄早就醒了,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两只手抵着自己的额头,样子也很痛苦。   一看到他,欢心的气就涌上来,这个混蛋,昨晚居然那么对她,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可恶!   滕大雄看到她醒了,眼神有些闪躲,应该是心虚了吧。   “你打算怎么做?”他装强硬地问欢心。   “你希望我怎么做?”欢心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左肩很痛,低头看了下,一大块乌青,不知昨晚怎么被他弄的。   顺着她的视线,滕大雄也看到了她肩头的伤,站起身走过来,凑近看了看,冷着脸问:“需要去医院吗?”   欢心忍不住在他腹部狠狠捣了一拳,“混蛋!你真可恶!”   这拳打的真狠,滕大雄疼的脸都扭曲了。   “你活该,谁让你当初那么对我!”他还是不肯认错。   “你都觉得自己对,难道你就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哪件事对不起你了!”   “反正你做过!我不想说,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雪中送炭   欢心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边整着她那破了边儿的衣服,一边生气地往外走。刚走出两步,肩膀就被后面人抓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你还想干吗?!”   他不想干吗,就是不想她走。   “你再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负责了。”   “谢谢,我不用你负责!”   “生气了?”   哇,这个问题问的真好笑,欢心差点没笑哭出来!   “滕大雄,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生气了好,就是为了让你生气!”   “行,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让开了吧!”   “只气这一次就完了?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 kitty啊,欢心当即就给了他一个饿狠狠的眼神,“滕大雄,你再碰我一次试试!”   这个凶巴巴小眼神,他好熟悉。   滕大雄不会再碰她了,昨晚他也是鬼迷了心窍,做出让自己想起来都脸红的事。   但他不会在嘴上服输,“那要看我有没有心情,也不是你想要我就愿意给的。”   “真是两年不见刮目相看,你不但人无耻到了极点,连脸皮也厚到了极点!”欢心没用滕大雄送,自己打车离开了。   人家正在气头上,滕大雄也识趣地没有硬跟着。欢心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呆坐了半天,也说不上是后悔还是郁闷,总之他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对,如果昨天能有今天冷静,他绝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两天后,就在欢心准备回上海的前一天,滕大雄突然给她打电话,欢心不想接,可是他打个不停。   “干什么,你还想绑架我出去吗?”   “元宝在上海落户的事,我办的差不多了。”   欢心有些意外,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喂个甜枣!   “我又没求你帮忙。”   “我又没帮你,元宝是我干儿子。”   这次回来,欢心是打算让元宝在这边上学的,入学手续很复杂,现在不是假期,她一时办不完,于是叮嘱姐姐在家快点办!   可是上次因为元宝,欢笑都被拘留了好几天,她本来就攒了一肚子的气。加上儿子慢慢长大了,懂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不喜欢她这个亲妈,所以欢笑很不想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哪会积极去跑什么手续?   欢心都要愁死了。   滕大雄现在站出来说这么一句话,真的是雪中送炭,欢心都快忍不住感谢他。   尽管有昨晚的事耿耿于怀,但一码算一码,他确实又帮了大忙。而且,凭欢心对滕大雄的了解,她其实知道,做完那件事他也后悔了。   “办手续是不是很麻烦,花了你很多钱吧?”她这么一说,其实就有了点接受的意思。   滕大雄听出来了,语气顿时放松了些,“你和孩子的机票我买好了,等下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带元宝坐火车回去就行!”   “那你自己坐吧,我答应元宝带他坐大飞机的。”   “你干吗对元宝那么好?”   “你说呢?可能是我准备对你更残忍些,为了心里不愧疚,在别处弥补一点吧!”    他还是对你不死心   滕大雄是个办事很有效率的人,至少在给欢心办事上,从来都比火箭的速度还快点。   挂掉电话没多久,那个被他委托送机票的人就到了,两张机票叫到欢心手上,还奉命叮嘱一句:“滕总让您明天千万别误机。”   元宝这下可高兴了,一晚上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欢笑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她终于不用养这个小麻烦。   “那个滕大雄,有点意思,我看他还是对你没死心。”   “少胡说了!”欢心白了姐姐一眼,“他都结婚了好不好!”   “像他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结婚又怎样?”   “我才不会做第三者呢!”   “你有气节别接受人家的帮忙啊!”   “我在为谁出力呀,元宝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行了吧,你应该感谢我的儿子,如果没有元宝,说不定你早跟他断了呢!”   欢心跟她讲不清道理,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有理,就像欢笑说的,她要真有气节,干脆不接受人家的帮忙。可她接受了,在昨晚和他发生那种事情之后,还能接受他帮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思也不那么纯净呢?   “不可以这样!”欢心警告自己,“他结婚了,破坏别人婚姻是最可耻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小三!”   她发誓以后绝不给滕大雄制造昨天那种机会,只要她提防着,不至于再越雷池吧。   ……   欢心也是第一次做飞机。   因为怕自己办不明白手续,她早早就来到了机场,特意找工作人员询问了一番。   登机很顺利,元宝牵着妈妈的手,兴高采烈上了大飞机,一路小脸都笑开了花。   欢心却有一点紧张,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做飞机的缘故吧,她心里总是惶惶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飞机准时起飞。   当飞机升上天后,小元宝趴着旁边的窗户瞪大了眼睛,“妈妈,你看云彩怎么那么大呀!你看房子都不见了!你看那有一只小鸟!你看——”   “你别吵了。”欢心怕她打扰到别人,一边哄着他安静,一边看了看坐在她周围的邻居。   她的头转过去之后就没再转回来,惊的半天都没说出话。   元宝奇怪地看了看妈妈,也解开了安全带站起身往后看,“干爸!”他大叫一声,这下变得更兴奋了。   “坐回去,把安全带系上。”滕大雄平静地说。   “我要和你坐一起!”   “你先坐在那,等会儿再过来。”   欢心这才发现,滕大雄旁边的座位也是空的,他故意多买了一张票。   “如果你想跟我说话的话,可以先过来坐一会儿。”他对欢心说。   欢心帮元宝重新系上安全带,叮嘱道:“就坐在这里看外面,不许乱动,不然妈妈生气了!我去跟你干爸说几句话,等一会再坐回来。”   滕大雄已经串到了里面坐,把外面的椅子让给她。   “你干吗跟来。”欢心挨着他,不高兴地问。   “去办落户不需要人吗?你自己能办吗?”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行程安排。”   欢心没理他的话茬,沉默了一下,低着头压低声音问:“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不一定回答。”    只恨当年太幼稚   不回答欢心也还是要问。   “大雄,你和乔可唯,现在过的幸福吗?”   这个问题,滕大雄还真是很想回答她!“我幸不幸福又怎样?不幸福,你打算劝我跟她离婚,再和你在一起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哦,我总是误解你的意思,麻烦你再想表达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清楚!”   他现在说话比以前更刻薄了,不知道变成这样,会不会是跟生活不幸福有关。   “我不想拆散你的家庭,可是我想,你之所以对我耿耿于怀,或许是因为和她过的也不太舒心吧。”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结婚?”   “因为你一直都放不下她,娶她当然是很正常的事了。”   滕大雄气的笑了,“没见过你这么胡说八道强词夺理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放不下她?欢心,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劈过腿吧?就算和她有过误会,我也都跟你解释过了,倒是某人跟秦小来搞得不清不明,明明知道我跟他有过节,还是纠缠不清,咱们两个到底谁放不下?”   “你也知道秦小来跟你有仇,那他的话你怎么会信?你说跟乔可唯没有朋友之外的关系,可是你的衣服上有她的唇印,我亲眼看到你在她公寓过夜,又跟她认作兄妹!你说你不爱她,可她哭着告诉我她爱你!你们之间有过那么久的感情,比起来我又算什么?换做你,你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这差不多算是欢心对他说的最坦诚的一次话了,滕大雄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当初你绝情跟我分手的原因吗?”   “算是吧。”   “为什么不能在分手的时候,把这些话说出来?”   “那么明显的事,我以为心照不宣你都懂的。”   “我懂?我从来都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去懂!”滕大雄的音调骤然提升了八度,整个机舱的人都探头看向这边。   “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欢心感到很尴尬。   滕大雄揍她的心都有,怎么可能不激动!就那么几句话便可解释清的事,偏偏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两个人偏偏都那么的幼稚!   “欢心,你还是没有真的在乎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否则你不会那么做的,不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要跟我一刀两断!”   “我说在乎你也不会信吧,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选择最好的,我比不上乔可唯,无论从哪方面讲,她都比我强很多倍,你又跟她有感情基础——”   “你知道我现在又多痛苦吗?”滕大雄眼圈有些发红,或许是太生气了吧。   “为什么会痛苦呢?她很爱你,你也曾经一直梦想着得到她,你们应该过的很幸福呀!”   “是,我曾经很爱她,但是你出现后我已经经历过一次背叛的痛苦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想爱你时就爱你,你一走立即转头再爱她!你能做到吗?你就是那样的人吗?”   她不是啊,除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还没爱过别人呢,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   “我不是你的初恋,但你是我的,如果你觉得受了伤,那就把你的伤乘以倍数,就是我的感觉。”欢心的眼圈也红了。    神秘接机人   接下来的旅程,滕大雄再也没和欢心说话。   元宝如愿以偿坐到了干爸的身边,一路跟他说个不停,滕大雄敷衍着他,倒很有干爸的耐心。   欢心一个人坐在前面的座位上,陷入了沉思。她忽然发现,自己和大雄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完,但接下来,却不可能有以前那么温馨甜蜜了。   她始终想不明白,两个人走到今天,到底怪谁呢?   飞机降落在机场,三个人一起下机。   滕大雄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元宝。元宝走在两人中间,另一只手被欢心牵着。三个人亲密的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虽然大家会觉得,这个小孩的老爸老妈太年轻了点!   机场大厅里,来接机的人很多。   滕大雄并没有安排谁来接他们,所以走的很快,目不斜视。   但是,意外总是在料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谁知刚走出来就有人热情地喊道:“大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滕大雄骤然挺住脚步,脸上的表情近乎惊恐。   他迟疑地转过身,噩梦一样看到乔可唯正笑吟吟站在不远处看她。   “亲爱的,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车了,先去办手续,然后送欢心妹妹回学校。”   欢心也没有料到她会在,如果在登机前看到这个女人,她或许还可以表现的自然点,但刚刚在飞机上,她刚和大雄把话说开,心里明明就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再见到她,难免心虚。   “大雄他只是想帮我一个忙。”欢心慌乱地解释着,话说的更像要掩饰什么。   “我知道,大雄总是对人很热心,我是她前女友的时候,他也热心的帮过我。”乔可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豁达了。   “那——”欢心尴尬地看向滕大雄。   “你先带元宝出去吧。”滕大雄阴沉着脸对欢心说。   等到两个人走远,他转过身盯着乔可唯,“你跟踪我,还是派人跟踪我。”   “就当是偶遇不可以吗?”   “可唯,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还想问,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你是我的丈夫,我有权守护我的婚姻不是吗?”   “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守护,可行吗?”滕大雄没有为自己辩解清白,他现在怀疑,那晚他和欢心过夜的事,妻子也知道了。   “可不可行我也说不好,久病乱投医,你惦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若不提防,恐怕早就出事了吧?”   “你忘了我们在结婚前是怎么约定的吗?彼此都不要过多的干涉对方的生活,婚后你跟男人出去,我没有过问吧?”   “那倒是,但我可没跟前夫出去过,你跟别的女人随便怎么搞,跟她就不行。”   滕大雄不想在机场当众和她吵,他知道可唯发起飙来,是一点场合都不分的。   “我们的事回头再说,这次我只是帮她办个手续而已,你可不可以别闹。”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帮你们找了车么?那边办事的人也联系好了,应该很快就会办完,然后你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吧?”   乔可唯表现的很冷静,她越是冷静,滕大雄就越觉得不祥。   “去办手续吧。”他不想多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他还没想好。   乔小姐点头一笑,“走吧。”上前亲密挽住了老公的胳膊。   滕大雄被她搂得紧紧的,有种被绑架的压迫感。    嫁个小男生的代价   穿着性感蕾丝睡衣的可唯,已经在屋子里晃了好几圈了,滕大雄怀疑她知道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所以才故意这样做,好让他开不了口。   可惜她要失望了,这次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话说出来。   在这两年里,滕大雄的日子过的实在不幸福,相信她也有同感,两个人再这么耗下去,非耗到崩溃不可。   “可唯,你过来坐一下。”滕大雄已经很久没用这种态度和妻子说话,再笨的人都能预感到他温柔的别有所图。   乔可唯看了他一眼,顺从地坐过来,顺便把手搭到了他的膝盖上。   “大雄,你知道下周六是什么日子吗?”聪明的人,都知道抢占先机,所以还没等滕大雄开口,她就先说道。   “下周六?什么日子?”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下周六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乔小姐的脸上显出失望。   “是吗?”滕大雄很尴尬,这个纪念日来的可太不是时候了。   “你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吧?我可是精心为你准备了礼物呢!”乔可唯装可爱地看着他。   滕大雄嗓子发紧,预感到揣摩了好几天的话又要胎死腹中了。   “可唯,我对待爱情实在没有你那么细心,结婚这两年,让你失望了吧?”   乔小姐耸耸肩,“你是想让我回答‘失望’吗?大雄,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之所以对我不细心,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她吧?”   “我和欢心,真的是因为很偶然才联系上的。”   “我知道,我没有怀疑你,但是你不会因为和她联系上,就想和我离婚吧?我还记得求婚时你对我说,既然决定和我在一起,就一定要走到底。”   乔可唯边说这些话,边死死盯着他,眼神棉里藏刀,像剑一样锋利。   滕大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又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可唯,曾经我想过和你好好过下去,可是我们一起生活两年了,完全没有磨合出一点感情,既然彼此都让对方痛苦——”   “你没有让我痛苦,难道你幼稚的以为婚姻会像谈恋爱一样甜腻吗?生活本来就是磕磕碰碰,我很享受啊,就算是吵架,我也还是很爱你!”   滕大雄惊讶的无言以对,他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撒谎,爱这个字,在他们俩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但凡她有一点爱他,就不会每天给他脸色,就不会在他妈妈住院时一次不去探望还找茬吵架,说很多让他至今耿耿于怀的恶毒的话,更不会在他工作忙碌时,偷偷溜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   如果她爱一个男人还能这么做的话,那他真看不起她的爱了。   可是现在她居然就能面不改色地说爱他,还说那些不愉快只是生活的磕磕碰碰?   “如果我们两个要这样磕磕碰碰一辈子的话,我宁愿单身。”他终于狠心说了出来。   乔可唯对他的话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早有预料他会摊牌,只是微微一笑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嫁一个小男生的坏处就是——你不得不为他的幼稚付出代价。”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的幼稚,那我就幼稚好了。”   “你不单幼稚在对婚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更在于,三番两次被同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中,我有点不甘心,那个女人居然不是我!”    就不用署名了吧?   “你在说欢心吧?我和你分开,不能说没有她的原因,但也并非所有原因都在她。”   “你和我分开没有关系,我只是郁闷你居然看不明白,她明明就是在利用你呀!大雄,在这两年里,欢心她桃花朵朵开,有想过你吗?现在元宝户籍有麻烦了,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力所不能及了,她就立即冒出来跟你谈旧情,你说你傻不傻呀,怎么就能被她玩成这样?”乔可唯说的又是气愤又是惋惜。   滕大雄和欢心之间的心结,结的有点深,并不是一次见面几句话就能化解的。欢心上次绝决的分手,确实给他造成太大伤害,尽管这次她在飞机上做了解释,但说实话,滕大雄仍没有完全释怀。   可这并不影响他结束痛苦婚姻的决心。   “我没有和她复合的意思,你不要把我今天的话,过多和欢心联系到一起。”   乔可唯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的解释,既然和欢心无关,只是你跟我的婚姻出了问题,那你也不在乎多忍几天,等我们过了两周年纪念日再离吧?我结过三次婚,没有一次婚姻超过两年,这次就成全了我好不好?”   滕大雄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两年他都忍了,也确实不在乎多这一周,“如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   一个月前,元宝的户口落到了滕大雄一个上海朋友的家里,然后便进入当地一所很不错的小学入读,欢心总算了了一桩大心事。   这次元宝入学的事,从过程到结果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大雄会帮她,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发生那么过分的事,更没想到最后坏事突然又变了好事。   在飞机上的几句交心话,让欢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大雄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而他的婚姻又那么不幸福,说不定……她完全没有诅咒他离婚的意思,但心里就是有那么个小火苗在燃烧,也偷偷幻想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   那一天到底要多久才会到来,欢心不知道,但只要确定它会来,她就会一直等下去。   有希望的日子真好。   一个月后,某天元宝放学,欢心接他回学校旁边的出租房内,那是他们临时的家。   “妈妈,今天有人让我捎信给你。”到家以后,元宝才想起别人嘱托的事,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封信给欢心。   “捎信给我?”欢心有点惊奇,她都多少年没有收到过信了,现在哪还有人写信呀。   信装在一个正规的信封里,没有贴邮票,证明不是通过邮局走的。   欢心接过信,在元宝好奇的眼神里,拆了信封。   “你应该感到庆幸,元宝现在还不会读信,不过让他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小三,方式应该有许多种吧?我很好奇,如果所有的小朋友都用鄙视的眼神看你儿子,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你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欢心,别逼我,你知道女人被逼急了,心是比男人还狠的。大雄要跟我离婚,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我都提醒你一句,那是不可能的。请你离他远一点,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如果我真的和大雄离了婚,我发誓你的余生,都会在不安中度过。让我们离婚的最简单办法,就是把这封信交给他,你放心的做吧。相信你知道我是谁,就不用署名了吧?”    酒后乱性   “妈妈,是谁给你写的信呀,是干爸吗?”元宝还在一旁踮着小脚等着。   “不是。”欢心慌忙收起了信纸,骗他说:“是催妈妈交电费的!”   “催电费的信不是贴在门上吗?”元宝表示怀疑。   孩子大了,越来越难骗,欢心想到乔可唯信中的威胁,越发感到不寒而栗。   ……   一个星期的时间本来转瞬即逝,可是这一星期,滕大雄却过的十分漫长。   说好了过完这周他就和可唯离婚,最后几天的婚姻生活,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希望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   在这一周里,乔可唯流露出难得的温柔,那温柔似乎新婚三天后他就没怎么见过。偏偏这时候,滕大雄又不希望她这么做,显得他好像多残忍似的!   终于挨到了结婚纪念日这天,为了把这天顺利度过,滕大雄也难得精心地为即将成为前妻的可唯选了礼物,除此之外,当然也少不了在心里把结束语温习了无数遍。   他特别害怕可唯在最后的晚餐上,再次提出继续婚姻的话,滕大雄不想把这场错误婚姻结束的拖泥带水。   幸好乔可唯没有那么做,两个人客客气气吃了顿烛光晚餐,然后在夜深以后,回到他们一起住了两年的家里,躺倒他们尽管不愉快却仍是一起睡了两年的床上,她把头枕到滕大雄的胸口,柔声说道:“最后一晚,我们不要睡的像个陌生人好吗?”   滕大雄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心里本能地排斥。   “可唯,我有点累了。”   “最后一晚你也累吗?”她不肯罢休,下床给滕大雄倒了杯酒。   酒能乱性,这个时候的滕大雄,希望自己真能乱,于是他把可唯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自己又重新到了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两个人越喝越嗨,酒精的刺激终于在他们身上起作用了。   乔可唯要到了她许久都不曾享受过的缠绵,滕大雄则完全神经恍惚,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   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在那些与深爱女孩共枕的夜晚,他和她抵死缠绵,情话呢喃整晚……   天亮了,梦醒了。   滕大雄是被乔可唯枕边的手机震醒的,他睁开眼时,看到她已经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喂,一大早干什么呀!什么?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乔小姐忽地从床上坐起身,那么淡定的人都惊成了这样,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滕大雄陪着她坐起身,等到她挂了电话,小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妈妈,她出车祸了。”乔可唯的眼神有些游移。   “你妈妈?”结婚这么久,就没听她提起过妈妈,就连婚礼那天,他也没见岳母大人出席。   “她现在在哪所医院,要不要紧?”   “不知道,她去泰国旅游出了事,大雄我得去趟泰国,回来再跟你办手续好不好?”   滕大雄怎么可能说不好,“那个不急,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和我妈妈关系比较特殊,不想你掺和进来,你在这边等我消息吧。”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女人怎么搞的定!”   “你也太小看我了,没关系,我在泰国有朋友,我现在就得去准备了!”她匆忙下了床。   “你去收拾行李吧,手续我帮你办。”滕大雄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出了这种事他也必须得帮忙。    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滕大雄用最短的时间,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帮可唯办好了手续。   在等待他办手续的日子里,乔可唯显得心烦意乱,每个眼神都透露出焦心。看她那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妈妈感情有多么深厚,正常的母女当然会有那种牵挂,可是在出这件事之前,她几乎就没提过自己的妈妈,偶尔被别人提起,也是满脸鄙夷,一哧而过。   反倒是滕大雄真心焦急,他没有想太多,只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去理解,他平日和老妈感情也不好,但梅美晴生病后,作为儿子的他,恨不能替她去病。   母子连心,母女自然是一样的。   滕大雄忙乱地把可唯送出了国,怎么都没有想到,乔可唯只不过坐着飞机兜了一圈,就躲到一个度假村休闲去了。   母亲出车祸的事纯粹是她胡扯,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出,目的当然显而易见,想离婚,哪那么容易呢?   送走了可唯的滕大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一些,离婚只差手续,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事吧,只是离了以后呢?他的生活又该做何安排?   滕大雄想到,他很久没给欢心打电话了。   “最近还好吗?元宝上学适应了没有?”抽了个空,她给欢心打了个电话。   “挺好的,元宝也很好。”滕大雄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欢心在电话里的情绪很不高。   “你怎么了?又什么事吗?”   “没有啊!”她否定的很快。   “最近我有点空,去看看你怎么样?”   “不用了!”欢心拒绝的让滕大雄一阵心凉。   “我……最近挺忙的,马上要到期末了。”她又补充着解释。   “是么,那看来不宜被我打扰了?”   “你工作也挺忙的,就别折腾了吧。”   滕大雄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可唯的话,难道,她真的在做过河拆桥的事吗?元宝的户籍解决了,她暂时不需要他帮忙了,便立即把态度冷淡下来?欢心,你是那样的人吗?   “大雄,那天在机场,你妻子误会你了吧。”电话里,欢心在试探性地小心问他。   滕大雄已经没了兴致跟她谈自己即将离婚的事,只是敷衍了一句“没有,有什么好误会的。”   “那就好,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生活下去。”   “你希望我们能好好生活下去?”他的反问里,语气明显带着情绪。   欢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滕大雄生气了,因为在飞机上,他已经明确告诉她自己过的不幸福。   可是她不这样讲怎么办?劝他们离婚吗?万一真的离了,万一那个女人被逼急了,真像信中说的那样,去污染元宝的心灵怎么办?   她现在心里乱的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啦。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冷场,然后欢心才慌乱地想起接话,“也不是希望啦,你妻子很爱你,一定不想和你分开。”   滕大雄冷笑,“她爱不爱我你倒清楚,你是怕她不爱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了,你对我解释的事,我就没有一件听的明白!”   “大雄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你听不出吗,我和你聊的很开心呢!”    玩笑开大了   跟一个女人吵了两年,难道现在要换个女人接着吵吗?滕大雄感到很烦。   “算了欢心,既然你这么不愿跟我联系,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挂了电话。   欢心知道滕大雄生气了,可她却没办法解释,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她想起乔可唯写给她的那封信,觉得应该把信好好收起来,等到有一天,她想到对付那个女人威胁的办法了,就把信拿给大雄看,但愿那时他还愿意原谅她。   欢心记得她把信放在卧室的小抽屉里,跟水电费的收据放在一起,可是再找时,却只见收据不见了信。   “元宝,你看到妈妈的信了吗?”   “被我拿去折飞机了。”元宝眨着眼睛回答。   “你怎么可以乱动我的东西!飞机呢?”   “你不是说没用了吗,飞机被我丢到垃圾箱里了。”元宝嘟着小嘴,胆怯地看着她。   欢心绝望了,难道这就是天意?注定她和大雄的误会永远解不开吧!   ……   乔可唯在度假村里悠哉地住了一个多月,其间一个电话都没给滕大雄打,而且还关机不接他的电话。   一个月后,她熬了两天夜,又把妆化得暗淡了些,“憔悴”地出现了。   “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滕大雄见她这番样子,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怎么样,你妈妈的伤好些了么?”   “已经没什么事了。”   “没事就好,这些天辛苦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吧。”   乔可唯目光黯淡地看着他,眼里突然涌出泪来,“大雄,我该怎么办呀!”   “怎么了?!”滕大雄心里一惊,“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妈妈是没事了,可是——可是我——”她哽咽着说不出。   “你怎么了?!”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要说就把话说清楚,你这样不是让我担心吗!”   “你担心我吗?大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没有日夜盼着我回来和你离婚吧?”   滕大雄没她想的那么过分,这几天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她妈妈的病情,不过他也没有动摇过离婚的念头,那不是说好的事吗?   “你心情不好,过几天再说这件事吧。”他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乔可唯脸上的忧伤没有散去,在大雄面前站了一会,突然一手掩口,表情痛苦地弯腰干呕。   “你怎么了?”滕大雄惊慌地去扶她。   “我没事。”她干吐了一会,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转身向一旁走去。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滕大雄心底浮起,那个荒唐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吓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唯,你身体不舒服吗?是胃不好吧?”   乔可唯苦笑了一下,很虚弱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没想到只不过一次而已,我竟然就能有了,你的孩子。”   他的孩子。   滕大雄感觉自己身子都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这是什么玩笑啊,怎么可以开出这样的玩笑!   “你确定没搞错吗?”他声音微微发颤。   “你别紧张,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把孩子做掉。”她并没有为难他。    真是乖的可爱   “堕胎”在这个社会上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词了,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滕大雄还是没办法把这当成一件小事。   他的一句“好吧”,结束的可就是一条性命,一条跟他息息相关的生命呀!   乔可唯虽然嘴上说着要把孩子做掉,可是还没等大雄开口,她就又哽咽着说:“我那么恨我妈妈,没想到她一出事,我就慌得不得了,也许这世上,真的只有母子才会连心吧!”边说边把手轻放到小腹处,像是要护着自己即将失去的孩子。   滕大雄的心刺得又是一痛。   “你让我冷静一下,这件事缓缓再说吧。”   乔可唯总算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大雄狠心逼她打掉孩子呢。   缓缓就好,一缓事情就还能有新转机。   “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让我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乔小姐从没这么听话过。   滕大雄心乱如麻,他该怎么处理,他自己也不知道呀!   对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该如何处理,梅美晴跟唐可为直接的意见发生了分歧。   唐可为态度明确,“这个孩子绝不能要,你都不打算和她过一辈子,拖个孩子干什么?”   向来反对儿子这场婚姻的梅美晴,态度反倒模糊起来,“有个孩子倒也不是坏事,不管那女人咋样,孩子到底是我们大雄的。”   “你说这话真是糊涂到家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的?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永远和乔可唯脱不了关系!”   “她也未必真想要这个孩子,无非想借着孩子捞点好处而已。”   “不管她怎么想,终究是个麻烦,你还怕大雄以后没孩子吗?何苦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滕大雄本来是自己头脑太混乱,才把这件事说出来,想让他们帮着出个主意,结果被他们争论的更烦了。   看来自己的事情,终究还得靠自己解决啊!   原本说好的离婚,被一个又一个意外打乱,怀孕以后的乔可唯,性格似乎大变,她整日呆在家里再也不出去疯玩,时刻都表现的小心翼翼,一副准妈妈的样子,看得滕大雄纠结。   她连说话都变得温柔了,好像演着她曾经电影里的角色,温顺贤良。   “大雄,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孩子,我现在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她甚至这样说。   滕大雄还能怎么办,他实在说不出让她把孩子做掉的话。   当“爸”这件事,他已是轻车熟路了,有元宝那麻酥酥的“干爸”叫着,他倒也挺上瘾的。   想到有一个小家伙出生,跟着他的姓,甚至长得都和他相像,他觉得就这么让他死去实在太残忍了。   欢心态度的反复无常,与可唯两年的不幸婚姻,让滕大雄对爱情几乎失去了信心。   “说不定,这个孩子也会是我生命的意义。”他苦笑着对自己说。   “你要真喜欢这个孩子,就生下来吧。”他终于表了态。   乔可唯欣喜若狂,“真的吗?你真的同意我生下我们的孩子?!”可随即她的神情却又黯淡下去,“算了,还是别让他出生了,一来到世上就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何必让他受苦呢。”   滕大雄看她那么伤心,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放心,不论我们两个走到哪一步,我不会不认这个孩子,我永远都是他的父亲。”   “大雄,我想再提一个过分的要求,你能等到我生完这个孩子,再跟我离婚吗?”   丈夫本来就不该在妻子怀孕时和其离婚,这是法律规定,要求不算过分。   “你好好养身体吧,别的事情别想太多。”可唯最近表现超好,不找茬不吵架,滕大雄又是个超念旧的人,根本不可能对她做出太狠心的事。   也就难怪乔小姐在心中默念:可爱熊,你真是乖的可爱哦!    致命的把柄   ……   小元宝撒谎了,他根本没把那封信丢掉,而是藏了起来。   那天他看的妈妈读完信心情很差,根本不像读收费单的样子,于是心中起疑,趁妈妈不注意就把信偷了出来。   他看到信纸上用钢笔写了一段话,这下越发确定有蹊跷,决意自己查个明白!   元宝用他聪明的小脑瓜分析了一下,这封信不能让老师给他读,也不能让同学的哥哥姐姐读,万一写的是秘密,那不就露馅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信给肢解了,拆成几个字几个字抄到纸片上,分别问不同的人,他再给组合到一起,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他机灵的都快成精了!   用不长时间,元宝就把那封信的内容搞清了,虽然知道字写的是什么,但意思嘛,他还是有点半懂不懂。   他决定把这封信收好,别看现在不明白内容,但他已经是小学生了,老师正在教他很多知识,他当然很快就会搞清楚啦!   为了弄明白这个秘密,他也要努力学习才行呢!   ……   乔可唯没想到秦小来会约她,她知道这个男人发达了,却没想到胆子也变得这样大。   后来想想也不对,这个男人,本来胆子就很大嘛,当初一文不值的时候,都敢打她的主意,多么有魄力呀!   乔可唯在接到邀约时并没有马上答应,她仔细想了一番,把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应对办法全都想清楚了,这才答应下来。   老实呆在家的这一个多月,日子过得有些难熬,无聊也就算了,还得装作对老公温柔,实在是辛苦!难得发生点让她好奇的事,去看看也无妨。   秦小来订了一个很高档但滕大雄鲜少去的餐厅,显然也费了不少心思。赴约那天,他打扮的异常精神,从上到下穿得全是很有品位的名牌,看得乔可唯眼前一亮。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秦总,您真是今非昔比呀!”她客套地说。   秦小来呵呵笑着,“我也没想到你能在婚姻里呆这么久,同样刮目哦!”   “那是因为我嫁的人是大雄,你不知道我和他感情深么?”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感情深,就不会背地里玩小把戏了吧?”   乔可唯觉得他眼神有些逼人,好像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一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小来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一张折得工工整整的纸,推到她面前。   “你和大雄结婚,我也没送过礼物,不知这个你会不会喜欢。”   除非他递上来的是房契,否则任上面写得是什么花言巧语,乔小姐也不可能喜欢。   “这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吧。”   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乔可唯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试探地拿起来,一边观察着秦小来的反应一边慢慢打开。   然后,她的脸就变色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喜欢我送的礼物哦。”他笑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你看,你这话说的就很矛盾,如果不知道这是什么,干吗又紧张我想干什么?”   “秦小来,你想威胁我吗?我不会承认的,这是你伪造想诬陷我的!”   “好啊,那么我们打赌,你敢不敢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等这个孩子一出生,凭我对梅美晴的了解,她一定会带着孙子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你还能买通医院做假证明吗?你这个人工受孕的孩子,根本就没打算生下来,我倒是佩服你,为了拴住滕大雄,倒不惜自导自演假流产的戏,流产可是要伤身体的呀!”   乔可唯的脸都不知变了几个色了,声音也抖起来,“你胡说,我才不会流产,这明明就是大雄的孩子!”    这个可怕的男人   “你要这样就不好玩了。”秦小来端起桌上的酒轻轻啜了一口,做出惬意品尝的样子,“聪明的谈判家都懂得适当让步,你要退一点,我才能开出条件,咱们才能达成一致,不是吗?”   他举杯,示意和她碰一下。   乔可唯才没那种心情,她恨不能拿面前的酒瓶砸到他头上。   “你想要什么条件,说吧!”   “你知道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吧?”他把身子向前探了探,以便能离她近一点,“一百万,附加永久保守秘密,换你一晚,又或者,一千万,你付我封口费,你选哪个?”   她想选择杀了他!   “秦小来,秦总,您觉得这不可笑吗?相信您买我这一夜,肯定不是为了爱,而且我又怀着孩子,根本不可能满足你什么!”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还能怀他多久,孩子太大的话堕胎可就有危险了。”他好心提醒。   乔可唯谋划许久的计划,突然被一个人一步步全都看穿,那感觉就像自己被扒光了一样!她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白白花了那么多钱却依然走漏消息,可见这世上就没有可信的人!   秦小来没有要她立即答复,他说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让她慢慢考虑。   “不要太费神想对策,只要是谎言,总会有破绽,想想看,你撒过多少谎呢?”   乔小姐感到毛孔发紧,他到底知道她多少秘密,这个可怕的男人!   ……   欢心第一次听叶柠这个名字,是从安洛可那里。   安洛可狂追她时,有一次顺口说:“这学校只有两个女孩让我感兴趣,一个是你,一个是叶柠。”   那时欢心不知道叶柠何许人物,只知道她比她大两岁,学旅游的,是她的学姐。   然后某一天,大概是安同学已经和新欢甜蜜的不行的时候,欢心偶然和叶柠相识了,只是结缘的方式有些尴尬。   叶柠和几个女人打了起来,就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她很高很瘦,打架却不是好手,被那几个泼妇一样的中年妇女,打的很惨。   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学校周围很寂静,偶有学生路过,并没有人管这个闲事。   欢心管了。   她去拉架时,并不知道挨打的是谁,而且她瘦瘦小小,这架拉的很不自量力,不但没拉开,反倒自己也被揍了好几圈,嘴里腥腥的,想必是流血了。   欢心虽然打不过那些人,倒也不像挨打的女人那么老实,她开始使劲叫人。她这一喊,那些泼妇们就有些害怕了,呼啦钻进了一辆没有车牌的宝马车里,车子掉头便跑。   等她们跑远,欢心才小心去扶蜷缩着躺在地上的女孩,那女孩被打的很重,表情却很淡定,反倒安慰慌张的欢心说:“没事儿,麻烦你帮我叫辆车吧,我去医院看看。”   在去医院的路上,欢心知道了她就是叶柠。   缘分是个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跟叶柠有过那么一小段插曲后,两个人倒慢慢成了朋友。叶柠说欢心是她校园里唯一的朋友,欢心说她也是,这样一来,两人的友谊倒好像是命中注定的,更加彼此交心了。    暧昧式关心   跟叶柠认识了一段时间后,这个个性十足的女孩主动跟欢心讲起自己挨打的事。   “是那个女人找人干的,她跟老公离婚了,认定我是小三。”   “那你是吗?”   “不是,我是在他们离婚后才跟她老公恋爱的,之前只是认识而已。”   “可是这种情况,恐怕没人会相信你。”   “随便啊!”叶柠把头发一甩,“爱信不信,我就是小三了,能怎样?”   “小三哎,名声多不好!”   “名声算个屁呀,难道我要为了名声和自己爱的人分开吗?”   “他爱你吗?你为他挨打,他怎么都不站出来保护你?”   “我没告诉他呗,如果我说了,他就会去找他前妻,比起挨打,我更不希望他们两个之间再有联系!那女人很阴险,估计她巴不得我告状呢,我偏不让她得逞!”   “哇~”欢心听出一身冷汗,“这样斗来斗去不累吗?”   “累啊,可是我爱他有什么办法?我宁愿为爱活得血雨腥风,也不要做窝窝囊囊做一只缩头乌龟!”   叶柠确实很有种,她在大四将毕业的时候,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并宣布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时,欢心已经跟她非常要好了,自然像别人一样劝她,叶柠对别人的劝说不理,却对欢心说:“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说完你要还是劝我,我们也就没必要做朋友了。”   她说,她爱的那个人得了肝癌,晚期。   欢心为此怅然了许久,那时,乔可唯正怀着跟滕大雄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孩子。   ……   乔可唯在失眠了好几夜反复掂量后,最终决定答应秦小来的要求。   “一夜一百万,虽然我不缺钱,但知道自己现在还有这个价码,蛮高兴的!”她背着滕大雄打电话给他,回复道。   秦小来料到她会答应,但却没有表现出高傲的态度,敷衍了几句表示惊喜的话,给足了她台阶下。   “我可不可以理解,以后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人了?”他在最后玩笑着问。   “为什么说战壕,这是一场战争吗?”   “那你以为呢?你是单枪匹马在跟滕大雄和他妈妈斗,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这是马屁话吧,乔可唯忍不住听的舒心,而且,还有一点点的小感动。   “在任何人眼里,我都配不上滕大雄,更配不上滕家,想要维持婚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秦小来哼笑,“我就会这么想,谁会配不上谁?人生这么长,答案不好下太早吧!”   之后,秦小来就对这个谈好了价钱却没有上过的女人呵护有加,当然,他的呵护都是暗地的,悄悄发几条嘘寒问暖的短信,在安全时段打几个电话,匿名为她送点滋养的补品,密切的倒好像他是乔可唯肚子里孩子的缔造者。   这种见不得光的暧昧式关心,给乔小姐平淡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她向来是个需要被男人当做焦点的女人,而滕大雄显然对她太冷落了。   因为这种关心,乔可唯跟秦小来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至少在一方心里,多少已经掺进去了感情。    牺牲的要有价值   又过了一段日子,乔可唯开始主动约秦小来见面了。   她和滕大雄的关系进入到一种相敬如宾互不侵犯的状态,虽然不再发生冲突,可日子索然无味。倒不如和秦小来在一起,眉来眼去、欲说还休,很有恋爱的感觉。   女人哪有不喜欢男人疼的,就算结了婚,怀了孩子,她终究还是女人。   “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其实很合得来?”秦小来还没和这个女人上床,但称呼已经先到位了。   乔可唯甜蜜一笑,“是呀,当初我就没发觉,原来你这么贴心。”   他们互相勾了勾对方的下巴,电光四射。   “我有点……想快点赚到那一百万了!”乔小姐居然说的那么露骨。   秦小来笑着,“我也想快点把那一百万花出去,不过……还是等安全的时候吧。”   “现在不是最安全么?”   “万一我们不够冷静,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么。”   “你打算让他死在我手里么?那可不是一步好棋,牺牲要有更大的价值才行。”   “怎样才能有更大的价值?”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   今天是周六,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滕大雄决定这周好好休息一下。   这天早晨,他睡了个懒觉,手机都没开,可是感觉时间好早,可唯就已经起床了。   “你今天要出去吗?”他睡意浓浓地问。   “好久没去看看妈了,我今天回去看看。”   滕大雄以为自己在梦中没醒,这是可唯说的话吗?   “你要回我家?”   “对呀,你多睡一会儿吧,我先和朋友喝个早茶,然后就过去,你要是睡醒了,中午过去和我们一起吃饭。”她一边回答一边利落地穿着衣服。   怪了,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啦!   以前可唯最讨厌的事就是回婆家,她和他老妈就像水和火一样,从来没融过。   今天,她居然主动提出要回家?   哦,他迷糊地想了想,有点想明白了,自从可唯怀孕后,他老妈就对她态度转变了一些,私下还对他说,女人怀孕忌讳生气,有什么事都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   两个人中终于有一个肯退让,所以关系就缓和了呗。   看来这世上没有完全解不开的矛盾,关键得找到方法。   他简单地思索了这一会儿,睡意再次袭来,于是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乔可唯趁着老公没醒,迅速地拿着包出了家门。   她走到楼下立即给秦小来打电话,“我已经出发了,你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都搞定了。”   “我可要得罪你妈妈喽?”   “过后我会补偿她的,你就好好演像点!”   “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出身的。”乔小姐没跟他讲太久,好戏开场前,她还想仔细想想别留漏洞。   梅美晴不知道今天儿媳要来,她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肚子里多了个孩子就喜欢上她,最近的和平都是假象,是她一忍再忍等着孩子落地再跟她两清。   所以,当乔可唯带着假惺惺的笑站到她面前,胡说来看她时,梅总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附和着说:“快坐吧,身子不方便最好别到处乱走。”    演员不是白当的   “没关系,孩子现在也只有三个月,不影响行动。”乔可唯对婆婆的态度出奇地好。   梅美晴和她敷衍了几句,就打算走开,她没办法一直呆在她旁边有话说。   “你要是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弄饭吃,我今天起的早,现在想去躺一会。”她说。   就在这时,别墅外门的门铃响了。   “是大雄来了吧,我让他中午过来吃饭,没想到他来这么早哦。”乔可唯起身想去开门。   “你坐着别动,让他们开。”一个小保姆已经往门口去了。   小保姆按开了可视对讲,见外门来的人不是滕家公子,而是之前的老管家。   “梅总,秦姨来了。”   “哦?”梅美晴有些惊讶,“快让进来。”   不一会儿,秦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的保温壶。   “美晴,我听说这几天你身体又不好,想喝我煮的八宝粥,我就煮了些给你送过来。”   “秦姐你太客气了,又是老唐去麻烦你吧,我也就顺嘴一说。”梅美晴奇怪的是,她貌似最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但人家好心把东西送来了,她总不能不给面子,而且她确实喜欢喝秦姐煮的八宝粥,别人都煮不出她的味道。   梅美晴把东西接过来,邀请她进来坐一会儿,正好想跟她聊聊天。   没想到,乔可唯突然站了出来,很没有礼貌地问了句:“妈,这是谁呀!”   梅美晴把脸沉了沉,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暴露家丑,和声解释道:“这是从小帮我照顾大雄的老朋友,你叫秦姨就行。”   “秦姨?她是秦小来的妈妈吧!”   秦姨的表情甚是尴尬。   “你这是什么态度?”梅总脸上有些挂不住。   “请你出去!”乔小姐不理会婆婆生气,居然冲秦姨发号施令。   “你说什么?!”梅美晴呵斥。   “我说,让她滚出去!”   “你怎么这么没教养,她是我的客人,哪有你逐客的权利!”   “她的儿子当年曾经侮辱我,你怎么还把这样的垃圾当客人!”   “你给我住嘴!你和秦小来之间发生什么我不管,再敢在我这里这么放肆,就给我滚出去!”   “算了美晴,我也正好有事,先回了吧。”秦姨的脸臊得都跟红苹果似的。   “不行!”梅美晴拦住,“秦姐你进来坐,没有你走的道理,你给我滚出去,在想好道歉之前,不许再登我家门!”她冲乔可唯说。   “我不走,凭什么我走?这里是大雄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家不欢迎她这种烂人,滚出去,你怎么脸皮这么厚!”乔可唯边说边上前推搡秦姨。   从来没有人在梅美晴面前如此放肆,就是她那不着调的儿子,顶多也就顶个嘴而已,这还动手了,当她是空气吗!   梅美晴一气之下狠拉了儿媳一下,半轻不重地给了她一个嘴巴。   她虽然很生气,到底还是顾及儿媳肚子里有孩子,所以下手并不重,谁料乔可唯像个棉花人似的一推就倒。   “你还动手打我?我怀着你们滕家的骨肉还要挨打?好,她不滚,我滚行了吧!”乔小姐演的那叫一个像,捂着肚子站起身,擦眼抹泪地夺门而出。    招招毙命   “好啦,我的戏已经演完了!”跑到安全的地方,乔可唯给秦小来打电话。   “演得像么?”   “万一梅美晴心脏病再发作,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放心吧,她没那么容易死,别浪费时间,赶紧准备下一场。”   ……   滕大雄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感觉还是没有睡痛快,可是想到可唯在他妈妈那里,她们婆媳最近虽然关系缓和,但总还让人有些不放心。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醒过来,半靠着倚在床头,打开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十多个未接来电提示,全是可唯打来的。   “嗨,怎么了?”他把电话回过去,有点慌。   乔可唯回话的声音虚弱,“大雄,我的车子停在星耀广场旁,我肚子好痛。”   “啊?你跑那里去做什么,你别动,我这就去接你!”   “我好像流血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大雄,我是不是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你不要乱说,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医院,等我赶过去!”   “我不要去医院,我好害怕,求你了快点过来吧!”   滕大雄并没有多爱这个孩子,可是得知出了状况,他还是忍不住慌乱。   乔可唯也是真的害怕,她吃了秦小来给她的药,然后肚子开始剧痛,下面很快就见红了。   秦小来安排的救护车赶在滕大雄之前把乔小姐接走了,等到大雄得到通知赶到医院时,那个孩子早已夭折。   “患者情绪激动加上剧烈碰撞,导致了意外流产。”被买通的医生给了他这个答复。   事情的经过唐可为已经转述给他,梅美晴守在病房外面没有进去,她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始终对那个孩子、对大雄感到抱歉。   “妈妈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明明没有用力气呀!”   唐可为冲滕大雄偷偷递着眼色,不让他怪自己的妈妈,毕竟她心脏很不好。   一边是亲生老妈,一边是痛失腹中胎儿的妻子,滕大雄真恨不能自己死了算了。   “唐叔,你先带我妈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就行了。”他相信可唯现在看到他妈妈,一定会崩溃发狂。   唐可为点头,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滕大雄不解地看他,他摆了摆手,不愿意解释太多,扶着梅美晴走了。   病房里,乔可唯已经醒了过来,心里骂着秦小来,还说这种药不会痛,她都要痛死了!   可是表明上,她还得把戏继续演下去,痛不欲生地看都不看滕大雄一眼。   “对不起。”滕大雄走过去,自然是替他老妈道这声歉。   乔小姐的眼泪适时地流下来,哽咽着说:“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下可以彻底结束了。”   自从有了孩子,她一直在极力维持着两个人的婚姻,滕大雄虽然没有因此就对婚姻产生感情,但他对可唯的做饭还是很感动。   乔可唯曾经对他说,她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非常知道其中的滋味,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她也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在这一点上,滕大雄又何尝不是跟她同样感受?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死穴,乔可唯凭着多年对滕大雄的了解,算准了同情心和家庭的伤害就是他的死穴,所以招招都很毙命。    坏蛋,绝不能放过   失去孩子的乔可唯,情绪自然低落,持续的低落。   滕大雄自然也陪着她伤心,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又变回以前的压抑了。   他的压抑是真的,从早到晚一直持续,而乔小姐的压抑却只是演戏,只要老公不在病房,她就偷着跟秦小来通电话,电话里有说有笑。   滕大雄一直以为妻子才是这场事故的最大受害者,岂不知他自己才是呢!   “大雄,等我出院以后,你要和我离婚吗?”许久不提的话题,她又重提起来。   “先别想这些行吗?我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你的!”傻乎乎的他还一味地安慰。   乔可唯偎进他怀里,细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可我也不想赖着你太久!我只想要一个孩子,要一个我真心爱着的男人的孩子,大雄,你能答应我,给我一个孩子再离开吗?”   对于一个刚失去骨肉的母亲,提出这种要求也不奇怪,滕大雄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哄道:“放心吧,孩子还会有的。”   “那你答应了?”   他点头。   “不行,你们男人的话总是变来变去,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撒谎?”   “我对你说的话,都算数了吧?”   “你敢跟我立字据吗?”   滕大雄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立那个东西,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呢,如果你没撒谎,就不怕多写几个字,如果你不敢立,说明你就是在骗我!”   女人的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呀!滕大雄无奈,“好,我写给你。”   乔可唯顺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了纸和笔。   “要怎么写?”他接过来问。   “就写,滕大雄答应再跟乔可唯生一个孩子,在孩子出生前,离婚无效。”   离婚无效几个字,让滕大雄的笔停了停。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这次流产不会影响我下次生育。”她带着点伤心失望补充到。   滕大雄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签字,人品就被人家彻底看没了,他刷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小元宝终于明白了那封信的内容,这都多亏了他的一个同学要出国。   那个同学是元宝的同桌,家里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姐姐,这次是全家一起移民,所以元宝想,既然他们都要去外国去了,那就算知道他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呀,于是他就把那封信拿给同学的姐姐看了。   “写信的人没有署名,你知道是谁吗?”同学姐姐问他。   之前发生的许多事元宝都不知道,但他聪明,想了想便说:“可能是和我干爸结婚的那个女人。”   “你们家发生的事还真复杂哦,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元宝还没想好,但是敢威胁他妈妈的坏蛋,绝对不能放过!   ……   乔可唯出院那天,滕大雄又得到一个噩耗,“你妻子由于是意外流产,所以对身体伤害很大,为了下一个宝宝以及大人的健康着想,两年内最好不要再怀孕。”   两年不能怀孕,这就意外着最快他也得等到三年后才能结束这场婚姻。   滕大雄苦笑,他老妈的这一巴掌,让他承受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出院以后的乔可唯,情绪很快就恢复了,她手里握着滕大雄签的保证书,加上跟梅美晴彻底闹翻,这下更有理由再也不去她那里,真是事事顺心呀!   由于没了估计,在家里她对待老公也不似之前的装模作样了,比先前好一点的是,至少还没三天两头找滕大雄的不痛快。   因为她很忙,在忙着和秦小来谈恋爱。    你的想法太幼稚   那一百万,乔可唯早就赚到手了。   当初仿佛受了羞辱般的卖身交易,现在变成了你情我愿,她和秦小来的床第之欢早就不计其数,也恰好补充了乔可唯无性婚姻的饥渴。   “我和他,哪一个更能满足你?”激情之后,秦小来毫无廉耻地问道。   “当然是你了,我的婚姻就像天天啃着萝卜喝稀饭,都要把人素死了!”   “那你愿不愿意甩了他跟我?”他得寸进尺。   乔可唯没冲动地说好,呵呵笑了笑回道:“干吗,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   “我爱的女人却是别人的老婆,这也叫好?”   “可是我的心在你这里呀。”   “光有心怎么能够,我要完全拥有你,你和滕大雄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又何必垂死挣扎呢?”   乔可唯搂着他的手松开了,看来有些不高兴。   秦小来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立即调整战略,哄着她说:“我是替你不值,当初滕大雄主动向你求婚的吧?现在他这样对待你们的婚姻,明显就是想让你主动离开,可是你想想看,如果你现在和他离婚,别人肯定会说你没了孩子被踢出豪门,如果过两年再离开,大家又会说你生不出好孩子被踢出豪门,不管怎么,你都得背个黑锅!”   “依你看,我干脆公开搞个外遇,给他戴顶绿帽子再离开?”   “我倒想了,你能做出来吗?你对你老公那么好,肯定不忍心这么做吧?”秦小来装出吃醋的样子。   他的醋吃的乔可唯很开心,脸上重又绽出笑容,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好啦,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啦,我知道你肯定替我想好了主意!”   ……   叶柠做完了毕业论文答辩,就开始安心怀胎休养了。   “多亏我爱的男人还有点资本,不然我该怎么养这个孩子呢?欢心,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钱才要把孩子生下来?”   “你就是不要这个孩子,我想那个男人也会留财产给你吧?”   两个人坐在一家安静的小店里喝茶,自从叶柠毕业后,她经常这样约欢心出来聊天,欢心知道她现在其实内心很慌,也很寂寞。   “没错,其实他不同意我要这个孩子,可是我偏要,如果他走了,给我留下的只有钱,我怎么对得起自己曾经的付出呢?”   “不能在一起,却空留思念,我觉得那才残忍呢!”   “难道没有这个孩子,我的思念就会放下吗?你知道么,每天早上醒来,我看着睡在旁边的他,想到有一天,很快就要到来的一天,他将永远从我身边消失,我真的想跟他一起走!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也是为了留下我自己。”   欢心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叶柠姐,你太不疼惜自己了,其实感情不论当时多深,慢慢的也都会淡掉的。”   “你在撒谎,你在骗你自己。”叶柠笃定地笑着看她。   “我哪有。”欢心收回手,掩饰地搅着吸管。   “行啦小妹妹,姐姐是过来人,还能看不穿你的心思么?你一直都爱那个滕大雄,却非骗自己不爱了,因为你太胆小,因为你有一个作风不检点的姐姐,让你背着沉重的道德包袱,活得跟个圣女一样!”   “跟我姐没关系,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容忍自己做小三。”   “小三有许多种,你这种属于救苦救难,滕大雄和乔可唯的婚姻,根本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那个女人有那个女人的利益,谁也不比谁高尚。”   “她说她爱大雄。”   “你白痴啊,她说什么你都信?再说了,当初滕大雄是跟她了断之后才跟你好的,然后她又来抢,你说你们两个,谁当小三在先呢?”   “我知道她是个很阴险的女人,可是大雄爱了她很多年啊!”   “拜托,那时他幼稚呗!我也曾爱过一个垃圾男很多年,后来我醒悟了,把他踹了,难道我那么做不对吗,爱过几年就必须赔上一辈子吗?”   “可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抢的,如果大雄爱我,任别人怎样挑拨,他也不该放弃呀!”   “你这种想法明显是幼稚的小女孩,哪有那么坚不可摧的爱情呀,但凡是感情,就需要双方付出,像你这样一遇到困难就逃跑,我是男人我也累了!”    打入内部   叶柠的话搅得欢心情绪很不平静,她非常羡慕这个学姐的敢爱敢恨,可放到自己身上,就开始思前虑后,什么也不敢做了。   如果大雄没有结婚,如果没有元宝,或许她就就会大胆主动地去争取这份感情,她给自己找着借口。   “你肯定还是做不到!”叶柠偏要打击她,“像你这种胆小的人,总能给自己找到一万个理由,就算给你铺条大路直通罗马,你也会假装扭了脚,坐在路边不动的!”   她有那么差吗?欢心被她打击的简直无地自容了!   ……   滕大雄打算在上海开一家分公司,为了不惹麻烦,事前他先主动跟妻子打了招呼。   “纯粹是业务需要,你不要瞎联想,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那你会去上海办公吗?”   “不会,不过偶尔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他说的全是实话。   乔可唯一笑,“老公越来越乖了哦,我当然放心你啦,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是想求你帮忙。”   “你说。”   “我想去欢腾工作。”   滕大雄一愣,她想去自己的公司上班?   “干吗,钱不够花吗?”   “拜托,我的资产比你少吗?只是在家呆着很无聊,看你整天为事业忙来忙去,我都羡慕了!”   “那你开家店吧,我给你投资。”   “不要,我担心做不上几天,新鲜够了又不想做!就让我去欢腾试试呗,随便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也让我尝尝给别人打工的滋味!”   她说的倒轻松,可是滕大雄不太想让她参与自己的公司,不担心别的,就怕她那烂脾气,会搞得内部不团结,给他添麻烦。   “好不好嘛!”乔可唯等答案等的着急了,脸有点沉下来。   “行啊,你想做什么?”   “随便什么,要不你把我派去上海吧,我帮你打理那边。”   他疯了才会让她去上海,“那边刚成立,事情乱七八糟的,你对欢腾暂时还不熟悉,恐怕处理不好,等我都运作正常了你要想去再去吧。”虽然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滕大雄还是把话说的很委婉。   乔可唯如愿以偿进入了欢腾,按照秦小来的叮嘱,她前期进入之后只是混日子,东问问,西瞧瞧,和里面的人搞关系套近乎。   滕大雄给了她一个很大帽子的虚衔,表面上答应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暗地里却让心腹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   乔可唯早就知道自己在大雄那里已经失信了,所以才和自己的新欢设计了对付的办法,好长一段日子,滕大雄每次问起汇报的人,那人就说:“乔总整天就在办公室打电话聊天,有时出席会议旁听几句,完全心不在焉,而且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一点心思都没放在工作上。”   汇报的人多少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滕大雄却很高兴,他希望她这样,可唯越是不参与,他就越省心。   慢慢的,他对她的关注也就少了。   ……   元宝弄清那封信的内容以后,并没把信还给妈妈。一来,他怕自己当初撒谎挨骂,二来,他有着更狠的打算,准备直接把信交给他干爸!    当初是她想多了吗?   元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干爸了,但他耐心等着,他相信干爸早晚有一天还会再来看他。   时间过的真快,欢心觉得昨天她还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怎么一转眼就人老珠黄到了大四,马上快要毕业了。   大四的首要任务便是实习,学校鼓励学生自己找实习单位,实在解决不了再由院里帮忙。于是那几天欢心总是泡在网上,上各大招聘网站寻找能让她实习的地方。   她对实习公司没什么要求,唯一的限制就是必须在上海,因为不能丢下元宝去外地。   由于限制条件少,可选的地方就多,她搜出了好几页的招聘公司,逐个筛选着,突然有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欢腾传媒。   这个名字熟悉的让她眼睛都亮了一下。   “肯定是重名。”欢心想,忍不住还是点开了详细的招聘内容。   然后她发现,居然不是重名,而是大雄真的把公司开到了上海!   “欢心,你电脑用完了么?”寝友拎着午饭走进来,随口问道。   欢心慌忙关了网页连同电脑屏幕,紧张地说:“用完了,给你用吧!”   “你怎么了?”寝友奇怪地看着她。   “我没事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连汗都冒出来。   室友撇撇嘴,没再追问,大家都知道欢心性格很不一样,心里藏了许多事,却从不跟别人说。   从寝室逃出去的欢心,心跳好久都未平息,她心里盘旋着一个疑问,大雄为何要在上海开分公司?全国那么多的城市,他为何偏偏选中上海?是故意选了这里,还是冥冥中注定他们两个总有相见的缘分?   她已经又快有一年没有见过大雄了,不知道他的近况,不知道一丝一毫他的消息,可却每分每秒都忘不了他。   欢心记起上次再度失去联系的缘由,因为乔可唯的一封信,她就骤然放冷了态度,就像叶柠批评她的那样,每次一遇到困难,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   旁观者清,原来她是这样的烂人,真是没脸混下去了!   ……   由于欢心上学忙,元宝后来便改读了寄宿小学,每周五由家长接回去过周末。   又到了周五,欢心接元宝回家。   元宝已经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了,个子长高人又帅,在学校颇有人气。再加上他本来就比同级的学生大一岁,思想也比他们成熟,所以是小圈子里的头头儿。   欢心有时看着他,忍不住感慨时间残忍,小孩子一天天催着人老,她现在二十三,当初刚认识大雄时,才只有十九岁呢!   “元宝,妈妈问你件事,如果有人说妈妈的坏话,说我是坏人,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相信了!”   “可要是别人都信了呢?你的同学都不再跟你玩,笑话你,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嘛,我的朋友只关心我的事,才懒得关心你是什么人哩!”元宝用眼神说“你好幼稚哎!”   “我是你妈妈,他们怎么可能不关心?”她不甘心。   元宝只好耐心给她解释,“我们同学多半都不觉得自己老妈有多好,整天就会唠叨啊,逼我们写作业啊,不许干这不许干那呀,他们巴不得离老妈远点呢,其实大家都觉得你是最好的妈妈啦!”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样嘛,欢心听的心都凉了,可是想到之前自己的担心,难道是多余的吗?    谁拦也不好使   先前投出去的简历,慢慢有了回应。欢心在校期间成绩好,又一直从事各种兼职,社会经验丰富,很多不错的公司都愿意给她尝试的机会。   可她却犹豫了,因为有一份简历她没有投出,而心却痒痒地飞到了欢腾传媒。   她还记得自己和大雄恋爱时的承诺,“等我大学毕业,就来给你打工,帮你把欢腾做成世界最强的公司!”   她对大雄的承诺,每次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放弃了,欢心不想自己再做一个遇到困难就逃跑的人,她要变得勇敢,变坚持,那么,要不要从进入欢腾开始呢?   叶柠男友的去世,让欢心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欢心,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机会重来,如果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吧,不要等到最后只留下遗憾。”   叶柠很傻,她本来有机会继承男友大部分的资产,可是她只为孩子留下一笔成长必须的抚养费,然后把钱全都给了那个男人的前妻。   “我也不想当小三,如果大家非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是别有所图,至少我可以冷笑着告诉他们,我图的是爱。”   一年多以来,欢心第一次主动给滕大雄打了个电话。   当时滕大雄正好在上海,忙着处理新成立分部的一些事情,很意外接到这个电话。   “你还好吗?”欢心想,开口说正事之前,怎么都该有几句寒暄才对。   可惜她寒暄的词选的不好,滕大雄最恨她问自己好不好了,他好不好,难道她想象不出吗?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因为气被勾了起来,所以他的态度很不好。   被他这样一凶,欢心有点慌,赶紧听话地切入正题:“我听说,你在上海开了分公司。”   “消息挺灵通啊,一直在关注我吗?我开分公司对你有影响吗?是不是害怕影响到你的名声,想劝我开到别处?”   这是吃火药了呀,欢心被他噎得都找不出词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呀,现在我大四了,正好需要找公司实习——”   滕大雄的气更大了,“哦?原来是又要用到我了?欢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便利店还是万能充,我凭什么你一开口就得帮你?”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滕大雄就把电话给挂了。他从来没对她这么打击过,欢心有点傻眼了。   滕大雄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起伏这么大,气得脑子都嗡嗡想,愧对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真是好不冷静!   被人挂了电话的欢心,在屋子里傻傻站了半天,心里的斗志反倒一点点燃得旺了。   这是她下定决心后遇到的第一个困难,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退缩了。   欢心开了电脑,从收藏夹里点开欢腾传媒的招聘信息,毅然决然地把简历投了进去,她都想好了,要是简历石沉大海,那她就去办公的地方直接毛遂自荐,反正她要进大雄的公司,谁拦也不好使!   滕大雄这次来上海,首要的任务就是招聘新人。   新任秘书把初次筛选过的简历放到他桌上,“滕总,这些是需要您复试的人。”   “好。”滕大雄淡淡扫了一眼,见秘书还不出去,于是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份简历填的挺奇怪的,想请您格外看一眼。”    你就当它是个阴谋吧   “怎么奇怪了,拿来我看看。”   秘书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简历,上面什么自我介绍的信息都没有,只写了个姓名,留了个电话,然后在备注栏里写着:等毕业后,我就给你打工,帮你把欢腾做成世界上最好的公司。   滕大雄的心颤了下,把纸的边缘都握皱了。   死女人,心理战术每次都玩的很到位啊!   “滕总,是您认识的人吗?还是故意作秀的简历?”   “我不认识,拿起丢掉吧,不想用这个人。”滕大雄低头翻开其他的简历,掩饰着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知道了滕总。”秘书领命而去,欢心的简历很快就进了碎纸机。   自从这封简历投了出去,欢心就整天挂念着等回复的消息,足足等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滕大雄早就离开了上海,欢心却找到了公司。   “不好意思,招聘早就结束了,没有通知就是您不符合我们这次招聘的要求。”工作人员解释说。   “我的简历,你们老板看过吗?”欢心不甘心。   “稍等,我帮你查下,你叫什么名字?”   “欢心。”   “欢心?”这名字她记住了,“你的简历老板看过了,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下次投简历还是不要创意的太过火,老板未必喜欢哦。”   欢心再一次受到了打击,大雄看过了她的简历,却没有同意她入职,他心里一定非常非常生她的气吧。   “麻烦你转告滕总,我是一定要来欢腾工作的,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投简历来。”   “你这样不好吧,我不可能帮你转告这样的话,而且你投简历也没用,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应聘吧!”   说的也是,就算她在网上投再多简历,人家鼠标一点,也就全都删除啦!比起做这种无用功,还有一种更有效的办法,直接给滕大雄打电话。   欢心的斗志从来没有这么昂扬过,她从办公大楼一出来就开始给大雄拨号,做好了被他挂断一百次的打算,结果没那么糟,打了一次他就接了。   “欢心,你是在耍我玩吗?”滕大雄的态度还是那么糟糕。   “我要进欢腾。”她也不过多解释,就这一句话。   “呵呵,最近我的公司很热啊,大家都想进来。”他冷笑。   “我就是要进欢腾。”她一根筋地坚持。   “你到底想干吗?凭你的本事,不至于找不到实习地方吧?欢心,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发生任何关系,我们别再互相伤害了好吗?”   欢心的心里一阵难过,千头万绪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最后总结成一句:“大雄,让我进欢腾吧。”   滕大雄被她打败了。   “你就这么想来?你就不怕我借机报复你么?万一我再做出——”   “我想进欢腾,是为了圆自己一个梦想,为了这个梦,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欢腾是你的梦想?”   “当然不是,但我的梦想,只有借助你的欢腾才能实现。”   “我怎么听着像个阴谋。”   “你就当它是个阴谋吧,反正你久经沙场,就算是阴谋也不该会怕。”    反间计   乔可唯今天没有去公司,但她的心却时刻和欢腾在一起。   自从她进公司后,滕大雄就在她周围埋下了自己的心腹,乔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可能不知呢?倒是滕大雄不知,他远在上海的分部,也有妻子花钱买通的人。   滕大雄的心腹,整天只提供些没用信息,而乔可唯买的奸细,却比那些笨蛋管用多了。   “最近你们滕总,连着往上海跑,那边有什么状况吗?”她问。   “没什么事,最近不是忙着招聘么。”奸细答。   “招聘的事,我记得他回来时说已经忙完了。”   “哦,本来是结束了,可是有个学生非来我们公司实习,滕总就又回来了。”   “为一个实习学生专程跑一趟?”什么学生这么大面子,乔可唯顿时起疑。   “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欢心。”   是了,她早该猜到的!   乔可唯挂断电话,恨不能把欢心生吞活剥,“这个小贱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怎么样,我就说秦小来不可能死心塌地跟你过,这下好了,你要是被小三踢出局,一世英明可就彻底毁了吧?”秦小来煽风点火。   乔可唯冷笑,“姐姐我玩插足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奶还没断,就敢上我这里抢食了!”   ……   欢心如愿以偿进了欢腾传媒,滕大雄给她在公关部安排了职位,“你肯定能做好这个!”他讽刺地说。   欢心装听不懂,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关部挺好的,至少以后和他见面的机会都比别个部门多。   上了一个月的班,她跟大雄见了三面,虽然每次态度都不好,甚至有一次都没和她说话,但欢心也挺知足了。   在同事眼里,欢心是个讨厌的人,太过明显地想要讨好老板。他们当然不知道两人之前的事,欢心也从叶柠那里学到了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与议论,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她都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   滕大雄对欢心的态度,是咬着牙想要冰冷到底。他不相信欢心态度突然之间的转变是因为爱他,早不爱晚不爱,一用到他之时就爱吗?   受过伤害的人,都会对自己昔日的伤口格外呵护,欢心就是滕大雄心口那一道重重的伤,所以他开始本能地对她提防?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欢心来上班以后,他需要来上海的次数就多了,有时前一个礼拜刚来过,转眼就又想到一件事,非得亲自再去一趟分部解决才可以。   滕大雄去了分部以后,开始积极约见客户,因为要谈生意,当然就得带公关助理,带谁好呢?想一想,还是不能让欢心白拿薪水,就带她吧!   “大雄,你今晚有时间吗?”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欢心小心地问他。   这次约见,滕大雄只带了欢心一个人,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的车。   “你应该直呼我名字吗?”他头也不偏地说。   “哦,滕总,您今晚有时间吗?”   “以你的职位和身份,有约我的资本吗?”他继续找茬。   “我没想约你啊,今晚元宝有个文艺汇演,他想请你去看。”   “少拿元宝当令牌,我是想去看他的表演,但因为你的关系,不去了!”    他要报仇   滕大雄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欢心把姿态放低一尺,他就顺势再长一丈,照这样下去,她以后的日子可有的难过了!   谁让自己当初得罪了人家呢,现在受罪也是活该,欢心闭了嘴。   滕大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元宝晚上什么演出?”   “学校的小合唱团。”   “几点,在哪里。”   “你要去吗?”   去不去呢,他在心里挣扎着。这次,欢心好像已经很妥协了,可是不能因为这点妥协就迁就她,每次他一顺从她,这个死女人很快就会变脸。   “不去。”他一狠心,坚持原则不变。   “不去你还问那么多。”欢心弱弱地反抗了一句,不理他了。   滕大雄带她去见的人,也不是什么重要客户,只不过是个想一起喝个茶的朋友而已。   “大雄,最近来上海这边挺频呀,生意不错吗?”   “一般啦,慢慢做,我不着急。”   “听人说,最近你去哪都带着个漂亮小姐,是身边这位吧?”因为是老朋友,所以他说起话来毫无遮拦,而且在这个圈子里的男人眼里,这种事不但不丢人,还很值得炫耀。   “谁在那胡说呢。”滕大雄却不承认,眼睛瞟了瞟欢心,对朋友解释说:“来我这实习的一个大学生,人家是重点大学毕业,瞧得上咱们这小地方,我当然得着力培养了!”   “哎呦,重点大学的女孩子还这么漂亮,难得难得!小姑娘,跟你们滕总好好学,他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自己创业不说,还娶了个大明星,那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哈哈哈哈!”   好笑吗?欢心听的心里可难受了。   ……   欢心还记得乔可唯用元宝威胁她的信,虽然不清楚自己进欢腾她知道没有,但提防的心不敢松懈。   “元宝,最近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呢?”又是一个周末,她接儿子时问。   “没有啦。”元宝没有跟妈妈讲实话。其实这周确实发生了一件事,他的同桌,一个胖胖的小丫头,有天突然跟他说:“元宝,我不能和你坐同桌了!”   “为什么呀?元宝问。”   “我妈妈说你是坏人家的孩子,她给老师打电话,要把我们分开坐。”那个女孩,其实还是很喜欢元宝的,班里的学生,没有几个不喜欢他。   “原来是这样啊。”元宝心里有点小难过,他知道自己是坏人家的孩子,因为真正生他的老妈就是个坏女人嘛!   不过,这里远在上海,谁会知道他的事呢?   是了,肯定是那个抢他干爸的坏女人,他想到了被自己藏起来的威胁信。   元宝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凡事都告诉妈妈,他自己可以解决!更何苦老妈那么弱,除了不许他联系干爸外也没什么办法,他才不要忍气吞声呢,他要报仇!   “我怎么才能打败那个坏女人?”元宝跟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们一起商讨对策。   “我姐姐知道许多明星的事,我帮你问问她!”一个小伙伴出主意说。   第二天,那个小孩很讲义气地找到元宝,神秘兮兮地说:“我找到办法啦!”   “什么办法?”   “我姐说了,明星最怕狗仔队,因为狗仔队偷拍他们跟别人约会!”   元宝挠挠头,有些不解,“难道明星不可以约会吗?”    被骚扰事件   好吧,管他们为什么不能约会,他只要那个女人完蛋就行了!   “如果我找到那个女人约会的证据,她是不是就完蛋了?”元宝忖踱着他的意思。   “对呀,所以我帮你搞到了这个!”朋友拿出一个数码相机给他,“我爸的,他又买了更好的,这个我偷了出来!”   “可是,那个女人不在上海呀!”元宝犯愁。   “这样啊,那你就只能等机会了,可惜你家太远,不然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小分队,帮你搞定她!”   乔可唯想用离间的阴谋让元宝受到伤害,可惜她低估了小孩子圈子的牢固,孩子才不像大人们那么复杂,那么势力眼呢!   ……   欢心进入欢腾传媒后,虽然同事不那么喜欢她,但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   她希望能够信守承诺,真正帮到大雄,这也算对他的另一种补偿吧。   可有些事,常常事与愿违,她不但没帮他赚到钱,反而帮他损失了十几万!   事情是这样的,上海这边有个单子,据说合同都已经签了,就差付钱。跟他们合作的是个暴发户样子的人,客服自从跟他接触就出现摩擦,说这个人很讨厌,所以收钱的时候就让欢心去的。   欢心由于跟同事关系不好,之前什么情况谁也没告诉她,结果这一去,就被那个很恶心的客户骚扰了!   “小妹妹,我付完这笔钱,你拿到不少提成吧?”在那个人的办公室里,讨厌的家伙问她。   “我不赚提成的。”欢心如实回答。   “哟,不诚实嘛!”   “是真的,我只赚工资。”   “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只赚工资呢?你要是跟着我干,肯定给你提成,高提成。”他眯着眼睛说。   欢心是来拿钱的,给钱的是大爷,尽管这位大爷说话过分,她也忍了。   可恨的是,她都一忍再忍了,那个男人还是不痛快付钱,墨迹了老半天,最后提出要欢心陪他吃顿饭。   如果这是给自己办事,欢心肯定会骂一句“混蛋”然后转身就走,但现在她不想拿不到钱就离开。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办公室,给她的领导打了个电话。   “请吃饭就吃呗,只要把支票拿回来就行!”最不爽欢心的人就是她上司了,因为她的存在,让她这个当领导的少了许多次陪老总外出的机会,这不是抢风头吗!   欢心收到指示,怏怏地走了回去,那个死暴发户还是不给她支票,看来不吃这顿饭肯定是拿不到钱了。   她想给大雄打个电话,问他自己该怎么办,可是又觉得不该那么做,这么点小事都去骚扰大老板吗?他肯定会这么说她的!   欢心叹了无数声的气,最后决定去吃这顿饭了。   后来她发现,这个决定太烂了,还不如放弃不要这张支票聪明。   欢心白痴地以为,吃饭就是忍着听他啰嗦,谁能想到这个混蛋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   耍流氓的人很聪明,在耍流氓前先喝了几杯酒,然后就耍赖说自己是喝大了,失态了。一个大男人,尤其像他这种啤酒肚那么大的男人,怎么可能几杯啤酒就醉呢?所以欢心不认为自己把一大杯扎啤泼到他脸上是过分的!   可是她这一泼,十几万的单子就被她泼没了!    关系早就不正常了   “你是猪脑子啊,居然拿酒泼客户?!就算他再骚扰你,你也不能做这么白痴的事,难道你就不会走吗?现在怎么办,人家要求解约,十几万的单子一下就没了,我是救不了你,你自己去跟滕总解释吧,你不是最会哄老板开心么!” 主管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欢心伤心地离开了公司,想到由于自己的失误,给公司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她就难过的想哭。   犯了错自然要主动承认错误,她心惊胆战地给滕大雄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滕大雄依然保持着对她凶凶的态度,“干什么?不知道我很忙吗,总是越级打电话,你懂不懂规矩?!”   她本来就够伤心了,又被他劈头盖脑地骂,结果还没开口就真的先哭了,再加上这件事她也挺委屈的,于是就越哭越厉害,干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喂,不至于吧,我就说了你这么几句!”滕大雄被她哭的心虚了,暗自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有十分过分呀,最近他总是这样凶她,当面也说过好多次,都不见她哭。   “欢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还在哭,开始还抽噎着想忍住,现在干脆就是呜呜呜地泣不成声。   “你说话呀,是不是出事了!”滕大雄有些害怕,知道欢心不是一个随便就能掉眼泪的女孩。   “你再不说话我去找你了,你要我现在飞去上海问你吗?”他真的有些发火了。   “那笔生意被我弄黄了。”好不容易,她才从哭声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滕大雄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生意?”   “就是你签了合同让我去收钱的生意,我泼了那个老板一脸酒,他就不肯跟我们合作了。”欢心委屈地说。   原来是工作上的事,滕大雄总算把心放下了些,刚才她哭的最厉害的时候,他还以为元宝出什么事了呢。   “生意黄了你哭个什么劲!行了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吧。”他其实还没太弄清楚情况,可是看欢心那个样子,讲话都费劲,于是先安慰了几句,然后给欢心的主管打了个电话,这才明白底是怎么回事。   主管的话当然不会向着欢心,在电话里说她处事不当,得罪了客户,属于严重的工作失误,应该给予重罚来警示其他的员工,只在最后轻描淡写说了句自己愿意承担培训不当的责任。   “你怎么让欢心一个人去签支票?”岂料老板并没被她的话误导,气明显冲着她来了。   “正常签支票就是一个人啊,也不是携带现金。”主管为自己辩解。   “正常不是由客服部的人去做这件事吗?你是知道钱不容易拿才让她去的吧?明知道事情不好处理,你还让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独自去办,幸好只不过是骚扰,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能付得了这份责任吗!”   “对不起滕总,当时我真没有想这么多。”那个主管恍然之间明白了,自己多傻呀,那欢心明显跟老板的关系已经完全不是职员与下属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更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她亡羊补牢地保证:“我会尽全力把真份合作争取回来的。”   “不用了。”滕大雄很不高兴地说:“这种烂人我也不想跟他合作,你直接处理解约的手续吧!”    态度有点不一样   第二天,欢心提心吊胆地去上班,没想到从主管到普通同事,大家对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欢心,你昨天那么辛苦,今天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行!”昨天还骂她猪头的上司,态度突然就变这么好了。   “经理,我是不是被滕总开除了?”看他们这种反应,欢心很是不安。   “怎么会呢,滕总向来爱惜人才,不会为这点时解聘你的,放心吧!”老大不停地安慰她。   犯了错的人哪还好意思回去休息,欢心谢绝了经理的好意,乖乖回自己的座位上干活了。   一天相安无事,晚上快到下班的时候,滕大雄突然出现在公司里,把大家吓了一跳。   “滕总,不知道您要来,这边什么都没有准备!”行政人员紧张地说。   “不用准备,你们忙自己的事吧。”他步履匆忙,停都没停直接往公关部走去。   昨天在电话里虽然把事情都解决了,可滕大雄还是一直不安心,一想到欢心哭的那么伤心,就觉得可能真实情况比她说的更严重。   真的只是骚扰了一下吗?他还是亲自来看一看吧。   办公室里,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欢心正在加倍努力地埋头工作,突然,她觉得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一回头,发现滕大雄黑着脸站在她身后。   “没事了?”见她转头,他开口问道,语气依旧不怎么好,但大家都听出了那冰冷的声音里明显透着关心。   “没事了。”欢心慌忙起身,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低头站在他面前,小声说:“损失的钱从我薪水里扣吧,别一下全扣光行不行?”   “你一共赚几个钱?还跟我玩分期付款!”   “我以后可能会赚得多吧。”她嘟囔着。   “都这样了还指望我给你加薪?”   “没指望呀,你骂吧,反正是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听着!”欢心一副咬牙死扛的样。   滕大雄气得无语,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我千里迢迢跑来骂你吗?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你来干吗?”   “你说呢?”   全办公室的人都用眼神替她回答了,欢心却因为最近滕大雄态度一直不好,竟没有反应过来。   “收拾收拾下班吧!”跟这种该聪明时就变猪脑子的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现在是在办公室,别让别人看他俩演戏。   欢心低着脑袋跟他从办公楼出来,傍晚的风吹着他们,夕阳把黄昏装扮的很美。   “你要去接元宝吗?”滕大雄问她。   “嗯,今天周五,我得接他回来。”   “走吧,我开车送你。”他今天的态度很不一样。   欢心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陪我去吗?”   “脑子笨耳朵也不好使吗?非得我说第二遍!”   “干吗那么凶啊,跟吃了火药一样!”欢心瞪了他一眼,气呼呼走在前面。   这是欢心来欢腾上班后,第一次跟大雄不是为了工作在一起,之前她也总约他,可人家一次都没给过面子。   “你怎么突然肯陪我见元宝了?”路上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你眼泪流了太多,给你点安慰。”他哼着说。   “我真的很抱歉让你赔那么多钱。”   “行了别啰嗦了,昨天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啦,我不是没给他机会么。”   “你白痴啊,他让你去吃饭你就去,他让你去开房你去不去啊?”    她的大雄又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吃饭跟开房怎么能算一回事!”   “万一他在你的饭菜里动手脚呢?”   “不会啦……不会吧?”那个男人无耻下流到极点,倒也不好说呢,欢心觉得有些后怕。   “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再出这种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欢心悄悄看他一眼,这话算是在关心她吗?   “大雄,我想问你件事。”   “问吧。”   “你会告诉你妻子,我来欢腾上班吗?”   滕大雄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滕大雄听清了她说什么,但却长久沉默,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冷场的气氛让欢心很尴尬,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如果现在大雄和乔可唯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自己这样硬生生插进来,会不会很没有道德?   她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绕过道德这一层的束缚,不论她有多么爱他,还是觉得破坏人家婚姻的事太可耻了。   一直到了元宝的学校,滕大雄都没有给她这个问题答案,看来根本不打算说了。   元宝见到久别重逢的干爸,激动的小脸涨得通红。   “小子,长高了呀!”滕大雄也很高兴,昔日的小破孩转眼就长成了个“小子”,现在他真的可以拍着他的肩膀这么叫了。   “干爸,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元宝兴奋地把自己的同学介绍给他,多少也有点炫耀的意思。   “这么多‘哥们’,干爸请你们吃顿饭吧?”他决定好好给元宝壮壮面子。   欢心扯了扯他的袖子,“别啦,小孩子回去太晚,他们的爸妈该着急了!”   “也是,那这样吧,叔叔请你们吃冰激凌,改天跟家里打好招呼,我再带你们出去吃饭。”   欢心看着他做安排,忽然觉得今天的滕大雄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她曾经认识的他,只是个很帅很善良的大男孩,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个又稳重又成熟的男人。   滕大雄搂着元宝的肩膀,招呼着同行的他的朋友,一起往冰激凌店走去,元宝回头冲欢心喊:“妈妈也一起去吧!”   滕大雄停下脚步,看了看她,“走吧,今天就带你一个!”   欢心知道,她的大雄又回来了。   吃完了冰激凌,滕大雄又主动提出要送元宝回家,欢心在上海上了三年大学,其间滕大雄来过这边无数次,他知道欢心在外面租了房子,却始终不知道她住在哪。   当初分开时,绝决地以为从此再也不跟对方联系,可是有些缘分就是剪不断,好似知道这份情未了,这段故事不该在那里结局。   欢心的住所看得滕大雄心酸,繁华的大上海居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在一条都能列做文物的巷子里,欢心租住了一间估计根本就见不到阳光的狭小偏房。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的房租有多贵,我就是为了元宝才租这房子,学校寝费还要照常交呢!”她精打细算着。   “那你这几年的花销是怎么来的,打工赚的?”   “打工和奖学金的钱,后来还有个朋友资助了我一些。”她说的是叶柠,“所以说你不能把我的工资全停掉啊,我还得给元宝交学费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停你工资了,不是在大学交了男朋友吗,怎么还过成这样子?”   “你什么意思啊!“欢心有些不高兴。    看到了一张黑幕   时间有点久,滕大雄都忘了欢心是个抵触花男友钱的怪异女孩。   可是相当长的时间,他却怀疑自己被欢心利用了,不然怎么解释她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态度呢?   他被那种变化折腾的怕了,再也做不到像当初那么毫无保留地付出。   滕大雄看到欢心住这么艰的地方苦,心里很难受,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说:“不早了,你跟元宝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妈妈,我去送干爸!”元宝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兴冲冲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用送,你跟妈妈在家吧。”滕大雄并不明白他积极的意图。   “我想送你嘛!”元宝执拗地坚持着。   欢心看了看儿子,还帮他说话,“那就送送吧,别走远,到胡同口就回来。”她知道元宝一直都想这个干爸,想跟他单独呆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现在时间还早,胡同又不长,滕大雄没再拒绝,勾着他的小肩膀出去了。   走到外面以后,元宝的小步子迈得很快,好像赶着要去哪里,到了胡同口,他探脑袋往回望了望,发现妈妈没跟出来,赶紧拉着滕大雄闪到一边,紧张地说:“干爸,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哦?还送我礼物?”   “不是礼物。”元宝把折得都起毛边的信掏了出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笑着展开,短短的几行字,把他的表情冻住了。   “这封信你从拿弄来的?”   “从妈妈的抽屉里偷的。”元宝观察着干爸的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那时我还上一年级呢!干爸,是不是因为这封信妈妈才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呀?你知道坏人是谁么?是不是你娶的老婆?”   滕大雄被元宝问得语塞,毫无疑问,信肯定是可唯写的,但他要怎么跟小孩子解释呢。   更何况现在,他自己脑子也是一头乱,有种被电击麻木的感觉。   “你先回家,这件事先别跟你妈妈说好吗?”   元宝有些失望,他以为干爸会生气地说替他们报仇呢!   如果欺负他们的是别人,滕大雄当然会立即表态,可那个人是可唯,让他怎么说狠话?   元宝低着小脑袋走了,心里对干爸充满了失望,滕大雄倚着胡同的墙点了支烟,一口就吸进去了大半。   信上没有写日期,他无法推断出具体的日子,但从内容分析,大概就是在他上次见欢心的时候。   上次,他和欢心一起来上海落元宝的户口,一下飞机就遇到了可唯,之后,他本来打算和可唯离婚,却接二连三遭遇意外,从可唯妈妈出车祸,到她意外怀孕,然后又流产,这婚最终也没有离成。   滕大雄重新把信拿出来读了一遍,“想让我和大雄离婚,那是不可能的!”她早就知道这个婚离不成吗?   疑团从他的心里浮起,这封信就像一张硕大的黑幕,滕大雄倏然发现,以前他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个幕前的表象,而幕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他虽然现在还不确定,但相信一定有很多!   ……   乔可唯对欢心的报复并没有结束,这次她来了更狠的。    决不妥协   欢心在欢腾传媒实习的好好的,突然接到学校院方的电话,让她马上回学校。   “院里给你安排了新的实习单位,你现在上班的地方,以后就不要去了。”找她的主任说。   “怎么了主任?”她虽然犯了错,但大雄不至于跑去学校告状。   “别问那么多了,尽快跟公司打声招呼吧。”主任的态度很奇怪。   “可是,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啊,我还想以后留在那里上班呢。”欢心不肯。   “你真的想知道吗?”院主任叹了口气,招手让她来电脑旁,然后给她看了封未署名的电子邮件。邮件举报她在实习期间勾引老板,借身体上位,还举出了好多的证据。   欢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欢心,你一直是个好学生,各方面都表现的很好,学校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你还没毕业,社会阅历浅,有些事情处理不当难免遭非议,我的意见是换个地方实习,远离是非,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对不对?”   “主任,是不是所有院领导都收到这封信了?”欢心红着脸问。   “你放心吧,院里有数,不会因为这个处分你的。”   “可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就离开那家公司。”   系主任疑惑地看着她,有些不悦地问:“这又是什么状况?”   状况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而她又不愿意对领导解释。   “因为我觉得,不能别人伤害我,我就只知道一味地逃跑!”   “那你希望把事情闹大吗?本来学校是要调查这件事的,是我把事情压了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甘心就这么被冤枉了,可是你想想看,现在你还没毕业,闹得满城风雨好吗?等你以后踏入社会了,再遇到这种事随便你怎么处理,但老师都是为你着想,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影响毕业。”   欢心不是不懂道理的学生,她自然知道主任说这些话的用心良苦了。   “谢谢主任,让我想想吧。”   “你好好想想,最好快点跟我答复,别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欢心从院办公室出来,一路心里都在狠狠地骂,“乔可唯你太狠了,还能再卑鄙点吗!”   不过她也暗中庆幸,幸好她报复人的是自己而不是元宝,不然就更难办了!   如果按照院领导的意思,欢心应该立即辞掉大雄那里的工作,可那就让这个女人的阴谋又得逞了,而她也等于再次背叛了自己的诺言,又一次临阵脱逃。   可要是不辞职吧,万一学校真调查起来,她和大雄的关系复杂,又非轻易能解释清楚的,再被误解不给她毕业证怎么办?!   欢心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虽然没想出办法,但她发誓这次绝不当逃兵。   “大雄,我能请几天假吗?”作为缓兵之计,欢心决定先不去上班了。   “学校有事要忙吗?那先忙你自己的事,公司那边有空就去吧。”自从欢心给公司赔了钱,大雄对她的态度反倒好了。   “你什么时候再来上海呢?”欢心忍不住想他。   “最近恐怕不行,我有些事情要忙,等办完了,就过去看你。”    果然不是偶然   欢心有些失望,不开心地说:“那好吧,等你来了就打电话给我哦。”   这丫头,这次主动的时间还真长,滕大雄偷着笑了笑,却装严肃地回到:“别整天想没用的,快去忙你的正经事吧。”   ……   那封元宝偷偷交给滕大雄的信,他看了无数遍,内容都能背下来了。   滕大雄每看一遍,血压都会升高,血流都会加速,想到自己原本可以开开心心跟欢心生活在一起,可是却因为各种误会分开,难道这其中有人在捣鬼吗?还有这封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欢心到底受了多少威胁和伤害,才会被迫的一次又一次离开他?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结果只不过是一句空话,根本就没做到!   那封信中至为关键的一句话,让滕大雄起了很大疑心。如果可唯早就知道他们离不成婚,那么,她妈妈出车祸的事就不是偶发事件了?他当即找人去调查这件事,很快结果出来了,为他办事的人说:“乔女士的母亲早些年移居泰国,根本就没有出车祸,而且据我们调查,她也好多年没有见过乔女士了。”   果然不是偶然,这根本就是个阴谋!   夜已经很深了,欢心躺在寝室里辗转难眠,她还没有想出对付情敌的对策,不甘示弱却又有些力不从心。   寝室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外面实习,只有一个留校实习的女孩陪着欢心住在这里。   骤然响起的手机把熟睡的寝友惊醒了,埋怨着“都几点了你还不关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欢心歉意地赶紧拿着手机溜到外面。   正好是凌晨一点。   “大雄,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你妻子不在家吗?”欢心压低声音问。   “你很害怕她吗?”滕大雄的语调好奇怪。   “我是怕你惹麻烦嘛!”   他呵呵了两声,不说话了。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半夜三更把人家搅起来,然后又不说话。   “我想给元宝换个学校。”他沉默之后说。   “为什么呢?现在不是很好吗?”   “就是想换一个安全性更好的私立学校,他这么小就住校,不注意保护怎么行。”滕大雄没挑破信的事,如果她不想主动说,那他也不强逼。   经过种种挫折之后,他发现问来的事情都不可靠,以后他谁也不问了,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了解,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还怕搞不清真相吗?   “不用麻烦了吧。”欢心有些犹豫。   “这次你回到我身边,不是想跟我恢复感情吗?那就别拒绝我为你做的事。”   欢心努力分析着他的话,“大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我一直以为,我为你做了很多,所以你应该像我一样毫无保留的去爱,应该除了爱不再去想任何事,可是你没有做到,欢心,我以前以为你很自私,其实,是我自己很自私对吧?”   他这是怎么了,欢心听的好害怕。   “大雄,你没事吧?我没有那么想过你啊,我是觉得自己——”   “你不要解释了。”滕大雄不给她揽责任的机会,“好了,回去睡吧,明天我去上海,不希望看见你黑眼圈。”   “哦,那明天见。”   “明天见。”暖暖的问候,久违了。    心知肚明   第二天,欢心接到滕大雄电话时正在食堂打午饭,“我在你家门口”他说。   “你怎么跑那去了,我不住那里的!”她租的破旧房子只为周末陪元宝。   “不是不上课了么,过来一趟,快点,打车走,我就在这等你。”他下着命令。   欢心知道问理由也没用,他当老板当惯了,已经习惯说一不二。   那住处离她的校区不远,出租车起步价就到了,只不过几分钟。   滕大雄真的站在门口,一身名牌倚着她那破旧的门,反差的好像艺术照片一样。   “干吗啊?”欢心看着他走过去。   “开门。”他似乎很疲倦,所以话也不愿多讲,都是简短的口令。   门开了,欢心侧身一边,揣测地看他。   “进去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   “把不想丢需要拿走的东西打包。”多解释这么几个字,他都开始不耐烦了。   “什么呀!你别没头没脑的,我打包干吗?周末还要接元宝回来呢!”   “废话,用你说,我能让你们露宿街头吗?”   “你……给我们租了好的房子吧?”   “想和我谈感情就别说你不住,赶紧点,等会儿我还有事呢!”现在他拿这个当借口上瘾了。   欢心犹豫着,想再拒绝,看他凶凶的样子愣是没敢开口,终于还是乖乖按他说的做。   时间太紧,滕大雄没来得及租房子,只是带着她先住进了一家酒店里。   “真是浪费,这可是按天算钱的!”欢心站在房间门口,仿佛看到银子哗哗流走。   滕大雄一路都没个话,帮忙把她的东西丢进酒店房间后,自己就一头倒在床上,不见外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房间。   “大雄,我觉得你这次回去以后怪怪的。”她站在床边,看着快要睡去的家伙问。   “是吗?你做的怪事比我还多,就装作见怪不怪吧。”他闭着眼说。   欢心还在床边站着,他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没办法,她只好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滕大雄安静躺了一会儿,费劲地坐起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不用把东西全拿出来,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你还得再装一遍。”   “我不给你赔钱,你还不对我这么好,早知道我就多给你赔点了!”他开着玩笑,其实心里却很担心,因为大雄的脸色十分不好。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看上去那么累呢!”   他不是没睡好,是根本一夜没睡。   “陪我去吃点东西吧,飞机上的盒饭难吃死了。”他站起身,很用力地呼了一口气。   欢心陪他去吃了意大利面,他说,事事不顺的时候,吃面条可以顺一顺。连滕大雄都相信这种话了,可见他真的很不顺呀。   吃完了饭,又去喝了杯咖啡,天色渐渐就入夜了。   “大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是说还有事没办吗?养足精神明天工作呀!”   “嗯,我先送你回去。”他眼神有些闪躲。   “那就再去我那里坐一会吧。”欢心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   坐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话说,滕大雄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床,愣愣地总出神,让欢心觉得越发尴尬。   “还记得上次吗?”他突然苦苦一笑,“我居然做了一次猥亵女人的事——”   “你能不能别提那么尴尬的事呀!”欢心的脸呼地热了。    主动一次能死啊   “你还记得哦?当时你怎么不反抗?”他坏坏地问。   “喂,拜托你说点实话,我没有反抗吗?”   “反抗了吗?也不是真反抗吧!”   “怎么不是呀!我这里都紫了,还有这、这、这里!”她红着小脸在自己身上使劲指着。   滕大雄终于露了一个这几天来真正开心的笑容,伸手拉住了欢心的手腕,轻轻把她拉到身边。   “下次你又会因为什么离开我呢?”他带着伤感问。   “没有下次了。”欢心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希望是,但愿是,等到我们真有机会走到一起那一天,我就相信你的话。”   曾经有个放羊的小孩,总是一次次喊“狼来了”,结果大家再也不相信他的话。欢心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孩,现在大雄已经不相信她了。这不能怪别人,都是她自己不好,她总是出尔反尔地变卦,所以才让他不敢相信。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相信我,我会用行动来让你相信的。”欢心在心中默默地说。   “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休息了,我先走了。”他看到欢心忧郁的样子,松开了拉着她的手。   虽然他们早就有过亲密接触,可毕竟事隔了好几年,而且上次的“接触”又那么不愉快,所以滕大雄有些不好意思。   欢心的忧郁不是他理解的那样啦,她其实还偷偷的希望大雄留下来。   但人家主动说要走,她是女孩子嘛,怎么好意思硬留。   “哦。”欢心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明带着暗示了。   偏偏滕大雄没有悟懂,就算有一点点悟懂,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还是没有改口。   他目光留恋地又磨蹭了一会,终于慢腾腾往门口走去,欢心看着他划开了门闩,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了,划锁咔地一声卡死,心也跟着空了下来。   欢心失落地站在房间里,感觉那么难受,如果刚才她说一声“大雄别走了”,他一定不会走的,为什么她就不能主动说一声呢!   “如果是叶柠姐,她肯定就会先开口。”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感情偶像。   欢心觉得此刻学姐就站在她面前,失望地摇着头说:“你真是逊死了,连先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别说他不会拒绝你,就是拒绝了又怎样?谁说就得男人先主动,女人主动一次能死啊!”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打电话叫他回来?”   “叫什么叫啊,刚走这么一会儿,赶快去追!”   勇敢的那个欢心打败了怯懦的欢心,支配着欢心的手拉开了门,逼着她的两条腿向外面冲去。   她急冲冲跑向电梯那边,可是很快就站住了脚步,因为眼角余光仿佛看到她的房间门口站着个人。   她没看错,是大雄,他就靠着墙站在她房间门口,根本没走。   “你急着去哪?”在她诧异转身的功夫,滕大雄也同样诧异地问她。   “我去追你啊。”欢心喘着粗气,走到了他旁边。   “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许久未有的冲动让滕大雄浑身发烫,他轻轻捧起欢心的脸,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弯下身,把烫热的嘴唇贴到她温润的唇瓣上。    机会总算是来了   欢心沉浸在大雄缠绵的吻里,好多幸福往事都在脑海里一幕幕回闪着。   他们摸索着开了房门,一路紧拥热吻直到倒在床上,滕大雄突然停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问:“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这样我才知道自己是醒的。”   “说实话了吧,是不是竟然做到这样的梦?”   “我如果说‘是’,你会笑话我吗?”   她的脸颊红晕阵阵,滕大雄恨不能把她吃进去。   “越来越诚实了哦,你如果说‘是’,那我就告诉你我也‘是’。”   “看到没有,女孩主动不是坏事吧,勇敢去追就会有回报。”欢心的爱情导师叶柠姐突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讨厌啦,不许你现在出现!”欢心用意念推她走。   “想什么呢?”在她的上面,滕大雄温柔坏笑着问。   “没有啦,什么都没想。”她红着脸。   “是不是想让我动作快点?”他挑逗着。   “讨厌啦,我要睡觉了。”   “又想做梦是吧,我都在这里,应该梦想成真才对。”他轻轻解开她的衣扣,扯去了内衣,露出她酥软的小胸,然后把头埋进她的胸口。   久违的战栗犹如巨浪将欢心吞没,只剩下韵律激昂的颠簸,一下下冲向巅峰。   ……   欢心在上海有了一个爱巢。   称那个小公寓为“爱巢”,不是因为它别致漂亮,又在高档小区,而是因为那里有了爱的人。   大雄跟她同居了,虽然不能总留在上海,但一个月来二十天,也算不少了吧。   滕大雄结过一次婚,却在三年后才找到新婚的感觉。在欢心眼里无比奢华的小窝,滕大雄却觉得太简陋了,他应该给她更好的一切,不过不着急,毕竟这不是婚房,如果他们能一直走下去,不用担心迈不进正式的婚姻。   第一次,他开始期待婚姻。一个两情相悦的婚礼,一段天长地久的婚姻。   ……   欢笑出了车祸。   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喝酒到凌晨,然后酒驾把车翻到了桥底下。三个男人死了一个,幸好她夹在正中,前后都是肉垫,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命虽然保住了,伤却不清,住在医院里总得有人陪护啊,欢笑给妹妹打了电话。   欢心虽然讨厌死自己这个姐姐了,但毕竟是亲姐姐,又不能不管她,正好她在实习期间,又因为乔可唯的威胁不能回去上班,干脆拿这件事当借口了。   难办的是元宝,他还在学校上学,离暑假还有半个多月呢。   滕大雄让欢心别着急,“周末的时候我可以过来陪他”。   谁知元宝知道妈妈要回老家的消息后,死活非得跟回去,从来没见他这么不听话过。   “可能是担心欢笑吧,毕竟是他亲妈”大雄猜测着。   会是那个原因吗,欢心觉得有点可疑。   “孩子实在想回就回吧,一个小学生,少考一次试又能怎样,咱说下学期我就给他转学了。”滕大雄帮干儿子说话,他自己就是个超差的学生,哪能指望他把学习当回事呢。   在干爸的力挺下,欢心总算勉强答应,去学校跟老师一顿解释,最后给元宝请了假。   离出发前,元宝和他的小哥们们聚在一起,他们才知道元宝非要跟回去的原因:他终于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元宝,相机会用了吧,别忘了带充电器,这还有个新内存卡,你都带着!”可惜他的小军师们不能陪同。   “加油哦,我们等你胜利的消息!”大家为他鼓劲践行。    凶狠的小狼   滕大雄带着元宝和欢心回家的路上,小元宝一路都忧心忡忡,连坐大飞机都没让他兴奋起来,也可能他现在长大了,不再会像小孩子那样傻呵呵了。   欢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这样,还以为他真是为亲妈担心,悄声向大雄感慨说“血缘关系真神奇呀!”   真相确是元宝根本半点都没担心亲妈,而是绞尽脑汁在想自己的复仇计划,他那个狠劲儿,到和生他的人挺像的!   下了飞机以后,滕大雄立即送两人去了医院,欢笑果然伤势很重,大雄说要雇个看护,欢心坚持危险期结束前先由自己亲自照顾。   “元宝只能暂时托付给你了,白天他在医院就行,晚上帮我照看一下吧。”欢心无奈地拜托他。   “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滕大雄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他买了些吃的送来医院,顺便要带元宝走。“干爸,我能去看看你住的大房子吗?”上车以后元宝突然求他。   “干爸现在住的地方不方便带你去,等以后我买大房子给你好不好?”   “我知道你老婆在家,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看一眼!”   “你就那么想看?”   “好想看,不看今晚都睡不着觉呢!”   滕大雄被他逗乐了,小孩就是小孩,想法都这么怪!“好吧,那我就带你去看一眼。”他答应了。   滕大雄和乔可唯的住所,是一片新开发的高档住区里的小独栋。欧式风格的房子犹如童话里的场景,可惜故事写错了。   “看到了,这下不好奇了吧?”他果然没带他下车。   “这里叫什么地方呀!”元宝歪着脑袋问。   “叫果岭庄园,你可不许来这里找干爸,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干爸,你能给我点零花钱吗?”元宝又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孩子果然是大了,以前他都只要东西,现在已经学会要钱!   要说花钱,这个小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他,当初他管自己老妈要零花钱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欢心又没有钱,元宝不管他这个干爸要管谁要呢?   滕大雄大方地掏出五百块钱给他,象征性地提醒一句:“不要一次都花光了哦,没了再跟干爸说。”   就他这么教育孩子,欢心非跟他翻脸不可。   幸好元宝生来懂事,要钱不是为了乱花,而是为接下来的行动筹备基金,至少打车得花钱吧!   元宝的反扑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白天找借口从医院溜出去,整日守在果岭庄园的门口,像只学着狩猎的小狼,韧劲儿十足。   滕大雄跟欢心在上海共筑爱巢的事,乔可唯已经知道了,在乔可唯的煽风讽刺下,她正准备进行大规模反击。   她恨欢心,也恨滕大雄,以前她只是想让欢心出局,现在却希望他们两个一起完蛋!   “你知道吗,滕大雄开始调查你孩子的事了。”秦小来比她先嗅到风声,狼狈为奸地通知她。   “他不会调查出结果的!”乔可唯虽然嘴硬,却透出了心虚。   秦小来冷笑,“你找的那些人,我看不那么靠得住,你最好还是做好准备。”    小孩不好惹   她能怎么办,杀人灭口吗?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事情会暴露,无所谓,大不了就闹翻呗!   “幸好还有你帮我出主意,你那么聪明,什么事解决不了?”乔小姐拍着秦小来的马屁。   秦小来笑了笑,看来夸得他很舒服!   这次偷着见面,是在一辆车上,由于滕大雄回来了,所以最近几天她都没去他的寓所。   “我要回去了,真讨厌,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回那个家!”乔可唯下了车。   秦小来也陪着她下来,“我就不送你了,电话联系。”两个人似乎激情擦不完,在车旁玩起了火辣的吻别。   多么给力的镜头啊,躲在树后的元宝快门摁不停,看来他很有当狗仔的天赋,说不定以后可以借此谋生呢!   元宝把偷拍到的照片洗了出来,这次他没敢直接交给干爸,还是先给了妈妈。   欢心看到那些照片,吓得脸都绿了,“谁给你的?这是不是假的?”   “不可能是假的,是我自己拍的!”他把相机拿给妈妈看,但存储卡藏了起来,万一妈妈不采取行动,没收他的照片,他还有办法再弄出来给别人。   小孩也是不好惹的哦!   “元宝,这些照片先给妈妈,这件事千万别对别人讲,尤其是你干爸!”   看吧,元宝就猜到他老妈是个熊包。   “这个女人是坏人,为什么不告诉干爸?”   “我知道她是坏人,我有办法对付她,你先不要声张哦!”   他可以先不声张,要看她表现了。元宝把照片给了妈妈,问她打算怎么办,她不肯说,光讲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还不许他再去跟梢偷拍。   大人啊,就是这么畏手畏脚地没用!   不过这次,元宝小看妈妈了,欢心拿到照片并没想息事宁人,她准备变守为攻了!   以前她总有几分放不开,是因为乔可唯说她爱大雄,现在又是大雄的正牌妻子,但现在有照片为证,她说的都是假话,如果爱大雄,还能背着他偷情吗?   而且偷的人又是秦小来,欢心都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想的!   无论如何,她决定这次和她血战到底,非得把大雄抢回来。   第一次,欢心主动给乔可唯下了战书,约她出来谈谈。   “新鲜啊,小三上位都这么嚣张了,看来你这次是豁出去要跟我抢了?”乔可唯蔑视地好像要用眼皮夹死她。   欢心也有自己的气场,她再也不会怕她!   “这次我是小三,没错,但在这之前,是你先当小三把大雄抢走的!”她反击。   “我抢了吗?是你自己退出,也是大雄自己做的选择,怎么算抢呢?”   “是你满口谎话,故意制造我和大雄的误会,所以我们才分手!那时我幼稚,中了你的圈套也认了,但是现在我要你把大雄还给我,他本来就该是我的!”   乔可唯哈哈笑起来,“大雄是你的?你有收据吗?我可有哦——”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红本本,刺激欢心说:“你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吧,姐姐告诉你,这叫结婚证,这个东西的作用呢,就是证明照片上的两个人互相属于对方。”   好吧,欢心承认自己看到那个小红本本很吃醋,但醋火同样可以让战斗力更旺盛。    也轮到她威胁了,真爽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小红本本的作用,既然你都能从小三转正,为什么我就不能呢?”欢心挑衅地反问。   别再把她当脸皮比纸薄的小女孩,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也可以豁上一切。   “行啊,大学没白读,学校原来还教人怎么不要脸!”乔可唯越说越难听。   “我觉得这个词用在你自己身上更恰当一些!”欢心把元宝拍的照片甩给了她。   这证据太有力,乔可唯一下就傻了,“你,你太卑鄙了!”   “你也不比我强,就许你写匿名信,不许我偷拍吗?”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只要你把大雄还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终于轮到她威胁一次这个女人。   乔可唯气得都快咬破自己的嘴唇,“好,反正我也新鲜够了,你那么喜欢这个男人就给你!”   这么痛快?欢心一时不敢相信,觉得她肯定又想玩阴谋。   “你不是骗人吧,别想把我的照片骗去,也别想背后搞鬼!”   乔可唯一笑,“我不离婚你能给我照片吗?你要是把这些照片给了大雄,他肯定就跟我离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会拼尽一切让你们也过不好!不如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做下准备再跟他离,我保证离婚后不再骚扰你们。”   “你要多久时间?”欢心提防着问。   “也不用太久,知道你等不急,就一个星期怎么样?”   一个星期,也不算太长,就算她出尔反尔,一个星期后她再采取极端做法也来得及。   “好吧,我就给你一星期时间,希望你别再玩阴的了!”   这次乔可唯没撒谎,她真打算跟大雄离婚。反正这食而无味的婚姻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婚姻外面,还有秦小来再等着她!   在乔可唯眼里,滕大雄就像块鸡肋,除了面子上好看,再没有可取的地方,而秦小来则是块排骨,看着香闻着香,吃着更香。   她向来都喜欢那种很男人的男人,所谓很男人的男人,就是够狠,够辣,吃起来够刺激。   大雄的味道太柔了,她甚至跟他做爱都燃不起激情,根本不像和秦小来,一点就着,波涛汹涌!   但让她就这样抽身离开婚姻,乔小姐还是不甘心,她结束过三段婚姻,就没有空手离开的习惯。   “我知道你和欢心又在一起了,听说都在上海同居了?迫不及待想和我离婚了吧?”两个人在互相疏远了一段日子后,乔可唯先开了口。   她还真说到了滕大雄的心里,关于她拿老妈出车祸作假的事,滕大雄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谈谈。   “上次说好离婚,突然旁生出许多意外,我想知道这次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说的很含蓄,不过相信她一定会懂。   “你放心吧,这次不会有意外了,我用尽所有办法想留住你,现在已经心灰意冷。”   乔可唯很擅于言辞,她总能很巧妙地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再不然就是为自己的错误穿一件华丽外衣,这一点滕大雄永远比不过她!    简直是敲诈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责任全都在我,咱们把这个错误结束了好吗?”只要能离婚,滕大雄已经不愿意跟她计较谁对谁错了。   乔可唯苦笑,“你求着我和你结了这场婚,我又因为你们家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你一句错误就把我打发了吗?”   “发生的事我没办法挽回,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乔可唯装出很悲伤的样子,伤心绝望地说:“我不缺钱,但除了钱,你也给不了我别的,五千万,我们两个从此没有关系。”   “五千万?”还能不能再狮子大开口点,“你不觉得有点多么?”   “五千万对你滕大雄来说还多吗?别的不说,单单你那没出生的孩子,值不值这个价钱?”她丝毫不肯松口。   或许失去一个孩子真的让她很受伤,但拿那个夭折的孩子当筹码,去跟别人讨价还价,未免让滕大雄很不爽。   可唯真的让他越来越陌生了,他常常问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爱了她那么多年?他现在回望当初的时光,时光里那个沉沦在单恋里的大男孩,看得他生气!   五千万,他曾经对她的无怨无悔,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还有这场虽然没有感情,但明明对她有益无害的婚姻,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滕大雄真想问问她,但却忍住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现金,签支票给你吧,给我点时间。”如果五千万真能让这一切了解,他愿意。   五千万,并不像乔可唯说的那样,对滕大雄而言是小数目。刚刚创建了分部,资金链本来就很紧了,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对欢腾传媒将是不小的冲击。   但真正让滕大雄痛苦的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段感情的彻底失败,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欢心,假如有一天我们两个也结束,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又值多少钱?五千万?六千万?你想好价码没有?”有一天他喝多了,稀里糊涂竟把这件事告诉了欢心。   “你干吗要答应她?”欢心很不理解他的做法。   “因为我太累了,心力交瘁,再也不想继续拖下去。”他深深叹气,抬起头看着欢心问:“如果我破产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不会。”她回答的很干脆,见滕大雄竟真的伤心失望,才扑哧笑着说:“白痴,你都破产了,我凭什么跟着你,应该是你跟着我!”   “好啊,到时我死赖着你,你得赏我口饭吃。”他自嘲着。   玩笑归玩笑,欢心却是真的担心这五千万会让大雄破产。   欢腾是大雄一手创办的公司,创业初期他们正是热恋之时,她见证了他的奋斗,为了欢腾他付出了许多,今天的成就都是昔日他用心血换来的,如果因为这个女人功亏一篑,欢心替他不值。   再说了,她凭什么要五千万?就算大雄没有忠于婚姻,难道她忠诚了吗?   既然谁都不比谁强,那就该互相抵消,她凭空要出五千万,分明就是勒索!   当着大雄的面,欢心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大雄是个念旧又心软的人,她要是反对给乔可唯钱,怕他把用意理解偏了!    想到一个救星   “你凭什么要这么多钱?”滕大雄不好意思问,欢心决定替他问。   再次跟乔可唯过招,她感觉比上次淡定多了,看来本事果然是练出来的!   “凭我这几年搭在他身上的青春,五千万多吗?”   “你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了他,当初不是满嘴说爱吗?比我爱的深比我爱的无私,现在倒计较青春了?别忘了,当初大雄和你结婚时,你可是事业惨淡还毁了容,如果真要说青春,你给他五千万还差不多!”   “小朋友,不要这么张狂,我现在还没和大雄离婚呢,你还不是滕太太,五千万算什么,你应该求大雄快点给我,这样你才能早点扶正不是吗?”   “我扶不扶正不要紧,你想毁了大雄的事业就不行!你别在那做梦了,我不会让他给你这笔钱的!”   乔可唯真想上前捏死她,“你有办法阻拦吗?哦对,你有照片,想拿那个威胁我吧?欢心,你知道男人最丢脸的事是什么吗?就是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你把照片拿给大雄看,看他是损失五千万伤心,还是看了照片伤心。”   欢心知道,大雄现在伤心的就不是钱,而是曾经爱错了人,如果他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受不了打击呀?他不会一冲动做出傻事,杀了这个女人或是秦小来吧!   欢心的犹豫让乔可唯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她得意一笑安慰道:“别担心,就算损失这五千万,滕大雄也不会变成个穷人,就算他穷了,你还会有个有钱的婆婆,至于你能不能把她变成你婆婆,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看她那个得意样,欢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别以为赢一步这局她就赢了,她还没认输呢!   晚上的时候,欢心正在跟大雄吃饭,就接到乔可唯的电话,问他钱准备好了没有。   滕大雄本来情绪还可以,接完她的电话心情顿时一落千丈,他压着火气回到:“放心吧,这两天就打进你账户!”   她要得逞了,怎么可以让大雄的辛苦钱就这么白白丢掉!   欢心不甘心就这么让乔可唯得逞,一时却又想不出对付她的办法,她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当初从卡纳庄园那栋别墅离开时,欢心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进那个家了,人家没什么错,主要是她没脸再去。   可现在情况特殊并且很紧急,于是她违背了自己最初的意愿,还是去了。   欢心主动去找了梅美晴。   “我知道您也不喜欢乔可唯,应该不会阻止大雄和她离婚,但是现在离婚对大雄的损失代价太大了,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个破产!”   梅美晴不喜欢乔可唯,同时也不喜欢面前这个即将成为下任儿媳妇的女孩,为什么他的儿子就不能选个正常点的女人呢?   “你想让我帮你,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她不配合地问。   “不是帮我,是在帮大雄,帮你自己的儿子啊!”   “我帮大雄留住这五千万,谁敢保证这笔钱转眼不会成为你的?欢腾传媒,你看,他的公司里都挂着你的一个字,你应该不甘心只占个名字吧?”    早等她说这句话   欢心知道自己在大雄妈妈眼里就不是个好人,谁让她曾经干过害人家的事呢!   “梅阿姨,我真的不是想要这笔钱,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立下字据,就算我以后和大雄分手,也绝不要他一分钱!”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梅美晴好像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了,立即拿出纸笔说:“那就立吧,你敢签这份协议,我就答应帮你阻止乔可唯。”   ……   乔可唯催款的电话,打的滕大雄都要烦死了,他决定不再拖下去,今天就把五千万的支票签给她。   就在他去银行的路上,突然接到老妈的电话。   “大雄,天影出事了。”电话里,梅美晴声音低沉,一副受了重创筋疲力尽的音调。   “怎么了?”滕大雄一惊,把车停到了路边。   “最近我大概犯小人,一项很重要的投资合伙人突然撤出,资金出现巨大缺口,项目已经开始运作了,合同上又出现漏洞,如果我不能快点把资金到位,说不定这次天影就完蛋了。”   “没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我会给你打电话吗?!”他老妈的声音严厉起来,很生气儿子居然不重视她的话。   像他老妈这种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手,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滕大雄无奈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你吗?”   “废话,如果不需要你帮忙,我打电话给你难道是求安慰吗?”   “怎么帮?”   “先帮我把资金链填上,我养你这么大,给你花的钱无数,现在也轮到你为我花点钱了!”她先把被拒绝的话说死。   “帮就帮,干吗还翻旧账,需要多少你说吧!”   “五千万,这是底线,如果你能拿出更多,那就最好了!”   他们肯定是诚心的,这是算计好了打劫他呀!滕大雄原本以为最多几百万的事,根本没料到老妈会说出如此惊人的数字。   一个五千万,又一个五千万,当他这里是银行么?还是可以自己印钞票的地方?   “妈,天影是真出事了吗?”数字如此巧合,让他怎么能不怀疑。   “算了,我就知道你指望不上,等下我就召开董事会,谁有本事解决我就把股权转让给谁,反正你也不想要我的财产,我破不破产你也不会关心!”梅美晴啪地挂断了电话。   冲老妈这态度,看来事情不是假的,而且给可唯五千万的事,除了他自己和欢心知道,没有第二个人知情,难道乔可唯会自己跑去跟老妈讲吗?   又或者是欢心?滕大雄给欢心打了个电话,欢心很无辜地说:“没有啊,我谁都没有告诉。”   欢心是不可能骗他的,他认为。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滕大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老妈的企业倒闭,他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虽然嘴上总跟老妈顶撞,实际却是个挺孝顺的人。   滕大雄郁闷地给梅美晴发了条短信: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现在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先拿这五千万堵天影的漏洞,不然他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呀!   可是用脚趾头想想,乔可唯也不会同意,“滕大雄,你如果不想给我就直说,用得着玩这种小把戏吗?”她冷笑地讽刺。   “我说给你就肯定会给,你现在又不着急花钱,到时候我连利息一块给你行不行?”她从来都没体谅过他,以前没有,现在就更别想了。    左右不是人   “可唯,你应该明白这笔钱并不是我欠你的,我答应给你是因为对自己没能陪你走到底感到抱歉,我要是不想给就直接拒绝,有必要骗你吗?不给你还能拿我怎样吗?”   “我不能拿你怎样呀,尽多把你写的保证书公布出来,从我流产之后,你一次都没碰过我吧?还说再给我个孩子才离婚,哎哟,我都想不起你发过多少誓又对我毁约了,我得慢慢想,说不定可以出本书,书名就叫‘我的虚伪男人’!”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么?!”   “是你过分在先!滕大雄,你背着我找小三,给我点赔偿不应该吗?什么天影出事,你妈就是不想给我,当我是傻子呢!”   乔可唯发起火来,可以说一火车的难听话,可以从早说到晚一直不停,而滕大雄则越是生气越说不出话,大概这也是他们两个没法生活在一起的原因,否则一个就被活活气死了。   “你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天影出没出事我会调查,钱早一天晚一天我会给你,就这样吧。”他干脆挂了电话。   知道什么事最让人绝望吗?就是一件曾以为自己会喜欢一辈子的东西,突然却变成了最讨厌的东西。   而恰好,那件东西又是个人。   “怎么连让我不讨厌你的机会都不给我?”滕大雄现在一想起可唯,就在心里这样反问自己。   天影真的投资出了问题,滕大雄暗中调查之后,发现他老妈没有撒谎。   梅美晴那么精明的人,就算撒谎,能被他调查出来吗?   她不但撒谎厉害,戏演得也不比儿媳妇差,在滕大雄几次回家探望的时候,都表现的对他伤心绝望,一副养你算是白养了的心声!   滕大雄痛苦的无以言表,他真希望出问题的不是天影而是他自己的公司,如果他没钱了,也就没人追着他要钱,也不会有人对他失望!   “一个觉得我虚伪欺骗,一个又骂我忘恩负义,就没有一个人替我着想!”他伤心死了。   滕大雄最后在左右不是人的选择中,折中了一下,把事先筹好的五千万给了他老妈,又硬着头皮拿出了一千万,先打给了可唯。   “剩下的钱我会陆续给你,你不要再逼我,逼也没有用。”给完那一千万后,他对可唯说。   一下子出去六千万的欢腾,财务立即出现了危机,财务部经理叫苦连天,“现在回款困难,下个月员工的薪水都没着落,这马上又到了交租金的日子,滕总,您让我想办法,我就只能去抢银行了!”   滕大雄连日上火,嘴里溃疡的连饭都吃不下,他怕自己的糟糕情绪影响欢心,所以也不大去找他们了。   他这一消失,第一个起疑心的就是元宝。   “妈妈,你是不是又不许干爸来看我们了?”   “没有啊!”欢心很冤枉。   “那为什么他又不见了,好多天都没来和我们吃饭?”   欢心每次都对元宝撒谎,导致小孩子对她已经不信任了,幸好他又重新有了干爸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他。   “干爸,我好想去吃肯德基,你能不能下班带我去吃呀!”元宝在电话里求他。   滕大雄最近被各种烦心事缠身,本来是很忙很忙的,但是每次看见小元宝,这个生龙活虎又鬼灵精的小子,就能让他开心,所以他答应说:“好啊,晚上我去接你,偷偷的,别告诉你妈妈。”   他现在不想见欢心,因为自己这副沮丧的样子,不想被欢心看到。    被欺骗才最伤心   肯德基里的人好多,滕大雄给元宝买了他最爱吃的全家桶和冰激凌,然后搂着他的肩膀说:“咱们去公园里坐着吃吧!”   公园里,元宝和干爸并肩坐在长椅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边吃着烤鸡翅一边喝着啤酒,远处晚霞漫天,感觉很是畅快。   “干爸,你为什么又不理妈妈了?”元宝咬了口鸡翅,恰好看到一家三口从他面前亲密走过,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不理她啊。”滕大雄否认。   “你骗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她!”   “哦?那你说我为什么不理她?”   “肯定是因为照片的事啦!上次她看了信就和你吵架,这次看了照片是不是又和你吵了?”   上次的信是元宝向他爆料的,否则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么这次,欢心是不是又向他隐瞒了什么?不然元宝提什么照片?”   滕大雄顿时警觉起来,他正了正色为元宝:“你说,干爸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有什么事,会不会瞒着干爸?”   元宝为难地低下了小脑袋,这下更证明他确实有秘密了。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把你说的照片给我看看,要不然,以后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们两个我谁也不想见!”   那怎么可以呀,在元宝眼里,干爸是无比重要的人,绝对不可以失去。   “我给你看!可是洗出来的照片被妈妈拿去了,我只有相机里的。。”小元宝把数码相机交了出来。   什么叫晴天霹雳,滕大雄看到那些照片时的感觉,就像走在马路上咔嚓被一个雷劈晕了。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这辈子才能遇到这种事呀!   乔可唯居然跟秦小来偷情?!数月前,她还又哭又闹说这个男人侮辱过她,还为此跟他妈妈争执以至于动手,把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流产了,那现在这算什么?   因为她的流产,滕大雄背负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没有流产的事,他也不至于咬牙答应给她五千万,结果闹到底,她不过是演一出戏看他的笑话!   更可恶的是,早早就发现了真相的欢心居然不告诉他,看他被耍就那么有意思吗?   “行,你真狠!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伙的?还是别人派来的卧底?”滕大雄七窍生烟地找到欢心,劈头就冲她吼。   欢心一惊,合计是不是偷着求梅美晴的事情露馅了,她稳住了气,装糊涂说:“干吗呀,说的我跟特务似的!”   “你不是特务吗?难道乔可唯没跟你讲好怎么分赃,她拿到五千万给你分几成?”   “喂,滕大雄你再乱讲话我生气了!”   她还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呀!滕大雄把相片往她面前一甩,“早就看过了吧?看我被耍的像个傻子似的,你是不是很过瘾?”   原来是这件事东窗事发了,欢心转着脑袋找元宝,这个小叛徒,到底是谁养大的!   “不是啦,你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什么?连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满怀愧疚地给她补偿,你说你是不是她收买的人?”   “我是怕你知道了更伤心!”   “活在被人欺骗的谎言里才最伤心!”    错拿垃圾当宝贝   “你不是对我说过,撒谎是可以的,只要谎言很善意,我这不就是善意的谎言嘛!”欢心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可惜滕大雄对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认账,至少现在没办法做到原谅她。   ……   这些照片,让滕大雄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傻子,他只要一看见照片上的两个人,就两眼发黑快要失去理智。   当初欢心担心他的事,他自己也有点担心自己,如果此时他不是正打算和可唯离婚,假如未来的某一天,他和欢心结婚了,而她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他觉得自己真能做出杀人的事来。   “这你就受不了了?”几日后,稍微冷静了一些的滕大雄拿着照片找到乔可唯,她却一点都不意外,好像照片上的事跟她无关。   “你到底还背着我做过多少事?”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既然都要离婚了,想给你留点面子,没想到你那个欢心出尔反尔,说替我保密却还把照片给你,干脆我就一块告诉你了吧,我妈根本就没出过车祸,我只是出去度了一个月假而已。”   滕大雄冷笑,“这我早知道!”   “知道了?那孩子不是你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他果然没有怀疑错,这个女人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也真让他佩服!   滕大雄听着她的话,忽而笑了,“可唯,请你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恨我?我想不懂,真的想不明白!”   “因为你既然爱上我,就不应该再爱别人!”   “我爱你时,你在跟别的男人恋爱,你结了三次婚,每一次都盛情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那时你也知道我爱你吧?你又在怎样对我!”   “那时你还是小孩子,难道你要我跟一个小孩儿谈情说爱吗!”   “你对一个单纯爱着你的小孩那么残忍,还指望着他长大了依然对你死心塌地的爱吗!”   “全是借口!你们男人全都是一副德性,在我风光时恨不能趴在我面前做条狗,等到我落魄了,便恨不能丢抹布一样把我丢掉!”   滕大雄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他现在甚至愿意承认他老妈当初的话是对的,他确实不会看人,确实拿着垃圾当宝贝!   “别再说了,我从来没拿你当过抹布,但不论你风光还是落魄,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做条狗。明天和我去办离婚手续,如果你不去,以后我也不会找你,我会找律师直接和你谈。”   “滕大雄你别太得意,别以为甩开了我你就幸福了,欢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发疯的日子多着呢!”   滕大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东西打算离开。等到手续办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套房子卖了,永远不想再踏入这块痛苦之地。   “谢谢你那一千万,正好给小来做生意用,我们还可以出去好好度场假!”   滕大雄装作听不到,迈步向门口走去。   “其实我们蜜月一结束,我就有了别的男人,别以为是欢心把我踢出局,是姐姐不想跟她玩了!她就是个小贱人!”   别墅的门重重地关上,他的耳朵终于清静了。   “小来,我要跟滕大雄离婚了。”只剩下一个人的屋里,乔可唯的声音还在发抖。   “这么快?那四千万呢?”   “他已经看到了照片,怎么可能再给我钱!”   “哦,那算了吧,我今天下午就要去谈入股的事,资金是不是已经打进账户了?”   “你说那一千万?我已经打进去了!小来,明天我和滕大雄办离婚,你去接我好不好,要开新买的那辆车!”   秦小来在电话里笑了笑,“好啊,你不就想让他难堪么,我满足你。”   “小来我有点想你了,我现在好难受!”   “很快就过去了,下午我忙,明天见。”    出气筒也有委屈呀   滕大雄还记得和可唯结婚的前一夜,那种焦躁的情绪,让人对接下去的生命充满了绝望。   现在,他马上要从那种生活里解脱了,这应该是一个欢庆的夜晚,可他却有着和当初一样的情绪。   烦躁,不安,莫名的想发脾气。冲谁发好呢?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靶子,再好用不过!   他已经找了欢心一晚上的麻烦了。   先是把她从看护病房硬揪出来,逼着她陪自己去兜风,在车上跟她抬了一路的杠,吃饭时又找茬把她说了一顿,现在他们回到酒店房间,他依然没有半点好气儿!   “洗澡的水放好了吗?”滕大雄像个大爷似地倒在沙发上问。   “你刚吃完饭不要洗澡,稍等一会儿吧。”   “等什么等啊,难受死了!”   “那我去给你调。”   “还没有调好?磨叽这么长时间你在干吗!”   正往浴室走的欢心转了个身,抱着手臂直勾勾看他。   “看什么?想跟我顶嘴吗?”   “有点想。”   “那就顶呀,平时你不很能讲么,今天怎么跟面包一样,怎么打都不出声?”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去给你调水了。”   “喂,不用你调水,你过来!”   欢心没理他,任由他在身后嚷嚷还是去了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把他的声音都盖住了,   他却不罢休,一路踢着东西又跟了进来。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听见了,可是我不想跟你吵。”   “干吗?同情我?你这么有爱心呢,那是不是只要我心情不好,想怎样就怎样?”   “你不要太过分哦。”   “我心情不好么,过分也是应该的,不然你也心情不好,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分。”   “你以为我心情好吗!”欢心把水龙头拧死了,气鼓鼓转身瞪着他,“明天要离婚,所以心情不好吧?那也就是说,你还是放不下乔可唯,你还不是真心想跟她离婚!是不是因为我,你才勉强自己要离的?你要是那么难受,干脆别离了,我保证以后不烦你!”   终于有人冲他吼了,真舒服。   滕大雄长舒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   “照片的事没有告诉你,你就一直跟我生气,都说了是怕你伤心才隐瞒,再说我也想办法阻止你给钱了,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还有呢?”   “这段日子你不开心,我理解,也想帮你分担,可是你不是躲我,就是冲我发火,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跟我说说心里话吗?你是不信任我还是在怪我!”   哎呦,人家憋在肚子里的委屈还真多呢,这一条条数出来,都快超过他了。   “我是害怕。”滕大雄终于说了点正常的话。   “害怕我?”   “害怕我自己,害怕我们走下去,也会像我现在经历的婚姻一样,没有一点快乐全是痛苦。”   “为什么那么没自信呢。”欢心其实也有一点担心。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经历的失望太多了,所以就胆小了吧。”   “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不用急着结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总之我也没办法平和下来,等明天过去了,或许就好了。”   “明天你们约的几点?”   “九点。”   “要我陪你去吗?”   “算了,她肯定不想看见你,在家等我吧。”    不得不管的闲事   九点整,乔可唯很守时地出现了。   一头新烫的波浪卷发被风吹拂着,艳红的长裙在路上醒目的刺眼。   滕大雄下了车,很勉强地挤了个笑,“走吧,我已经约好了。”本来他还想说几句客套话,可是一看她这身打扮,就什么也不想讲了。   乔可唯没有吱声,轻轻甩了下长发,抬步向门口走去。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工作人员也不再费调解的口舌,签了字盖了章,换了本本,几分钟的时间,一切结束。   “滕先生乔小姐,好聚好散,希望你们两个日后不做夫妻做朋友。”给他们办手续的人最后客套了一句。   他客套的很好,滕大雄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结束语呢。   “那么,我们好聚好散。”他借着他的话说。   “好啊,以后是朋友,记得常约我叙叙旧!”她边说边接起电话,“小来,你到哪了,我这边都办完了快点来接我呀!”   滕大雄把火硬生生吞了下去,狠狠地咬了下牙,最后连再见也没说,转身抢在前面先走了。   他想甩开她,更不想碰见那个秦小来,既然一切都结束,眼不见心不烦,就让各自在对方的世界里消失吧!   楼梯刚转角,最不想见的人却出现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吧。   滕大雄停住了脚步,秦小来也停住了,隔着几步距离,气氛瞬间紧张。   片刻沉默之后,秦小来先行侧了侧身,做出一个让他先请的动作。   滕大雄真的不想在今天和他发生冲突,虽然他恨不能杀了他。   “我们已经离完婚了,你要不要直接带她上去登记?”他讽刺地问道。   “别人玩过的女人,我也就是玩玩,怎么会当真?”他一句话,让紧随上来的高跟鞋声戛然而止。   “秦小来,你说什么?”乔可唯诧异地看着他。   这句话实在唐突,听的滕大雄也懵了。   “你说什么?”他也问道。   “没什么,你们离完了是吧?那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秦小来从滕大雄身边擦身走过,向乔可唯走去。   滕大雄一瞬间冲动想拦住他继续问,但转念又放弃了,人家恋人间的事,他管什么?   他转身继续下楼,可是那两个人的谈话声,仍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内。   “你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听不清吗?我说别人玩过的女人,我也就是玩玩。”   “你——你混蛋!”   滕大雄终于还是站住了脚步,转身又往回走,他刚走回原来的地方,就见乔可唯想打秦小来的手被人家攥住了,然后,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秦小来,你干什么!”滕大雄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推搡开。   秦小来没对他动手,退后了几步,淡然地看着他说:“你别管,今天的事跟你无关。”   “怎么没关?就算离婚了她还是我的前妻!”   “呵,我要是你,就会感谢替你打这一耳光的人,你知道她为了拆散你和欢心做过多少事么?你知道她给你带过多少顶绿帽子吗?你知道她背后是怎么说你和梅美晴的吗?”   “你给我闭嘴!”乔可唯发疯一样冲向秦小来。   滕大雄把她拉住了,并不是想听那个检举她的人说下去,只觉得她冲上来也是徒劳的反抗,说不定还会受伤。    没错,就是活该   “可唯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更用不着你来替我教训!”   “那你是误会了,我才没有好心到管你的闲事,那一耳光是她欠我的,早就该还了,欠了十年的利息我都没管她要!”   “秦小来,我到底欠你什么了,值得你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来报复我!”乔可唯伤心欲绝,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把这个男人当做相恋恨晚的挚爱,幻想着从婚姻中解脱出来以后,就跟他开始真正幸福的生活。   谁知,这一切不仅是幻影,更是个布满了尖刀的陷阱,要把她碎尸在里面!   “你不记得欠我什么了吗?”秦小来冷笑,“一个臭保姆生的下三烂,也配吻你?乔可唯,你记性好差,忘了十年前你亲口说的话,怎么十年后还能往我床上钻呢?居然还幻想我娶你?我这种卑贱的下三烂,再烂也不会娶你这种烂货!”   乔可唯出道许多年,遇到的状况很多,受到的凌辱也不少,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给她的打击致命。   她想杀了这个男人,她必须杀了这个男人,否则就得自己去死!   “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所以我专门请来了记者,有各种新闻报道给我作证,我就是死了警察也比较好破案。”他已经决定把这件事彻底做绝了!   滕大雄一惊,赶忙看向身后,在楼体转角处果然站着记者,显然偷拍已经搞定,还没等他开口,转身就往楼下跑了。   “站住!”他还想去追。   “算了吧。”乔可唯却拦住他,看着已经空荡的楼梯,仿佛自言自语道:“一个过气老明星的新闻,没人会关心的。”   “过气老明星被踢出豪门,又被偷情的情人甩,素材还不错,最近娱乐圈也没什么新料,说不定能占个不错的版面!”   “秦小来,如果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你会死很惨!”滕大雄威胁他。   “如果欢心知道你还在一味维护前妻,说不定你的日子也很难过。秦小来并不怕他。   “一个男人,记女人这点小仇十年,会不会显得你心胸太过狭隘?”   “我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不过滕大雄,为了当初我的一时冲动,你不也同样记恨我很多年么?我们就谁也别说谁了吧!”   秦小来无意在这里跟他们一直纠缠下去,他想做的事全都做了,想报的仇也痛快报完,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见面前这两个人,想必,他们也不会想见他。   秦小来扔下他们走了以后,乔可唯就开始瘆人地笑,笑得滕大雄心慌意乱。   “你没事吧?”他试图安慰她。   “从我面前消失。”她却不领情,好像得罪她的人是滕大雄。   “我送你回去吧。”   “用不着!我自己不会走路吗?没有你们我会死吗?”她还是一生气就会蛮不讲理,她还是老样子。   “你先冷静一下,我想办法看能不能补救。”   “滕大雄你别虚情假意了,其实心里可开心了吧?我这是自作自受,我这是活该倒霉!”   “没错!你永远分不清谁对你的好是善意的,谁是在阴险利用你,所以你活该!”既然她那么想听实话,他就说给她听一次!    很熟悉的不安   听了实话的乔可唯并没表现出半点悔改之意,她心气儿那么高,就算心里后悔,也绝不会在滕大雄面前流露半分。   相反,她气汹汹推开他,好像陷害她的人是滕大雄一样,然后一个人踩着高跟鞋冲下楼去了。   滕大雄没去追她,估计她也不可能追上秦小来,就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吧。凭他对乔可唯的了解,现在自己再怎么劝,换来的都是臭脸和臭骂。   他放慢脚步跟着下了楼,边走边给欢心打了个电话。   “手续办完了,你就别挂念了。”   “怎么说的我好像催着你离婚似的,还顺利吗?”   “离婚很顺利,其他的不怎么顺利。”   “她又出什么难题给你啦!”   “很大的一个难题,回头慢慢说给你听,我先收拾烂摊子去了。”   “那我呢?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就呆在家里,点上两柱香,求菩萨保佑我快点把这些事情都搞定吧!”   欢心本以为大雄办完手续就能回来,虽然没有庆祝离婚成功的,但这一刻对他们两个而言,其实蛮有意义,应该一起度过才对。   可是直到深夜她都快睡着了,才听见开门声,滕大雄一身疲惫地走进房间,似乎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简单洗了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欢心一睁眼就发现床空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了。她心里有些失落,给他打电话,开始是不接,然后又给挂断了,并且没有给她回过来。   欢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感觉到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似乎在以前也出现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她有些想不起来。   秦小来打了乔可唯一个耳光的事,都过了好几天欢心才知道。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让滕大雄这几天都奔波于打点各大媒体,又是送红包又是搭人情,好不容易才把这条新闻给压下来了。   他是办妥这件事之后才跟欢心提的,当时他们正在吃晚饭,他一边匆忙地吃着东西一边顺嘴说了几句,“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让助理请了几个记者吃饭,我得过去打声招呼。”   欢心想起来她是在何时有过这种不安情绪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大雄和乔可唯的关系发生转变时。每次都是那个女人发生不幸,不是收到打击,就是受了伤,然后,大雄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   滕大雄用飞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因为心里急着去应酬那些记者,好帮他的前妻摆平麻烦。他就是一个很侠义的人,这点欢心知道,可她没办法做到大度地不吃醋。   她的情绪已经浮现在了脸上,匆忙中的滕大雄却没有发现。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晚上不用等我回来睡。”他嘱咐了几句,便拿起外套大步出了家门。   欢心放下了筷子,她怎么可能还吃得下呢。   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有意外,每次还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欢心不信事情会那么巧,这一定又是她的阴谋,她就是不甘心不放手,想把大雄再抢回去!   乔可唯确实安排了很多场意外,但这一次,真的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场意外,让她再一次坚定地看清了,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真正依靠。   虽然滕大雄帮她摆平了麻烦,又几次三番地劝她安慰她,甚至不计前嫌又给了她一笔钱,但当她说“如果我愿意改过,你还能接受我吗?”他却一分钟都没犹豫,就摇了头。    替他挡这剑   “继续做朋友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会当朋友一样去帮,剩下的你自己保重,等到你遇见了真正值得珍惜的感情,我会真心祝福你。”滕大雄委婉地拒绝了她。   他说再多动听的话也没有用,从他摇头的那刻起,乔可唯就已经永远不会原谅他。   不原谅,所以就拒绝再见他,尽管他为了帮她压事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搭情又搭钱,在乔小姐眼里也不值半分感激。   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任他怎么打电话也不接,也不见,如果她能知道滕大雄有多着急,一定会冷笑着说“活该他愿意着急!”   因为她的任性,导致滕大雄的心情极差,说实话他并不那么想见她,但他知道可唯性格极为极端,天性又虚荣,所以她很怕因为这场打击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要么她会伤害别人,幸好秦小来出过气以后就躲起来了,据说带着他妈妈去欧洲旅行,世界这么大,估计她一时找不到。   要么她就伤害自己,现在拒不和外界联系,谁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像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就算他再怎么理解她,也受不了连续三天守在小区门口狂打电话就是不让见。   她并没有关机,电话拨通后都是手动挂断,以证明她还活着吗?   连着挂断这么多电话,毅力也不是一般人有的,滕大雄气得都快摔手机了。   现在,距离离婚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滕大雄却一点都没享受到离婚之后的放松,他自己整天为烂摊子忙到要崩溃,自然也就没有顾及到欢心的感受。   这十天,对欢心来说又是一轮煎熬。开始她拼命说服自己要相信大雄,不要再随便怀疑,可是他的冷淡,他明显不是为了工作却忙不完的忙,让她没有办法不怀疑。   她终于又做了明知自己不该做的事:跟踪。   滕大雄在乔可唯小区门口狂打电话的时候,欢心就躲在上次偷看他的地方。   她神经紊乱,手脚发软,委屈的直想放声大哭。她清清楚楚看到了时间的轮回,同一个悲剧为什么要循环着在她身上发生。   “大雄,你在哪呢?”又是这个问题,不用他开口,她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滕大雄没让她失望,果然撒谎说:“我在开会,晚上回去跟你说。”   凄凉的冷笑,冻得欢心自己的心都碎了。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无论她对爱情多么忠贞多么投入,都不及那个女人的一点受伤?   或许这就是命吧,命运告诉她不该奢求那个男人,他不属于她,无论她怎么争取,他都是别人的。   欢心麻木地转身,在这里站了三天,她也累了,累到连放弃的心都有。   心里那团为爱情燃烧的火焰,一点点黯淡,就快熄灭,但就在这时,意识里突然吹起一缕风,又让火苗燃起来。   凭什么她就这么放弃,拿受伤当令牌不就是那个女人的杀手锏吗?她知道大雄的软肋是念旧情,所以次次都往哪上面戳,戳中了,她就该放手把他拱手相让吗?   不是她残忍,而是大雄跟她在一起根本就没幸福过,她就算把他抢回去,也不会珍惜!   既然如果,既然滕大雄无力抵抗,那她就应该站出来,替她挡这一剑!   已经转身走出很远的欢心倏然下了新的决定,她一个转身又回来了,直接从角落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滕大雄车前,往他的车窗旁一站。   透过车窗和她对视的滕大雄满脸错愕,表情基本可以用惊恐形容。   “欢心——”   “首先我向你道歉,我跟踪你是不对的,然后请你跟我解释,为什么要骗我!”    有点不像她了   滕大雄下了车,看着脸都涨红了的欢心,知道她现在一定快要气疯了。   “我撒谎了,你打我骂我怎么出气都行,就是不可以跟我讲分手的话。”他认错态度良好,至少有一句话让欢心的气消了不少。   “谁要跟你分手了,想得倒美!你整天守在这里,那么挂念她,是想跟我分手吧?”   “我要是想让你离开我,就不骗你了。撒谎是为了让你不因为这件事难过,当然也有自私的想法,因为我已经很烦很累,真的没心情再安慰一个,你能体谅我吗?”   “你要是对我说实话我当然可以体谅,但你骗我就不能体谅!”   她虽然说的还是气话,但听着已经没那么气了,滕大雄暗中松了口气。   “让我抱一下行吗,我现在的能量都已经成了负值,急需要充电。”他伸手把欢心拉进怀里,抱得很用力,手臂勒的她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即使她说自己很受伤,依然还爱你,或者说离开你会死!”   “她离开我不会死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也可以狠下心不管她,但是我想把这段感情结束的好一点,不那么残忍。”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条件?”   “无论你对她做什么事情,都要带上我一起!”   欢心开出这个条件,根本没准备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她当即走到车子的另一侧,开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看着滕大雄。   她挑衅的眼神其实是源于心虚,因为也不知道大雄会不会因为她的硬掺和而生气。她很少跟他任性,这次算是例外吧。   滕大雄一个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上车了,做了个不由心地笑,说:“既然你愿意陪着我一起闹心,我怎么能拒绝呢?”   ……   乔可唯挂电话挂到手软。   她总在心里说,如果他再打进来一个,她就接,可是当铃声真响起时,她却又本能地挂断了。   对滕大雄,她似乎有拒绝综合症,哪怕自己占弱势,也还是忍不住发病,可怎么办才好呀!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之间变安静了,足足一个小时没有再响起,难道是他决定放弃了吗?   乔可唯走到房间一个卧室的窗前,在那里可以看到小区的门口,滕大雄的车子还在。   “好吧,如果你再打一个电话进来,我就下去。”她在心里说。   小区门口的车子里,滕大雄跟欢心并肩坐着,虽然两个人表面看起来都很放松,空气中却游移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紧张分子。   他们两个已经这样坐了快一个小时了。   “如果我给她打个电话,你不会介意吧?”滕大雄硬着头皮开口。   “当然不介意啊,你打吧,我去给咱们买点吃的。”只要他坦诚相告的事,她都不准备反对,而且还很识趣地打算给他一点单独的空间。   欢心下了车,滕大雄一直目送她走到便利店门口,心里又忐忑又迷惑。   他熟悉的那个欢心不是眼前这样的,她总是敏感地说什么都可以迁就他,唯独不会原谅他心里又别的女人。现在她明知道他的心里有别的女人,怎么还能平静地陪着他?   一时间滕大雄甚至有些不开心,欢心是不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爱他了!   他轻轻摇了下头,心里很怪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忍不住骂自己好贱,难道要她跟自己吵闹才舒服吗?他拿起手机,准备再次打电话给前妻,却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   乔可唯站在外面,嘴角挂着一点笑。   千呼万唤终于出现的人,并没有让滕大雄激动加惊喜,看她那表情,应该在里面过的挺开心吧?活该他在外面守了三天!    强势交锋   “大雄,我真的很感动,没想到你还这么在乎我,虽然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但经历过这些,我真的完全确定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了,我真的——”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看到欢心拿着面包可乐从滕大雄身后走过来。   “你没事吧?我知道你是个内心强大无坚不摧的女人,我跟大雄说了不用太替你担心,但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我一直陪他在这里给你打电话。”欢心上前微笑着说。   强大的女人也是由弱小慢慢练成的,欢心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乔可唯练成了今天的样子,但她很清楚自己是被谁练的!   乔可唯冷笑,“滕大雄,你守在这里给我打了三天电话,是希望我下来看看你现在有多幸福吗?”当初她是想借着秦小来,用这招来报复他的,没想到他学得倒挺快呀,   “我守在这里三天,会无聊到为了向你炫耀吗?不过我也不是为了听你讲挽回的话,你如果真觉得我对你重要,就不会让我在这等这么久了!没关系,知道你没事就好,我对你已经没有过高要求了。”滕大雄冷冷地说。   “知道我没事就好?你怎么知道我没事?我失去了一切,甚至连继续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你会有的,活着是人的本能,不需要什么欲望,你只是丢了点面子而已,这点打击远不至于让人轻生!而且为了挽回你的面子,大雄已经做的够多了,就算你真不想活,死了责任也怪不得大雄身上,相信不仅是我,所有人都会跟我一个想法的!”欢心不会给她机会打大雄的软肋,她必须残忍地挡在前面,哪怕以后大雄会觉得她狠,觉得她没有以前单传,她也绝不让步!   欢心的话确实刺激到了滕大雄,他没料到昔日的小丫头也变得咄咄逼人了,不过刺激的程度还不大,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滕大雄没有为可唯帮腔,既然下定决心最后要分手,让她觉得他残忍倒也不是件坏事。   “可唯,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了好吗?我以后不会再为你做任何傻事,所以希望你能爱惜你自己!”   乔可唯感觉欢心偷偷笑了一下,认定她是故意的,炫耀自己的胜利吗?   “我当然会爱惜自己,人生长着呢,我会好好活着,看你们两个能幸福多久!”她狠狠瞪了他俩一眼,转身愤然而去。   看着乔可唯离去的身影,欢心知道自己赢了,在这场交锋中她以不屈的精神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可惜没人为她叫好。   而且,她还得向别人道歉。   “对不起。”欢心对滕大雄说,“刚才我的话有点过火,你不会怪我吧?”   滕大雄搞怪地禁了紧鼻子,对她说:“我有点担心了,怎么忽然觉得,以后你也会很难搞呢?”   “哦,原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欺负啊?”欢心瞪他。   滕大雄把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坚持住,我喜欢有难度的。”   “你说的?别后悔。”   “放心吧,磨练这么久,我的战斗力也很强了!”他舒服地呼了口气,上车出发,该好好吃顿饭睡一觉了!    准备翻越最难关   乔可唯把她那套单身公寓卖掉了,然后人也消失,连她最亲近的助理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许久以后,人们听说她跟一个老外结了婚,那老外还是某个小国的王子伯爵之类。   但那是许久以后的事了,眼下她音讯皆无,滕大雄的生活也安静下来,跟他一起享受这片刻安静的还有欢心。   欢笑的伤早已脱离危险期,再养一段日子就可以出院。她得知妹妹跟滕公子复合后十分震惊,自然也不会浪费机会,赶紧偷偷让滕大雄帮她还了笔债务。   在元宝开学前几天,欢心几乎无事可做,滕大雄也推掉了大部分的应酬,两个人终于过上了心无旁骛一心恋爱的好日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似乎一转眼的功夫,欢心就该回上海了。   “等你论文答辩做完以后,我就把元宝的户口调回来,你还陪我呆在这边。”滕大雄为未来做着打算。   欢心没反对,但却提前提醒他说:“回来以后我也是要工作的,你不许阻拦。”   滕大雄不满地白她一眼,“工作可以,但不许比我忙,我绝对不允许你成为你二个梅美晴。”   “我认为你直呼你老妈的名字是不礼貌的。”   “是吗?很快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回上海前跟我回趟家吧。”他似乎早有打算。   “干吗?”欢心果然打醋。   “为了表示有礼貌,我得正式通知她我在跟谁交往。”   “啊?”   “不愿意吧?”他料到了。   闯过一道关又是一道关,欢心知道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她早晚都得过这个关卡。   “没有不愿意啊,带我见家长,说明你对我是认真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高兴?滕大雄苦笑着想,很快你就会哭了,不过他没打击她,万一受了打击再不去可怎么办!   这次滕大雄积极主动地带女友回家,是为了吸取上段婚姻的教训,当时可唯跟他老妈闹得天翻地覆,他夹在中间都快疯了。   欢心显然比可唯懂事,但不幸的是,曾经她也犯在他老妈手上过,所以想让老佛爷接受,那是困难重重又重重啊!   欢心表面装作很轻松,其实心里忐忑着呢,她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于是便向她的情感顾问叶柠学姐求救。   “这么快就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你这中间可向我少汇报很多情节啊!”叶柠跟她玩笑说。   “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以后慢慢讲给你啦,你先告诉我眼前该怎么办呢!”   “这我还真帮不了你,从始至终我都没跟他父母接触过,他们也不接受我和孩子。”   欢心从学姐的话里听出淡淡的伤心来,很后悔自己引出这个不好的话题,于是赶紧安慰她说:“算了嘛,你应该觉得幸运,省了多少麻烦呢!”她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实话,这麻烦有总比没有好。   叶柠内心那么强大,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你自己加油吧,也不见得别人的路就一定能通到你想要的结果,自己摸索着来,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虽然没有找到具体的办法,但她的话还是给了欢心很大鼓励,人和人相处,技巧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有一颗真诚的心,应该就足够了吧。    妈,别太无聊   大概滕大雄自己也挺打怵带欢心回去见老妈,所以一直拖到欢心马上就要回上海,这件事才落实下来。   “今晚我带我女朋友回去吃饭。”临上门前,他先通了个气儿。   “回来吧。”梅美晴反应平淡。   “那个……你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吧?”他试探地问。   “我希望不是那个欢心,你能让我不失望吗?”   显然不能,滕大雄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别太不给我面子,看在我帮天影度过难关的面子上。”   这个臭小子真不会说话,帮她一点小忙时刻挂在嘴上,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的账,她有跟他算吗?梅美晴还想再说两句什么,滕大雄却不给她机会,赶紧把电话挂掉了。   带着这样烂的情绪,梅美晴正式以准婆婆身份见欢心的第一面,态度自然不会好了。   “怎么样,最近事事如愿,过的挺开心吧?”一见面,她对欢心说的话里就火药味十足。   欢心把眼睛一低,轻轻一笑,这种问题不需要回答,她装傻就好了。   “咳!”滕大雄轻声咳嗽了一声,当然是警告他老妈了。   “唐叔不在家吗?”他主动岔开话题,而且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需要灭火器唐可为。   “你唐叔今晚有事,吃个饭而已,不用我们全家都陪着吧?”   “谁说要你们都陪着了?”滕大雄连着听他老妈讲不客气的话,脾气有点被勾起来。   欢心拿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笑着问:“梅阿姨,今晚吃什么呀?我记得你喜欢吃我拌的凉菜,我再给您做一次吧。”   “你会做什么!”滕大雄不让她去。   梅美晴却一下来了精神,笑着说:“好啊,总吃一个人做的饭菜都腻了,今天的晚饭就你来做吧。”   “妈,我女朋友第一次登门,也算客人吧?”   “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做的,又不是我提出来的!”   “是我自己想做的。”欢心站起身,背对着梅美晴冲大雄使着眼色,让他不要管,然后就轻车熟路地去了厨房。   “怎么,心疼了?”梅美晴见儿子脸色不好看,挖苦地问。   滕大雄站起身,理都不理他老妈,“我回房间了,一会儿吃饭叫我。”   “心疼就去厨房帮忙做呀,我活这么久,还没吃过自己儿子给我做的饭菜呢,你给她做过吧?”   “妈,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无聊,欢心比可唯懂事,所以拜托你跟她好好相处,不要让我们家总是鸡飞狗跳的好不好?”   “可以,只要她是真的懂事!”梅美晴也懒得跟他说,转身也上楼了。   厨房里,欢心紧张地准备着晚饭,努力回想当初梅美晴对饭菜都有什么偏好,唉,这功课做的还是不够到位。   一旁的小保姆看着她忙活,很不自在地几次求她:“还是让我来吧,不然滕先生一会儿该不高兴了!”   见老妈上了楼,滕大雄也不回房间了,刚才他就想来厨房,只不过不好意思而已。   “喂,你不会心里不爽给我们下毒吧?”他走进来,倚着门逗她。   “谁跟你一样小心眼啊!”欢心转身,警告他说:“一会儿吃饭不许跟你妈妈顶嘴,你要是把她惹不开心了,回头我们都得遭殃。”   “你就那么怕她?”   “这怎么叫怕?这叫息事宁人!”    你还有大谋了?   跟自己老妈相处,滕大雄一直没有学会的本事就是息事宁人,但他不想招惹欢心,既然被欺负的人没意见,那他就勉强忍了吧。   欢心超贤惠地在厨房做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让平时负责煮饭的保姆尝了,说味道不错,太太一定会喜欢。   让梅美晴夸她手艺好的想法,她就不敢奢望了,只要不吃一口吐出来就好!家里的佣人帮忙把饭菜端上桌,欢心让滕大雄去叫自己老妈吃饭。   滕大雄没亲自去,吩咐给了另一个小保姆,小保姆上楼不大一会儿下来了,怯怯地对滕大雄汇报:“太太说她不吃了,公司有急事马上得出去。”   “不吃了?费这么大劲做好她不吃了?”这不是明摆着耍他们吗,滕大雄噔噔噔上了楼,正好跟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老妈走了个对面。   “公司什么事那么急啊,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你自己开公司还不清楚么,来了贵宾客户,不能怠慢了必须马上接待。”   “贵宾客户也得预约吧?”   “约了呀,这不时间到了么。”   “既然你知道晚上有应酬,还让欢心做什么饭?你看她在厨房干了快两个小时!”   “你发什么火呀,放我鸽子的事你也没少做吧,当初我跟你拍桌子,你还说我小题大做——”   “妈你能不能别总翻旧账?”   还在厨房做收尾工作的欢心听到外面的嚷声,系着围裙就跑了出来,“大雄,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欢心,我有急事要出去,吃不上你做的晚饭了。”梅美晴冲她露了个歉意的表情。   “是不是我做的太慢了呀,那您先去忙,晚上回来让他们再给您热热。”欢心比她还愧疚。   梅美晴点点头,斜了儿子一眼,刺激他说:“你看有人就比你懂道理。”   滕大雄肺都要气炸了,回头拉着欢心就往外走,欢心拉扯不过他,只好胡乱跟梅美晴道了声别。   “你干什么呀!”坐到车上,她生气地发起火来。   “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故意的!”   “我又不是白痴,用你告诉我!”   “当初她找可唯的麻烦,原因怪到我头上,说我结婚没有征求他们同意,现在我主动征求啦,不还是这样么?我妈就看不得我有一点开心!”   “滕大雄,你也快到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脾气比小孩子来得还快?”   “别说你不生气,我不喜欢虚伪的人。”他不愿意听。   “我生气啊,但我忍得住!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懂不懂啊!”欢心鄙视地斜了他一眼。   滕大雄被气笑了,“哟,你还有大谋了?你大谋什么呀?”   “我的大谋就是……让你妈妈逼你非我不娶!”   “醒醒吧,你这梦想等到下辈子能实现!”   “你别乱讲话哦,要是实现不了,那我们也结不成婚了!”   “怎么结不成,过程我已经走了,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我才不会管!”   “那可不行,如果你妈妈不接受我,我们就不结婚。”   滕大雄唰地把脑袋转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定要让你妈妈,承认我这个儿媳妇!”   “你是不是刚才煮饭累到了?头晕吗?”   欢心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哦,下次你不许再坏我的计划,否则我跟你没完!”    祸从口出啊   计划神马的东西最让滕大雄头疼了,“你还有计划?都跟谁学的那么多本事?”   “本事多点不好么?反正没用在坏处,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嘛!”   “好,那你努力吧!”他言语间透着不屑。   “喂,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别问这种无聊问题。”不想的话,他就不带她回家了,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要是想的话,你就得配合我,大雄你配合我好不好嘛!”欢心拿出了杀手锏……撒娇!   别的女人对滕大雄撒娇百分百不管用,因为他就不喜欢那种女孩,但欢心不同,撒娇就不是她平时的作风,偶尔用一次,就绝对百分百好使了。   “行吧,要我怎么配合?”一句娇嗔的话,就让他嘴角都含笑了。   “暂时先保密,不过你得发誓,坚决服从我的指挥!”   “喂,算起来我也是你老板,哪有我服从你的道理?”   “老板怎么了,老板连自己老妈都搞不定,当然得听我的了!”   欢心从滕家离开,第二天就带着元宝返回上海,滕大雄公司有事不能送过去,只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别忘了你的承诺哦!”临登机前,欢心还提醒他。   “我承诺什么了?”   “你承诺配合我呀,听我的指挥!”   这丫头,玩起来瘾还真大,滕大雄笑笑,“行,你指挥吧,听你的。”昨天那么不愉快,今天她都不放在心上,就凭这一点,滕大雄很感激,也愿意陪她折腾。   随便答应一句,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欢心回上海没几天,他就接到指令:“你要开始配合我行动了哦!”   滕大雄莫名地感觉到刺激,搞得他好像是做潜伏的间谍特工之类。   “组织请指示,我应该怎么做?”他开玩笑问。   “嗯……今天,就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啊?”这什么破任务啊,一点都不好玩,太没技术含量了。   “没什么事我给家里打什么电话!”   “谁说非得有事才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每次都有事吗?想你啦,或者问候一声,不都该打么!”   “少啰嗦了,不打!”滕大雄很不耐烦。   连组织的话他都敢不听,显然是不想混了,组织表示很生气。   “喂,你怎么不说话?”滕大雄看不到组织的表情,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嗨,掉线了吗?欢心?”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反正你也没正事!”她气呼呼挂掉了手机。   “死丫头!”滕大雄气坏了,立即又把电话拨回去,“脾气怎么这么爆?”   “跟你学的!”   “我对你有那么凶吗?”   “你出尔反尔,一点不像男人,还不如凶呢!”   “你——”   “我怎样啊!是不是你亲口说配合我的?做不到就别答应,说了就得做到!”   小丫头伶牙俐齿多不招人稀罕,滕大雄虽然生气却又被噎住,他确实那么说了,祸从口出啊!   “知道啦,不就打个电话么,一会打!”   “你要骗我就不是男人哦。”   “你再敢这么讲话我就收拾你了哦!”   欢心咯咯笑着,“好吧,我害怕,以后不敢了,但你也不许再说话不算话!”    不能不男人   “不男人”的帽子滕大雄坚决不肯带,所以尽管心里老大不愿意,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平时滕家接电话的人都是保姆,偏偏那天梅美晴坐在电话旁,直接自己接了。   “什么事?”她问。   “哦,那个,没什么事。”滕大雄支支吾吾,跟他老妈扯点什么好呢,还是中国人问候的老套路吧,“你吃饭了吗?”   “你还关心我吃没吃饭?”滕大雄听到电话里有人压低声音说话,猜到是唐叔在旁,果然他老妈随即就配合地说:“我吃了,你要回来吃吗?”   “不了。”他感觉到脸都发热,“没事了,我挂了。”   多窘啊,滕大雄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幼稚透顶的事,都是该死的欢心,逼他这么出丑,他暗中发誓再也不听她的话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又打电话来,又软硬兼施地逼他打,这次更过分地要求打手机,甚至连说的事都替他想好了,要他提醒老妈去医院做心脏复查。   “拜托,这种事不用我提醒,她的医生自然会打电话给她!”   “医生是医生,儿子是儿子,要你打就打啦!”   滕大雄看出来了,这丫头越来越霸道,明显是冲着野蛮女友的目标去的。   “我要不打呢?”   “反正说话不算话,你也知道是什么人啦!”   不男人是吧?这个可恶的女人!   这种痛苦的电话一连打了好几次,就在滕大雄快要崩溃时,突然接到唐叔一个电话,“你妈妈最近心情很不错,听说你总给她打问候的电话?”   滕大雄很意外,每次打电话,梅美晴明明就没有过好腔调,怎么会愉快呢?   “她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愉快的吧。”滕大雄不想往自己身上揽功。   “臭小子,到底还是懂事了!”唐可为却认定就是他的原因,夸得他自己挺高兴。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滕大雄有事回了趟家,恰好梅美晴也在,看到他以后不冷不热地问:“什么时候再带那个女人回来?”   知道她指的是欢心,滕大雄说“以后再说吧,回上海写毕业论文了!”   “还读书?”   “马上就快毕业,她非想要那张文凭。”   “毕业以后打算去欢腾工作吗?”   管的还真多,滕大雄略显不耐烦地说:“不来欢腾,人家不想给我打工!”   欢心花了一个月,终于把论文弄好了,答辩也很顺利,再此前的几天,滕大雄已经把元宝转回老家上学,暂时住在他的一套房子里,不让欢笑跟孩子接触。   欢心把上海的事情都处理好后,也回去了,滕大雄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先不急着找工作。   这回答他倒挺满意的,“我也这么想,先好好放松一段日子吧!”他勾着她的肩膀,美滋滋一定又想到了天天甜蜜的好日子。   “哪有时间放松啊!”欢心提醒他理解错误,“我要在正式工作之前,先处理好家事,喂,最近我忙着答辩没有提醒你,你到底有没有坚持给你妈妈打电话?”   “你是不是着魔了?”滕大雄的情绪顿时跌到谷底,“我警告你哦,再跟我提打电话的事,我真要发火了!”   “好吧,那就不打了,找一天方便的时候,让你妈妈和唐叔来咱们家做客吧!”    超级讨好攻略   滕大雄很担心,是不是他们一天不结婚,这丫头就会一天不消停地折腾下去?想让梅美晴点头同意他们结婚,还得是心甘情愿的,这种事除非……没有除非,根本就不可能。   “亲爱的,你可能对我母后大人还不够了解,首先她根本就不会有兴趣来我这里做客!”   “你又没打电话怎么知道?”   “你不信是吧?好,我现在就打给你看!”他不仅当着欢心面打,还按了免提,就为了让她听听他老妈的恶劣态度。   电话想了几声就通了,“什么事?”手机里传出梅美晴懒洋洋加不耐烦的声音。   “今晚你和唐叔有时间吗?有人想请你们来做客!”   欢心瞪了滕大雄一眼,哪有人这样讲话的!   “想请我们吃饭?好啊?在哪里?”梅美晴今天也反常,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故意按免提的人很没有面子!   梅美晴之所以肯给他这个面子,还是因为最近他表现好,虽然每次打电话她都故意说抬杠的话,其实心里挺得意的,她的儿子终于慢慢懂事了,还以为活着看不到这一天呢!   在去儿子家做客的路上,唐可为善意地提醒她:“一会儿见了孩子,别说让他不高兴的话,大雄也挺不容易的,多亏有个欢心让他高兴,不然那个女人的事给他打击真的不小。”   “打击不小也活该,难道我没有提醒过他吗?”   “又说这样的话,忘了自己当年犯的错?当妈的也没个当妈的样子,你到底要跟他较劲到什么时候?”   别看梅美晴脾气差,平时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偏偏对老唐没脾气,人家批评她几句,她立即就没声了。   滕大雄这套房子买了好几年了,他老妈却是第一次上门,而且还不那么受欢迎,幸好有欢心像个女主人似的热情招待,不然气氛就要冷死了。   “上次没吃到我做的饭菜,所以这次特意又做给您吃,还有,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唐叔道歉……”说起那段窘事,欢心脸都红了。   唐可为却很大度,摆摆手说:“不用提啦,既然叫我叔叔,我就当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总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   看看人家多给面子啊,不像某个老佛爷,怎么哄都不好用,梅美晴进门往沙发上一坐,对欢心说:“你这是在故意讨好我吗?”   话问的这么直,让她如何回答才好,干脆就直说吧,“是啊,我是在讨好您呢!”   “难道大雄没有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吗?”   “大雄说了,可我不信。”   “不信?要怎样你才能信?”   欢心把洗好又切成块的水果毕恭毕敬摆到她旁边,不理会她的问题,依旧谦卑地说:“您和唐叔先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等到欢心进了厨房,滕大雄凑过来找事儿地说:“妈,您年轻的时候没给婆婆洗过水果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过?”   “反正我就知道您只做过一次饭,蒸的鸡蛋羹,吃的我是终身难忘,现在一看到那种食物都浑身发抖——”   “臭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不是实话吗?唐叔你吃过她做的饭吗?我媳妇手艺虽比不上大厨,好歹还能吃,所以一会儿您就别挑三拣四找毛病了行不?”他这是提前打预防针呢。    基本认命了   唐可为听着忍不住笑了,“大雄啊,你可不要跟唐叔一样,慢慢变成妻管严!”   “这是说我呢吗?我何曾说过一句话让您觉得害怕?”梅美晴半带抱怨地为自己辩驳。   滕大雄也忍不住笑了,想想也是,唐叔向来不在他老妈面前高声说一句话,好像很顺从的样子,但凭良心讲,貌似他老妈更怕人家一些,或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那么他和欢心之间谁怕谁更多一些呢?嗯,当然是自己更强势了,他自以为是地想。   由于提前有准备,这次欢心饭菜准备的特别快,一道道菜端上来,唐可为用臂弯轻轻碰了碰梅美晴,让她看滕大雄脸上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梅美晴不屑地哼了一声,滕大雄转头看她,唐可为立即调侃说:“会做饭没什么了不起,关键得像你妈妈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哦不,最主要还是上得了厅堂!”   他拍完了马屁,欢心正好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身姿袅娜,笑靥如花,怎么看都不是上不了厅堂那类的,所以马屁拍的完败,梅总算是被比下去了。   “没想到现在的小姑娘还会做菜,味道确实不错!”尝了几口的唐可为夸赞到,他要再不夸,有人就该不高兴了。   “味道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除了会煮菜,还会些什么本事?”梅美晴先退再进。   “会煮菜就够了,我喜欢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滕大雄替她回答。   “我已经毕业了,过段日子就出去找工作。”欢心并不认同男友的话。   “有意愿来天影工作吗?”梅美晴抛出橄榄枝,今天真是意外百出。   “我不同意!”滕大雄俨然欢心的代言人,“为什么去天影?要去也是去欢腾!”   梅美晴瞟他一眼,“应该由欢心自己做决定吧?欢心,你刚才不说在讨好我吗?那你说来天影还是去欢腾?”   玩赖!这绝对属于犯规!   “哪有你这么问话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威胁吗?!”   欢心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点头说:“我决定了,如果天影要我,我就去天影。”   靠!除了这个字,滕大雄想不出别的感叹,真是女友大了管不住,当初谁鼓励她读书?谁拼命自己赚钱就为供她,有没有点良心呀!   欢心的回答显然很和梅大人心意,她美滋滋夹了口菜,笑着说:“嗯,味道真不错。”   回去的路上,唐可为想着饭桌上的一幕幕还忍不住发笑,“你要欢心去天影,是想观察她吗?”   “不是观察是考验,她能不能过我这关还不一定呢!”   “你觉得,大雄和这个女孩能长远吗?”   这个问题,梅美晴决定好好想想再回答她,她之所以越发慎重起来,是因为听了一位大师的话。   大师很神,圈子里很多有钱的大老板,都数十上百万地花钱请他指点迷津,这其中就包括梅美晴。   很早之前,梅总就因为总和儿子冲突去求教过大师,大师说她和滕大雄两个命中全都火盛,注定没法和谐相处,除非找到一个能灭火的人。   梅美晴没给乔可唯看过,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品性太差,就算能灭火,也绝不能长远留她。但是这次,她在观察了欢心一个多月后,发现这个小姑娘除了出生背景差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大毛病,而且看着长得漂亮,思想却很传统,要是门第好一点,真是百里挑一合适当儿媳妇的人选。   他儿子那副臭脾气,基本不可能容许她挑什么门当户对了,所以梅美晴虽然不甘心娶个平民家的儿媳,却也有点认命,所以悄悄地找大师给欢心相面,当面只说了说她的命数什么的,关于婚姻的事,却是背后偷偷对她讲的。   大师对欢心的卜算很是让梅美晴动心,他说这个女孩是主大水的命,不但生性能灭火,而且水是财呀,不管她现在有没有钱,以后都是大财的命数!    恶母传说有点夸张啦   梅美晴不是个特别爱财的人,但招进家里一个旺财的儿媳妇,总比找个败家的强吧!   自从欢心去天影上班,滕大雄出现在他老妈公司的次数就成倍增加,光梅美晴就和他不期而遇好几次。   “作为欢腾的老总,你成天出现在别人的公司,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梅总提醒他。   “天影再大牌,也不能干涉员工谈恋爱吧?我来接我女朋友,怎么不合适?”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欢心在跟谁谈恋爱,她这么受瞩目,能安心做好工作吗?”   滕大雄才不管那些呢,“给那么低的薪水,还要求那么多,连职员跟什么身份的人谈恋爱都要管,梅总,您觉得您这样合适吗?”   一见面就找茬教育儿子,是梅美晴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其实她对欢心这一个月的表现相当满意,而且,儿子能总来她的公司,就算周围人的八卦话题多了,她也还是很高兴。   欢心在天影的工作也挺开心的,大雄总担心他老妈虐待她,其实梅美晴这个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凶。   而且,欢心虽然不敢当着大雄的面说,但心里觉得在天影上班比在欢腾好,因为梅美晴虽然时不时教训她,但却教会了她许多东西,不像在欢腾,大雄只一味护着她,却不想着怎么让她成长,因为他心里其实不希望欢心在职场打拼,以免不小心成为他妈妈那样的女强人!   欢心在天影上班满三个月时,梅美晴主动提出给她转正,薪水也一下提高了一大截。   “不要以为你的能力值这个价钱,我之所以给你涨工资,是因为受不了滕大雄总在我耳边啰嗦,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欢心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讲的,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梅总,大雄就会乱讲,您还是按正常的标准给我开薪水吧。”   “算啦,我既然答应他就不变了,现在你涨了薪水也升了职,工作上要更努力,要是做不好,我可不会因为你和我儿子的关系就迁就你!”   当初滕大雄在她手下做事时,每次她这样讲话,她那个火爆脾气的儿子就立马摔脸走人,也就欢心性子好,任她怎样讲也不生气,还能顺着她说:“您放心,我一定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工作上,不会让您失望的!”   啧啧啧,梅美晴在心里想,哪个女人生出这么温顺的女儿啊,老天爷怎么就不给她这个福气呢?   “也不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留个一两分给大雄,省得他又找我闹!”   欢心轻声一笑,“阿姨,大雄其实可孝顺呢,我知道您也很爱他,你们两个呀,都是嘴上强心里软。”   梅美晴听的一愣,这话她家老唐也说过,简直一个字不差,怎么怎么……怎么会这么巧呢?   “咳咳”一眼就被人家看穿的人感觉很没面子,于是故意装起严肃,“行了,你快去工作吧,今晚回家里吃饭,大雄开会赶不过来接你,你就跟我的车子走吧!”   欢心受宠若惊,哪敢要这种待遇呀,她刚想开口拒绝,梅美晴却低下头忙手里的工作了,不愿意跟她讲话。   ……   滕大雄最近和欢心闹得很不愉快,其实是他自己不愉快,欢心并没有怎样。   他已经求了好几次婚了,各种花招全都想到,她也点头说肯定会结婚,但就是不说哪天!   “你到底什么意思?要是不想结就直说,别拖来拖去耍我玩!”到最后,他都火了。   欢心呢,现在已经彻底把大雄的脾气摸透了,他就跟自己老妈一样,绝对是个顺毛驴,千万不能跟他玩硬的。   “滕先生,最想结婚的人是我,我还怕拖来拖去,一不小心就嫁不进豪门了呢!”欢心哄他。   “少来这套!”她这招伎俩最近他都吃太多了。   “好,结结结,马上就结行了吧?就算你妈不开心也结,以后你就卯足了劲儿跟她干,看谁能硬过谁!”   滕大雄又软了,虽然结婚的事总定不下来让他闹心,但他不得不承认,最近和老妈的关系确实缓和了许多许多,家庭气氛空前和谐,这当然都是欢心的功劳。   “我妈要是不点头,我们就一直耗着?这要是她的计策呢?”   欢心咂着嘴摇头,“滕大雄,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怎么把她想的那么坏?”   “我没有把她想坏,这不是提防么!”他狡辩。   “肯定不会啦,我想她很快就会同意的。”   “很快是多快?你有计策了么?”他已经不那么相信她。    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也不算是计策,但欢心最近却知道了一个梅美晴的秘密。   这个秘密,还真是个挺大的秘密。   某一次,梅美晴带她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务会议,最近她总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似乎是有意在培养她。可是走到半路,梅总突然发现自己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忘在公司了。   那份文件放在她的私人保险柜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密码,她不想让秘书回去取,自己回去又来不及,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决定选择相信欢心。   大概在那一刻,她心里觉得欢心早晚都是他们滕家人,所以算是自己人。   欢心就是在那个保险箱里发现秘密的。   她绝没有故意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而是在拿文件时,那个小红本本自己掉了出来。   小红本本上,赫然印着梅美晴跟唐可为的照片,两个人已经登记结婚有五年之久了,但是别说外界,这件事居然连滕大雄都不知道!   “你妈妈为什么不跟唐叔结婚?他们两个感情那么稳固,说起来比咱们两个更有资格结成一家人呀!”借着她又逼结婚的机会,欢心问大雄。   滕大雄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说我们的事呢,你扯到他们身上干吗?”   “我好奇嘛!”   “我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可能是以前受过感情伤害,所以不相信婚姻了吧!”   “有没有种可能,她是怕你接受不了有个继父?”   滕大雄哼了一声,“你也把她想的太爱我了,她才不会那么顾及我的感受呢!”   “也说不定,你妈妈要是不尊重你的选择,就不会委屈自己接受我这样身份的人做儿媳,整天花好多力气培养我的上流气质了!”欢心半开玩笑地说,她倒是懂得知足感恩。   滕大雄鄙视她,“我妈不就给你涨了点薪水么,你用得着这么维护她的利益?我那么帮你,你怎么不维护我呢?”   “跟你说正经啦!你到底有没有提过要你妈妈和唐叔结婚?”   “我自己的老婆都没娶到手,才没心思操别人的心!”   欢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万一以后我也生个你这样的儿子,从小我就揍死他!”   自从梅美晴默认欢心是儿子女友后,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从来没有断过。   以前这种聚会都是梅美晴提出来并要求儿子必须做到的,当初乔可唯总用各种借口推脱周日不回家,偶尔回去一次,肯定得闹不愉快,所以滕大雄最头疼聚会了。   欢心就不一样,她比乔可唯能忍多了,最初几次回家吃饭,梅美晴也是百般找她毛病,但她就是太极式打法,以柔克刚,几次以后,梅大人也就没兴趣折磨她了。   再到后来,就变成梅美晴时常看欢心比较顺眼,看自己儿子反倒不顺眼,于是目标攻击对象转移。   在欢心发现梅美晴秘密几周后的一个周末,她又和大雄一起回去吃饭,饭桌上,欢心突然问道:“阿姨,您怎么不跟唐叔正式结婚呢?”   梅美晴跟唐可为的筷子同时停下来,滕大雄也诧异地偏头看她。   “我就随便问问,您不会生气吧?”欢心有些紧张。   梅美晴满脸狐疑地笑了下,反问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大雄那天对我说,他很想看到你和唐叔结婚。”   “喂——”滕大雄刚一开口,桌子下面的脚就被欢心狠狠踩了下。   梅美晴把视线转到儿子身上,“你希望我和你唐叔结婚?”   “我——那个——”他一时语塞,真不知道欢心这死丫头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   “我无所谓啦,就是觉得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如果是我早就结了!”关键时刻,他决定不拆穿欢心的谎话。    他就是个笨蛋   梅美晴和唐可为相视一望,滕大雄觉得他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我不是非逼你们结婚哦,我也就随便一说!”其实还不是他说的,他只不过为了帮欢心圆场。   欢心却借着滕大雄的话说:“我们都希望阿姨和唐叔能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而且——我也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假如有一天能和大雄结婚,可以穿着阿姨的婚纱当新娘。”   “什么?!”滕大雄跟梅美晴异口同声。   “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婚纱给你吗?”某人一开口,说的话就特别容易挑起事端。   “不是啦!是我听人家说,女儿如果能穿着妈妈的婚纱嫁人,就会借到妈妈爱情的福气,婚姻和和美美。”   “还有这种说法吗?”梅美晴都没听过。   “有啊,我听我姐姐说的,可是她说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婚姻幸福,因为穿不到妈妈的婚纱。”   “我又不是你的妈妈。”   “以后不就是了吗!”大雄虽然不赞同自己媳妇穿别人的嫁衣,但还是帮了她一句。   梅美晴没说借不借她,沉默了一会,问儿子道:“如果我和你唐叔结婚,你什么意见?”   “没什么意见。”   一直旁观的唐可为见梅美晴的话说的有些难开口,于是替她说“做叔叔,你是接受了我,但是做父亲,你能接受我吗?”   “我一定要改口叫别的称呼吗?”他从小到大,没喊过一声爸,这个字已经从渴望变成抵触了。   唐可为能理解他,也不打算强人所难,“称呼不用改,我已经习惯你喊我唐叔了,叫别的反倒别扭,我只是担心我的身份变了以后,你会觉得不舒服,会排斥我,会觉得我抢走了你的妈妈。”   那他想的也有点太多了吧。   滕大雄心中暗觉好笑,其实除了称呼没改,这些年他早就把唐可为当成自己的继父了。看在唐叔许多年来一直为调节他们母子关系坏死很多脑细胞,他真想当即安慰他说:“结吧,我完全接受你!”   可是,如此绝妙的好时机,怎能轻易放弃呢?   一朵乌云飘到滕大雄脸上,让他老妈和准继父心口一紧。   “唐叔,虽然我和我妈总吵,但说真的,你要真把她抢走了,我还真有点不舒服。”   梅美晴眼眶一热,到底是亲儿子,还是跟她有感情的,可惜她还没激动上两秒钟,就听那家伙接着说:“如果你们同意我和欢心也把婚礼办了,我想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他奶奶的,梅美晴气得差点拿手里的饭碗砸他。   “你倒挺会趁火打劫呀?”   “大雄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希望能够喜上加喜!”欢心赶紧圆场。   “算了吧,我看你们两个是预谋好的,想结婚就结,也没人拦着呀!”   滕大雄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反倒责备欢心:“看到没有,我就说你别瞎操别人的心,你以为你好心她就能领情啊!”   “你别乱讲话啦!”欢心都要愁死他了,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来很好的一个机会,就因为滕大雄急功近利,结果功亏一篑。   晚饭后,梅美晴找了个机会单独走到欢心旁边,低声问她:“想让我和老唐结婚,完全是你的意思吧?”   “您也知道,大雄的心不细,可能有的事想不周全。”欢心含蓄地承认。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原来命中早有定数1   她都这样问了,想必已经猜到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所以这个时候,再掩饰就好似掩耳盗铃,拆穿了反倒不好。   于是欢心坦白说:“因为我想帮你把那个善意的谎言圆满结束,我不是有意偷看,是那个证书自己掉出来的。”   梅美晴盯着她,用她人生半百阅人无数的眼神,断定这个丫头并没有对她撒谎。   “你告诉大雄了吗?”   “没有!”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谁都没有讲!”   欢心有点害怕了,毕竟这件事太过隐私,而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太唐突,怎么就断定梅美晴隐瞒只是为了大雄,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呀,而她却不知分寸地硬要给她抖出来。   “阿姨,对不起,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你是有点太爱多管闲事了,就为了能和大雄结婚吗?”   “真的不是!我是觉得,您一个人把大雄养大很不容易,我也照顾元宝,知道养一个孩子对单身女人有多难,大雄有时不知道惜福,总是跟您顶嘴,也不顾及您的感受,所以我希望能够提醒他一些,帮他弥补一些。”   “我听说,你从小就被你父母抛弃了?”   欢心低下头,苦涩地笑了一下说:“嗯,他们都各自再婚,把我和姐姐丢给一个亲戚,那个亲戚也不愿意养我们,就想把我们送到孤儿院,可是孤儿院又说我们不属于孤儿!那时我还很小,就记得被姐姐牵着手站在亲戚家门口,不想进去,又没地方可去。后来姐姐大一些,就带我离开了那个家,她开始赚钱养我,一个没有文化也没有本事的女孩,又能靠什么赚钱呢?我姐姐走到今天,也有让我感到羞耻的时候,也有恨她不争气的时候,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恨她,是我欠了她!所以我要把元宝当亲儿子养大,就算我以后结婚不要自己的孩子,也绝不会丢下元宝。我这样讲,可能让您更不能接受我了,但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说,我不会为了嫁进滕家刻意去伪装什么,更不会耍心机跟您斗智斗勇,老人都说不义之财害己命,我要是那么做,就是为自己谋不义之财,是会害死我自己的。”   欢心说的很激动,眼里泪花闪闪,正在找她的大雄恰好走过来,看到她站住自己老妈面前快要哭了,顿时冲上前把她拉到身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跟梅美晴翻脸,“你能不能别总找她茬!都说让你们结婚是我的意思了,不结就不结,有完没完啊!”   “滕大雄你乱发什么火,我没有挨说啦!”欢心简直无语,他怎么总在这种时候出来砸场子呀。   奇怪的是梅美晴居然没有发火,她根本就没看儿子,而是若无其事对欢心说:“刚才看你也没吃几口饭,家里的饭菜打包拿回去一些吧,省得自己做了。”   这是怎么个状况,滕大雄也有些晕乎了,“我妈刚才没说你?”   “没有啦!”   “那你哭什么?”   “没有啦!”   “喂,怎么还对我隐瞒!”   “因为你总是办坏事,我拜托你啊滕先生,能不能别总帮倒忙呀!”   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好坏不分,他明明是替她出头,还落一身埋怨!   “你给我过来说清楚,我怎么帮倒忙了!”   欢心懒得跟他讲,径直去了厨房,一桌饭菜不吃肯定会倒掉,还不如打包拿走呢,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她不喜欢看到任何人浪费粮食。    小孩很忙,大人勿扰   梅美晴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眼神有些恍惚的样子,唐可为诧异地走过来,坐到她对面关切地问:“怎么了?跟大雄说了?”   她出神地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又跟他生气啊?”这次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老唐,你说一个人一生会遇见什么事、遇到什么人,跟谁相克,谁又能扶持你点化你,是不是一出生就安排好的,就是那个叫做命中注定?”   “神神叨叨的,你这是唱哪出啊?”   “你说我当初遇见你吧,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忽然就对之前的仇啊恨啊情啊债啊全都解了,要是遇不见你这辈子我可能也就完了!但我知道肯定会遇见你,我命里就注定了要有你这么一个人!”   唐可为眨眼的次数明显增加,“是不是不想告诉大雄我们结婚了?我都说了没关系,不用给我戴高帽!”   “什么跟什么呀,咱俩说的就不是一回事!我是说缘分,说命数里的神奇!你就说吧,以前我总觉得只有我才能遇见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大雄怎么办呀?他脾气那么烂,看人那么走眼,净栽在乔可唯那种女人手里,以后得多悲惨!你说我瞎操什么心?我能遇见的别人自然也会遇见,有度我的人自然就有度他的人——”   唐可为的手已经摸到她额头了,“美晴,你不舒服吗?你头晕不晕?”   “我晕什么晕,我清醒着呢!”梅美晴把他的手打掉,“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你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吧!”   ……   某所小学的校门口,越来越具小帅哥模样的元宝,一出校门就遇到了头疼事:小妈妈,亲妈妈,和干爸爸,全都站在门口等他!   “搞什么!”隔着老远元宝就停下了脚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元宝,跟妈妈回家。”欢心第一个走上前,从她那张黑着的脸,元宝准确无误判断出,她又和干爸吵架了。   那么,再从干爸此刻也出现在校门口的状况分析,这次肯定又是他理亏,被人家冷落,于是想借着他恢复关系。   至于亲妈呢,来接他不外乎两个目的:一,要钱,二,要更多的钱!   你说他们怎们一天就那么多破事呢?你说他很闲吗,最近又得追功课又得处理自己感情问题,哪有时间搭理他们呢?   唉,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呀!   “元宝,你想看的那部电影今天首映,干爸带你去看!”紧跟着欢心,滕大雄果然凑上来。   “儿子,妈妈今天有好消息要宣布,带你去吃饭!嗨,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欢笑也凑着热闹。   元宝仰着小脑袋,斜着眼睛白了他们一圈,不耐烦地说:“说多少次了,别来学校找我,你们烦不烦呀!能不能给我点自由空间?”   “小屁孩要什么空间,敢跟你老娘这么讲话,找揍是不是!”最后还得欢笑的话管用,把元宝给劫走了。   欢心不放心她带孩子走,决定跟着去,滕大雄自然也不能被落下,厚着脸皮也跟去了。   欢笑不知道抽哪杆羊角风,居然真的请客,连滕大雄在场的情况下,她都没说让他买单。   “咳咳!”大家各怀心思刚吃了没几口饭,欢笑就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发言:“向你们宣布一个消息,我要上班了!”   元宝继续啃鸡腿,欢心没精打采地喝汤,滕大雄眼皮都没抬一下,貌似全桌就她一个人在兴奋。   “喂,我说我要上班了!”   “去哪上班啊?夜总会当领班啊?”滕大雄半带耻笑地说。    踩了狗屎走了运   “说什么屁话,别以为你开个公司就了不起,姐姐我也要当老板了,正八经的饭店老板娘!”欢笑得意地炫耀。   欢心终于把头抬起来,警惕地问:“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出资给你开饭店吧?”   “谁稀罕你们那点破钱!”欢笑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是一家酒店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你已经开起来了?”这消息慢慢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不是我开的,但现在是我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姐姐命好,打死你们都没有这种好运气!”   欢笑显摆了她的狗屎运,那是有一天,她走在马路上突然遇见一个心脏病发作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别人都不敢救,唯独她不怕勒索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不是她胆子大,敲诈勒索她最在行了,还能怕别人?   那个老太太也不知咋回事,还没到医院自己就好了,然后拉着欢笑的手说自己儿女不孝,为了表示感谢,她送了个生意很棒的酒店给她。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欢心觉得不可思议。   “公司已经过到我名下了,我也去亲自去查看过了,还有什么假的?”   居然有这种事情发生,欢心和滕大雄相视一望,都是不安表情。他们当然希望欢笑真有这个狗屎运,怕只怕她见钱脑子浅,一不小心让人骗了!   当了老板娘的人腰包鼓了底气足了,慷慨地付了饭钱,还给了元宝很多零花,以此显示如果有钱她也是个好妈妈。   “你去帮我查查吧。”分开后,欢心拜托大雄,还是担心姐姐被骗。   “那你不生我气了吗?”想到昨晚他不讲道理把人家惹火了,赶紧趁机讲和。   “对啊,我都忘了,你离我远点啦!”欢心猛然想起,一把推开他。   “离得再远,心也跟你在一起嘛!”滕大雄耍赖皮,嬉皮笑脸搂着人家。   其实被姐姐的事一刺激,欢心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再说跟这个三天两头就找茬的男生要是真生气,那她还不被活活气死了。   欢心以帮她姐姐调查那个老太太为借口,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就给你一周的时间,要是调查不明白,就跟你新帐旧帐一起算!”   “不用一周,三天搞定,等我消息吧!”   滕大雄办事那是什么效率啊,三天都没有,两天半就搞清楚了,但是他却不太想把真实的结果告诉欢心。   “情况就跟你姐姐说的差不多。”   欢心拿眼睛盯着他,断定道:“滕大雄,你对我说谎。”   “我没有啊。”   “你再说。”   他不敢再说了,郁闷地叹了口气,“怎么回事啊,那家酒店是我妈买下来的,然后又用那种办法故意转给了你姐。”   “啊?”欢心瞪大眼睛。   “不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欢心狠狠瞪了滕大雄一眼,“你说什么鬼话啊,你妈妈是在帮我。”   “她帮你?你别天真了行不行!”   “是你天真吧,谁会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大力气去害自己亲儿子呢,你当她是你后妈呀!”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滕大雄就是想不明白,还嘴硬地说:“别以为她这几天不找你麻烦,就是对你好了!”   欢心从来就没奢望梅美晴能对她好,可有些事,你越是不奢望,往往越是能得到。   梅美晴买了一套金饰给欢心,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现在早就不流行送金了,可是她说:“既然你那么传统,我就给你一点传统的礼吧。”   连滕大雄都震惊了,谁还看不出来,这是婆婆送给准儿媳的礼物呢?   “哎?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同意我们结婚了吧?”   “我有反对过么?”梅美晴反问。   “不反对,但不代表支持,这不是你一贯的态度么!”   “不爱要就拿回来,别以为我上杆子送!”   欢心立即把东西藏到身后,红着脸说:“我不想给。”   “我告诉你,你就是嫁给他也得小心点,看他对自己妈妈什么样,就知道他这个人靠不靠谱了!”   梅美晴狠狠挖了儿子一眼,不想再看他。   “有点不对啊。”滕大雄牙缝里吸着气,歪着脑袋问欢心:“怎么好像你是她女儿,我是她女婿一样!”   “也可能小时候抱错了吧。”   “少扯,我出生时你还没托生呢!”   欢心打开首饰盒,望着里面金灿灿的饰品,晃得眼睛都湿了。   “大雄,我们要结婚了吗?”她声音有些哽咽。   滕大雄的心也突然惆怅了一下,是啊,他们是该结婚了。   ……   某五星级酒店。   从早上起,酒店的门前就开始出现比平日多出许多的保安,陆陆续续开进停车场的豪车就没断过。   在酒店门口周围,有经验的人可以辨认出化妆成路人的狗仔,也有正当媒体的记者,却统统被保安拦在外面。   “请问,是天影集团董事长和她儿子一天完婚吗?”   “对不起,不清楚。”   “妈妈和儿子的集体婚礼都在同一家酒店举办吗?”   “不接受采访,无可奉告。”   接受过训练的保安以统一口径答复着焦急想捕捉到八卦新闻的记者们。   酒店里,婚姻的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每一个细节都打点的很周到,由新娘之一的梅美晴亲自操办。   滕大雄很不满,因为很多地方不符合他的审美而跟老妈据理力争很多次,“又不是你自己结婚,凭什么全听你的?”   “欢心说她没意见啊。”梅美晴毫不妥协。   “她不能代表我,再说她有意见也不好意思向你提!”   “滕大雄,请不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添堵,我又没逼着你跟我一天结,是你老婆愿意的,有脾气冲她发去。”   滕大雄气得直想揍人,本来这个婚礼他都策划很久了,想得特别浪漫特别有创意,结果创意全都被他老妈抢了,他的才能一点都没得到发挥!   “全都是因为你,好好的干吗跟他们一起结?我们两个单独结哪里不好?”这句牢骚他已经发了一千八百遍了。   “因为这样特别有意义啊,喜上加喜是多好的彩头。”已经化好婚妆的欢心冲老公嫣然一笑,滕大雄的脾气顿时就被灭了。   算了,人家都长这么漂亮了,他还计较什么呀!   “这次就这样吧,下步为例。”他沮丧地想妥协,结果却惹得人家火气上窜,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胳膊,“滕大雄你再给我说一句!”   “啊——你干什么,我说什么啦!”   “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不都说下步为例了吗!”   “下步——为例?你还想有下步?”   “啊?不是啊,我哪是那个意思——疼死啦,你个死女人,下手这么重!”   “这你就觉得疼了?你要是敢有下次,我就让你下半生没知觉!”    一生一世一双人(大结局)   听听,多残暴,这世上如此残暴的女人估计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老妈,一个是他老婆,所以说婆婆和儿媳就不能太和睦,否则肯定有一个会被教坏的!当初他还觉得唐叔可怜,这辈子落到了他老妈的手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这是一场影响力巨大的婚礼,现场明星云集,随处可见各领域的大腕,要不是谢绝了媒体,肯定会轰动成爆炸性新闻。   婚礼大厅,前来见证两对新人幸福时刻的来宾已经就坐,轻松的音乐戛然而止,庄重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在音乐声里,两对新人一前一后,踩着紫红色的地毯走进众人的视线。   欢心挽着大雄的手臂,恍惚如梦的幸福感几乎让她眩晕,她偷眼望向旁边的人,发现大雄的表情有些奇怪,紧张?还是痛苦?   滕大雄只是有些难受,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走进婚礼的殿堂,当熟悉的目光,熟悉的音乐,甚至是穿着熟悉婚纱的身边人重现眼前时,他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而穿越回去的那段时光,并不美好值得留恋。   “滕大雄,你枕着苦瓜脸做什么,小心一会儿被收拾哦!”当他们走到好友近前时,水壶几个不顾气氛庄重,在一旁打着口哨起哄。   好友戏谑地逗笑让滕大雄回过神来,还是不一样的,记得上次结婚,这几个臭小子脸拉得比驴都长,好像是参加他的葬礼一样,哪像这次这么兴致高涨!   “滕大雄,你干吗这副死表情呀!”让他不听兄弟劝,果然惹得新娘子不高兴了。   滕大雄微微偏头看欢心,他费了好大力气、经历了无数波折才娶到的女人,她见证了他最宝贵的青春成长,甚至帮助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他还要和她相携一生,怎么可以在结婚的第一天就惹人家发火呢!   滕大雄严肃的表情突然变成了小脸,并且不守规矩地停住了脚步,当众给了欢心一个热吻。   走在他们前头的梅美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周围一片掌声,她一回头,恰好看到那激情一幕,顿时生起气来,“臭小子,又抢我的风头!”   婚礼司仪不满地警告滕大雄,不要总是自作主张破坏程序,可是刚进行到交换戒指又出错了,司仪说了好几遍“请伴娘奉上代表永恒的戒指”,就是吧见给妹妹当伴娘的欢笑出场。   就在大家探头张望时,只见元宝举着戒指盒呼哧呼哧跑上来,“你妈妈呢?”欢心生气地问。   “你居然放心让她送戒指,她刚才跟一个帅哥聊得开心,跟那个男人兜风去了,戒指还是我给你追回来的呢!”   欢心都要被姐姐气晕了,到底能不能做一件靠谱的事儿呀!   梅美晴不满地抱怨儿子,“多亏没让你操办婚礼,自己那点事都办不明白!”   “不怪大雄啦,是我自己没有安排好——”   “你少替他狡辩,告诉你,就算是老公也不能太宠,否则——”梅美晴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儿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再看一旁,自己的老公脸色明显变黑了。   “咦?司仪呢?怎么还不交换戒指!”她赶紧帮自己岔开了话题。   婚礼司仪是一个当红的主持人,虽然合作过许多明星大腕,但给地位非凡的梅美晴当婚礼主持,还是挺紧张的,再加上还是两对新人同时进行,其中一对的亲友团总在底下起哄,台上的新人也不配合,斗嘴抬杠,无视流程,好几处环节出错,急得他直想喊“再来一遍”,真是超具挑战的现场直播。   好不容易把作秀的部分进行完了,司仪一声“婚宴正式开始”,大厅里又骚动起来,只见元宝背着个小书包,挨座收份子钱,点头哈腰的,“五十不少,一百不多”。   欢心拖着婚纱跑过去阻止,滕大雄也跟过来,却听元宝说:“那么结了魂,以后就有自己的宝宝了,我当然得替自己打算了!”   “你乱想什么,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欢心听得鼻子有些发酸。   滕大雄却拍拍元宝的小肩膀说:“行了小子,装什么装,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搞点钱,好带女孩子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我不是跟你讲了吗,泡妞可以,但目标得明确,备选四五个这种做法,干爸是绝对不会支持的!”   “元宝,你居然也学坏!”   “不是啦,交女朋友当然得慎重,我总得多和几个女孩接触一下才好做选择。”   “选你个头啊,谁许你现在谈恋爱的!”   “是干爸呀,他说中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为了不打光棍,必须及早做打算!”   “滕大雄!”欢心一个眼神射死他。   “冤枉啊,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男女比例失衡,为了不打光棍,必须及早打算学好英语,这样以后才可以泡洋妞啊!”   “滕嫂,我觉得大雄说的有道理,八国联军的时候,洋鬼子欺负多少咱们的好姑娘,是时候咱们反扑了!”   看着这些家伙,欢心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决定同意梅美晴的要求,把元宝送给她带了,不然跟这些不着调的叔叔呆久了,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是她自己还准备要宝宝啊,等到她的宝宝出生,那个当亲爸的胆敢在孩子面前说出“泡妞”两个字,她非揍死他不可。   不过欢心又想,如果自己能生个儿子,未来长成个小大雄,说真的,她也就满足了。   哪怕他也会偶尔过分地讲讲泡妞,但骨子里永远会是个长不大变不坏的大男孩,就像他的亲爸,她可爱的大雄,就连犯错,都那么可爱呢!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